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扶摇散人

26、奴良组（五）

　　说起关东仁侠一脉奴良组的大妖怪，那在妖怪界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初代首领滑头鬼奴良滑瓢，原本是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妖怪，是个会让人说出“啊就是那个到别人家蹭饭吃的妖怪”的奇怪家伙。
　　但这个“奇怪的家伙”却又有着专属于他的独特魅力。百年时间不到，他就收揽了雪女、牛鬼和狒狒一众大妖怪做手下，率领着他们杀死了盘踞京都百年的大妖怪羽衣狐。却又在成功之后翩然离去，落地在江户生根发芽。

　　如果说初代绘制了奴良组的雏形，那无疑是二代带领奴良组进入鼎盛时期。
　　二代目奴良鲤伴，滑头鬼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半妖，继承父亲的妖怪血脉和人类母亲的特殊天赋，近可上战场击退对手，退可在后方治疗伤势。
　　他把自身特殊性发挥到极致，通过背负妖怪同伴的“畏”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招式——鬼缠，从而数十倍发挥二人的力量。
　　凭借这招，奴良鲤伴迅速增加手下，扩大奴良组管控的地盘。他用比父亲更短的时间统治了江户，成为江户暗中的保护者，连人类也对他有所耳闻，称呼这个从未谋面的奴良组大将为“妖怪之主”。

　　“所以说，现在的江户，实际上已经被这个叫奴良鲤伴的妖怪牢牢掌控着呢。”
　　用这句话结束漫长的讲解，柳田轻抿茶水，纸扇敲打一下手收尾。
　　“哦，听起来这个奴良组还蛮厉害的嘛。”听下来全套讲解，白羽发自内心感慨道。
　　“没错，他们是妨碍山本大人征服江户最大的阻碍，必须要将他们铲除才行！”柳田情绪突然激动，抓住白羽的袖子，“作为护卫首领的沢田大人，您一定有实力打败奴良鲤伴！”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被拉住袖子的白羽一脸死鱼眼，敷衍的回答，“好的，我会努力的。”
　　他看着平静下来的柳田，实在无法想象这样聪明的人竟然是山本的脑残粉。

　　说回他这个人际交往废柴为什么会和八面玲珑的柳田混到一起，还得要从他冒出那个“抹杀老板”的念头开始说起。
　　想要老板合理性死亡，必须要找到实力足够的同伙，保证计划顺利进行。而说到同伙，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就是“妖怪之主”奴良鲤伴。
　　山本坐下消息最灵通的妖怪，被誉为“江户百事通”的柳田掌握最丰富的信息，只要以担心主公安危作为理由，他就能从对方嘴里套出话来，轻易获得想要的情报。
　　眼下已经撬出全部情报，确定奴良鲤伴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白羽就没了寒暄的意思，随便两句打发走了柳田。

　　柳田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他和直子两个人。
　　直子仍在收拾屋子，手上像是永远有干不完的活。
　　看着她一会儿从这头跑到那头，不是擦地就是扫院子，白羽眼睛都晕了。他叫住活力满满的友人，长话短说，“船上这几天不太安全，我在郊区盖了间屋子，你离开之后就去那里住。放心吧，我已经从山本那里要下你了。”
　　捂紧衣服，直子表情逐渐惊恐，白羽连忙给想歪的友人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像你这样身材平平的）女孩子完全没兴趣，就是觉得你在船上太辛苦，想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工作。”
　　没想到看起来潇洒的朋友竟然性向异常，内心一定很痛苦吧。直子看白羽的目光带上同情，“放心吧，我会专心照顾你的起居生活，不会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的。”
　　不知道直子误解了什么，白羽点点头，“那就好。”
　　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过去，“这上面有我画好的路线，照着这个地址就能找到。”
　　他夺过直子手上的扫帚，“这个给我，你去收拾东西明早就出发。”

　　一切已做好准备，接下来只需耐心等待，机会随时会出现。

　　………………………………
　　奴良鲤伴自然不知道自己早被某人盯上，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户的乱象。
　　家门口出现乱七八糟的妖怪，相当于打了奴良组的脸面。放着不管的话，组里的元老们绝对要翻天。
　　队伍大了，越来越不好带了。
　　还好奴良鲤伴从小就被作为候补首领培养起来的，换个人估计早就顶不住，但是他还能游刃有余的指定反击计划。
　　假装被山本派出的妖怪击中，将计就计假死遁走，却在私下寻找合适人选，只等下次宴会开启，再隐匿身形溜进船里。
　　明明怎么想都是个随意到不行的计划，偏偏前代总大将，也就是他的老爹却同意了。甚至还找到足以称为世间权势顶峰的人物——德川家康的孙子水户光国来帮忙。

