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风晨露

16、猎人 恋爱试验（一）

　　恋爱是保留优秀基因的淘汰系统。

　　“你讨厌与我交往吗？”
　　咚！我觉得耳鸣了。
　　“我完全无法列入你的考虑范围吗？”
　　咚咚咚！我开始头痛了。
　　“你在撒谎吗？或者说你很想对我撒谎？”
　　伊尔密，你多好一孩子，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不要这么孩子气要玩具一样和我较真好不好？其实……其实他什么也没说过，一切皆是我盯着格子窗帘飘动的胡思乱想脑内补完。
　　我总算本着要对伊尔密负责任不能把他丢给席巴的思想没立时递给他一张印刷精美的好人卡督促他回枯枯戮山养育极品正太小奇牙……可是，我明明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什么还是觉得头昏脑胀宛如发烧？
　　我是芜菁，姓氏的话，曾用过揍敌客，蓝染，南野，而用过的名字包括蓝染芜菁，南野密，芜菁•揍敌客（也就是把姓和名做个不入流的排列组合，没什么一听就是个人物镇的人瑟瑟发抖的名号），好像还有南野芜菁？林明美这个名字用了一个月不到……应该就这么多了。
　　我以前的人生就是穿越，在动漫世界里无规律的穿，也许为了某部漫画或者动画的历史进程穿针引线，或者在蝴蝶效用中充当一阵南风，添砖加瓦却无伤大局。
　　我曾经很自豪的搂住孙悟饭笑意满满自封为他女友；接着眼看着钻石男友人选的石田龙弦跟别人进教堂玩“我爱的人结婚，新娘不是我啊不是我”；好不容易失去对剧情漫画的记忆眼看就能当蓝染惣右介太太了（跟着他少说也是虚夜宫皇后）……老天爷仿佛降雷劈我让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当然结局是海滩，沙子，波涛啊翻滚黑压压好大一片乌云，蓝染表示他压根就不甩我……
　　虽然希翼我的爱在某一天来到我身边，但是实际上，至今仍然孤家寡人。
　　天道酬勤（也许我算不上很勤快），入乡随俗（我一向尊重历史和未来），我也就是早上起床时默念几遍——“我要自信! 一定能自信! 努力啊努力!”
　　晚上睡觉时再接着默念：“虽然我还是只小虾米但是我还活着啊，我还活着！”
　　中间的那些时间，大概就是……做菜，看书，上网，睡觉，晒太阳，打游戏，网购，想起自己要猎人考试抓着《考试指南》瞅两眼……再吃点点心，发发呆，逗逗附近的猫咪小狗，逛超市买捆绑销售的特价商品组合，背几页《生存手册》，琢磨要不要叫快餐，在连锁冰激凌店买个三色球，站在书店门口看最新的推荐书热销书……
　　伊尔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决心追随我这颗，这种，这样……我自己智商比较平平，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把我认识的人看低了。伊尔密的条件就算不是搭配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最次也要是温婉可人的解语花！
　　我和伊尔密……完全直接到达左手拉右手的无感觉……我有绝对自信和他裸体裹在一条被子里呆到大天亮也什么不会发生的。
　　人的品行最重要就是童年培养……照我看伊尔密三观很正常的，从那件事哪个人养育出伊尔密对我的感情呢？我也就带着他不情不愿穿越了《幽游白书》和《家庭教师黑手党》（天啊，老天爷整我终于到达把我送到一个我只看过彩图插画的漫画了）！难道从黄泉和六道骸身上他就学会了女人还是熟悉的好年长的好没用的好？
　　不管我怎么怀疑，怎么追想，怎么觉得这可以上“年度不可思议”，我也没办法或者说昧良心把伊尔密交给席巴！
