19、[19]会选择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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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敬爱是一个被停职的失格警察，而松田阵平是爆.炸物处理班不可或缺的支柱，两人的交往必须藏在地下，这样对两人都有好处。
他碍于身份的局限不能频繁进入她工作的地方、以防她暴露引来危险，她也由于表面的立场不能进入他的警察圈子、认识他的朋友们。
与此同时，一个日常黑白颠倒、一个动不动几天连续值班，还不能住在一起，连见面的时间都被克扣无几。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谁的心里都会抑郁。
小敬爱一开始只以为自己是女性，所以会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毕竟对于男人来讲，工作和朋友的地位似乎永远高于女人。
然而原来不是。
这天小敬爱下班比较早，本打算回家好好补个觉，忽然接到了松田的电话。她有些意外——放弃邮件选择电话，不正常。
接通之后对面是乱哄哄的吵闹声，吓了她一跳。
“……喂？”什么意思这是。
“啊，小爱，是我。”松田总算说话了，听音调转弯的节奏带着点酒精味。
她知道他今天和几个过去的同学去吃饭，却没想到还能喝酒，因为看起来他并不是什么会沉迷于酒精的颓废大哥，上次在酒吧他对酒也表现得兴致寥寥。
“……你喝多了？”
“哈哈，没有没有。”虽然的确有些吐字模糊，但听起来整体还算清醒，“我这边玩游戏输了，他们要我打电话……”
“喂喂阵平这个可不能说啊。”
“就是就是啊，你这样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背景音里传来几个同样带着醉意的男声。
小敬爱：“……”
行吧。
她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她叹了口气，耐心地问，“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吗？”
这群男人多大年纪了啊，还搞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像极了酒吧里遇到的大学生，玩什么“谁响谁喝”。
松田拉长音嗯了声，半真不假地问：“来接我回家怎么样？”
小敬爱一怔，走在路上停了下来。她对着听筒失语了好几秒才问：“都是你小时候的朋友？”
“嗯。”他轻轻回答，“没有同事。”
没有同事，意味着没有警察，都是各行各业或许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场合，她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身边。
本想下意识地回一句“是不是不太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松田如果不想让她去，那么根本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也是此刻她才明白，松田阵平一直也在努力找机会，让她正式进入他的生活。
于是，她说了句好。
收到地址，立刻改道而行。
在不懈努力之下，她总算学会了骑自行车，购置了一辆小电动，除了速度不够快，勉强也能过个龟速开机车的瘾。
几个男人已经结过账在店门口抽烟，松田蹲在石阶之上，远远看到了她，抬起一只手：“呀，晚上好，小爱~”
刚把小电车停好下来，她就发觉自己顿时成了中心位。
……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松田站起身把烟在垃圾桶上掐掉，走过来揽住她的肩：“来，认识一下我的损友们。”
还行，走得还算稳，虽然看几人的样子都没少喝，不过没有倒着的。
对面的男人们见他们的动作都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说：“……喂喂，阵平，明明说是叫喜欢的人来接你，这明明是……”
“是啊，这的确是我喜欢的人啊。”松田挑眉，收紧了揽肩的手，“女朋友我能不喜欢吗？”
……
女朋友。
第一次听他这样讲。
然而朋友们的表情：= =
“不、不是、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啊？你不是一直单身吗？！”
“对啊我们都以为是你的暗恋对象！”
“好狡猾啊你。”
“……”
松田很无辜：“知足吧，你们可是第一个见到她的。”
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小敬爱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有些不适，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初次见面，我是小敬爱。”
