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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 37 ...

  •   事情到了执行的时候,迅速就是最好的保密之方。——摘

      “目标移动了!距离原位置约300米!”
      叶煊:……
      江北桥还抱怨起设备来了:“手机GPS还是不太靠谱,有延迟,而且移动距离也不准确,还不一定实时。叶队,你们到了吗?”
      叶煊扶额:“一公里范围内活动不用报告。咱们还有多远?”
      吴一用回答:“下一个路口左转就是。”
      叶煊把警笛警灯关了,对车内众人说:“两头堵,别让她再跑了。”
      然而事与愿违,一行人卯足劲儿赶到手机定位地点后,只从五角巷路边的花台里翻出金柯的手机来——郑仪无影无踪。
      “老大,怎么办?”吴一用把手机塞进物证袋。
      叶煊咬了咬牙说:“去江宁分局,把街道监控调出来。”
      在等监控期间,叶煊几句话把金柯打发了,再三叮嘱他赶紧回家,又让梁延亲自把人送上车,这才稍稍放心地和分局大队长讨论去了。
      看着叶煊忙碌的身影,吴一用叼着烟突然惆怅道:“要还找不到郑仪怎么办?”说着猛揉自己的头发,鸟窝般的造型被他揉成一团枯草,活像个搞研发的科学怪人。
      秦觅安慰:“别太担心,你老大不舍得让你回家挖煤的。”
      蹲在地上的吴一用抬头看秦觅,“我家已经不挖煤了,国家不让。但老大真不舍得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对吴一用这种人来说,凡事只有满分和零分的区别,说话也一样。弯弯绕绕的暗示不适合他,秦觅简洁明了说:“很多事都是只看结果的,不管怎么说,郑仪确实是在你们监管下跑丢的,这就是结果。有无人挑唆、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找回来,那都是后话。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叶煊身为负责人只能这么处理。”顿了顿,“不过他骂得越凶,你们反而不容易落人口实。”
      “你意思是老大没真的怪我们?”吴一用木讷问。
      “叶煊是个很护短的人。”
      秦觅等了片刻也没听吴一用说话,低头看吴一用,此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显然没有被说服。秦觅反而被他搞得有点茫然,只好反问:“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不明事理到这个程度吧?”
      吴一用诚实地点头。
      秦觅对此人的反射弧之长五体投地,刚想说话就看到叶煊悄悄走到吴一用身后来,只好装作没看到,问吴一用:“那你心里不怪他吗?他还踢了你一脚。”
      想起那一脚,吴一用嘟着嘴揉了揉屁股,有点可怜,也有点不满说:“这一脚太不给我面子了!不过都是自家兄弟,我认他这个老大就认到底,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老大还是不是你老大?”
      吴一用嗖一下站起来,险些闪了腰,扶着腰说:“老大你偷偷摸摸干什么!”
      叶煊笑呵呵上前搂住吴一用,拍着他的腰安慰说:“老大来慰问慰问你啊,自家兄弟!老大错了,老大不该踢你屁股,瞧瞧,这可怜的小屁股啊……”说着歪头打量着吴一用的屁股,“这样,老大也不让你吃亏,我让你踢一脚还回来行吗?”
      “真的?”吴一用不信。
      叶煊一转身,两手杵在膝盖上把屁股一亮:“那还有假?”
      吴一用目瞪狗呆看了看秦觅,又看了看叶煊和叶煊的尊臀,做了两秒的思想斗争,突然抬脚一踹。
      “混蛋!你小子还真下得去脚?”叶煊猛地闪开避过了这一脚,从楼梯跳下去指着吴一用,气急败坏说:“自家兄弟是吧?为兄弟两肋插刀,转身插兄弟两刀,老子没你这种兄弟!”
      吴一用登时哈哈大笑,耍赖道:“我不管,我要踢回来!”
      叶煊后退两步:“先欠着先欠着!还有件事跟你算账呢,郑仪没人影,那徐放人呢?”
      吴一用收起笑容说:“郑仪跑了之后,徐队提出自己先回蓟城,我们也不好挽留,总不能让人家一个病号陪我们找人吧。”
      叶煊没说话。
      吴一用这会儿又很敏锐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叶煊打了一会儿腹稿才把富春山九具尸体的事跟两人说了,接着又指出:“魏玉莹的交通意外事故结案报告上,签字人是徐放。”
      “啊?”吴一用真情实感发出了一个单音。
      叶煊的脸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情绪,强调说:“交通意外结案,存档交警队,却是刑侦队长签的字。”
      “徐队,不,徐放是内鬼?”