　　不是我不信任席巴，只是按照上次见到席巴那个气场，我觉得伊尔密落到他手里下场堪忧。席巴小时候能写下比一城墙砖头还厚的杀手笔记心得，以他成长的速率只怕不是让伊尔密抄书那么简单……
　　我这勉强就是同情或者说怜惜……我苦着脸安安静静嚼着鸡块，直到庞姆放学回来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告诉我：“你绝对胖了。”
　　我在卫生间里脱掉所有衣物连内裤也不留战战兢兢站在磅秤上，然后盯着上面那个让我很不可思议的数字仿佛看到世界末日。
　　我当然知道只有被窝金抱着我才能“纤细玲珑的腰仿佛要被折断一般”,但是，也就是几个月前被飞坦饿了折磨了被逼减重了，我就这么矫枉过正逮着机会就吃……才几个月，至于让我增重那么多么？这么些肉当猪肉卖该有多少钱哇？！
　　一下子拿出“死亡笔记”——虽然名字和夜神月魔王那个写谁名字谁死翘翘的万能作弊器一样，其实它只是个卡片夹子，里面有众多我搜集的亡者之念构成的念能力卡片，掏出其中的“淑女化妆盒”，我呈现倒地不起的姿势靠在我脱下来的衣服堆悲愤的发现：这卡片还真是用不了了！
　　没办法，辛辛苦苦搜集残念，但是每种残念构成的卡片都有使用条件的……“淑女化妆盒”可以储存有形无形之物，刚巧帮我解决使用卡片的代价……但这“淑女化妆盒”的使用最大条件就是体重要在##以下哇！
　　我不得不开始减肥，当然也没必要像当初飞坦那么的赶尽杀绝什么有毒有害减肥药都乱用，我是从……绝对不做不买以及不看甜点开始的。
　　庞姆首先支持我。
　　白马探房东表示“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伊尔密……什么也没说。

　　可笑的是我不到两天的青菜豆腐，半夜三更就特别想到冰箱前徘徊，仔细想想有飞坦那种凶兽在身边真的想不瘦都不行，而光依靠我自己的自制力……我也许有必要把现在的体重写在手心里隔几分钟看一眼督促自己。
　　“怎么了？”伊尔密悄无声息，眼睛里和声音里的热度差不多类似于失去保温效能的保温瓶的隔夜水。
　　“我正在和自己的胃搏斗，千万要拦住我，过了晚上十点钟每一口食物都会化作脂肪的。”我强调，站起来，打算还是回房睡了算了。没关系，睡着了就感觉不到肠胃哀鸣了。
　　“哦，对了，伊尔密，你欣赏的女性就是我这样的吗？”踏上几级台阶，我的声音就这么从嗓子里蹦出来。
　　“我对长相没有多大要求。”
　　“我人生里连打架都没有什么正式的热血的真刀真枪的，大部分都要靠别人帮忙。”揍敌客好歹算杀手世家，在那个家我跨越了百年啊百年，我这种调调的最高级也就是家庭教师（别名宠物，人宠，光撒娇趴床上晒太阳不干事）。
　　以前我也是相信用馒头塞在胸口美少年就可以变美少女的无良变装建造后宫了；或者说美少女带个帽子藏起长发就可以去勾引无知少女甚至基情四射的连美少年都可以吸引了……可是就我这素质，没等我吸引哪个大反派无良坏蛋，群众谁都会一丢臭鸡蛋死老鼠把我淹没的。
　　理想状态里尽可以做梦自己人人爱哇世界环绕星星照耀造化钟神秀呀男主男配抛弃他青梅竹马不依不饶跟上你。
　　而残酷的现实是——名为“芜菁”的我，内在既不是药用“桔梗”也不是翩跹的“蝴蝶”甚至不是“珊瑚珍珠琥珀”，就只是一株圆梆子白菜，搞不好还因为以前穿越多了有几片菜叶是烂的呢。
　　和我在一切能有好结果吗？
　　“哦，伊尔密，你真的不是糊涂啊发烧啊或者受了什么刺激？”再迈上几个台阶，觉得今日爬个楼梯都这么累。“我是烂摊子哦，很烂很烂的烂摊子哦。”我强调。
　　“我知道的。”
　　“知道还……？”我脑子里蹦上一个词，“伊尔密，你这叫同情哦，你要明白越笨的孩子越惹人怜爱。（我属于笨蛋……大概吧。）作为杀手，绝对明白恋爱会影响判断力，让自己不知所措。可是你还是选择了我……恋爱会影响理智的，这和毒品差不多。”按照我的总结——伊尔密这叫中毒，比较震撼的说法就是“自己瞎了眼踏上辛苦的荆棘烂泥路还不许别人阻止他”。
　　我，有没有阻止他的资格呢？