“——她跟我一样之前也在警视厅工作。啊，对，小爱也认识萩哦。”
对于松田这样的介绍，小敬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刚刚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了下来。
所有尴尬的事实，都被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也许是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也许是他自己也真的看开，用这样的方式坦然面对过去与现在，她很高兴。
已经是半夜，所以大家也没有过多闲聊，见过小敬爱之后各回各家了。
松田喝了酒，即便是电车，司机也要交给她来当。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之前都是他开机车送她，现在角色反了过来。不过有一点倒是没变，他依旧是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的姿势。
“送你回家？”她迎着风大声问。
“不，我钥匙丢了，回你家。”他懒懒地说。
“……”又来了。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个理由了。他说出来的时候都开始不过脑子了。
不过算了，这么晚了，就算把他送回家，一个醉鬼估计也不会好好完成洗漱再去睡觉，还是带回自己那里给他收拾收拾再睡比较好。
一路这么想着，她终于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明明刚刚和朋友们谈话还算清醒，大概是在电车上松田休息得太舒服，反而下车之后乏力地走不稳路。
他不算顶顶强壮的体格，但对于小敬爱这种偏瘦弱的女生还是有些吃力，进家门之后她浑身大汗。
松田斜躺在沙发上，浑身醉意弥漫，脸上和敞开领口下的皮肤都泛着潮红。小敬爱看着他有些犹豫，喝过酒的人不能泡澡，放他自己淋浴也不太放心，倒是可以给他擦擦身，但……
她蹲下摸了摸他的一头卷发，烟味酒味都很浓，她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人躺在自己身边睡觉。
思索了半晌，她一边拉开他的领带一边问：“我给你洗个头好不好？”
松田睁开眼皮，目光有些朦胧，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喉咙里发出了几个零散含糊的音，努力用手臂撑着沙发坐起，顺着她的动作自己把领带摘下，又去笨拙地解衬衫扣子，手指拨弄了好几次才解开，唔了声。
好乖巧！
小敬爱搬了个小板凳去浴室，帮松田把衣服都脱掉让他坐在浴缸边。想了想，她又回去卧室给自己换了不怕脏的睡衣。
再亲密的事两人也做了许多，但给他洗头还是头一次。
松田平时也不会好好打理自己的海藻天然卷，睡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洗的时候也就是用最普通的洗发露揉揉冲掉。只有来她这里的时候会蹭她的洗护套装，嘴上还嫌弃洗完之后气味太香被同事嘲笑。
虽然不能公开，但他这种暗戳戳秀恩爱的事在办公室是没少干的。跟他关系好的——比如之前叫她爱姐的那个后辈，更是多多少少知道两人的事。
松田阵平，真的是口嫌体正直的类型呢。
按照小敬爱的指挥，他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温水轻柔洒下，她还用手挡在他的后颈处防止水流到外面去。
男人从颈线到后背都很漂亮，小敬爱其实不常看到这个角度，所以此时难免会有些分神。
稍微有点……控制不住手想下去摸一摸。
“小爱。”一直低着头双臂撑在膝盖上的男人忽然叫她，声音从底下传上来有些发闷。
“嗯？”
“今天我特别高兴。”
小敬爱笑着点头：“我知道。”
她能感觉得到。天才都是有些脾气的，松田阵平在工作岗位上时多数时候都是不苟言笑，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尤其是萩原研二死后。
像今天这样痛快地和朋友们喝酒聊天，尤其最后还把她介绍给了多年的朋友，他应该感到久违的畅快吧。
“其实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聚一聚，萩还在的时候，也有他一起。”
“噢，这样啊。”小敬爱恍然，“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松田低低地笑了，嗓音里带着酒精浸润的丝丝沙哑：“这是当然的吧。毕竟你们只在一起两个月嘛，应该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现在他倒是记起她和萩原只在一起两个月了，之前每次都搞得像是他们已经约定终生恨不得已经直接结婚了一样，反复提醒她的身份。
关掉水，小敬爱挤出洗发露在手上搓出泡沫，抹在他软滑的发丝上，用指腹深入轻轻按摩着头皮，雨露均沾到每一个角落。
