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whleaf

9、相认

　　??达洛加心情不好，他往桌子上扔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就丢在埃里克的面前。埃里克抬头一看，“那是什么？”他好奇地问，伸手去拿纸团。

　　????“你想要的信息，”达洛加的声音里带着指责，“地址...”他感到非常内疚，但他知道他无法阻止埃里克试图再见到子爵夫人。因此，他决定进行合作，以便至少对他朋友的行为保持一些控制。

　　????埃里克急切地打开报纸，他皱起了眉头，他对柏林的那个地区并不熟悉。

　　????“这是一个高档社区，”纳迪尔解释说，“非常昂贵。”他向埃里克描述了如何到达那里。埃里克点点头，他现在想起了读到过一些优雅的别墅的事。埃里克站起来，朝大厅走去，“我要去看看，”他对达洛加说，“别担心，我会回来吃晚饭的。”

　　????达洛加呻吟道，“小心，”他告诫他的朋友，“别低估了夏尼，如果他认为你又在追求他的妻子，想把她从他身边偷走…”

　　????埃里克不屑地看了他的朋友一眼，“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说，“我只想和我以前的学生谈谈。”达洛加还没来得及发表其他评论，他就已经出门了。

　　????达洛加叹了口气，“哦，安拉，”他祈祷道，“留意这个可怜人，我知道他想再见到她，但我也知道，如果他们再也见不到对方，那对他，也许对她也会好得多。这种行为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

　　????克莉丝汀和保姆带着两个女儿去散步，外面很干，也相当冷，但空气十分清新，有可能很快就会下雪。“看来我们会过一个白色的圣诞节，”克莉丝汀如梦似幻地说。“白色的圣诞节？那是什么，妈妈？”艾米莉问道。她现在已经两岁半了，而且非常好奇。克莉丝汀笑了，“我告诉过你关于圣诞节的事，”她开始说，“你还记得吗？这个美妙的假期将在四天内到来，到那时会下雪，一切都将被雪覆盖。屋顶上会有厚厚的白色层，树木看起来很漂亮，每根树枝和树枝上都有一点白色。虽然白雪覆盖的风景总是令人惊叹，”克莉丝汀告诉小女孩，“但如果这发生在圣诞节，就更特别了，好像我们周围的世界都穿着白色来庆祝。”

　　????艾米丽点了点头，“非常漂亮。”她同意母亲的看法，尽管她不太确定自己明白雪是什么。去年冬天在布列塔尼过得相当温和，她对当时遇到的什么小雪的记忆也相当模糊。“下雪会很冷吗？”艾米丽问她母亲。“是的，亲爱的，很冷，”克莉丝汀解释说，“漂亮，但很冷。就像雨，但现在外面很冷，水结冰了。雪花是一种由冰构成的微小的小星星。一旦下雪了，我就给你看，”她答应道。保姆笑了，“你对孩子们很好，夫人，”她慈爱地说。克莉丝汀笑了，“我有一个了不起的、慈爱的父亲，”她回答说，“我记得他是如何对待我的，他告诉我的事情。他是如何在我小时候的时候，向我解释世界，我也想为我的女儿们做同样的事情。”克莉丝汀望着草地，强忍着对父亲的回忆。“他死后，我的天使接管了一切，”她想，“几年后，我将不得不利用他对我成长中造成的影响，他的理念来教育女孩们...”

　　????保姆认为这个母亲很不寻常，她以前在其他家庭工作过，那些女士们很少和孩子在一起，她们忙着参加社交活动、拜访朋友和购物。

　　????“也许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保姆终于建议道，“否则，两位小姐可能会感冒。”克莉丝汀环顾四周，她喜欢她新家附近的草地和田野。她现在还不想回家。但她知道保姆是对的，艾米丽累了，伊莎贝拉坐着她的小婴儿车，被裹在一张暖和的羊皮里，但由于她还不能到处跑，她很快就会变冷。

　　????“你可以先照顾孩子们，”她说，“我很快就会进去，但我想再走一走，因为整天都坐在室内。”

　　????保姆犹豫了一下，“子爵先生不喜欢你自己走，夫人，”她提醒她的女主人。

　　????克莉丝汀笑了，“劳尔对我太焦虑了，”她轻松地说，“我完全可以独自走几分钟，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社区，我会没事的。我就走到那边的那群树旁，”她指着大约半公里外的一个小树林，“从那里我沿着经过我们花园后门的小径走，三四十分钟就回家了。别担心，我对我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我丈夫就不会责怪你。”保姆让步了，推着婴儿车，朝夏尼家的别墅走去。

