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偷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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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小，卫予尘并没有听清楚，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直到路筝自己察觉被人一直盯着不自在了，才避开他的视线。
“我教你投球吧。”卫予尘从一旁玩篮球的方明手里拿过篮球，然后走到她跟前，“你先试试手感。”
路筝拿过他递来的篮球，按照他们先前算好的角度和高度，摆正自己的姿势后瞄了一眼卫予尘，问：“这样可以吗？”
卫予尘上前，将她的两只手臂又调了下位置。
滚烫的体温在触碰到路筝手腕的那一刻，她眨了眨眼睛，像是被微微触电了一般。卫予尘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认真调整她的握球姿势和角度，还不忘站她身后，伸出一只手臂，丈量一下路筝此刻与篮球框的角度和高度。
“调来调去的没意思，你倒是让她投啊哥们儿！”方明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实在不爽，走过去在两人身旁站定。
张宇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路筝也顺势抬脚驱赶了一下他：“一边去！”
没看他在教我打篮球吗？
你瞎凑什么热闹！
少女心思怪异的很，之前还在劝慰自己说不要靠的太近，此刻却仿佛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尽情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教学”时刻。
“专心。”耳畔传来一声悦耳动听像是蓝鲸的声音。
少年声音对她而言，永远那么毫无抵抗力。那声音诱她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卫予尘目视着前方的篮球框，最后一次调整好路筝手臂握球的姿势后，然后松了手，站在一旁，一脸期待看着她说：“成败在此一举，投吧！”
“……”路筝看向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视线收回，再看向前方的篮球框时，却感觉那玩意儿似乎也没有从前那么遥远和让她害怕了。
她弯腰蓄力，准备起跳。
“等下。”卫予尘打断她。
路筝转头一脸疑惑看着他，问：“怎么了？”
少年上前，抬起一只手，摸向她的脑袋，然后说：“你马尾扎歪了。”
“……”
路筝‘铛’一下就脸红了，心脏砰砰跳地厉害。
“我帮你重新扎好。”他说着便直接上手，取下路筝的头绳。
路筝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方明看了一眼，觉得实在没眼看，就干脆转头自己练习空手投篮。篮球框底下的张宇趁机拿出手机，在两人没有察觉的时候，悄默默偷拍了好几张。
与之前转校那天相比，这一次的卫予尘帮她扎马尾，没有让她帮忙，动作倒是娴熟地令路筝咋舌的地步。
几乎是一气呵成，取下头绳不过十来秒，他就已经飞速扎好了。
最后看着扎好的马尾，还不忘用手丈量一下马尾距离路筝两只耳朵的距离是否相等，确认相等后，这才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好了。”卫予尘后退一步。
全程都憋着气的路筝终于在听到这声“好了”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路筝羞涩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弱弱道：“谢谢。”
卫予尘点点头。
重新蓄力，路筝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目光看向篮球框，慧眼如炬。
弯腰——
蓄力——
起跳——
抛球——
篮球脱离路筝的双手，在阴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坠入篮球框。不过没有直接掉进去，而是在上面打转，不一会儿，打转的篮球终于消停下来，从篮球网掉入地上，反复弹起又落下。
“不错！”卫予尘给她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路筝冲着他一笑，说：“一击即中，没给你们丢脸吧？”
卫予尘笑笑：“没有。是给我们长脸。”
方明捡起篮球，转手就是一个帅气的投篮动作，但是因为地面有点滑，球没进去，弄得他自己都有些尴尬。
“别乱发骚。”张宇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冲着方明喊了一句；“路筝可不吃你这一套。”
看戏的卫予尘掩嘴轻笑。
路筝嗤笑了一声：“学委说得对。我啥都吃，就不吃你这一套！”
孔雀开屏被嘲笑，方明悻悻拉了脸：“没意思，我回教室了。”