他忽然问：“小爱，你也帮萩洗过头发吗？”
……欸？
她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下一秒反应过来，明白了他究竟想探究的问题，故而做作地咳了咳：“这个嘛……”
“——我只拉过他的手。”
“真的假的？！”这次轮到松田震惊了，他顶着一头泡沫抬起头来，漆黑的瞳孔中带着明显的诧异，样子有些可爱。
“不然呢？”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小敬爱也有些不解，“你们的工作多忙不用我说——两个月，来得及做什么啊？”
“可毕竟……”你们也是正经交往过的啊。
松田还是难以相信：“我以为你们至少会有过……接吻之类的。”
他可是在脑中胡思乱想过很多次，小敬爱和萩原在一起时都会经历什么。如果换做别人，他不在乎，可偏偏对象是萩，他想无视也不可能。
小敬爱叹了口气，认真地问他：“你真觉得萩原是表面上的那样轻浮，还是觉得我很随便？”
“可你和我……”松田脱口而出，有对比才有伤害，两人在崖中岛借着任务的名头大搞特稿了一波暧昧，只差一步上本垒，那个时间段不说交往了，两人甚至还是冷战的关系，可小敬爱对他的过火举动没有太多抵触情绪。
他不觉得小敬爱很随便，可事实是两人的进展的确有些……超出常识的迅速。
“因为你是松田阵平。”小敬爱平静地说，“在你面前，我没有原则。”
第一次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
小敬爱长大的地方很黑暗，鱼龙混杂，没有正直的三观，只有自己心中的对错。与萩原研二交往是她的选择，如果他不死，或许他们有一天也会成为真正的情侣。仅仅为了任务，她或许会勉强自己做一些事，但如果对象换成是松田阵平，那么永远不会有“勉强”这个词。
松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手臂环过了她的腰，轻轻抱住了她。小敬爱坐得比他高，他的脸刚好处在她胸口的高度，湿润光滑的肩膀贴上了她的睡衣，虽然有意识地控制着头顶的泡沫，但多少还是沾湿了她的衣服。
松田抱着她，声音里醉意寥寥，基本是清醒了。
“小爱，要是当初你没有那个目的的话，我和萩之间，你会选择我吗？”
答案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问，他也真是幼稚。小敬爱无奈叹了口气，回答他：“如果我只是小敬爱，那我会一直耐心地等着、松田阵平主动走向我的那一天。”
等着松田阵平醒悟，等着他学会爱。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就好了，她不用违背心意地去主动追求一个不喜欢的人，还要对着心底的爱人装腔作势虚与委蛇。
或许进展也未见得会比现在要快，但起码那时，两人全都清白勇敢。
松田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他们能迎来这一天其实也不太容易，阴差阳错，岔路口太多了。
没有百分百完美的人生，或许知足也不错。
小敬爱看了看沾满洗发露无处摆放的手，又注意到他头顶的泡沫都已经消了，哄着他松开手：“好了，先把头洗完，这样会着凉。”
松田又回到了最开始低头乖巧的样子，闭上眼任由她摆弄着自己，将头上的泡沫洗净。在涂抹上护发素后，她又简单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身体，防止热气蒸腾让他酒劲更难受。
浴室的灯光是暖黄色，也很明亮，要保持平常心面对他的肌肉清晰的裸.体是个挑战，但小敬爱还是努力克服了。当然这也全得益于松田醉了，没心思捉弄她。
全部洗干净之后，她又按着他吹头发，用冷暖风交替全部吹蓬松后才放一身清爽的他去了床上。
长手长脚的男人一趴上床就陷入了被子里，一头卷发像绽开的向日葵，在白色的枕头上格外醒目。他拉着她的手不松开，模模糊糊地说：“来陪我一起睡。”
小敬爱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我衣服被你弄湿了，去换一下就回来陪你。”
他这才松开了手。
待小敬爱也简单洗过澡收拾完浴室回来，男人已经沉沉睡去。
床头灯光线很温暖，小敬爱趴在床边看了他好久，嘴角一直勾着。
睡着的松田阵平真可爱，像一只毛茸茸的狗狗，乖巧不咬人，还负责暖床。
她关了灯后刚躺上去，身边的男人好似忽然醒了一瞬，呼吸节奏重了重，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他的头发丝洋溢着她的味道，甜蜜而清新。
“……晚安，小爱。”含糊地说完这句话，空气再次陷入安静。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他又睡着了。
真好。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会选择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