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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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旧人
01
如今8102年，老神仙江澄坐在飞机上，安然注视着某一角落的动静。
他的眉眼很好看鼻梁也硬挺，头发虽在直男标准来看长了一些，扎着个小辫儿却清清爽爽一点儿也不油腻。
“有需要咖啡、小吃饮料的旅客吗？”
空姐笑吟吟地停在江澄的身边，看不出来是在对所有的旅客说话。
灰色西装熨烫的妥帖，食指上的银戒指古朴润泽，江澄的仪态也十分持重得体。服务人员笑的和朵花似的灿烂，江澄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听身旁传来一句硬邦邦的女声——
“咖啡。不要糖奶。”
空姐愣了一瞬，似乎刚从注视江澄的愣神中回来，连忙应声，而后回后舱取了。
江澄瞧了眼身边又靠回座椅的女子，女子看着他脸上还未消散而尽的微笑，嗤笑了一下拉上眼罩靠着头枕去了。
“……”江澄抽了抽嘴角，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飞机仍在航行。
02
江澄算是个活了许久的老神仙，人活得久了，见的也就多，连带着心性都会变上些许。就譬如说，千年之前的江大少爷江宗主，看见姑娘对他微笑，大概只会绷着脸目视前方，搞的人家很尴尬。不过现在的江澄却常笑了，因此看上去竟柔和许多。
话说那年大寒过后，果真是春暖花开，处处辞旧迎新之态。
秦展秋确实是死了，但江家宗主又添一子不说，金凌那边也还娶了个聂家旁支庶出的女孩子，江澄倒不知这俩人怎么好上，只知道此女力大的很，之前听说金家有人夜袭，被这女主人抡起院中磨盘，直接砸死，牛逼的很。几百石的重弓，聂怀桑估计是压根拉不满，这聂小妹倒好，直接给硬生生拉断。江澄实在觉得有趣，倒也不计较什么庶出嫡出，到了金凌孩子出世之时，还送了许多走南访北的好东西去。
而这一去之后的告别，便是漫长的时光了。
江澄也没回那处别院，直接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途。起初几年，江大老爷大手大脚，还处处去江家钱庄换银子，后来那钱庄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实在是懒得进去凭脸拿钱还要折腾个半天证明自己是云梦前宗主，干脆自食其力。
可惜，当家了才知道柴米油盐皆非琐事，要不是江澄能够辟谷，估计这千年下来他能饿死个几百回。他做过画师、进过药堂、还用过日行千里的术法做过信使，差点露馅被朝廷当作神人供起来。
他四处游历，在寻找的过程中，却见到了不一样的山水和世界。凡世辛苦，人海漫漫，江澄不像最初的几年那样疯狂寻觅，而是逐渐慢下了脚步。他恍然之间明白，无论他是走的匆匆，挨家挨户的寻访，亦或是长留一处，日夜不停地注视过客，都一样会有太多错过的可能。或许就在他寻过一个城市，走向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某个婴孩就在静悄悄的出生。
于是乎，神通广大，能打能扛的江澄便也松下了心境，将这一切寄留给或许会有的……所谓缘分。
世事易变，沧海桑田。金凌百年身故都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仙门衰败亦然。至于魏无羡和蓝忘机……他虽然说有缘自会再相见，可是真的再没见过，并且也毫无音讯。
江澄有的时候自嘲道是情深不寿，像他这样的薄情之人，果然是容易活的久一点。
绝情成仙，痴情为魔。单凭这一句话，江澄就对成仙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不过人欲成仙，百年一劫，得过一次天劫，便又有百年寿数，如此十二次往复，走过天干，便成神仙了。
历经天劫何其痛苦，有时天打雷劈，有时身燃地狱火，有时穿肠烂肚……每每都是极大的动静，为了不波及周遭的普通人，此时江澄都得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孤独静待磨难的降临。荒漠和密林是他的首选，不过近年来，这些地方一个一个都被搞成了旅游区，再也不是那么人迹罕至了，倒让江澄甚是忧心。
——言归正传。
江澄此番坐上飞机，倒还真不是因为懒得御剑。而是因为这架飞机上，有一个在逃的通缉犯，他此刻也正在注视着他。
你问江澄和通缉犯有什么关系？？
哦，目前养活自己的江澄同学秉持着更名不易姓的最后一点节操传统和少爷讲究，目前的名字叫做江远道，说出来可能不信，他是一名特警。
03
“女士，您的咖啡。”
一阵馥郁的香味传来，江澄往后靠了靠以便坐在里侧的女子伸手接杯子。
女子道了声谢，随即捧着杯子开始喝了起来。
热量忽然传到了腿上，伴随这一声尖叫。江澄顾不上对女孩子要有好脾气，拿纸擦着裤腿道：“喂！你干——”
“有蛇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边的女孩子一下子跳到了江澄身上，手脚并用几乎把他缠死，她的座位底下赫然是一条及其长的尖头毒蛇。
机舱内瞬间爆发出慌乱的尖叫，此起彼伏。
为什么飞机上会有蛇！！？江澄目光立马甩向前方正在拉开行李箱的男人：“别让他开箱子！”
拉链划开的声音刺破耳膜，瞬间数十条花纹诡谲的活物扭了出来。而受到了躁动人群的激扰变得富有攻击性。
——活物到底怎么过的安检？
江澄暗骂了一句该死，挣开了面如死灰的女子，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在这里用法术的话……
江澄回头张望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咬了咬唇。
人命关天。之后怎么逃，再说吧。
江澄右手捻诀，正欲施展一记雷法，却见身边这条蛇已经竖起身子往女子身上猛扑。
“别过来！！！”
女子别过脸去，发出一声破音的惨叫。江澄却眼见这条蛇就像被吓到了或是得到了命令一样，真的就那样一动不动呆在原处。
江澄的瞳眸瞬间震惊地一缩，但他眼疾手快，捉了那蛇七寸直接扭断。
04
“江哥，人捉住了。”一旁的便衣警员回到。
江澄点头：“马上联系降落地的医院，准备血清，有伤到的人必须赶紧接到那里救治。”
“是。”对方说着便去联络。
江澄回头看了眼在椅子上瑟瑟发抖，面如白纸，抱着已经洒光了咖啡的杯子的女子，眸光一沉。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被忽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眼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你、你干嘛？我又不是同伙，我也是受害者啊！”
江澄却捉住了她的手腕，眼里的湖光在猛烈地颤抖，像压抑着的狂喜，又像是蕴藏着希冀的恐惧，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