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偷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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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卫予尘给大家的感觉基本都是温和的形象，偶尔俏皮开个玩笑的，或者乐于助人，但懂得跟人保持距离，就喜欢和路筝方明张宇孟云樱他们一块玩儿。
毕竟每个班里，总会有那么一些个三五成群的小群体存在。
他们几个就是。
但像如今这样的卫予尘，别说班级里的其他人，就是天天跟卫予尘待在一起的他们几个也没有见过。
他的神情似乎一头暴怒的蓝鲸，居高临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高子涵吞噬了。
周围的学生也被吓得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上一身腥。
卫予尘一步一步逼近高子涵，使得原本就没占理的高子涵此刻更加心虚。
他瞧着步步紧逼的人，那种要把自己撕碎的压迫感逼地他快要窒息。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不敢去看卫予尘那双愤怒的眸子，甚至那张嘴还没经过大脑思考的时候，就已经开口道歉：“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高子涵后知后觉地心想着，只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卫予尘那家伙就不敢把自己怎样。
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刚才那一瞬，自己只是不小心被他偷袭而已。若是真正打起来，没准自己还能打得过他呢！
一个破转校生，在他一个强化班的班长面前出什么风头！
还英雄救美？
救他妈的屁美！
他算哪根葱！
内心这么想法涌出来的时候，卫予尘已经来到他跟前蹲下，目光俯视着他，一手提起他的衣领，视线慢慢落在他那只手上。
“手不要可以贡献给别人。”
高子涵在看见卫予尘抬手的时候，闭了一下眼。
内心的惶恐让他在那一刻，不敢面对卫予尘。
帮高子涵拂去头发上沾着的灰尘后，卫予尘起身，双手互相拍了拍，又吹了吹，看了一眼人群后，又转身弯腰蹲下，在高子涵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道：“我希望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你这只手，早晚给你废了。”
高子涵顿时浑身发凉。
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顺手推了路筝一下，跟孟云樱路筝打架而已，就让卫予尘这么生气的吗？
他虽然不清楚卫予尘生气的缘由，但却知道，自己被人威胁了……
那双眼眸里仿佛射出无数道寒芒，在对准自己，他的心也跟着对方的视线提到了嗓子眼：“……”
“瞧瞧，都给打破皮了。”
卫予尘忽然看着他一笑。
那脸上淡淡的笑意，看得高子涵浑身颤抖，如同一只被人死死掐住咽喉待宰的羔羊一样。
惊惧和恐怕将他周身笼罩。
叮铃铃——
上课铃声猝然响起，给这段课间“插曲”短暂地画上了一个句号。
尤金升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隔壁班的学委交作业的时候顺嘴提的。
办公室里，那男生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尤金升和其他几位老师听。他一边讲，一边观察几位老师的反应。
“这小子是要气死我吗！”尤金升在听完以后，气得大掌一拍桌子，桌上刚倒得热水几这样毫无征兆地洒了出来，浸湿了一旁的试卷。
“你先回去吧。”尤金升对他说。
身旁一位老师道：“卫予尘是不是就是那个从明华一中来你们班的？”
尤金升点点头：“嗯。这小子学习成绩还不错，是个西淮的好苗子。可惜……”
可惜冲动打架……
尤金升并没有立刻去找卫予尘和高子涵他们。
他在等一个机会，马上就是家长会了。
路筝和孟云樱没有得到高子涵的道歉，而高子涵也没有得到卫予尘的道歉。
就在大家私底下还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逐渐统计出来。
晚自习前，张宇和副班长拿着试卷进来，将最后一份理综考试试卷分发给大家。
路筝将自己所有试卷摆在课桌上，然后盯着英语试卷上那鲜红的143，眉头有些微微皱。
“怎么了？”卫予尘拿过她的英语试卷看了一眼，“听力全对，完形填空就错了一个，不错啊，怎么还不高兴？”
路筝从他手里拿过试卷，翻到最后，指着翻译题旁边的分数有点儿悻悻道了一句：“扣了五分。”
那声音听着确实有点惋惜的意思。
“哦。”卫予尘笑笑，“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也不必纠结了，咱们俩翻译半斤八两，我扣了四分，但听力错了一个。本想着上半学期翻译如果是考节假日的话，应该是重阳节或者国庆中秋元旦春节元宵一类的，没想到老师出题还真是喜欢打我们的脸，偏偏就考了个端午节。”
路筝见他将试卷直接折了夹进课本里，然后塞进桌兜，问了一句：“总分多少？”
“不告诉你。”卫予尘带着一丝傲娇的语气，转头不去看路筝，“反正你这次考完试又不跟我做同桌。”
路筝急了眼，上手一把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说：“给不给看？”
卫予尘回头挣扎了一下，不过路筝拽的很紧，他没挣开，单单看着她那一脸期待又认真的神色又忍不住讪笑：“你就这么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分？”
路筝下意识点点头。
但随即又松开拽着他胳膊的手，撇了撇嘴：“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少女倔强地转身，只留给她半边身子和一个扎着高高马尾带着蝴蝶结的后脑勺。
