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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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不记得她。
但是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家的感觉，那是种熟悉又陌生的悸动，温暖而柔软，有点像他第一次见到阿廖沙时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娜塔莎’一定属于他失去的某一块记忆。他是一个迷失的士兵，在前进的路上弄丢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走过的道路蜿蜒漫长，他永远都找不回自己的碎片了。
“我不记得她，”冬兵紧紧的抿了一下嘴唇，在卫兵的诧异里，他低声说，“不论她是谁，他们不会让我记得她的。”
冬兵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一双无形的双手抓紧了他的心脏，似乎要把主人故意藏在里面的东西全部撕毁。恐惧在他的大脑中慢慢堆积起来，就像山顶上一层一层堆起来的雪。
他的脸颊抽动了几下，突然开口问：“你知道阿廖沙在那里吗？”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错误，冬兵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阿廖沙的名字，那可能会给他惹麻烦。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大脑中的恐惧告诉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只愿意相信一个人，如果他不去找他，他就要把未来一起弄丢了。
红色卫兵怔住了，他的表情和他的眼泪一起结了冰。冬兵耐心的盯着他，过了很久，直到冰花开在他的机械手臂上，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才沉闷的回答：“封闭区里的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
冬兵停顿了一下，他努力想着阿廖沙的全名，几秒钟后，他点点头。
“嗯。”
“他在莫斯科，”红色卫兵神情复杂的问，“...你想做什么？”
他缓缓的放开他，收回匕首。
“我去找他。”
这是一句魔咒，冬兵的心脏砰砰的跳着，现在他感觉不到恐惧了。他又心里重复了一句，嗯，我去找他，这一次，他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点。他没有镜子，所以他不知道在这一刻里，自己也可以笑的和阿廖沙一样温暖而柔软。
他决心去找他。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红色卫兵突然跃起来，抱住他的腰，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腿上。冬兵被扑倒在地，陷在雪里，但他立马转过身，摁住卫兵的肩膀，和他扭打在一起。很快，他再次制服了他，他掐着他的脖子，挥动机械手臂猛击他的下颚。
卫兵的脸上溅满了血液，表情既狰狞又可怕，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冬兵的机械手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了一连串疯狂的笑声。
蓝色的电光从手套的中心散发出来，冬兵发现了异常，他试图掰开他的手，甚至折断了他的手指，但是没用，卫兵仿佛赌上生命般的抓着他。只用了几秒钟，电光就覆盖了整只机械手臂，金属鳞片开始无序的抖动，手臂失灵了，电流继续渗透，从内部的接收器一路刺激到他断肢上残存的神经末梢，神经尖叫着把所有的疼痛都送上他的大脑，他嘶嚎了一声，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
趁着冬兵痉挛的瞬间，卫兵和他位置颠倒过来，他用膝盖踩住冬兵的胸膛，狠狠的给了他的脑袋几拳。
冬兵侧着脸，脸颊贴在冰冷的雪地里。拳头击中了他的面孔，打伤了他的鼻子和一只眼睛，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地。他抬起头，想挣扎着起来，红色卫兵立刻扼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大的足够捏碎普通人的颈骨，电流在他的脖子上汇聚，他徒劳的抓着卫兵的胳膊，又疼又缺氧，已经喘不过气了。
“我不会杀了你的。”
“你是我最后的一个任务，”卫兵说一边大笑，一边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血液，“我受够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我要给你一点教训，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他从腰上摸出了手枪，对着冬兵的肩膀开了两枪，又用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右腿。然后他松开手，惬意的站起身，看他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的样子。
“你很快就会见到阿廖沙了，”他抱着臂，用轻松的讥讽口吻告诉他，“不用去莫斯科，他会回来的。”
“他们说他对你不错？”
冬兵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撕拉声。
“这真奇怪，所有人都惧怕你，厌恶你，可只有他不同，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红色卫兵摘下那只黑色的手套，在冬兵的眼前晃了晃，“因为这个，他制造了你的手臂，又制造了它。”
最后，卫兵想起冬兵那一闪即逝的笑容，露出了一个怜悯的表情：“你忘记了为你受难的人，却想去寻找一个想杀了你的人。连我都要可怜你了，冬日战士。”
尽管冬兵快要被窒息和疼痛杀死了，他还是听清楚了他的每一句话。
I don't trust you.
他很想这样说，但是喉咙里除了风箱般的呼气声，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世界这么静，他躺在地上，半张着嘴，觉得自己的大脑，嗓子，心脏，手臂，和右腿，每一处都疼的发颤。他没法睁开眼睛，白雪反射的光芒会照的他目眩，他把脑袋往雪里埋了埋，脸颊很快就湿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