　　我明明是让孩子自由发展的“行知教育”：“让小树苗自由长长一直变成参天大树”，“老鼠的孩子打地洞，忍者的孩子玩忍术，流星街出来的当强盗，杀手养出的照样按人头收费”“增加价值坚定信心为世界增栋梁让人间充满爱……”
　　好像，是偏差值或者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出问题了呢。揍敌客列祖列宗看到了会留下惋惜的泪水好不伤心吧。
　　“今晚我可以陪你。”不知什么时候，伊尔密也上了楼梯，就在我下方的位置，轻轻握住我的手。
　　伊尔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跟西索学坏了吗？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的手……就算杀过不少人。却是温暖的柔软的，就好像……冬日里的太阳。
　　我好想捂脸哇。
　　“我从你家马哈太爷爷教起，到你家桀诺啊席巴啊……我不是吓你，但是你只要有半点对我不好的，你家爷爷爸爸真的会揍扁你哦，很痛的哦。”我很想把状况再说得严重一点，真的，你选我的话，会有很多人觉得遗憾并且挑刺的。你家长辈能把你扁的从三次元化为二次元！
　　他倒是没浮现什么遐想的表情，只是手抓的紧了一点。
　　只是这双温暖的手抓紧了一点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这么站到天亮吗？我又不能把他的手甩开，他的神情那么专注表情那么认真我现在连打个哈欠挖一下耳朵都不能做的，难道还能摸摸头说“好乖”吗？
　　伊尔密内里再丰富再汹涌再激动啊咆哮啊，表面始终波澜不惊宛如镜面。
　　就像我从来没有当真了解过他。
　　“洗洗睡吧。”我暗自发愁心想你再不放手我手就麻了。
　　喂，不要从眼睛到鼻子到眉梢到唇角都那么认真哇，这么月黑风高的我认真不起来哦，这种时候要认真起来还能怎么发展？你这种坚定不移哪里来的？要知道同一种品质有时候是优点有时候就是大缺点啊，
　　我手心要出汗了哦，这么抓住不觉得不卫生吗？先去厕所用洗手液洗一下还可以防止感冒啊乙肝啊艾滋什么的……
　　我这个烂菜梆子你真的打算接手了？不后悔不后退不抛弃不放弃……
　　蓝染惣右介在这边哦，他不倒腾王健跑这边来了哦，就算他不甩我了他也是超级危险的……还有眯眯眼市丸银……再过两年还有什么蚂蚁要毁灭世界，伊尔密你要不再考虑一下，世界有那么多事情可以思考呢，等到大魔王和蚂蚁王拿人肉铺路就来不及了，伊尔密你要不要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啊，对了，揍敌客家那座山里就有很多合适的地方了，你在瀑布下冲个几天搞不好就改主意了……
　　下弦之月，晕眩的月光包围着我们，我差不多可以去数他手指节弯曲的弧度了。突然我还觉得脖子后面痒痒的，真的，当你处于一个不能动的场合你身体的某个部位特别容易发痒啊，但是你就是不能去挠。想想看电影里俊男美女主角拥吻的时候男主抠鼻子女主甩大葱是多么惊悚的画面吧。
　　“芜菁，你真的爱过吗？”
　　他开口，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希望我怎么回答，能不能给点提示？我努力回答你想要听的答案。
　　“嗯，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你要知道恋爱关系中的恋人之间不存在任何权利和义务，他们只是一般的社会关系；而婚姻关系中的夫妻之间则存在法定的互相继承的权利、相互扶养的义务，总之，他们之间就是法律关系。”吧唧吧唧我胡说什么呢，为什么我要把在庞姆法律课看到的这一段搬出来啊！难道炫耀我记忆力好吗？“我爱上……就算爱上了其实自己也不大好受，这一点也不好玩哦，真的。”