可这人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孙励带着全班的同学朝这边走来。
“卧槽！”方明大惊失色，急忙回头，冲着三人喊：“是我眼花了，还是在做梦？我怎么看见孙哥带着咱们班的人朝这边来了？”
张宇回头看了一眼，也有些震惊。
只有卫予尘和路筝似乎一脸平静望着乌泱泱的人群。
“孙老师这是要干嘛？”路筝淡淡问了一句。
卫予尘捏着下巴思考：“他刚才不是说回教室一趟吗？”
路筝：“是啊。”
“我觉得可能孙老师认为咱们几个现在讨论的这个随机建模的投球问题比较适合作为一堂课来给大家讲解。毕竟比起书本上的死知识，活灵活用才能引起大家的兴趣和学习。”张宇抬了下眼镜框，一脸深邃看着人群说。
卫予尘赞同他说的：“按照孙哥的性子，有可能。”
于是，一场原本简单的替路筝解决投球的问题，在几人的促使下，硬生生将午自习的数学课堂变成了一场大型体育课。
教学楼内，许多学生趴在窗户围观。
毕竟建校以来，还没有那个班在午自习的时候，全班都跑到操场练习投篮的。
在孙励的指挥下，全部男生女生分开。
班里一共两个篮球，一个是班费买的，一个是方明自己的。
男生由高子涵指挥，那些投球差的男生在听完卫予尘和张宇的解释后，挨个到方明那边去排队，然后投球。
女生则由孙励和路筝负责讲解，有些不懂的，路筝直接拿球给她们演示一遍。
毕竟不是每个女生在身高这方面都会坦然地说出来。
午自习到了后半场，这场全班练习投篮的壮观景象已经惊动了校长和学校领导。
他们也纷纷来到操场这边观看。
有学生在投球结束后，眼尖地看见便告诉孙励。
孙励抬眸一顿，而后便告诉他们：“你们继续，我去跟校长他们解释。”
路筝望着孙励离开的身影，有些担忧。
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了？”卫予尘抽空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问。
路筝下巴动了一下，示意他看向操场的另一边。
卫予尘转身望过去，看到孙励正在和校长说着什么。
校长身旁的教导主任还冲着他们笑笑，抬起手臂还不忘打招呼。
卫予尘也礼貌回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这下，人尽皆知了。
就在大家诚惶诚恐的时候，孙励一路小跑回来，操场那边围观的校长等人已经离开了。
“老师，校长他们有说什么吗？”一同学凑过去，神色紧张地问。
孙励看着眼前的学生们，憋了好久，才开口：“大家放心，领导说没事。继续练习吧，不过——”
“不过什么？”有人问。
孙励：“不过要是后面考试再遇到这种问题，你们要是答错的话，可别怪老师翻脸不认人啊。”
孟云樱一听，顿时“啊”了一声。
路筝立马拉住她的胳膊，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孙励眼尖一下子就逮住孟云樱的视线，他说：“专门给你们开这一堂户外课，就是为了让你们记住。”他缓了下，从一旁方明手中拿过篮球，转身一个起跳，那球就准确无误地投了进去。
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和喝彩。
孙励紧接着说：“数学并不是有些人说的没有实用的逻辑问题，更不是一些人口中的所谓我买菜什么的用得着方程函数这种问题，也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问题……老师只是想通过这节课告诉你们，当你们现在还能无忧无虑在学校学习的时候，请你们记住，你们现在所学的知识，会是你们以后回不来的青春。”
“青春无价，知识也无价。”
“所以不管是数学，还是其他学科，你们都要好好学习。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唯一看起来公平竞争的，只有为数不多的知识。”
“只有你学好了知识，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你的眼界才会比别人高一些，你的视野才会开阔，你的心境才会发生质的飞越。上了自己心仪的专业，将来有了稳定高薪的工作，你就可以大声地告诉别人，数学并不是简单的逻辑问题，也不是什么跟买菜有关无关的笑谈，更不是一些所谓的加减乘除，而是你跨越阶层与身份桎梏的一个途径。”
“或许我这样说，你们中有人会觉得听不懂，或者觉得老师再瞎掰扯，但当你们高考结束后，或者以后步入社会，你们回首现在的青春，就会有所感悟。”
“好了，你们继续练习吧。”孙励在人群中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课代表身上，嘱咐说：“今天的作业明天早上再收吧。”
课代表应了一声。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孙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学生，欣慰地笑笑。
青春就该如此。
第二天的体育测试，强化班出奇地全部优秀。
消息传遍整个高二教学楼的时候，隔壁班的学委和班长带着零食来讨教。
高子涵一把将人堵在教室门口：“这就跟武林秘籍一样，概不外传！”
