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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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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白纵还是告诉他:“这不是病,很正常。”
谢初衡从袖子里抽出个小板凳,坐好,认真听讲。
白纵:“我讲完了。”
但谢初衡是个好学生,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白纵:“将来你就知道了。”
“为何?”谢初衡扯住他袖子,“将来为什么会知道?”
白纵:“……”
白纵:“看,飞机!”
“……师尊别闹。”
白纵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信息量很大,你可能一时无法完全接受,改天再慢慢告诉你。”
谢初衡点头,勾过他的小拇指,郑重其事地拉了个钩。
白纵:“……”
算了,先欠着。
本人偷懒不想教。
白纵拿纱布遮住眼睛,检查阵法布局。
平坦无障碍,他徒弟边走边打滚都没问题。
风吹过,头侧垂下的长纱飘起。
谢初衡听到不远处的动静,张手,守株待兔。
果然,师尊撞到他怀里。
谢初衡:“怎么不看路?”
说着抬手,摸到了他眼眸处的纱布,顿了顿。
白纵正要说话,谢初衡突然抱住他:“师尊是不是很爱我?”
“?”
不等他说话,又闷声道:“师尊是喜欢我的对吧?”
白纵:“对对对。”
谢初衡搂得更紧了。
好半天,谢初衡才松开,轻扯下他眼眸处的纱布。
白纵眯眼,避了下光。
适应正常光亮后,才发现谢初衡红着脸,低头把自己衣服绞成了麻花。
白纵:“……”
谢初衡:“我帮你解开。”
说着认真地慢慢解他衣角。
“徒弟。”
“唔。”
白纵:“……其实我是怕你跌倒又趴在我怀里哭哭啼啼,哄都哄不好。”
谢初衡立刻说:“我没有。”
白纵:“有的,小哭包,敢不踮脚跟为师对峙吗?”
怎么不敢?
谢初衡站好,海拔嗖地降低。
白纵:“哈哈哈。”
谢初衡气得跑回房间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但他很好哄,摸摸脑袋就好了。
白纵一直怀疑他脑袋上有一个消气开关,只要摸摸脑袋,不出三回合就能消气。
晚饭时,白纵过去叫他。
谢初衡还在被窝里,拒绝和解。
白纵把手伸进被窝,指节在他眼眶处轻刮一下,没哭,又揉了揉他脑袋。
一揉,二揉,三——
谢初衡脸压住他掌心。
白纵:小学鸡就是小学鸡。
半晌,白纵:“手麻了。”
手上的脸挪开。
谢初衡终于舍得从被子里出来,拉过师尊的手,认真吹了吹。
白纵:“明天要不要下山游玩?”
“嗯,”谢初衡早就忘了生气的事,点头,“听师尊的。”
次日下山,他们去最贵的酒楼饱餐了一顿。白纵摸了摸口袋,凑到他耳边:“初衡——”
谢初衡警铃大作,起身就走,试图把烂摊子抛给师尊。
白纵快速按住他。
他俩在那里暗流涌动,拉拉扯扯,试图坑对方。
店主家的小女儿在珠帘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白纵突然心生一计。
谢初衡趁机敲了他一下:“师尊怎么不躲了?”
“阿衡,”白纵拉着他的手,“跟为师过来。”
谢初衡不疑有他,乖乖跟过去。
白纵对店主说:“实在很抱歉,钱袋被偷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先把他留下来当童养夫。”
谢初衡:“???”
白纵:“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其实性格更乖。”
“……”
最后价钱没谈拢。
白纵:“阿衡——”
谢初衡一声不吭,走得飞快。
白纵拽住他,被挣脱,又拽,又被挣脱,三拽,谢初衡索性把袖子截断。
白纵看着那截袖口:“生气就生气,干嘛断自己袖子?”
谢初衡心突地一跳:
“不要乱说。”
白纵:“小心些,前面有坑。”
谢初衡走得更快,脚一下子踩空,往前倒去。白纵飞身向前,把他拉到怀里。
“前面有只怪物。”
白纵压低声音,随即指尖银光一闪,人已飞身上前。
谢初衡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咆哮。
冷冽剑气划过,咆哮变成痛苦的嘶吼。
白纵唤道:“过来这边!”
谢初衡闻言上前,刚好那怪物瘫软下来,背部被斩断,滋了他一脸绿色汁液。
身后的白纵完好无损。
白纵虚惊一场:“真是吓死我了。”
他从容不迫地整理好仪容,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满脸绿色粘液的谢初衡:“……………………”
“怎么不说话,”白纵说着看了一眼,“噗——”
幸好及时忍住,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心疼死为师了。”
谢初衡面无表情:“是吗?怎么个心疼法?”