      叶煊和秦觅都被吴一用搞了个哭笑不得,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吴一用不干了,义愤填膺扯着嗓门骂起来:“我现在就去抓人!咱们自己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后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自己人居然干这种事!?我们是警察啊!警察啊!!”
      叶煊叹了口气,自嘲一笑说:“是啊,我们是警察啊。”
      虽然早就通过气,但此时秦觅听了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觉得格外刺耳,忍不住想反驳。可转念又想,自己有什么立场来反驳他们呢?
      他们是警察,也是这盘根错节的案件中最有切身体会的当事人。既然当事人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别人还有什么资格置喙?
      可秦觅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因为他知道查到这一步,叶煊心里更不好受——明明咬了牙,还必须做出一副吃了糖的嘴脸,太难了。
      “叶队——监控有结果了!”
      三人也顾不上再多想,立刻进去查看监控,而五角巷的监控显示,郑仪是被人胁迫上车的。
      “姜鹏!”吴一用指着电脑屏幕吼,“就是他丫的!”
      叶煊紧紧皱着眉头,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姜鹏和郑仪的身影,一颗心腾地烧起一股火来,下一秒又急速坠入冰窟,最终只冒出一句话来:
      郑仪还活着吗?
      “妈的。”叶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
      “叶队?”摸不清脾气的江宁分局大队长试探性喊了一声。
      叶煊眼里的怒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酷的镇静和敏锐——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十万火急的危险时刻,越是镇定自若,头脑也越清晰。
      “立刻查沿路监控,把这车的去向找出来!”叶煊稍稍一顿,沉着声音说:“郑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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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就是这样。”
      叶煊简短的口头汇报刚刚结束,电话那边赵国龙沉默了一秒,怒气值瞬间飙升到顶点,咆哮道:“为什么会让目击者脱离?!为什么会让目击者接触到嫌犯?!目击者要是死了,你有几条命赔!!!”
      秦觅站在他身边都能听到这振聋发聩的质问。
      叶煊无话可说,眼前闪过郑仪父母的脸,随即又闪过孙芳的脸,以及孙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命啊——!
      这样的诘问,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不能再死人了。
      “我……”叶煊吐出一个字,喉咙一紧没说下去。
      赵国龙喘了几口大气,强压着怒火说:“你也不用再说,当务之急把警力都放在找人上!江宁那边以你的权限说得上话,你自己把握。派出所和分局人手不够,一队的周文也带人去江宁了。给我找!找到郑仪为止!找不到,你们都他娘的别回市局!”
      “好。”叶煊嘴里喷出一口热气。
      挂断电话后叶煊没说话,往下走了两阶,原地往台阶上一坐,掏出烟来点上。秦觅也默默无声跟着在他身边坐下,低着头翻看叶煊手机里的报告。
      叶煊默不作声抽完了一支烟,突然问:“一定有什么细节被我们漏掉了。姜鹏为什么会先我们一步?”
      “这次不是金柯,应该也不是徐放。”秦觅翻看报告的同时准确理解了叶煊的意思。
      叶煊投来询问的眼神,秦觅解释道:“如果是金柯,他根本没必要把我们带去五角巷,只要一问三不知拖时间,姜鹏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走郑仪。而且他也不符合同犯的条件。至于徐放……他离开江宁前只知道郑仪跑了,金柯的所作所为他不知道,透露不了什么关键信息给姜鹏。”
      叶煊点头:“所以姜鹏很可能一直潜伏在医院附近蹲守郑仪。”
      “目前看应该是这样,这次挟持不是临时起意。医院附近有警察,他不敢轻易动手,只能等。偏偏郑仪自己为他创造了条件——在五角巷等金柯是姜鹏下手的好时机。”
      “都他妈给我添乱。”叶煊抬手看了看表,前后撸了几把头发说:“距离郑仪被姜鹏带走已经快俩小时。”
      叶煊忍不住在心里又问了一遍:郑仪还活着吗?
      下一秒就听秦觅问:“以你专业经验判断,郑仪活着的可能性还有多少?”
      叶煊没回答,摇了一下头,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现在姜鹏不太可能离开江宁,他会把郑仪带到什么地方呢?……他老家?对!他老家是不是在江宁?”