　　????克莉丝汀继续朝她指给保姆的小树林走去，她想独自呆上几分钟，好好思考一下。自从她在格兰德的下午茶点上见到她的天使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也没有见过他。她一度很确定他会找到办法联系她，但由于某种原因，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仍然没有消息，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可能生病了吗？还是劳尔知道他在柏林，她的天使已经躲藏起来了？他也许不得不离开这个城市吗？克莉丝汀咬了咬她的舌头。她相当肯定，如果劳尔在这里发现了埃里克，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克莉丝汀走到树林边，沉思着，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一棵树上。她加快了步伐，脸上容光焕发。

　　????“天使！”她见到他很高兴，几乎要拥抱他。不过，他那僵硬的举止使她在最后一刻放下了双臂。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兴奋地沉醉在他的形象里，在他的嘴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她尴尬地低下头，无端地想到了吻那嘴唇的感觉。

　　????埃里克没有注意到克莉丝汀的尴尬，他正尽力试图保持镇静。哦，他多么渴望被克莉丝汀拥抱！但他不能允许自己有这种亲密关系。他知道他必须保持距离，如果她知道他对她的爱仍然那么强烈深沉，就可能会吓到她，然后她就会告诉她…那个男孩。

　　????“我不是天使，”埃里克纠正她说，“您知道我的名字，夫人，最好用这个来称呼我。”

　　????克莉丝汀因为埃里克的冷淡态度畏缩了，他又一次没有迎上她的目光，而是似乎透过她看了过去，就像格兰德把她介绍给他时那样。她的脸颊已经冻红了，现在变成了更深的粉红色。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 “那是你的真名吗？埃里克??杜梅斯尼尔，我是说...还是一个笔名？我很久以前就应该问你了…”

　　????埃里克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保持了他冷淡和疏远的举止。他无法抗拒克莉丝汀的吸引力，只是因为她站在他面前，他就非常慌张。“这是我的真名。”他最后冷冷地说。

　　????克莉丝汀内心震颤了一下，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正式？他们不是朋友吗？她一直期待着再见到他，现在他和她在一起，他表现得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我还没有告诉劳尔，”克莉丝汀最后说，“正如我承诺的那样，我也不会告诉他的。”也许他曾担心她会再次背叛他？也许这就解释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她的思绪被埃里克的声音打断了，“为什么，”他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你完全有理由害怕我…”

　　????克莉丝汀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问题所在，他还以为她可能会害怕他呢！她一定能很容易地说服他，然后他会再次像朋友一样对待她。

　　????“哦，天使，”她对埃里克笑了笑，注意到他对她选择的称呼感到不安。“我当然不怕你，你以前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现在为什么要伤害我呢？”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显然接受了她的解释，她继续说，“我不告诉劳尔，因为如果他知道你在这里，他会很难过，他可能会…”她犹豫了一下，“我不会背叛你的，”她坚定地补充说，“我们是朋友。”

　　????“我想你在下午茶的话是对我说的，”他慢慢地承认，“但我想确认一下。”克莉丝汀抬头安慰他，“你可以相信我，”她答应道，“这次你可以相信我。”

　　????埃里克仍然没有看她一眼，“我刚才见到你，和另一位女士和孩子们，”他改变话题，“她们是你的朋友？”

　　????克莉丝汀笑了，“哦，不，天...我是说，埃里克，那是我们的保姆和我的两个女儿。”她解释着。

　　????“女儿们？”埃里克的声音颤抖起来，“你有孩子了吗？”这个消息使他想起了一件他试图忘记的事情，克莉丝汀和她…那个男孩…必定经常亲热，因为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是的，”克莉丝汀自豪地说，她很热情地告诉埃里克关于她的孩子的事，没有注意到这给他带来的痛苦。“我有两个很棒的女儿，艾米丽两岁半，我的小伊莎贝拉是今年三月出生的。当然，劳尔想要一个儿子和继承人，但是…”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发现和埃里克讨论这个话题也太不合适了，“也许下次吧。”她终于补充道。

　　????埃里克看着远处，他不需要想象克莉丝汀和德??夏尼在床上，肢体相互缠绕，从事可能导致再次怀孕的活动。

　　????克莉丝汀有点慌张，她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埃里克更开放一点，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说话了，他几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她。也许她还没有找到正确的话题？

　　????“我很想念我的音乐，”她终于坦白道，“我的意思是...那天下午在格兰德夫人家，是我多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听到音乐。”这终于引起了埃里克的反应，“你的声音，”他低声说，“你是在告诉我你没有…不唱歌了？”

　　????克莉丝汀摇了摇头，“劳尔不希望我这样做，”她承认，“这让他想起了…过去。”她害羞地看了一眼埃里克的脸，看看她最后的评论是否冒犯了他。“然后，”她补充说，“怀孕会影响身体、横膈肌和肌肉，大多数时候，即使我想唱，也没条件唱。而现在，我想...我很久没有练习了...我的肌肉没有受过训练，声带也一样…”

　　????埃里克终于看了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把你的天赋浪费掉是一种犯罪！”他恶狠狠地告诉她。