　　因为我……眼光不是说差，只是对象恰好不合适，要么是未来漫画男配的爸，要么是超级反派注定被男主一箭穿心……一个名义男朋友只是陪我一同去一趟流星街，他人不错但是我不来电啊!（石田龙弦、蓝染惣右介以及金•富力士……光看名单还是挺豪华的。）
　　“你一直小心翼翼的活下来，虽然被温柔对待，但是不会因此完全卸下防备，与其说你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如说你在做一切能让自己活下来的事情。可是就算如此，你还是会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声音压得格外低，很低很低，低到就像蓝调音乐最抒情的一段，让人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像这样的说话，他会不会太辛苦需要一片润喉糖。
　　这种说法……还真是犀利呢，以前婆婆就说——“不知道你认死理还是心眼太实……你比桔梗还让人担心啊……”
　　笨孩子果然比较容易获得关心呢。
　　不知道高桥留美子，究竟会给桔梗一个怎么样的结局，她对犬夜叉誓死相随忠贞不渝，我倒是绝对不会坚定守在蓝染这颗歪脖子卷毛树下。
　　蓝染专断，顽固，冷血……对我总是很好很好的，如果我和他的相遇，不是自我熟读《bleach》对剧情大略了若指掌开始，我一定会以不下地狱不回头的精神……爱上他……
　　伊尔密的视线紧贴着我，似乎是在拿钉子给我做切割手术，又似乎在责备我——这种时候你心不在焉还神游到哪里哦！
　　伊尔密是杀手，一个好杀手，当然光是看他那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端丽的面容柔静的表情也不大看得出来……席巴那铁塔身材才是家族里最有杀手像的。
　　杀人是一件很寂寞很清苦的事情，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前期准备工作很多，学习的也很多很杂很专业，就算有家里大人带着也要千万分小心，不能砸了揍敌客金字招牌。他是长子，在靡稽出生前想必被寄予了最多的希望……但是浴血杀戮这种活计，对于一个孩子是否太过沉重饱含心酸？
　　为什么我脑子里开始转向大家族苦情剧本了？这种调调下来往往要爆出“少爷和女仆乃同父异母”之类的陈年八卦的。
　　“伊尔密，你以前和我……那段日子，辛苦不辛苦？”想明白哦，当初还遇到妖怪黄泉妖狐高中生七重人格前灵界侦探黑手党小婴儿波斯猫眼睛的六道骸，你险些就回不来了。我决定追忆过往避免他把话题往我身上感性的牵扯。
　　“很疼快，很幸福。”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把自己折腾的血肉模糊有西索就够了，你没必要学他！
　　“因为那段日子，我才有持续的力量。”他缓缓的说，声音还是那么低沉。
　　原谅我，是我打乱你人生的轨迹，是我，都是因为我扭曲了你的审美观！我以前居然还责怪西索那变态国国王……比起我来西索他怎么能撼动伊尔密的三观，肩宽腰细腿长好青年伊尔密是被我影响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很强烈的欲望，你的话，老是往麻烦的方向走。”伊尔密的瞳孔深处似乎是在说“你也就这德行改不了的”。“至少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这是告白还是求婚啊，我可不可以说我突然得了中耳炎？进展不要那么快好不好，循序渐进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都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桌子底下了！
　　“那个，伊尔密，我们干脆先从普通的正常恋爱做起，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