      秦觅稍作回忆就报出了一个门牌地址,“应该是这里,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住。”
      叶煊抓着秦觅的一只手臂站起身:“走!我们去!”
      两人上了车,还没开出两个街口叶煊突然叹口气,否定了这个推测:“不对,他肯定不会回老家,警察一查档案就会追到那里,太冒险了。王浩宇就带人去过。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是他,我会选在什么地方灭口呢?既要是熟悉的,又不能被查到,是什么地方……”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
      吴一用兴奋的声音传来:“老大!沿路监控显示姜鹏开车回蓟城了!”
      “他为什么冒险回蓟城?”这一点连叶煊都很费解。
      “鬼知道这孙子怎么想的!不过他愿意往咱们枪口上撞,正好啊!”
      叶煊不以为然——姜鹏不是没脑子的人,何况他还有几个脑子还算好用的同伙,不可能让他这么胡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他却还要冒险带郑仪回蓟城。
      为什么?
      叶煊有一股直觉——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只是差一点点契机而已。只好先吩咐吴一用:“你立刻联系周文,让她带人返回蓟城,不用去江宁了。你处理完江宁那边的事也往回赶,我们关起门来收拾他们。”
      “好!”
      一挂电话叶煊就说:“不管他为什么要回蓟城,至少现在郑仪还活着。”
      秦觅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算好消息吧。”
      捷豹车拉着警笛一路狂飙,争分夺秒往蓟城赶。叶煊全程精神高度集中,哪怕已经入夜,车里一片漆黑,他一双眼睛幽幽盯着行车道,射出凌厉的冷光。
      夜间行车,又是高速,不到不得已他也不想继续分析案情,“他回蓟城很可能是为了和同伙碰头,否则太多此一举了。”
      秦觅问:“你怎么想?”
      “还记得那堆尼龙纤维吗?”叶煊道,“姜鹏的展示墙上没有杀死孙文竹的凶器,不符合他之前的行为。他这一次为什么不把‘奖杯’带回家珍藏了?因为他的同伙不答应,甚至逼他就地焚烧,处理凶器。”
      “原因呢?”
      叶煊回答:“因为他们中有人被郑仪认出来了,他们不得不改变原计划。”
      秦觅立即会意,接口说:“所以这次也一样。那个人逼着姜鹏把郑仪带回蓟城,想亲自确认郑仪被灭口了,怕处理不干净暴露自己。”
      叶煊点点头,嘴边浮出一丝笑意:“他们有嫌隙。”
      同伙作案的一个侦破点就是从嫌犯内部突破。不论犯罪嫌疑人为了什么而凑在一起作案,一旦他们之间产生分歧和矛盾,警方加以利用,如果得当,短时间内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秦觅却问:“如果那个人信不过姜鹏,非要亲自动手,他为什么不来江宁呢?他身份还没有暴露,显然比姜鹏更方便行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案发当晚,他们为什么没杀掉郑仪?”
      又陷入了瓶颈,叶煊只好先将这个点搁置一旁:“眼下先救人吧,只是他们会把郑仪带到哪里呢?有没有可能……返回蓟城是为了去某个地点而不是见某个人?”
      “拆车厂。”秦觅喃喃说了一个词。
      “嗯?”叶煊没听清楚。
      “我竟然忽略了!”秦觅灵光一闪,一把抓住叶煊的手臂,激动说:“拆车厂!金马山后山废弃的拆车厂!去那里!”
      “你想到什么?”叶煊忙问。
      秦觅带着几分懊恼说:“那份报告上,撞死魏玉莹的金杯车是被送到蓟城红星拆车厂进行废物回收的。我刚刚才想起来,姜鹏的个人档案上记录,他曾在那个拆车厂工作过半年。”
      叶煊道:“而且那地方现在废弃了。”
      秦觅一点头:“简直是绝佳的行凶场所。”
      这样的信息不仅零碎,还很散乱,埋没在繁杂的信息中永远不见天日也是可以理解的。叶煊甚至都没怀疑过这推测的可靠性,反而心生无限的感恩和信赖——如果没有秦觅,谁能把这种小细节记牢并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他很想告诉秦觅:有你在身边真的特别好。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矫情,说不出口,憋了一会儿后突然笑起来,拍了一下方向盘,带着得意洋洋咬着后槽牙说:“坐稳,咱们现在就去端了他们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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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小时捷豹车就来到了红星拆车厂。
      叶煊怕打草惊蛇,不但早早关了警笛,还刻意把车停在两公里外。两人一路抹黑来到目的地,红星拆车厂那生锈的铁门紧锁,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有人。
      叶煊把外套脱了塞给秦觅:“你回车里,我进去看看。”
      “一起。”秦觅扯住他。
      叶煊做出个非常欣慰的表情,拍拍自己的心口说:“心意领了。不过你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持,抓捕嫌犯、营救人质这种事没你的份,老实待着吧。”
      秦觅看他态度坚决,也懒得费口舌,把外套往地上一扔,直接两手一抓铁门栏杆,抬脚就要往上攀。见此动作,叶煊倒吸一口气,拦腰搂住秦觅,试图把人从铁门上抱下来。
      “别闹行吗?”
