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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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四下一扫，然后默默望着身旁的祁乐，祁乐冷着一张脸，默默回望。
“爷爷不在！”小蔷抓狂，进了这么多回试练点都没分开过，偏偏在最后一站分开了。
“他不会有事的。”祁乐试图安慰。
眼前一花，两个西装男凭空出现。
“大哥，还好我们没被分开。”其中一人说。
“是啊！最艰难的试练还是在一起保险些。”另一人回答。
声音很熟悉，小蔷猛然想起，这不是旅馆的那两兄弟么？世界真小啊！
“这里是……”祁乐望着眼前的景色，眉头微微皱起。
小蔷抬头，他们前方是一座古堡，古堡三面环水，一面以小拱桥连接，整个建筑群白墙黑瓦，尖塔直指苍穹，线条简洁却显得恢弘大气。
祁乐拉着小蔷，穿过小拱桥，右侧立了一块石碑，上书“丘里卡斯古堡”六个龙飞凤舞的字。
“是丘里卡斯！”后面传来一个变调的声音。
身后那两人都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就连祁乐，神情也变得肃然起来。小蔷不解，但也并没有直接发问，安静地站在祁乐身旁。
祁乐很快回过神来，“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哦！”小蔷乖巧应声。
忽听身后的人用变了调子的声音说：“大哥，我、我不进去！我才不要进这个地狱古堡！”
祁乐脚步不停，问她：“怕吗？”小蔷摇头。
“不进去？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试练点了，你舍得放弃？更何况，就算不进去，我们也没办法回到千层塔呀！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里……”
声音渐小，小蔷抬头，疑惑的看着祁乐。
两人穿过城门，走在一条两边都是枫树的大道上，天空蓝到透明。祁乐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丘里卡斯是个很美丽的地方，许多年来，它一直受到人们的喜爱。但在十四年前，这儿发生了一场大屠杀。”
“那时候，掌控者之中崛起一方势力，由牧之寒所带领的牧谷。它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起来，与其他许多古老的家族和势力呈比肩之势。有传闻说他是神钦点的使者，受命来改变整个掌控者的生存状态。就连身为神仆、神指定的守护者——七大家族也对此深信不疑。”
“一开始，他确实做了一些好事。但就在大家真的以为他是神使之后，他一纸邀请函，七大家族的家主和精英，以及其他许多人受邀来到丘里卡斯，一天两夜之后，这里血染成河，近百名掌控者世界的掌权人化作亡灵，许多掌控者世界传承了千年的势力一夕之间化作乌有。其他的，大多也只是苟延残喘。掌控者的世界元气大伤，几乎陷入瘫痪之中，并由此走向衰落。而丘里卡斯古堡，也成为掌控者眼中噩梦的代名词。”
他的解释中又出现了许多小蔷不理解的新名词，掌控者、牧之寒、七大家族……她对这个世界越来越不了解了。结合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和他的话，她对这个世界作了一个大概的总结。
首先，关于这个奇怪的地方。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除了一座孤城、一座火池和一座石头山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但西装男曾提到一个酆都、祁乐对热带雨林的详细了解昭示着这个世界并非如此单调。做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恰好来到了某个特殊地域？
她现在遇到过的每一个人都身怀异能，连一个店小二也不例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呢？不……不对，梦中的那个城市里，明显有许多普通人。
这就能够说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第二，在梦境中，那些普通人称身怀异能者为“掌控者”，并对其有一定了解。而且祁乐话语中，称其为掌控者世界。形成了完善的体系，并与普通人的世界相对应。由此看出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对掌控者有一定了解，但两者各成体系，互不相扰。
第三，自己失去了记忆，但却能够自然而然地使用这具身体的力量，说明失去记忆前自己就是掌控者了。但自己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残留的思维习惯还属于着普通人又是为什么呢？
她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得出与事实基本一致的结论，实属不易。但她显然不是个爱动脑的人，苦思不得其解之后，甩甩脑袋将其放到一边。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后面两位西装男也跟了上来，待四人齐齐在古堡大门前站定之后。头顶上空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千层塔最终试练之四：丘里卡斯的噩梦。请四位选择阵营，A牧之寒，B七大家族，请选择。”
“牧之寒！我们选牧之寒！”话音刚落，西装男之一就大声吼道。
祁乐眼角都不抬，“七大家族。”
“试练内容：A阵营，截杀风傲辰；B阵营，保护风傲辰。”
完全对立！看来今晚必定会淘汰掉两个人了……
“这样看来，好像对我们很不公平啊！”小蔷忽然疑惑道。
“相反，这很公平。因为，风傲辰是从丘里卡斯活着出来的幸存者之一。”祁乐表情淡淡的说，“我倒是奇怪，试练的内容，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小蔷低头沉思，“不过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说着，两人朝里走去。
