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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心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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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凤善和姝羽的感情,别人只当是他俩是从小呆到大的,又没个血缘,自然一来二去就多了些情谊,大家都看的出来,这小公主和小殿下的情感并非与大殿二殿那般的亲情,而是多了许多别样的情愫。
天后天帝更是这六合八荒悟性最高的神,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每每天帝墨尤看到天后越翎眼中的丝丝暗伤,都微微环过她,用手轻轻捏捏她的臂,同她说:“无妨的,孩子们有孩子们的天缘。”
那天后越翎又怎会不知道,她只是怕,怕她捧在手心的女儿也..如那人一般..
约莫凤善四千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已初成,是作人间十八芳华的女子模样,姝羽那时已近万岁。
是他们两个一同饮酒之时,凤善知晓了姝羽的心意。
虽说她这几千年来心中已然感觉到,可听他醉酒讲来,脸上挂了红意,那样浓的的感情从那双惑人的眼睛中流出来,发丝也沾了酒气,衣衫乱了些,让凤善不禁陷入他的话里。
那是姝羽第一次喝醉。
怪就怪那次凤善故意捉弄他,同他喝酒,却没告诉他,那酒是她寻来的十足十的浓度,用的都是些极烈的东西,她看着他一杯一杯下肚,自己却早早喝了碗解酒露,为只为看看姝羽这个众仙口中温柔的小殿下喝醉的样子。
凤善那时只是比不过,凭什么他姝羽就见过自己醉酒的样子,自己却不能见见他的呢。
那日的他话比平时要多许多,从六合八荒各族说到上古时代,话里似乎还带着丝无奈。
可就是那样的烈酒一步步侵入了姝羽的内心,他望着眼前的小姑娘,那般明眸善睐,忍不住伸手抚了她的脸,柔软,似是这六合八荒最柔软的东西了。
那手在凤善的脸上些许凉,她觉出这男子是醉了,平日里的他不曾这样过。
姝羽眼间流离,抬手又饮了一杯,有酒留在了他的指上,那日的他本就为读不懂那一卷医书而感到烦躁,也算是借着这酒消了燥。
他道:“这酒,真是好酒,似乎比平日里喝的还要好。”这话说的飘飘的,他的嘴角微翘着,着了些酒色,从唇到脸都红了起来。
凤善见他如此,怕他饮了太多,缓缓挪到他的旁边,同他衣衫近衣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姝羽,你还好吧。”她虽与他日日相伴,却也没见过他这般样子,极度抒情,分外感性。
男子抬手握紧了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的手,缓缓的放到自己的心上,这动作一气呵成,未带一丝犹豫。
凤善能听到他的心声,能感受他的内为,那剧烈跳动的声音,听的她阵阵脸红,所幸有酒意盖着,才不至于那样慌张。
她抬眼望着姝羽,睫毛轻闪,男子还是笑,他就是要她听,他就是要他的小姑娘知道。
“姝..”名字还没叫出来,凤善便懵住了。
男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她拥前,他吻她,地老天荒,以示爱意。挂了丝酒的香,惹了些唇的魅。
姝羽自小便会一个“忍”字,他处处在忍,可对凤善,他忍了快五千年,他忍够了,不想再忍了,他要这小姑娘知道,他的心都在她那里。
他要让她知道,他爱她。
那吻,温温柔柔,一如他的人,凤善闭了眼,沉在其中,她亦早已心许。
姝羽将头埋在了凤善的肩上,他感叹这小姑娘身上独有的香气,是入他心的味道。他停了不会儿,缓缓靠近她耳朵,含云吐气的说道:“善儿,我心悦你。”
凤善的耳朵已极红,那话字字砸在她的心上,她虽早已知她与姝羽之间的情谊,可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很是紧张,手脚都僵住了似的,内为从头到脚乱的不行。
“若非你是天族公主,我真想日日将你藏在衣袖中,不让旁人看,亦日日同你一起。”这话他说的希冀,此时他只当凤善是自己的小姑娘,才懒得去管那些个位分尊崇。
姝羽见平时话多的小姑娘一言不语,心想怕是自己突然如此吓到了她,便松了她的手,坐直了身,望她。只见凤善的眼中除了丝丝惊讶,还挂了些晶莹,他有些慌,刚欲抬手,就被凤善紧紧的抱住了,那样紧,小姑娘的头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上。脸红红的,隔着薄薄的衣衫姝羽都能感觉到小姑娘脸的烫,连带着耳朵,都着了赤意。
姝羽笑了,凤善虽不言语,却用行动明了的告诉了他。
所谓有情人,便该在一起。
他抱他,一遍遍抚着她的发,唤她:“我的小姑娘。”
时间拉回一千多年后的今日。
此时的姝羽看着面前的凤善,一只手伏在脸上,她刚吃完最后一道她爱的菜,她问:“那日心悦,你当真醉了?”