　　????克莉丝汀在他强烈的凝视下浑身发抖，“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抱歉地咕哝道，“但那一天，在你的表演之后，那个活动的主持人格兰德，她给我看了你出版的歌曲集，然后…”想到他很可能是为她写的歌，她的脸又红了，“这些歌太美了，”她承认，“我…自那以后的第一次…那天晚上。我很想再唱一次，让这些歌鲜活起来。”

　　????“我的歌不是写给门外汉听的，”埃里克严厉地说，但又紧张地想着她，所有人都在唱克莉丝汀激励他创作的歌曲，这既迷人又可怕。她意识到…她是否意识到了…这些歌曲对他意味着什么？

　　????克莉丝汀眨了眨眼睛，她不是门外汉，她是个专业人士...至少曾经是一名专业人士。“也许…”她胆怯地说，“如果我能再上几节课…”

　　????埃里克刺耳地笑了，“那您到底打算怎么做呢，夫人？“他讽刺地问她，“如果我没记错，你告诉我你的…子爵不赞成你的演唱。那么，如果他不知道，你又怎么去上课呢？”

　　????克莉丝汀低下头，“我没有想过，”她承认，“不过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埃里克不敢面对她，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心里有理想的老师吗？”她有可能...不可能...考虑过...他吗？

　　????“我...”克莉丝汀很困惑，他怎么能这样问呢？难道他不知道她只有一个老师吗？他不知道她永远不会允许别人篡改他创造的乐器吗？“我曾经希望过，也许是...你...”她移开了视线，如果他不想再教她一次呢？如果他还生她的气呢？他完全有理由生气，不仅仅因为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还因为她忽视了自己的才华...

　　????埃里克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想再教她一次，把她那光荣的声音再次恢复到以前卓越的水平，他求之不得！但是他有许多事情需要考虑，子爵就是其中之一，他显然想让妻子远离她的过去，远离她的音乐，这是一个问题。他自己对这位年轻夫人的感情也值得一些思索，如果他能定期见到她，他能抑制住这些感情吗？能抑制住他的欲求，他对她的渴望吗...

　　????“求你了，埃里克...”克莉丝汀轻声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即将流下的泪水。埃里克的心融化了，当她用这样动人的目光看着他时，他怎么可能拒绝她...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痛苦地想到了《唐璜的胜利》首演那一夜，他有什么办法呢？明知道那是陷阱，但只要他们用克莉丝汀当诱饵...他痛恨这个主意，只要他还能看见一点点希望，哪怕只是舞台上那虚假的在一起的时光，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我会考虑一下的，”埃里克承诺，“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自己行动，等我的消息。一旦我找到了办法，就设法联系你。但请记住，这可能需要几周的时间，在我安排好这一切之前，你是不会再见到我的。所以如果你暂时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也不要担心。”

　　????克莉丝汀微笑着，她又一次想拥抱她的天使了，“谢谢你，”她低声说，“我会耐心等着的。”克莉丝汀犹豫了一会儿，“我期待再次和你一起上课。”

　　????她突然意识到她至少花了十五分钟和她的天使交谈，保姆可能已经很紧张，正盼着她的女主人回家了。“我现在必须走了，”她解释说，“我已经迟了...”

　　????埃里克点点头,“去吧，”他说，“别让任何人怀疑…”

　　????克莉丝汀迅速向别墅跑去，只要手脚敏捷，她还能及时赶回家。

　　????“你今天心情很好，”劳尔说，那天晚些时候，他和克莉丝汀面对面地坐在餐桌旁，“你似乎欣喜若狂！”

　　????“有吗？”克莉丝汀很不确定地问。她对和埃里克团聚的喜悦，对和他一起上声乐课的期待如此明显吗？如果是这样，她必须马上想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她向拉乌尔微笑，“我想我已经进入了圣诞节的心情了，”她解释道，“只有四天了！这将是伊莎贝拉第一次过圣诞，艾米莉终于能理解一点，今天外面如此美丽，有那么轻盈的雪！哦，劳尔，如果我们可以有一个白色的圣诞节！在瑞典的家，早在圣诞节前，一切就总是被雪覆盖着…”

　　????劳尔笑了，“我浪漫的小洛蒂，”他调笑着，“梦想着圣诞节和它所有的奇迹，就像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在这方面，艾米丽和你一样，”他补充道，“我们的小公主非常兴奋地告诉我，为了庆祝圣诞节，世界会打扮成白色，你会给她看那些叫做雪花的冰冻小星星。”

　　????“是的，我们今天下午谈过那个事，”克莉丝汀承认道，“我向她解释了“白色圣诞节”这个词，并告诉了她一点关于雪的事情，因为我不确定她从去年到现在是否还记得清楚。她似乎对雪很兴奋，”她补充道，“哦，劳尔，这将是一个如此美妙的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