上了弧形的阶梯，正对着大门，两人自然不敢大摇大摆地进去。视线一扫，祁乐拉着小蔷从边角上二楼一个半开的窗户进去了。
看得出这是一件卧房，灰色的羊绒地毯，花纹繁复的壁纸，家具装饰低调中透着奢华。
两人走到门口，忽听咔嚓一声，外面客厅竟有人进来了，两人动作迅速，一个躲在窗帘后面，一个躲进立式衣柜中。
外面的人显然不止一人，数人鱼贯而入，在外间客厅谈起事来。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殷涣你可听清楚了？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我殷涣虽然爱喝酒，但说胡话也不会拿这种事情！牧之寒座下八大护法之一的费怜亲口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一个男声愤愤。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男声，“整个掌控者世界除了皿和妖之外的三大烙印、烙印——承的代表势力七大家族、烙印——鬼的代表势力往生殿、烙印——异的代表势力二十八星宿，可是端木尊者钦定的守护者，传承千年，每一代都兢兢业业，恪守端木尊者的嘱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信尊者们会真的吩咐牧之寒将我们赶尽杀绝！”
他们的话中透露出太多小蔷不了解的信息，不过听起来，倒像是这些人无意间听说牧之寒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十分不信。
接着再是另一个女声，“十年前闻人、漆雕两位尊者亲口吩咐，定牧之寒为下一任神使，让我们一切谨遵他的意志。”
之前那人愤愤的道：“我们是端木尊者钦定的守护者，就算要杀，也是端木尊者说了算！”
最先前的女声镇定道：“上古五位尊者之中，端木尊者成神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人间走动过、赫连尊者不知所踪、夏侯尊者早些年还可找到他出没的踪迹，近三十年也不见踪影，现在还在人间走动的，就只剩下闻人、漆雕两位尊者，他们有绝对的话语权。”
接着，再是一个男声：“说道赫连尊者，我倒想起来了。若说五位尊者觉得现在守护者没有存在必要了，想要杀了我们，我无话可说。但赫连祁你可是赫连尊者的直系后裔，难道几位尊者竟想连你也一齐杀了不成？”
一个清朗的男声说：“我也觉得奇怪，往生殿掌管人间鬼魅，若真是废了，人间必成地狱，两位尊者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吧！更何况，我近日才见过漆雕尊者，她并没有透露这层意思。”
猛一听这声音，小蔷一惊，这个赫连祁的声音，分明与祁乐一模一样，难道他们是同一人？可是不对呀！此事发生在十四年前，而祁乐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岁，年龄根本对不上。
不待她细想，又听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难道你们就不曾怀疑过，这事儿根本就是牧之寒擅作主张？”
立即有人反驳，“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
先前女声沉着道：“不管是尊者吩咐还是牧之寒自作主张，我们都必须面对一场大战……”
“先别冲动。”赫连祁打断她，“我现在就去找两位尊者，你们就呆在这儿，千万别擅自行动。”
没有人再说话，但也没有开关门的声音，小蔷坐立难安。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随后是一个稍嫌冷硬的女声：“牧先生请诸位去大厅议事。”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肃杀的气氛蔓延开来。
良久，先前冷静的女声说：“让孩子们藏起来。”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然后是关门声，然后，整个屋子恢复死寂。
他们，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离开的么？
虽然小蔷对于他们所说的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但此刻，她却出奇地能够理解他们那种心情。祖祖辈辈，依循着神的旨意在做事，最后却毫无因由被一直崇信的神明下了绝杀令。那种绝望、痛苦，仿佛遭到背叛感觉，无从逃脱，却又不得不奋力挣扎……
沉思间，柜门忽然开了，祁乐站在柜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留在这儿，哪也别去，我去找风傲辰。”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晴朗，可却带着一种清冷的感觉，这种清冷感，哪怕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晚上，也不曾有过。
“哦！”小蔷怔怔的应。
祁乐转身，向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蔷觉得心里一紧，她忽然冲了出来。
祁乐走到窗子边上，停下了。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晕，把他本来就不算结实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纤细。
他侧过头，声音飘渺得仿佛和她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说：“……再见。”
说完一跃而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小蔷急急冲到窗子边，但哪里还找得到祁乐的身影？
颓然坐回床上，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缩紧。
为什么祁乐那声再见，像是在诀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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