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女装天师》春风无邪

12、第拾贰卦

　　# 012

　　收藏室的面积很大，层高少说也有5米，除了并不兜风的架子外没有别的阻隔，原本轻快的歌声在这样的环境下荡了几圈回声下来，江宪感受到的就只剩下诡异。

　　“唱儿歌的小鬼？”江宪怀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由于跟他们的位置隔了好几层架子，一眼并不能看到，于是两人都小心地走过去。

　　江宪最先看的是灯光投下来的影子，在地上拖成长长的一条，如同一只虫子般扭动。接着他一步跨出去，就看到之前赵茂垠给他们看过的那幅，此刻被挂在墙上，而在画前有一只像小狗崽的小鬼，后腿站立，前爪扛了一个比它高出好几倍的鸡毛掸，对着画又唱又扫。
　　刚刚的诡异在看到这一幕时，倏地失踪了。

　　江宪说：“这就是每天把画挂出来的小鬼？”

　　听到声音，画前的小鬼立即回头，接着身形一闪，鸡毛掸掉在地上，而小鬼钻进了画里，消失不见。

　　江宪走过去，认真地盯着画，突然发现画中山水之间还有一只小小的怪兽，在怪兽上有一点颜色比周围要深一些，要是不仔细看就容易忽略。他近视200度的视力有点看不清，于是往前凑近了点，结果没看出画中的怪兽是只什么，却见怪兽转了个身，瞬间他感觉到了画上的灵力波动。

　　裴谕清站到江宪旁边，直接用手指在画上面画了一道符，当符光印在画上时，画里面白光一闪，与符的金光汇在一起，汇出了刚刚那只小鬼。
　　江宪这回终于能看清了它的样子，很显然并不是只小狗，而是现实中没有的物种的模样，双眼正愤愤地盯着他们一动不动。

　　“这个？也是妖兽？”江宪不耻下问，只是这只妖兽看起来像萌物，没有实体，和被封印在他体内的‘禺’一样，只有灵力汇集起来的轮廓。
　　不过小虽小，但他越看越觉得这妖兽眼熟，像龙又像狮的脸，头顶还有两只大角，浑身都是鳞，尾巴长长一条尾端开花似的散成絮。
　　他一定在哪部漫画里见过类似的，名叫麒麟的上古神兽。

　　裴谕清打量着面前这只‘上古神兽’，回道：“数百年前，天师这行还很昌盛的时候，为首的四大家分别有上古四灵兽做象征，但灵兽不过是传说，并不存在，象征只是单纯的象征。”

　　江宪听明白了，“所以这只是假的？”
　　裴谕清点头，朝着那只萌萌的‘上古神兽’走过去，对方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掌中束起一道金光，往‘神兽’的头顶拍下去。
　　然后‘神兽’开始慢慢地脱了它的‘外衣’，最后变成了一只几个月大的小奶狗，成了一只两眼圆睁的哈士奇。

　　江宪不知该从哪个角度吐槽，“这是二哈吧？这一定是二哈！所以这是一只二哈死后的灵体，被人伪装成了麒麟招摇撞骗？”

　　裴谕清解释，“练兽灵钟家最擅长，也不算骗人，就跟普通的鬼一样，能靠吸食灵力或者修行变强，也能改变自身的外形。这只可能是被画画的人封印在画里的。”

　　最终，裴谕清的视线离开画和小鬼，打着哈欠说：“那个每天摆弄画的小鬼就是这只没错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江宪看见裴谕清转身，他却没动，直觉事情并没有结束。正准备叫住裴谕清，收藏室里的灯倏地一下全灭了，瞬间视线里只剩下黑暗。

　　“江宪。”

　　江宪听到裴谕清突地叫了一声，就被裴谕清一下子扑倒，两人成了一上一下叠在一起的姿势。
　　江宪背摔得疼，胸口也被压得疼，“你干什么！”
　　裴谕清立即捂住了江宪的嘴，意识他不要出声，两人的鼻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江宪看不见，浑身所有的感官都仿佛竖起了触角，感受着房间里的动静，然后他的耳中传来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很显然来的是人，如果是鬼不可能有脚步声的。

　　江宪轻拍了下裴谕清的手，意示他把手拿开，过了一会儿他终可以用嘴呼气，然后轻声地说：“起来，过去看看。”

　　裴谕清拿开了手，两人小心地站起来，连呼吸都开了静音似的缓缓移动。
　　屋里的脚步声走进来，从他们面前过去，接着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的主人像是干什么得手似的，离开的时候不再像进来时那么小心翼翼，而是一路狂奔地跑出去。

