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的封印》冥飞鱼

26、26

　　李琴看到顾晨很高兴，兴冲冲的往这边走来，走到快到他们跟前了，认出了叶星。刚开始她也没认出叶星，可越走进越觉得这人脸熟，因为她从未想会在这碰到认识的人，当认出站在顾晨旁边的人是叶星时，她真的惊讶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很快她也大概猜到了叶星为什么会来着，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她强颜欢笑的问叶星“你怎么会在这。”
　　叶星看到她也是一样惊讶，她们都没想过会在这穷乡僻壤碰见什么认识的人。
　　“我来这里看看。”叶星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些不开心了，她再笨也明白李琴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谁。且刚刚李琴脸上的表情也没逃过她的眼睛，虽然她极力的掩饰但叶星还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她看向顾晨，顾晨明显也有些讶异，但倒也没特别惊讶，想来李琴之前是来过这里的。
　　叶星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她使劲抢过顾晨背上的包，顾晨猝不及防，整个被拖了一个踉跄，包也被叶星拿走了。李琴看顾晨要摔倒，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顾晨也没在意，他一直盯着叶星那刚刚拿走的包，仿佛那个包如果在他手上，叶星就能不走似的。
　　“我走了。”叶星恨恨的上了车，顾晨也跟着一起上来了，后面李琴把行李一放，也上来了。
　　“哎，你不是刚刚才到的吗。”售票员要开始收票钱了，她看到李琴，一下就认出了她，这种从外面世界来的人，一年也不会来几个。
　　“我待会就下去。”
　　“行，那你们两个呢，一起买，还是分开买。”
　　“一起。”
　　“分开。”
　　顾晨和叶星两个人同时开了口，顾晨嘴里说着“一起”很快掏出了钱把两人的票钱都交了。
　　“你别去了，晚上没班车回来，你要明天才回来了。”
　　“我……我可以半路下车然后走回来。”
　　“不行。”这声音是叶星和李琴同时发出的，她们这个时候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我想再送送你。”
　　“回去吧。”叶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拍了拍顾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心态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李琴的出现让她突然有了危机感，她害怕自己和顾晨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随着李琴的出现会有所变化，然后想借着这样的动作表现他们之间的亲密感。
　　顾晨听了叶星的话下了车，当班车驶出的时候，顾晨愣愣的跟在班车后面，最后是李琴拉住了他。那辆车虽破，走的颠颠簸簸的，但终究是慢慢走出了他们的视线，顾晨望着那个方向，心一下就空了，他不敢相信叶星就这样离开他了，下一次再见到叶星又要是多少年后了呢。
　　叶星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人，心里沉甸甸的。李琴会出现在这里，她刚开始很意外，后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长情的人不多，这一下就让自己碰到俩了。
　　“我们回去吧。” 李琴看着顾晨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在顾晨教书的三年间来了这两次，每一次待的时间虽然都不长，但她觉得很幸福，她以为这个样子的顾晨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明白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是为了谁，可他爱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不再回来了，她想自己可以软化他的，即使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她也不在乎，只要可以呆在他的身边。所以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辞去了在大城市的工作，来到了这穷乡僻壤，只愿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她来到这看到了什么，她不明白叶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她觉得她内心本来就已经很渺茫的希望也许会因为叶星的出现而彻底粉碎，但她真的是不甘心呀。
　　叶星辗转三天来到B市，找到了顾父。距离上次见到他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但叶星感觉他又苍老了些许。他看见叶星，让她坐，面无表情的。叶星知道他是强装镇定，但也不戳破他。叶星环顾了一下他所在的这间办公室，想顾晨以前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吧。这里是B市最繁华的地段，办公室很宽阔，落地玻璃望出去看见的是B市最美的风景。曾经在这里睥睨天下、对B市经济命脉有不小影响的顾晨，如今在连自来水都没有的大山里面教着一群也许永远都不会走出大山的孩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叶星想她到底是哪里好，能得到顾晨这样的爱。
　　“怎么样。”
　　“没能劝的动。”
　　顾父听到叶星的回答很不满，可又不能责备她什么，气恼的坐在叶星对面。二人谁也没开口，仿佛都在生对方的气。
　　“行，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回去吧。”好一阵的沉默后，顾父终于开了口。
　　“把顾晨劝回来就只有一个办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是什么，我希望你履行承诺同意我们在一起。”
　　当时顾父答应她如果她不能把顾晨劝回来，他就答应他们在一起，这样顾晨自然就会愿意回来了，可现在他却翻脸不认了。
　　“你说什么！想都别想！我让你回去！”
　　“我回去了，你也不要想顾晨会走出那里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面对顾父的暴怒，此时的叶星已经没有了一丝害怕。这些年她为了保全叶母，不知伤害了顾晨多少。但如今顾父的身体迅速衰老，就算她选择顾晨，他也不可能再让叶母离开，因为很快是他要离不开叶母了。
　　“没有，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是要我同意让你们在一起的事实吗。”
　　“是。你知道的，顾晨离开了我不行，而现在我也明白，我离开了他是不行的。”叶星几乎是含泪的说出了这句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她以为感情总有一天会淡下去的，会慢慢忘记这个人的。可跟顾晨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让她知道，她那强制压下的情感不仅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亡，反倒愈加浓厚，已经占满了她的内心。她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就算说她乘人之危她也不在乎了，这些她本该在许多年前就应该做的事情现在才来做，总算还没有晚到已经无可挽回。现在她想已经到了既可以保全叶母又能成全他们感情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知道如果这样别人会怎么看小晨吗，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会把人逼疯的，你就不能多为他想一想吗，啊！”顾父看着叶星倔强的眼神突然有些无力，他明白自己年纪大了，快要控制不了她了，但他坚持自己做的完全没有错，他是为顾晨好的，他不想那些闲言碎语毁了顾晨。
　　“只要能跟我在一起，我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对顾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很多，也比你想象中的脆弱很多，你真的不了解他，他的人生就让他自己做主吧，拜托了。”
　　叶星站了起来，深深的向顾父鞠了一个躬，她明白这些年若不是他，她们母女的生活不知道会糟成什么样子，她也为此做了许多退让，可如今她不能再退缩了，她要鼓足百分百的勇气，无论如何都要去到顾晨身边。
　　“走，你走，给我滚出这个办公室，你就只想着你自己，你就不怕毁了顾晨吗。”
　　“如果我永远离开他，才是真的毁了他，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呢。我们是姐弟没错，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有许多人说三道四，可当我们在一起五年、十年，孩子都生了，那些人也就都会闭嘴了。当年我听你的话，以为离开顾晨他会过的更好，可是你看看他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难道你真的想他一辈子都呆在那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明白！？”叶星说完后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他们二人中必须有人让步，以前是她，现在轮到顾父了，她不能带着顾父的恨意离开，他们必须冰释前嫌，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知道当年小晨的妈妈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顾父听完叶星的话，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坐在沙发上回忆起了这段他从不为外人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