白纵具体道:“左心房窦室抽疼。”
“……”
谢初衡顶着绿色粘液往前走。
他面容白净,又带点洁癖,脸色着实不好看。
白纵亲自给他洗澡,倒了一大桶花瓣,又换了好几盆水,才勉强香了起来。
白纵哄了好半天:“你还在生气吧,都不带笑的。”
谢初衡不想理他,但没忍住,勾了勾唇。
白纵笑。
谢初衡拿过毛巾,顿了一下,“那个……师尊回避一下。”
白纵:“?”
白纵:“我刚才不一直在看?”
谢初衡:“不一样,刚才有花瓣挡着。”
白纵“哦”了一声,一边转身一边说:“刚才都看到了。”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谢初衡正是敏感的年纪,擦水珠的手顿了顿:“为何叹气?”
“没什么,”白纵抬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间隙,“大概这么点,两厘米。”
谢初衡疯了:“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
白纵:“就这么点啊。”
谢初衡脸涨得通红,再也顾不上什么羞耻,穿上衣服冲过去,分开他大拇指和食指间可怜的间隙:“我才没——”
白纵慢慢道:“你肩膀有这么长一道疤。”
谢初衡瞬间安静,脸红了又白,半晌,张了张口:“哦……哦。”
白纵:“你在说什么?”
谢初衡:“我……我没有说什么。”
白纵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衣服穿好回房睡觉。”
“哦。”
谢初衡垂着头,一个劲儿玩他衣角。
第二天,白纵竟然破天荒早起了。
谢初衡摸了一下他衣角,还是新衣裳。
谢初衡:“师尊去哪儿?”
白纵春风得意:“相亲。”
谢初衡:“……什么是相亲?”
白纵:“就是与人见面,互相喜欢可以发展成道侣。”
谢初衡气死了:“我也要一起去。”
白纵为难:“带个小孩不好吧?”
谢初衡已经麻利收拾好了,拽住师尊衣角。
相亲对象是个男的,很有名的医修。
谢初衡沉着脸。
那人看了一眼谢初衡,笑道:“恕我直言,这位小仙师天生奇才,只是被封印了。”
谢初衡怔了怔。
白纵震惊:“竟然有这种事,何人所为?”
医师勾了勾唇:“不知。”
白纵叹了口气,对小徒弟说:“乖,你回避一下,谈情说爱你不方便在场。”
谢初衡坐得稳稳的。
白纵摸摸他脑袋:“去买糖葫芦吃。”
谢初衡:“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纵:“听话,不要误了为师的终身大事。”
谢初衡被气走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鼻子。
客栈里,医师脖间多了把长剑。
闪着冷光,锐利冰凉。
白纵冷声道:“管好自己的嘴,再胡说八道把你眼睛挖掉。”
医师:“……仙师谈情说爱真的好不拘一格。”
眼皮一冰。
医师立马闭嘴。
白纵终于在黑暗的巷口找到了小徒弟。
谢初衡的眼睛已经哭得红红的。
白纵蹲下,轻声道:“怎么不回客栈找师尊?”
谢初衡:“怕打扰师尊谈情说爱。”
“……”
白纵抬手,摸他脑袋。
谢初衡躲过:“师尊摸我脑袋干什么?摸那个人脑袋啊。”
“……”
白纵又拉他手。
谢初衡把手藏在袖子里:“师尊拉我手做什么?去拉那个人的手。”
“……”
谢初衡很小气,再也不让他碰了。
之前他们每周都有一次夜谈,谢初衡每次都会乖乖抱着被子过来,和他一起睡觉。
这周谢初衡没准时出现在门口。
白纵亲自去隔壁找他。
谢初衡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觉。
拒绝交流。
白纵:“宝贝徒弟。”
谁都是他宝贝。
被子里的人闷声道:“你干什么来了。”
白纵:“哄你来了。”
谢初衡哼了一声:“我好大的架子。”
“你才知道,”白纵哄着,“谁能有你架子大?”
半晌,谢初衡扯下被子,热气腾腾。
白纵叹为观止:“……仙气缭绕啊,初衡。”
谢初衡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白纵:“?”
谢初衡攥紧手,大声道:“我不想当你徒弟了!”
白纵捂住心口,很受伤。
谢初衡着急道:“我都十六了,想更亲近些,想保护师尊,不想只当徒弟,师尊懂么?”
空气中安静了一下。
谢初衡攥紧他袖子:“虽说、虽说初衡现在不够好好,但一定会尽己所能——”
“你真想好了?”白纵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涉及伦理道德,而且是我占你便宜。”
谢初衡眼里倏然晴朗,重重点头。
他不在乎那些。
沉默良久,白纵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好吧。”
谢初衡呼吸滞住,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白纵:“叫爸爸。”
谢初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