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奔我而来》悦风千里

18、3.1三春花事好， 为学须及早

　　很快林念英要去上学前班了，那时还没有幼儿园的概念，基本就是学前班然后一年级了。学校就在大队里，要走一里路的。那时候还有学前班到六年级，小学考初中还是要考的，初中也分普通初中和重点初中的。
　　学生不需要家里人接送，可以自己去，有很多小伙伴一起，他们大部分离家比较远，去学校会经过林念英家里，会叫上她一起的。为了她上幼儿园，母亲还特地找出来了一个蓝色的帆布书包，斜跨的，用缝纫机做的，走线很整齐，牛仔布也厚实。
　　那是之前母亲还是小姨上学的时候背的，看起来有些历史，还是很结实的保存的很好。她最开始以为上学会给买个新书包给她，毕竟是去上学的，还是很慎重的对待的，没想到母亲说就是去上个学前班而已，哄到以后上一年级再买个，现在书和文具少，用不上。
　　最后林念英还是背上了书包去学校了，毕竟学前班而已的。学前班是个大瓦房，夏天一点都不热，很凉快。楼房是小学生上课用的教室。最开始学的是拼音，然后写声母韵母。虽然家里不是那么富裕，但是买的铅笔总是最好的，带着大大的橡皮，写错字了可以擦掉。
　　本子也是买好的，淡黄色的预防近视的。记得很清楚，老师有堂课教了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字太多了老师教过之后林念英还是不能自己读下来，因为第二天上课老师要找同学起来读，林念英还特意在睡觉前让外婆教她的，教了好几遍的。
　　第二天林念英真的被老师点起来了，出乎老师意料她读的很流畅，前面的几个同学都读的不流畅，只有她一个人比较顺利准确的读完了课文。
　　因为夏天天气热，很多同学都带着一瓶温开水去，林念英虽然不渴，但是她也想带着。那时候是塑料瓶的，那种塑料瓶是酒席上的二锅头的酒瓶。一般是去吃酒席或者办酒席的人家请家里人去帮工，可以拿着空瓶子回家装东西。
　　林念英家是外姓，家里都是老弱妇孺，也没有年轻劳动力，请去做帮工的人家极少。自然也没有宴席上二锅头酒的酒瓶了，所以只能看人家喝。有次篱笆边长了一颗蚕豆苗，还越长越大，结出了很多蚕豆。
　　林念英说了一句想吃，外婆跟母亲真的把那颗蚕豆拔了，给她连炒带煮做好了，让她带到幼儿园去吃。还分给周围的同学一起吃，自家做的，没有外面卖的好吃，所以大家兴致不高，唯独一个男生吃了好几颗。
　　那个男生很高，都不像是在上幼儿园的，反倒像小学生，比林念英大2岁最起码。据说是他一加一不知道等于几就一直留级，一直在学前班，没有升到一年级。那时候林念英特别害怕自己也算不出来，被一直留级。
　　大概是春天刚开学不到2个月吧，学校因为修整教室还是老师人数不够，就让学前班放假了，也没有通知什么时候上课。林念英就跟脱缰的野马疯着玩，也不看书学习，也没有意识要复习功课。是有次她在家门前玩，有几个学前班同学背着书包经过她家去上学，她叫住他们说，老师没说今天上学啊。
　　林念英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上学，可能听到放假开心的忘了。然后她就匆匆回家，从堂屋里拿下挂在墙上的书包，跟外公外婆还有母亲说今天说要上学，就马上跑到学校去了，事实证明确实是那天上学，那是中午吃完饭，大人们都在午睡的时候刚好就是下午上课的时间。
　　老师又教了一篇课文或者儿歌，这个明显比门前大桥下难，老师读完一遍，大部分字都不会读，读不顺。放学回去，林念英又让外婆教她读，读了更多遍，外婆都催她睡觉了，她才觉得差不多了。可惜次日上学，她又不会了，因为那个男老师比较严肃，同学们都说他很凶，会打人。
　　林念英本来就不熟练，一紧张更不会了，本来会读的也不会了，好几次都读不下来，还好老师没有打人，也没有发火骂人，就领着她一起读下来了，她心里很害怕砰砰跳。好几次同学都是这种情况，林念英还算水平不错的，老师也没有打人，都是很耐心的领着大家读完。
　　除了语文课和数学课还有画画课跟体育课，体育课基本就是自由活动，然后练向左转向右转，体育老师是数学老师兼任的。林念英自幼方向感和运动细胞都不发达，看着同班同学听着老师的口令做着向左转向右转，超级熟悉羡慕之余也有不安，毕竟转错了就要罚站的。
　　小时候也很怕老师，总是听大人说起老师会打人的，家长对于老师也有盲目的信任，总是觉得老师打人是为了学生好，严师出高徒，老师是没有错的。轮到林念英了，她确实很忐忑，也有一丝镇静，听着老师的口令向左转向右转再向左转向前转，反正就是三百六十度转。
　　很幸运，林念英没有转错方向，也没有迷糊，过关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画画课就是发个空白的画本，自己自由发挥画画，老师就是教数学和体育的那个。画本是之前一届或者几届的幼儿园同学用过的，刚好林念英那一本是被画完了，没有空白的，林念英跟外婆说了好几次，画本画完了，让外婆跟老师说，换本新的。
