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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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被他这样子逗得笑起来，握住他的手将人重新拉进怀里拍了拍背。“别乱动了，晚上高磊他们要点篝火，吃过饭我们再回北京。”，唐明堂唆着指头，含糊的嗯了两声。秦欢把他的手拉出来，一手搂紧他在怀里，唐明堂撇撇嘴，有些不满的哼了两声，伸手去拿桌子上新鲜的小蜜桔剥开薄皮，许是比较酸甜，又有清香，惹的他一口一个，吃的欢乐不已。
顺手往乔话怀里抛了一个，乔话看着怀里这个圆不溜秋橙黄的小橘子，怎么都觉得那人的意思是在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呢。秦欢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消息，唐明堂剥了一个，自己啃了一口，还算甜的话另一半就往秦欢嘴里送。唐明堂早上没起，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见他下来，桌子上早早的放好了小食糕点之类的，秦欢伸手掂了块甑糕，新鲜出锅还冒着热气，上面抹了层薄薄的蜂蜜，带着桂花的香气。引着唐明堂去咬了两口，刚刚的橘子比较凉，秦欢怕他吃多了不舒服。便拿现在这热腾腾的糕点引开那蜜桔。唐明堂对吃食不太讲究，但是也是有喜好的，偏爱酸，咸的口味，秦欢口味偏淡，一贯不许他吃重口的东西，也就是甜食勉强还比较让秦欢入眼。唐明堂吃了几块秦欢便让人撤了，说现在吃好了，等会晚饭又吃不下。唐明堂倒是没说什么，自己拿着刚才送上来的热茶喝了几口，打了个嗝，将眼睛笑成了一道弯。
两颊上的酒窝里似乎装着陈年美酒，只要见一见，就能醉在里面。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又在咋呼些什么，唐明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秦欢就坐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唐明堂背着手极其潇洒的往外走，影子逐渐拉成一条线，最终那人拐了个弯之后，连影子都看不见。秦欢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高磊一帮人正热火朝天的拢起劈好的柴火堆，旁边还堆着劈好的木柴，被蓝色的塑料雨布遮盖好。长长的木板桌上一顺溜的摆放着让这些汉子叫苦不迭的串好的烤串，另几个人肩上扛着木炭烧烤架一类的，唐明堂伸着脖子去看，笑着掂了颗小番茄在嘴里，酸酸的，很是好吃。
满意的看着他们七手八脚的忙活，也算有个样子。天色渐渐的晚了下来，火烧的正旺，唐明堂坐在篝火前随意的架着腿，眼神飘飘乎乎的四处乱点。二楼的书房里灯火通明，窗前略有身影在摇曳。于是，拍了拍手，漂亮的眼睛弯成个好看的弧度，站起身欢欢喜喜的跑到烧烤摊前逛悠，高磊苦着脸盯着他，生怕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此刻秦欢正在书房里，看着面前摆的几套衣服，一条艳色的大红色长裙，腰间与裙摆用金线细密的绣着团花牡丹的样式，用的是云缎妆花的布料，外面是一件玫瑰红的双层广袖盘锦描画的袍子，华贵不已，也张扬不过！芳姨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是秦欢的生身母亲生前最惯用的样式。另一件是月白色的曳地长裙，领口处反反复复重叠的是锦霞纹。“这件月白色的，可以在初一陪老夫人见各家夫人女孩时穿，颜色平和，也和晚辈之风。那件艳红色，则是正服，明天的时候，压一压那些不长眼的人的。那帮烂了牙的···”
秦欢笑了笑，“芳姨，我哪里还需要靠衣服去压那些人？”手指划过衣衫，确确实实是上好的料子。“现在北京那边的人呢，哪一个不是要诚惶诚恐的巴结？但总归气一气他们也好”，秦欢捻着那腰间细密的针线纹理缓缓的说道。眼角眉梢尽是贵气，微微一撇，足以略尽千万风华。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一扬手，一抬眸，皆是风情万种。
芳姨眼见着这姑娘在自己身边慢慢的长大，小时候的天真烂漫，娇嫩可人。笑起来甜的跟朵花似的能让蝴蝶围着转的人，如今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眉宇间尽是厉气。只冷冷一眼，气势就能压的别人抬不起头。究其根本，都是因为当年的那次事故，说起来，那次变故一出，秦家才是如今这样分散四方，唐家更是只剩下唐明堂这一个人。别看如今是秦欢哪怕皱个眉底下人都觉得说错了话的地位，在这之前，北城的秦家，可是无人问津。唉，都是有苦在心里的。幸好是现在好了，幸而是好了。
