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楚皇大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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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夏日的炽热逐渐消退，一缕微风轻拂，带着些许清凉。
在回江府的路上，江燕心中有些沉重，彷佛这沿途的喧嚣与热闹挥散不去那心底的孤独与寒冷，望着灯火璀璨的江府，她内心的复杂情绪更是如同坠入了冰窟。
如今回到家中，她总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每日还需费尽心思找寻借口躲避楚倾烟。甚至在就寝前，她都会小心翼翼地亲自点燃碧幽草，确保楚倾烟已沉睡，才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床休息。
她并非担忧复明的公主会察觉出什么异样，经过一年的掩饰，她自信即便脱去外衣，也无人能够窥见她的真实身份，她所恐惧的，是楚倾烟会对自己迟迟不与她共度夫妻之实感到奇怪，上次虽是用自己不能人道来搪塞过去，但江燕知晓，这个借口并不能瞒住心思缜密的公主殿下。
还好，公主也不曾逼她，怕还是觉得自己心中另有所爱，所以才无法接受过于亲密的举止。江燕心知肚明，这个借口也只能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如今自己与烟儿已经互诉衷情，再用这样的借口，便显得过于牵强和做作了。
江燕心中苦闷，思绪万千，只觉得麻烦事一桩桩的全找上了自己。
然而，她深知自己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踏入那灯火通明的江府，一进入府中，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远处一个白衣女子吸引。那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纠结得一切。
江燕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鼻息心肺之间，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宁。
楚倾烟柔声道：“今个回来的那么早，累了吧，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
江燕的目光与楚倾烟那明亮的双眼相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她微微转过头，避开楚倾烟的视线，支吾着说：“不用了，陛下刚留我在宫里用了膳。我不饿，我先去书房了。”
楚倾烟的眉头紧蹙了一会儿，轻轻地说着：“驸马，如果你觉得当下不太想面对我，那你直说便是了，我以后尽量少出现在你跟前。”此时，楚倾烟的眸子里已少了往日的温柔与淡然，多了些落寞与哀怨。
江燕大惊失色，见到楚倾烟明亮的双眼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她急忙解释：“烟儿，我不是，我没想不看到你，只是现在我脑子有点乱，想一个人静静。我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告诉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等我烟儿，等我把此间事了，你要杀我，要离开我都行。”
楚倾烟浑身一颤，隐约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慌乱地扑入江燕的怀中，紧紧抓住她的青衫衣袖，喃喃道：“我不逼你了，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都行，但是，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江燕隐隐察觉到楚倾烟今日的异常与进宫有关，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烟儿，你今日进宫见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倾烟抬头凝视着江燕那张俊雅秀气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什么。”
江燕看到楚倾烟那明亮的双眼蒙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刹那间好像有点明白了，她思潮如惊涛骇浪，那种揪心的疼痛又突然蹦发，半晌才温言道：“烟儿，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便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
“嗯。”
几日后，皇帝给兵部发了几条新的人事任命。
调白虎军骁骑军都尉上官浩回京复职，任兵部左郎中，并恢复了他世袭的武安侯名号；原兵部左侍郎孙骜则正式就任玄武军统帅，常驻平北都护府；特许平北都护展龙回济州静养。
正当江燕面无表情地离开朝会，准备回兵部衙署时，陆杭突然叫住了她，“书生，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阳光洒在青石路上，将路面映照得干净整洁，微风轻轻吹过，树叶随之摇曳生姿。然而江燕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呆呆地望着两边的红墙砖瓦，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言不发。
陆杭注意到江燕紧锁的眉头和失神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颤。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选择直言不讳：“我知道你想帮江刺史鸣冤，想恢复刺史大人清廉之名，但现在，朝廷上下，丞相只手遮天，你再这样魂不守舍下去，我看得出，别人也迟早会察觉。你对刺史大人的事情太过上心，这对你、对八公主都没有好处。”