      “救人要紧!”秦觅压低声音说。
      叶煊实在没办法,也顾不上铁门会响,手臂猛地用力,秦觅没挣扎两下就被他抱了下来,往地上一放:“秦顾问,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身手我都不用拦,你要是能进得了这扇门,我就带你一起打击犯罪。”
      谁知秦觅看他:“不反悔?”
      叶煊瘪了一下嘴:“绝不反悔。”
      秦觅一把推开他,抱着手臂侧身让开一步说:“你先。”
      “行,给你打个样。”叶煊笑了一下,心说秦觅真有意思,这是看一遍就能学会的东西吗?那警校不白读了。
      笃定秦觅学不会后他也不含糊,手脚并用,三两下就徒手攀上了六七米的大铁门,翻过去后更是动作利索的来了个漂亮的落地,无声无息,堪称完美。
      两人隔着铁门对望,叶煊把两手一摊,耸耸肩没说话。
      他这样子还是挺欠扁的,作为报复,秦觅定定看了他一秒,随即双手抓住了栏杆,所有动作都完全复制叶煊刚才攀铁门的起手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能翻过来?!
      叶煊瞬间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觅太吓人了!
      “等等等!你你你,你不会真,真……”叶煊吓得结巴了。
      秦觅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笑意,转瞬即逝,随即双手松开栏杆,耸了一下肩,满脸无辜和遗憾说:“让你失望了,学不会。”
      叶煊立即掩盖刚才的神色,贱兮兮笑着,仿佛他早看穿一切:“哟,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啊?看你学得有模有样,我差点以为,真的差点以为你能翻过来呢!放弃吧宝贝儿,你进不来的。”
      “你刚才的反应好像不是‘差点以为’吧?”秦觅不以为意打量着铁门,“我能进去。”
      “怎么进?”叶煊说完把两臂一展,一副大度的模样说:“行行行,你要进就赶紧,别磨蹭了,救人要紧!来吧,我接着你,你只要能爬上去,下来的事交给我了,我保证接住你。”
      正等着投怀送抱的叶煊随即就被惊呆了。
      只见秦觅蹲下身,将一只手伸进栏杆,往下摸索了一阵子,不知拉动、拧动了什么地方,响了一声机关转动的清脆声音,他收回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推铁门。
      好像尘封已久的门,打开了。
      叶煊:……
      而秦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跺着方步一派优雅自然走进去,和刚才叶煊大费周章翻进门的情形形成鲜明对比,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更气人的是,秦觅经过叶煊身边时说:“只要我能进来对吧?”
      “不是,你……”
      “绝不反悔。”秦觅提醒。
      叶煊:……
      秦觅环视四周,低声说:“这个拆车厂还真不小。”
      叶煊走到他身边,没好气说:“你早知道门能打开,还眼看着我上上下下折腾,什么心态?”
      “唔,为了欣赏一下人民警察的好身手?”
      叶煊登时被哄得服服帖帖,别说翻一次铁门,可能让他去翻长城都没怨言,不计前嫌地笑:“嘴甜就先放过你,回头再算账。跟紧我啊。”说着就要走。
      秦觅拉住他,“分头找。”
      “不行!”叶煊一口回绝,“你要是遇上犯罪分子怎么办?姜鹏可不是铁门,站着让你摆弄。他杀过人,随时可能再杀人,你脑子再好使也没用。”末了还不放心地补一句:“这个绝对不行!”
      秦觅说:“找到人我就通知你,绝不擅作主张。别耽误时间了!”
      “这不是耽误不耽误,这是规矩!要救人我得先保证自己人的安全啊,要不救一个折一个,图什么?”