　　好久没有大闹一场，潜伏的前一天夜里，奴良组的成员都有些隐隐骚动。
　　狒狒组组长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却意外有着雌雄难辨的俊美容颜。喝醉酒的他双颊泛着红晕，凑到鲤伴身旁撞了撞他的肩膀，“我听说了哦，你前几天救了个女人？”
　　院落里突然一静，紧接着四下传来小妖怪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首领厉害，英雄救美啊！”
　　“是要再接纳一个女人吗？”
　　“不会吧，山吹大人会生气的。”
　　缩在四处讨论片刻，他们统一给出答复。
　　“放心吧首领，我们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你们在想些什么啊？她救了乙女的性命，我只不过是迟来解决凶手而已。”奴良鲤伴哭笑不得，“再说，那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类，怎么能随意卷入妖怪的世界？”
　　“噫，害羞了。”
　　“没办法，毕竟首领是个专情男子嘛。”
　　调侃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到无语的奴良鲤伴叫住路过的首无，悄悄拜托他一番，才让毛倡妓用整理餐具的借口，带走了这群八卦的小妖怪。

　　吵闹声被隔绝在灶房，院内重新安静下来。
　　首无对明天的突袭活动始终没法放心，趁着难得的机会想和首领好好聊一下。
　　他组织语言，谨慎地开口劝阻，“鲤伴大人，明天袭击山本五郎左卫门的计划，您是否还是再考虑一下？”
　　他条理清晰的分析道，“虽然山本只是一介商人，地位不高，但他的守卫工作十分严格。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但是他似乎招揽到不少实力强劲的手下。我担心，我们的伪装会被护卫发现。”
　　“首无，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是滑头鬼！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戳破伪装，那我老爹的脸不就丢光了？”奴良鲤伴懒洋洋地笑道，言语间对自身的实力自信满满，“再说了，有强大的对手才是件好事嘛。”
　　要是能接纳黑田坊那样拥有强大实力的妖怪，他的百鬼夜行岂不是会更强大？
　　“想太多会年纪轻轻就秃头的。”笑眯眯地说出不得了的诅咒，奴良鲤伴扔下惊恐摸头发的首无，“好好做准备，明天和我一起捣毁山本的老窝。”
　　…………………………
　　一天后，船上。
　　“今天可是山本大人非常重要的宴会，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要是宴会上出任何差错，你们就等着丢到海里喂鱼吧！”
　　管家对着仆人们没好脸色谩骂，转头又对白羽低头哈腰，堆满谄媚的神色。
　　作为被山本捡回来留在身边的护卫，自从走马上任以来，白羽以窜火箭的速度迅速升职，短短数个月就成为山本的得力干部。
　　巴结这样的人，管家做的毫无心里压力。
　　因为得到山本的信任，白羽的职权范围扩大，能操纵的全力也越来越大。这次百物语怪谈的宴会，从甲板到船舱，精细到死角都由他来负责护卫。

　　宴会正在紧张筹备的前夕，等待的白羽无聊打个哈欠，双目无神的放空思绪。
　　百物语怪谈，是这次宴会的主题，由万能的柳田给不清楚的白羽讲解起源。
　　从头到尾听下来，白羽理解了。
　　大概就是江户的日本人闲夏天太热，为了降温在大晚上挨个讲鬼故事，讲完一个就吹灭一根蜡烛，等吹灭一百根蜡烛妖怪就出现了。
　　山本这次就搞了个跟百物语差不多的模式，区别就是为了增添气氛，讲故事得一人抱一个骷髅头。围着茶锅讲怪谈，讲到一百个怪谈再看看茶锅会发生什么变化，就是这么件只有闲得无聊的有权势的人才会干的事。
　　这帮人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劲头，像极了三流恐怖小说里，玩笔仙把自己玩死的傻缺男女主。白羽敢打包票，他们这么作死不出事才奇怪！
　　他现在只盼着奴良鲤伴能抓住这个机会，赶快把这个毒品窝点打掉，他是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当然，最好能在走之前结结实实地揍黑田坊一顿，把这个愚忠的笨蛋脑子里的水打出来，免得他最后被山本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