江燕皱着眉头，看着陆杭那鲜少正经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淡淡道：“陆少，你多虑了，我只是最近有点累，所以才不再状态，毕竟陛下的寿宴就要办了，这次是大寿，兵部也要配合禁军承担守卫之责。”
陆杭见江燕避而不谈江刺史的事，倒也不点穿，故作轻松地调笑道：“你们兵部的任务好无趣啊，欸，对了，这次陛下把上官浩调到兵部来，也不怕你两尴尬？”
江燕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人家上官大人才没那么小心眼，他早就放下八公主的事了，你收起你那八卦心吧。你不是最近被礼部借过去忙陛下寿宴的事，怎么看起来如此清闲，还能管别人的事。”
陆杭摇头晃脑，摆出一副已被压榨到透支身体，身心疲倦的表情，他苦笑道：“可别提了，那些个亲王世子，哪个是好伺候的主啊，我真的羡慕裴棠那小子，恨不得上了他的身。”说到最后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着。
“嗯？怎么了？是哪位宗亲小姐来了？让你这般嫉妒裴大人？”江燕笑着调侃。
“杭城第一美女叶清歌，叶姑娘啊，听说这次是应邀来给陛下献艺的，你也知道的，她现在可是尚书令王大人的义女，欸，不过，偷偷说一句，此等美人便宜给王墨如那个老色胚，真是太可惜了。”陆杭一脸痛心疾首的愤慨样。
江燕淡淡地看着他发神经的模样，皱着眉头劝道：“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别在其他地说了。”
陆杭笑嘻嘻道：“那是自然，我又不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看你这样子，对叶清歌没什么好感的样子，怎么，你在她跟前吃过亏？”
江燕不想正面回答，避开不谈道：“还有呢？一个叶清歌还不至于让你犯花痴。”
陆杭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江燕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兄弟，懂我，知道我们楚国双绝吗？”
江燕愣了一下，淡淡道：“知道，一个是九公主，一个是叶家郡主，难不成那个叶郡主要来？”
陆杭摇头晃脑，眼睛放着光彩，“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家世显赫，绝世倾城的叶郡主啊，不过她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前几年也都是她母亲清夫人来金陵，没想到这次楚皇寿宴，她竟然要来，真是好期待啊。”
江燕想起先前在杭城游玩时，九公主曾拿叶郡主的事取笑过烟儿，自己当时还有些吃味呢，没想到那么快，烟儿的期盼就要成真了。
陆杭见着江燕的表情有些发懵，误解了她的意思，自顾自地又补充道：“看你一副呆瓜样，肯定不知道她有多完美，她母亲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父亲则是晋陵王叶王爷，想娶她的名门公子，武林少侠，可以从金陵排到杭城。”
江燕终于忍不住陆杭那花痴模样，敷衍道：“对对对，那你赶紧领号排队吧，江某祝陆大人能顺利成为郡马爷。”
陆杭连忙摆手，表示拒绝：“不要不要，听闻她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这种绝代美人还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自问消受不起。”说时，他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张美丽、纯真的笑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江燕见他脸上露出一副傻笑，心中想着，看来这陆杭，郡马爷无望，驸马爷倒是有可能了。
夏日的夜晚，海风带着海水的咸鲜味和微微凉意吹拂着港口岸边。
一艘高十余丈的楼船，巍然屹立于江海之上，气势恢宏，犹如一座移动的水上城堡。楼船的甲板之上，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三层建筑，每一层都匠心独运，各有特色，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莫过于船尾的巨大旗帜，旗帜上高挂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在船舱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古朴的书桌，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泛黄的书籍，书页边缘微微卷曲，书桌的另一侧，放着一只小巧的香炉，炉中燃着淡淡的檀香味。
船舱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一个身着蓝衣的妙龄少女正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时而翻阅着书页，时而凝望窗外的海面，她的眼神深邃而宁静。
此时，一个青底紫纹的华服贵妇款步而入，她身上的华服青紫相间，宛如云霞流动，既彰显着贵妇的尊贵身份，又不失一份淡雅之气。贵妇的面容清丽，虽已三十有余，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沉稳与风韵。
她步态优雅地走到少女身旁，轻轻地将一件外衣披在少女的肩上，声音温柔如水：“小汐，夜深了，别再看书了，早些歇息吧。”
那低头看书的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冷艳绝伦的脸庞，她轻轻地问道：“这船还要停靠多久？”
华服贵妇凝视着这绝美女子好一会儿，缓缓道：“估摸着还需要两到三天，你如果嫌船上太闷的话，我明日陪你下船走走。”
“还要等三日？我想尽快出发。”蓝衣少女微微蹙眉，语气依旧淡淡的。