      秦觅将两人电话接通,把蓝牙耳机戴好,又把另一只耳机塞到叶煊手里,四平八稳说:“靠你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你说了,你找我做顾问的目的就是帮你破案辑凶,如果有你们的人在,我立刻走,但现在没有,你眼前只有一个我。”他停顿了一下,“叶煊,让我帮你。绝不逞强,我保证。”
      叶煊作了一秒心理斗争,终于妥协:“有任何情况先告诉我再行动,不对,你告诉我就行,不许行动。知道吧?”
      秦觅点头:“知道了。”
      “你走那边。没有情况就先返回停车点,不要逗留。”叶煊急匆匆扫一圈,挑了废旧汽车少一些的区域给秦觅,“秦觅同志,我再强调一次,你只负责找,救人的事交给我,你要是敢……”
      “婆婆妈妈,知道了!”秦觅打断他,径直往左边走。
      叶煊看着他的背影两秒,压着声音喊了一句:“回来!”
      秦觅脚步一顿,有点无奈地回头:“你到底还想不想救……”
      叶煊两步上前抱住秦觅,力道之大,生生把秦觅的话给撞回肚子里去了。
      随后他也没说话,也不给秦觅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秦觅愣在原地看着叶煊的背影,见他从地上捡起个扳手一类的东西拿在手里,又熟练地戴上蓝牙耳机,随即就听到耳机里传来声音:“别迷恋我的背影了,行动吧。”
      秦觅轻笑一声,转身。
      拆车厂分四个区域,秦觅沿着左侧的围墙搜查A区,大多是已经拆的七零八落的零部件,堆得很高,也很杂乱无章,找起来会比较耗时,但不容易藏人。叶煊则顺着铁门的墙一路走到最里面的D区,从内向外开始排查。
      D区全是小型车辆,也许是废弃的原因,停放很乱,只勉强用轮胎隔出一些小区域,用来分类车辆。
      “有情况吗?”
      秦觅沉稳的声音传来:“没有。”
      叶煊悄无声息弓着腰绕过两辆报废的凯美瑞,左右看了看车里:“我这边也没有,你那边有情况吗?”
      秦觅回:“目前没有。”
      然后安静了不到十秒,叶煊又问:“有情况吗?”
      秦觅没回答。
      叶煊愣了一愣立刻原地蹲下,背贴着车门压住耳机问:“秦觅?秦觅?听到回答!”
      “听到。”声音十分平稳。
      叶煊说:“问你怎么不说话呢,成心吓我是吧?”
      秦觅无奈说:“隔三秒就要回答你一次,容易暴露我,我能申请切断通话专心找人吗?”
      “不能!”叶煊要是可以放声大喊,估计他已经喊出来了,然而只能压着声音呵斥:“组织不允许你切断联系!你想都别想!我不问行了吧?不许切啊!”
      秦觅说:“有情况再说。”然后就没了声音。
      叶煊无计可施,放心不下但又走不开,除了选择信任秦觅没第二条路走,只好继续排查D区。然而几乎把D区看了个遍也没有任何收获。
      叶煊蹲靠着一辆被撞得车头整个凹陷进去的奥迪说:“喂喂喂,舒克呼叫贝塔,舒克呼叫贝塔,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几秒后,“……舒克贝塔是谁?”
      “你居然不知道,你们天才的童年都这么无聊?还是你过得太惨?回头再给你科普,现在你记得你是贝塔我是舒克就行。”叶煊吐槽完又恢复正经,“D区没人,我准备搜C区了,你那边呢?”
      秦觅说:“没情况,我在想要不要去后面的厂房里看看。”
      “不许去!”叶煊义正词严教训起来,“说了不听呢你?我怎么交代你的,不许擅自行动!有没有一点服从意识?有没有一点团队精神?”
      “我只是想。”
      “想也不行!想完就会忍不住行动,我还不了解个人英雄主义吗,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你少……”叶煊刚想继续进行教育,忽然捕捉到一点声响,立即屏息凝神止住了话。
      须臾,他几乎用气声说:“有动静。”
      “是什么?”秦觅紧张起来。
      怕暴露位置叶煊没回答,立刻压着身子往车尾挪,借车身做隐蔽缓缓站起来,弓着腰想探出头去瞥一眼。可就在他刚要动作时,他瞧见相距一辆车的位置处有光影。
      有个人影,正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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