　　外婆也跟老师说了很多次，可惜直到学前班结束都没有换个有空白的画本。那个老师母亲和外婆还说是母亲的小学同学的，孩子刚好比林念英大2岁，在另一个村里上学。家长总是希望有熟人可以照顾自己的孩子，毕竟学前班年纪也比较小，怕被欺负了。
　　林念英是7月出生的，入学都是需要在9月1号出生前的学生，林念英算是刚刚好，不然就要等下一年了，很多前一年9月1号之后出生的孩子，都是跟林念英一起入学了。
　　学前班的时候用铅笔居多，就买一毛钱一个或者两毛钱一个的小刀去削铅笔，同学们基本都是削的很尖，不平，棱角分明，用手拿着写字的时候硌手，也很容易就断了，换句话说就是自己不会削，削的不能用。
　　林念英的笔都是家里外公母亲或者外婆削好的，但是铅笔削的长，很容易断，所以也会在上课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铅笔用了，当场削。老师说过很多次，要在家让家长提前削好，但是基本没有小朋友记得的，久了大家都是上课要用的时候临时削，或者互相借着用。老师虽说严厉，也会批评学生不上心，铅笔到用才想起来，还是会给大家用小刀削铅笔。
　　那时候没有卷笔刀也没有削笔器，这些都没有见过的，都是纯手工用小刀削铅笔。那时候用圆珠笔写字都是稀奇的，家里都不让用的，铅笔是可以擦掉的，圆珠笔就不行了。林念英上幼儿园的时候，小佳小冰都不够年纪所以都没有一起上学，在学前班她跟村中间的小雾成了同桌，小雾就是那个被罚站的女孩子。
　　被罚站之后一脸无所谓，很淡定，仿佛不是什么大事，还可以自娱自乐的那种。林念英还好奇问她有没有事，她大方回应没啥的。
　　还有一件事让林念英知道了小雾的淡定。那时候幼儿园的椅子是长条的凳子，就是农村家里的那种长条板凳，两个人坐一条的，一个人站起来，另一个人不注意就会失去平衡倒下去。很容易椅子腿跟凳子板分开，然后老师说了损坏公务要赔偿比如在桌子上刻画，把凳子弄坏。
　　有次下午下课了，林念英午休起来，就发现，凳子腿脱落了，自然脱落。之前也有其他同学的凳子脱落了，被同学奚落，然后紧张的不得了。林念英这次换过座位之后好巧不巧也遇到了，然后被那个高个子的男生看到了就说告诉老师，因为高个子留级的男生跟小雾和林念英闹过矛盾，他个子高，加上留级了两年，大家都觉得智商不够。
　　在林念英跟小雾前面坐着的时候，嫌弃过他挡住了黑板，看不见。老师还特意调了座位，然后这次被他看见了，就威胁说告诉老师。小雾没有任何反应，林念英就怕极了，跟小雾说这不是我坐的那头，是另一边，然后小雾什么都没说，任由林念英把板凳换了一头，结果另一头也是板凳腿会掉，然后林念英又换回来了，来回折腾了好几次。
　　那个高个男同学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同学也都在笑。唯独小雾特别自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后来那高个男生就只是在吓唬而已，老师也只是在吓唬而已。毕竟凳子桌子都用了很久的，年久失修，损耗程度，大人们肯定都知道的。
　　那时候林念英在心里暗暗想着，快点上小学，小学的凳子就是方的了，不会那么容易坏了，可以远离那个坏的高个子男同学。
　　其实林念英小时候成绩并不好，最起码是上学前班的时候不好，那天为了炫耀拿了家里的圆珠笔去考试，之前她基本从未用过，都是用铅笔。外婆不让她拿去开始，圆珠笔写字擦不掉，不好改错。但是林念英非要拿去，圆珠笔跟一般的还不一样，是方形的有着彩虹色的笔套，笔杆也是一块一块组成彩虹色的。
　　拿着笔，她觉得自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期末考试题是倒数从1写到10，正数从1写到10，还有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大部分都是错的，考了30多分吧，语文也考了60多分。她知道自己写错了，外婆说的没错，圆珠笔写错了没办法改，题目下面的空白太小了，第一次写错了，没地方改了。
　　林念英也舍不得，划掉自己圆珠笔写得，干脆就不改了。试卷拿回来之后，外婆还看了题目的，给她重新念了一次题目，看她的错题。所以这几题记得最清楚。外婆认真的跟她分析错误地方，哪里做的不对，林念英一脸无所谓的。
　　最开始她还怕不及格会留级，所以很小心谨慎，对待期末考试。自从知道只要智力正常，考多少分都可以正常升入一年级，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