华服贵妇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她关切地劝道：“可是你的病……我们还是等你病情稍定再启程吧。”
蓝衣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静：“娘，我没事的，我想快点去金陵，我很想烟儿，也很想晴儿，听说烟儿眼睛复明了，我想早点见到她。”
华服女子听到蓝衣少女的话，心中涌起一阵欣喜和宽慰，自打两年前小汐被带回家后，原本话就少的女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甚至在女儿眼中经常会看到麻木厌世的情绪。每当问及她出门到底在找谁时，得到的永远都是沉默。看着女儿日渐憔悴，消瘦，自己和丈夫既心痛又无奈。还好，姐姐的两个孩子与小汐年龄相仿，八公主更是女儿的闺中密友。希望这次去金陵，小汐能够重新展露笑颜。
华服女子笑着说着，“可不是嘛，你们三姐妹也有六年未见，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与小烟最投缘了，小晴则整天跟在你两屁股后面转，你都不怎么理她。哎，这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小烟都成亲一年了。听说这八驸马文武双全，长得是一表人才，小烟真是好福气呐。”
“嗯——”蓝衣少女静静地听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旋即又变得微波不惊，极是平静，她淡淡道：“娘，我有些困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华服女子点头，起身便出了舱，临走前不忘叮嘱：“那娘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立马喊我们。”
“好——”蓝衣少女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楚都的官员们都在为楚皇的寿辰忙碌，整个金陵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入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化作相思泪。”楚倾烟怔怔地盯着白纸上的字迹，口中低语着，神情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写这样悲伤的诗句。”一个身姿曼妙的绯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凉亭之中，她轻盈地将两碗银饵莲子汤放在石桌上，脸上带着关切之色。
楚倾烟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绯衣女子一眼，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他，我读不懂，也看不透。我与他就像天阶上的星辰一般，看似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实则相隔千里，遥不可及。”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伤感，一丝哀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触及的遥远距离。
楚思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苦涩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原来姐姐也是这般……想必最近姐夫忙于父皇的大寿，忽略了姐姐的感受。我这就唤人把他从兵部揪出来，再怎么忙，也不能总不回家吧。”
楚倾烟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对楚思晴说道：“晴儿，真的不用了，别去烦他。是我让他在兵部留宿的。父皇大寿，兵部事务繁多，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有晴儿陪着姐姐，我已经觉得很惬意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温暖的微笑。
楚思晴点了点头，轻抿了一口银耳莲子汤，眉宇间透出一丝悠然笑意：“他不珍惜你，我珍惜你，谁理他呢。对了，姐姐，汐姐姐这次会和清姨一同来金陵庆祝父皇大寿，届时我们三姐妹又能聚在一起弹琴论诗了。”
楚倾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道：“是啊，我也很想念汐姐姐。不知她的病情可有好转，驸马是药王谷弟子，到时候让他给汐姐姐诊诊脉，开药调理一下。我们与汐姐姐有六年未见了，不知她如今出落得如何了。”
楚思晴轻哼一声，嘴角微翘，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口吻道：“哼，应该长得挺漂亮的，毕竟与我齐名呢，如果长得不够惊艳，我都觉得有些丢脸呢。”
“晴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样，我记得小时候，你可总是喜欢黏着她呢。”楚倾烟见状，抿嘴偷笑，眼底闪烁着黠呢之色。
楚思晴被楚倾烟戳穿了心思，顿时有些羞恼，不满地反驳道：“谁黏着她了，她那张冷冰冰的脸，无趣得很。”然而话语间却透露出几分孩子气的赌气意味。
楚倾烟听若罔闻，甜甜一笑。
“姐姐又取笑我，晴儿不理姐姐了。”楚思晴撅起那鲜艳如樱桃的小嘴，撒娇地抱怨道。她轻轻捋了捋垂下的发丝，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小鞋上，轻声喃喃：“姐姐，上官浩被父皇调回金陵了，就任兵部左郎中，你说……他能不能放下你。”
楚倾烟听完，玉容瞬间退了颜色，她的身躯僵直，悲喜翻杂，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浩哥哥，他终于要回来了，可是我……今生，我只能对不起他了。”
楚思晴看到楚倾烟一脸痛苦内疚的样子，暗自悔恨自己不该说起这事，但同时，她又希望姐姐能够早做准备，处理这断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如果当初不是父皇一意孤行，如果没有江臣彦的出现，或许上官浩早就成为她姐夫了。