高磊这边正忙活的跟嘴里叼着鸡翅手里举着玉米的唐明堂商量，一会儿担心火星撩了衣服，一会儿担心他吃多了油腻的不消化，一会儿怕他去喝那烈性的酒，简直跟个老妈子似的。唐明堂上蹿下跳的，围着团团转，一会吃这个一会吃那个的。高磊简直痛苦不已，这不是活该么。这么个小祖宗在这，除了秦欢还有人能治得了他？
叫苦不迭之际，唐明堂却忽然把手里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塞了他一手油。转身就拎着根玉米串子坐在小凳子上跟个小老鼠似的啃着，高磊一回头，看见秦欢慢慢的走出来，手里搭了件黑色的外套，正往这边方向看。唐明堂脚底下做着小动作踹了他一脚，警告他不许打小报告。高磊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反正你身上已经一身烧烤味了，牙缝里还有肉丝，我不说，人还看不出来？秦欢还没走过来，唐明堂就已经扔了玉米棒子黏了上去，先发制人的哼道为什么不下来陪他。秦欢带着他一边走，一边将外套给他套上，只宠溺的笑笑。示意其他人各自忙活，带着人在火边坐下来。今夜，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道北京那边，此刻正是怎么样的跳脚？唐明堂是坐不住的，才秦欢过来在边上安静的坐了会，随即就按捺不住的看着烧烤摊跃跃欲试。秦欢接过送上来的烫好的米酒，倚在靠背上，唐明堂在她怀里跟只猫儿似的蹭个不停，蹭的秦欢笑起来，便放手让他去闹了。唐明堂欢欢喜喜的蹦跶出去，秦欢招手示意乔话跟过去，转而让高磊过来身边吩咐着事情。乔话自从到了秦家，说是跟着唐明堂，其实从来都没正经跟过。他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了解过这位少爷的一些习性罢了。高磊给他的嘱咐那可是句句言犹在耳，一点不敢疏忽的。
秦欢的目光还落在那少年的身上，伸着脖子眼巴巴的不知道又看中了什么吃食。抿了口酒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没有？”“已经备好了，只等着您说动身。”高磊一边理着刚才某人作恶扔在他怀里油腻腻的烤串，一边严肃的回着话。苦命的老妈子。
北京，大年夜的前一天，已到半夜，秦昭才带着一身风雪回到秦家。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人忙里忙外的。秦家是世家，再加上秦老夫人还在世。明天一早是要开祠堂祭祀，还要去墓园祭拜，下午是要往各世家送年帖，请大年初几相会之类的。规矩甚多，不胜其烦。然而此刻秦昭才回来，大事小事还等着他做主，一家人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新年的气氛很足，将至凌晨秦欢才带着一帮人不招不摇的回了祖宅。也算是让秦昭和其他世家松了一口气。此刻下人们正忙活的脚不沾地，各旁支的家族皆带着一家老小回了祖宅，平常惺忪的院子里热闹异常，欢笑声不绝于耳。满目尽是红色新糊的对联桃符，园中亭亭玉立的梅花下莺莺燕燕的女眷正摘着插花，秦老夫人座下子孙绕膝，小孩子咿呀学语的道拜年讨红包。虽说小儿不谙事，但是厚厚的红包也足让欢喜。秦欢为首坐在座下，手里端着黑陶描金玲珑立方盏，里面泡着盈盈的六安瓜片。身上穿着的，正是昨夜说的那件团花牡丹绣样妆花云缎料子的大红色长裙，外面罩着的玫瑰红的袍子此刻脱下了搭在椅背上，手上一只帝王绿的戒指不知道艳羡了多少夫人的眼睛。他们越是巴结，秦老夫人的眼底越是舒坦。这就是做出来给他们看得。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姿态，才是世家子女，名门闺秀应该有的风范。现如今的那些晚辈，一个个的也只是做个有钱人罢了。秦欢掩去眼底的笑意，抬头跟秦老夫人说着话。当年那事时，也只有这位老祖母，深信他祖父和唐家的为人，说了几句公道话，也默许了秦欢带着唐明堂去了北城。
门外下人殷勤的引着路，白鹭飞随手散了个红包，拎着个漂亮的盒子进来，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的给老夫人请安拜年，接了个红包。又与几位旁支的夫人问好。才与秦欢点头示意，随后转到里间说话。“刚才你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差点让我忘了你原来的人模狗样儿。”秦欢摆手示意他坐下，面上笑着，嘴里却是毫不留情的挖苦。白鹭飞扬着的笑脸一瞬间定格，“我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嘴还是这么毒。果然最毒妇人心。”秦欢扯着笑没回他的话，转手接过底下人送上来的热茶递给他。和白鹭飞，也能算是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当年秦欢初到北城，他在背后帮了不少的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