第一排的方明倒是站起来，伸长了脖子一看，见对方手里的零食有点少，忍不住发牢骚：“不是我说，就这么点，都不够我一人塞牙缝的，你们就拿这来孝敬我们班的学霸，退下吧。”
这时，路筝跟孟云樱一起手拉手准备去上洗手间。
“班长，急着上洗手间，让我们出去。”孟云樱看着堵在教室门口的高子涵说。
怎料对方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跟隔壁班的学委叫板：“那我们班全部通过并且优秀那是我们的实力，凭什么你们几句话我就得告诉你们啊！”
这话说的让身后的孟云樱听了极为不乐意：“搞得跟大家全部通过是你的功劳似的。别忘了，这事一开始，是卫予尘帮路筝的，你也只是——”
“小樱！”路筝拽了下孟云樱的手臂。
她不想惹事。
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再不去洗手间就跟不上了。
“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你们几个的功劳，现在搞得跟他一个人似的。”孟云樱替她打抱不平。
方明也趁机添油加火：“就是！这事明明就是卫予尘和路筝张宇他们三个开始的。”他悻悻坐下，又冲着高子涵道：“让开啊，没听见他们两个说要上洗手间啊！”
教室门口隔壁班的两人一听，顿时觉得有瓜可吃，便赖着不走。
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他们瞅见方明那脸色不太好。
高子涵身为强化班的班长，那一身的骄傲自然是藏都藏不住的。卫予尘没来之前，方明对他还算客客气气，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可如今，自从方明开始跟卫予尘混了之后，两人之间总是剑拔弩张，一副要开火的节奏。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高子涵指着方明的鼻子道。
身后孟云樱和路筝吓了一跳，意识到不对劲儿，孟云樱拉着路筝想从高子涵旁边溜出去。可没想到人家察觉，然后又堵住。
路筝凝眉望着高子涵，淡淡开口：“让开。”
“我就不让呢！”高子涵转头看着她，“让全班人为了你的体育测试而一起到操场丢脸，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吧？”他抬起的手臂推了路筝一把，路筝没站稳，身子‘砰’地一下撞在身后的门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身子重重撞在门上，路筝蹙眉，微微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嘶——”
高子涵那一下是真用了力气。她本来就有些低烧，现在被人猛烈地一推，撞在门上，身子骨顿时跟散了架一样，感觉体内的内脏也被撞得七上八下，身子有股想吐的感觉。
“你有病啊！”孟云樱急忙回头扶着路筝，“我们招你惹你了？”
方明也急了，吼了他一句：“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高子涵瞥了一眼被他撞的路筝，满脸不屑：“不就是推了一下吗？搁这儿装什么柔弱呢。”
“你！”方明一手指着人怒道。
孟云樱看着路筝越来越发白的唇色，有些担忧：“鹿鹿，你还好吧？”
“让开！”她扶着人，冲着高子涵喊。
不过高子涵就是没有让开，分明是故意堵着她们。
“你有病啊。”路筝忍不住说了一句。
高子涵看着她轻笑：“我就是有病啊。”
“前面怎么了？”卫予尘和张宇两人刚一上楼，就看见教室门口围着不少人。
有人嘀咕：“高子涵又跟路筝吵起来了。”
“他们不是从高一一直吵架吗？到了高二还吵？”
卫予尘听了后神色一暗，快步上前。
便看到孟云樱和高子涵已经打了起来，而路筝夹在两人之间，似乎是在劝架。
孟云樱：“我撕了你这张臭嘴！”
高子涵：“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路筝：“你们别打了！”
……
高子涵一个男生，哪是孟云樱一个女生能打得过的。
于是，原本劝架的路筝也被迫加入。
只是力量悬殊，高子涵揪孟云樱头发的时候，也顺手抓了她的头发。
“啊！”路筝吃痛地叫了一声。
见到这一幕的卫予尘没法冷静，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身旁的张宇后，立马上前。
身后张宇忙喊了一句：“别冲动！”
卫予尘上前拉开三人。
就在高子涵诧异之时，卫予尘又猛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的高子涵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才能站稳，冲着卫予尘大喊：“你他妈有病打我啊！”
“老子打的就是你！”
紧握的手背和手腕处青筋暴起，眼里的愤怒快要压制不住。将两人护在身后，卫予尘转头看了一眼路筝那已经被抓歪的马尾和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头冲着高子涵怒道：“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偷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