“姐……你还爱他吗？”楚思晴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丝好奇，她小声地询问道。
楚倾烟听后，眼中泛起一抹温柔的波澜。她轻轻凝视着楚思晴，声音柔和却坚定：“浩哥哥，曾在我最脆弱的时刻给予我温暖和守护。那时，我曾误以为那就是爱的模样，心中也曾滋生过与他共度的念头。然儿，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我并不怨恨父皇将我们拆散，因为我渐渐明了，真正让我动心的不是上官浩，让我揪心的也不是他。我不值得他爱，更不值得他等。”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低婉，却是斩钉截铁，极为坚定。
楚思晴凝望着楚倾烟那双闪烁着坚定光芒的星眸，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共鸣。她与姐姐，对待同一个人时，都是如此执着。
江臣彦，你伤害我没关系，但倘若你敢害得姐姐为你伤心难过，我楚思晴誓要亲自毁了你，让你体验一下皇族的狠辣与绝情。
天青如碧海，白云悠悠飘荡，此刻的金陵城内，热闹非凡。
各地亲王、郡王侯爵、道御史以及各军都督、都尉等皆纷纷齐聚金陵，共庆楚皇大寿，场面盛大空前。六部尚书与侍郎们在尚书令王墨如大人的带领下，各自恪尽职守，有条不紊地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王公贵族，共襄这一盛举。
而其他省、寺、监的正副长官也忙得不亦乐乎，全力以赴筹备楚皇大寿的各项事宜。一时之间，整个金陵都沉浸在一片欢快与忙碌的氛围之中。
“小江，快过来，我有事找你。”一个身段微显富态但笑容可掬的中年男子，向正在招呼朱雀军将领的白衣身影喊道。
江燕闻声，立即向那几位将军表示歉意，并示意身边的右郎中继续招待他们。
随后，她迅速走向那位发福的男子——尚书省左仆射，何坤何大人。
“何大人，你找我？”江臣彦恭敬地向左仆射何大人询问详情。
“八驸马，一会儿你随我一起招呼那几位贵宾。”何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那几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江燕顺着何大人的目光望去，远远看见那几位男子正在相谈甚欢。
她立刻认出了那几人的身份，那位正滔滔不绝、高谈阔论的中年男子，正是楚皇的二哥，主管江南盐粮事务的雍王；站在他左侧的那位高大男子，应当是楚皇的七弟，手握天枢军重权的安王；而雍王右侧的矮小秃顶男子，则是掌管玉衡军的成郡王。
江燕心中猛然一凛，突然想起那个绑架两位公主的龙奎侯，正是这位成郡王的侄子。
江燕苦涩地笑笑，只得硬着头皮与何仆射一同走向那群人。
“各位王爷安康，能在金陵再次见到各位殿下，实感荣幸。”何坤为江燕和各位亲王、郡王引荐，“小江，这位是雍王殿下，这位是安王殿下，这是成郡王。各位王爷，这就是我们兵部右侍郎江臣彦，江大人。”
江燕恭敬地向各位亲王、郡王行礼，高呼三声：“各位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雍王笑容可掬地回应道：“早闻江大人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当真玉树临风，气宇不凡，大家都是皇室中人，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一旁那个矮小秃顶的成郡王则口气不善，冷哼了一声：“江大人确实和传闻一样，这容貌长得和姑娘一样俊俏。”话语中透露出对江燕的讽刺意味。
一旁高大英伟的安王皱了皱眉，出言训斥道：“老幺，不得无礼。”随后，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江燕，赞许道：“江大人沉稳内敛，从容端庄，本王甚是喜欢啊，只可惜，江大人已是陛下的八驸马，不然本王也想招江大人为婿。”
江燕略显尴尬地望着几位亲王，连忙自谦说自己才疏学浅，学识浅薄。
正当众人相谈甚欢时，丞相严魁携其子严御楚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江大人果真是谦逊有礼。各位王爷，本相奉陛下之命，特来宣召各位王爷入宫面圣。”
几位王爷相视一笑，彼此交换了眼神，齐声说道：“那有劳丞相引路。”
随后，雍王又向何坤、江燕致以歉意：“本王先入宫觐见，反正来日方长，有机会的话，定要与二位大人把酒言欢。”言罢，便与几位王爷离开了鸿胪寺。
何大人见亲王们离去，低声对江燕道：“看来雍王和安王对你还颇具好感，只是……这成郡王似乎对你颇有成见，莫非仍因你上奏龙奎侯一事而耿耿于怀？”
江燕无奈地点了点头，淡淡回应：“或许是吧。何大人，怎么没见王大人？”
何坤微微低头，轻声叹道：“听说太子殿下又闯祸了，皇帝派王大人去盯着殿下了。这一大早，礼部的王尚书就去接清夫人和叶郡主进城了。要知道，这叶家的地位，可远胜那几个亲王、郡王。这兵部我可最看好你了，等王尚书退了后，这尚书一职，你可要加把力了。”说完，拍了拍江燕的肩膀。
江燕连忙谦逊说自己年轻，经验尚浅等等套话。
何坤微微一笑，道：“小江啊，反正你好好看着吧，这次陛下大寿庆典后，该站队的，该表态的，都差不多定了。”
江燕听后身躯一震，心中已然有了底。这刚刚打招呼的三个王爷，确实都已经站完队了。
安王与襄王走得近，成郡王是太子的人，至于这雍王么，能被楚皇这般信任，看来还未表现出支持哪方。
至于这跟前的何大人，怕是母后这边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如此上心。
待江燕终于忙里偷闲地回了趟家后，李管家则告知，八公主一早就被九公主的人接进了宫，说是要陪伴叶郡主小住几日。
江燕撇了撇嘴，颇为不满，这叶郡主到底有何魅力啊，今日刚到金陵，就把烟儿拐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楚皇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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