　　江宪立即拉起裴谕清的手，“追。”
　　他只说了一个字，双眼倏地一闭又一睁，眼珠立即变成了一双发着金光的兽瞳，而他眼前的一切都变了，看到的不再是一片黑暗，也不是灯光下的形态，而是各种各样发光的线条组成的收藏室，如果射线扫描的结果一般。

　　世间万物都含有灵力，只是普通人大多数都看不见，可确实在极少的情况下能够看见。
　　比如江宪，他现在眼中的普通人就是一团橘色的火，和暗淡的光线组成的人形轮廓。而植物而布满了经脉一样的绿光，架子上到处蹿动着黑色的线条，就是古董沾上的灵体的灵力。
　　不同的灵力，表现出来的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要练成目视所有灵力，并不是容易的事，当世大概除了江宪也找不出几个了，连裴谕清也不行。而江宪其实也不是练成的，他只是直接借用了禺的视觉，属于外挂。

　　此时，江宪看清了路，带着裴谕清就冲出收藏室，看到刚从里面跑出去的人影往宅子后的桔子园过去。

　　桔子园里的温度比四周低了好几底，江宪意识到他还拉着裴谕清的手，立即松开，却被裴谕清反拉住。

　　“放手。”
　　“我看不清路。”

　　这个理由实在合情合理，但江宪还把裴谕清的手掰开，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
　　江宪说完往桔子园里走进去，裴谕清却没有在原地等着，一步不落地跟上去。

　　之前跑进去的人慌忙地在里面穿梭，江宪和对方保持着距离，可在半路却发现桔子林里还有人，不过不等他警惕起来，就发现是裴元锡和赵柏宣。

　　“你们也来了？”裴元锡一本正经地压着声音打招呼。
　　裴谕清无视他，连余光也没有扫一眼，直接拉起江宪，“我们走。”

　　江宪回头朝着后面两人无奈地耸了下肩，任裴谕清拉走。
　　但前面的人影突然停下来，他又立即反拽住裴谕清躲到树后面。
　　这时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是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卷卷轴，他下意识觉得她拿的就是在收藏室里挂出来的那幅画。

　　女人先是四下地看了看，然后从树下找出来一把锄头，开始在一块空地上挖坑，挖好了就把那幅画埋进去，边埋还边说：“你喜欢就给你！你带走！”
　　她埋好画后，把锄头还回原位，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迅速地跑出桔子林。

　　江宪看了看女人埋画的地，转眼对裴谕清说：“你说她这把画送给了谁？会不会是哪个冤死鬼！”
　　裴谕清没有回话，因为裴元锡和赵柏宣走过来。

　　江宪对赵柏宣问：“刚刚那个人你认识？”
　　赵柏宣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好像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叫他李姨，具体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带你们去找管家问问吧。”

　　江宪回头看了眼女人埋画的那块空地，同意了赵柏宣的提议。于是四人回到宅子，见到了赵柏宣说的管家，是个四十出头，一看就很严厉的女人。

　　管家说：“李姨是个很老实的人，干活从来都不偷懒，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江宪不是来回答问题的，既然有这个人，他就继续问：“一个月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和她有关，或者没关的？”

　　管家想了想，回道：“一个月多前招了一个新人，被派去和李姨一起打扫赵老先生的收藏室，但是这这个新人干了一个星期，收藏室就丢了一件东西。不过也没找到证据，先生为了仿古，收藏室连监控也没有装。所以就按例问了这位新人，也不说就是怀疑她偷的，可能还是太年轻了，过没两天她就自己走了，连工资也没要，招呼也没打，自己就不见了，还是李姨来说那位新人走了。”

　　江宪想了想，感觉故事已经有一个轮廓了，再问：“丢了什么东西？值钱吗？”

　　“一件古董簪子，先生花了二十万拍回来的。”

　　“二十万很多吗？”江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管家被他的问题噎得不知如何回答，二十万不多，赵茂垠的收藏室里随便一样都值这个价，但他一年的工资也才只有一半，所以说起来还是挺多的。

　　江宪从管家的脸上已经得出了答案，他每个月签的工资都是一个总数，上千万的，确实不知道发到每个人手里有多少。

　　“不好了！不好了！收藏室里闹鬼了！”

　　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最后停在他们面前，满脸地惊恐，“收藏室里有鬼，大师快去！”

　　不是大师的江天师和裴谕清对了下视线，立即朝收藏室跑去，为了让裴元锡跪下向裴谕清认输，然后让裴谕清感激他，答应他的条件，比如穿个旗袍什么的。
　　已经是人生赢家的江天师只有这点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