侧身转过去面对墙壁的路筝，此刻手里拿着一个笔，一直戳戳戳。
这可是卫予尘来到长明二中以后的第一次考试，也是他成为路筝同桌后的第一次考试，路筝自然上心和在意。
卫予尘余光瞥见路筝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在草稿纸上点点点的时候，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他笑了笑，然后拿出笔，在自己那一张洁白的稿纸上写上了自己各科的分数，以及预估的班级和年级排名。
窗外的月光明亮如月牙弯弯，带着晚秋的萧瑟和初冬的一丝朦胧。
卫予尘收回目光，起身将窗户关严实了。
察觉身后动作的路筝急忙护住自己的小秘密，回头的时候便瞅见卫予尘刚坐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她眨了下眼，说:“你要是冷，喊一声就是。”
她的本意是自己坐在里面，关窗户不过就是抬胳膊动动爪子的轻松事，不像卫予尘还要起身这些麻烦的。
“你……”
“我说你——”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愣住后，路筝心慌地转身背对着他。
过了一会儿，卫予尘摇摇头。
“给你。”看了一眼还在赌气的路筝后，卫予尘将手里的小纸条透过路筝的胳膊肘缝隙塞进去。
然后他便看见安静如雕塑的少女，身子瞬间动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笔后她双手打开那张纸条，盯着上面的分数看。
“671分。”路筝张大嘴巴。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再次看着稿纸上的分数，重新心算了一遍，确实是671分。
“看了我的分数，那你的呢？多少？”卫予尘盯着她问。
路筝漏出一抹微笑：“上次估算不对，一共654分。”
卫予尘看着她欣慰笑笑：“你这次语文作文没偏题啊？”
少女得意洋洋：“对啊。没跑题，李老师说算我超常发挥。”
路筝一手伸向脑袋后面，手指玩着自己的马尾，不停地打圈。一双黑色的眼眸满怀期待看着卫予尘，似乎是在等待他接自己的话。
“加油！”卫予尘忽然伸过来一个小拳头，跟她的手背碰了碰，说：“那你再加把劲儿，往后的考试里争取向680分奋斗。”
“为什么？”路筝满脸疑惑，“那有点难欸……”
卫予尘向她解释：“因为高考总分在680以上的话，全国绝大部分的学校和专业，你都可以随意选择。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学霸学神，但时间不会辜负每一个用心努力的人。680分，是西淮大学的敲门砖，也是西淮大学专业录取最低的分数线。”
路筝听他神态认真，又那么给自己解释，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所以你的目标是西淮大学吗？”
“嗯。”卫予尘毫不避讳地告诉她，“这是我高考的目标院校。当然，你也可以把西淮大学作为一个参考。”
路筝点点头，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知道的，西淮大学的理工科在全国很有名，去年全国海洋探测技术专项办公室发布了一条公告，我看里面八个大学生，西淮就占了一半。”
这次，卫予尘沉默了良久，久到路筝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眸子转动，看着她问：“你喜欢海洋吗？”
路筝思索了几秒，眼里像是闪着光一样，轻声回答他：“嗯。”
晚自习放学前，尤金升来到教室，公布了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排名。
他站在讲台上，只念了班级前五。
第一名是卫予尘，总分671。
第二名是张宇，总分659。
第三名是路筝，总分654。
第四名是高子涵，总分653。
第五名是罗征，总分644。
“鹿鹿，你真厉害！”下课后，孟云樱冲着路筝喊，“班级前五，就你一个女生欸！”
卫予尘给她让出出去的空隙，趁机也接了一句：“她本来就很厉害啊。”
“谢谢。”路筝从他身后出去，站到过道，回头又看着收拾东西拿滑板准备回家的卫予尘，小声问：“所以，明天家长会，到底是我妈还是我爸来？”
卫予尘神色一顿，避开路筝的视线，站起来说了一句：“应该是阿姨吧。”
“我妈来……”路筝期待地眼神放了下去，小声道，“也好。”
路筝挽着孟云樱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了，到讲台附近的时候回头跟卫予尘说：“那我们回宿舍了，你路上小心。”
卫予尘看着路筝跟孟云樱手拉手离开的身影，又坐在座位上，眉头微微皱起：“家长会……”
他背靠在后桌上，人此刻看起来有些疲惫，“这么快就到了啊……”
“放学了，你不回家吗？”去而复返的张宇进来后便看见卫予尘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卫予尘抬眸看向他，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宇从桌兜里拿出手机晃晃：“忘拿这个了，明天不是开家长会吗？得给我妈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卫予尘轻声“哦”了下。
“我先回宿舍了，拜拜！”张宇跟卫予尘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离开。
偌大的教室，又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家长会……
知会一声吗？
他想起路筝的父母，也不知道路筝有没有给叔叔阿姨通知一声？
放学铃声的尾音早就被暗黑的夜色吞噬，瘆凉的寒意不断侵蚀而来。卫予尘一个人在教室里坐了十来分钟，直到身子猛然间传来一阵寒意抖动，这才起身，拿着书包和滑板，朝教室外面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偷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