醉了应是当真的。那日确实是他醉了些,可他遍读医书,又怎会感觉不到那日酒之烈,他是故意醉的,他想借着酒意说出那些话。
有时候,酒真是个好东西。
“当真。”他的话带了丝趣,可那日的事却不是醉酒临时起意,是在他心中思储了四千多年,想要告诉她的快意。
黄衣女子是这时跑进来的,年轻的女子跑的极快,衣尾飘飘,她大喊:“凤善表姐!”这声是要这整个天由殿都听到了。
跑近的是霓裳,小女子的脸上因跑多了丝急促,她进了殿,才看到了凤善和姝羽一同饮露,着了礼仪:“霓裳见过凤善表姐,小殿下。”
那小女子的眼珠圆鼓鼓的,直直的望着凤善。凤善这才想起这是那日九重道上那个与自己隔了三辈的表妹。
便唤了刚刚随她追进来的星儿她们出去,让那霓裳坐了下来。
霓裳饮了一大杯的凝露,她只觉得表姐这里的似乎更加清甜。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凤善表姐,看似高高在上的天族公主,是六合八荒被教导着被尊崇的表姐。
众仙都说她的表姐不可亵渎,是凤凰,是会福泽八荒的凤凰,众仙不敢近,可她想近,只因她儿时曾在母族偷偷看见过一次凤善,那样的美,可她又总觉得表姐缺了些什么。
后来她想明白了,才道那东西是独。
她想同她近一些,不是因为她是凤凰,是公主。单单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姐,是她觉得是她在这九重天上最亲的人,即使未见,也是缘里亲的人。
更何况,自夜察听教来,她观到这凤善表姐也不像外界传的那般神秘冷漠嘛,这闲下来的仙人们呐,真是乱编一通。
而此次是霓裳第一次被母族允了上九重天参与夜察盛事,她虽不足五千岁,也没那么尊贵能参加幻境寻器,只那听教也让她感到万般新奇。她是在寻器之后来的九重天,一来便听说表姐取了赤霄剑,满心骄傲,笑意更甚,凤善表姐嘛,就该这般厉害的。
“霓裳?”凤善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以证明自己记得的她的名字是对的。
小女子紧紧点了点头,却面露隐色,似乎是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你想讲什么便讲出来,不必拘谨。”凤善的话说破了她的心思,霓裳多眨了眨眼,那话,她还真是不知怎样开口。
“是为成敖吧。”倒是姝羽开了口,瞧着那所谓的小表妹那样难,他便替她讲了吧。
霓裳又点了点头,话有些急的问姝羽:“小殿下可是认得成敖仙君?”
姝羽点头,“我与他,算是友人。”成敖是年轻一辈不可多得的有天赋的造器师,姝羽同他在万书阁见过几次,后来便约了饮酒作乐,一来二去变成了友人,而面前的这位霓裳,怕就是成敖口中同他讲的雀族的那位缠着他的姑娘了。
“我喜欢成敖仙君,自他五百年前到雀族为我族造器,我便喜欢上了他,他近日使命完成,回了九重天,我也便寻了听教的由头来了,他知我心意,却从未回应,我不想放弃,表姐,你帮帮我吧。”霓裳握住了凤善的手,她说的坦坦荡荡,把自己的爱意表达了十足十的浓,这样坦率的女子凤善真是少见,霓裳的眼中自由,纯真,无所畏惧。凤善当真觉得她这小表妹是个不俗的女仙。
只是这事,关乎他人情感,她更不知怎样算是帮了。
“我怎样帮你?”凤善说出这话,却让姝羽有了丝惊,他本以为凤善会不愿掺和这样的事情,会随口打发了那小女子。却听得她的话,觉出了几分她的趣味。
“其实,也就是,希望表姐能常约着他来你这天由殿,问事也好,饮食也罢,我就是想多见见他,他总是躲着我。”那小女子的话真真是早有打算了,那成敖仙君到底是怎样把这小霓裳迷了个七荤八素,凤善倒真想知道知道。
望见她身后服侍她的仙娥着了大包行李,凤善生了惑,然后听到那小表妹说,要搬来天由殿与她同住。
凤善想着向来夜察盛事,九重天都为各个仙人安排了住处,这霓裳此举,实是为她口中的成敖仙君,这小表妹是有趣些,可到底没摸得清底细,她不知该不该放这人在自己身边。
那时的凤善还对这个刚识不久的小女仙心存疑虑,殊不知以后的难过时光。
霓裳挽着凤善的胳膊,微微软下来撒了娇:“表姐,我知道我这样贸然不好,可那成敖仙君最爱同修为深厚的神仙交流心得,更何况表姐你还是天生神骨的凤凰,有你开口,他肯定会来。”她微微摇了摇凤善的胳膊,眼睛闪闪的,满眼希望,她在等她的点头。
“咳。”还是姝羽在一旁假咳了一声。
这霓裳,在他看来太过肆意了些,连搬来天由殿这样的事情都敢直接做出来,不过这般直率的性子,也算是给凤善的无聊日子多了些色彩了。
倒也可以让善儿多些烟火气。
“你这小表妹声声心切,你便帮她吧。”姝羽的话便也是告知了凤善,这霓裳于她无害,进而簇着凤善点了点头。
也是她近日来无所事,若是像前些年那样平整修为,她还真是管不来这凭生之事。
“太好了,表姐同意啦!表姐同意啦!”霓裳打心底里的高兴,她追了成敖五百年,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见见他,给自己寻个答案。
便是只望着他,她也心生欢喜。
凤善在霓裳面前让星儿去告知成敖仙君:凤善邀他到天由殿一叙。
霓裳却低了头,隐隐咬着唇,她告诉凤善,自成敖回九重天,她便再也没怎么见过他了,这次听教闲余之时,她只见过他一次,其余时都被成敖以造器之由拒见了。
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不曾放弃。凤善欣赏她这一点,若是换做她,未必有她的勇气和决心,所以她才同意为这小表妹造造机会。
只是,其间造化,便全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