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whleaf

10、契机

　　当埃里克终于回到他们的家时，达洛加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尽管他的朋友曾承诺一定会小心，但达洛加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哦，真主啊，”达洛加轻声说道，“感谢你保护了这个害相思病的白痴的安全！”埃里克挑起眉毛，半开玩笑地问：“你是在说我吗？”他逗趣地说，“生病的白痴？嗯，我想这比‘畸形的怪胎’要好听一些…”

　　????“别说了，”达洛加打断了他，“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这么说，你没遇到那个嫉妒的丈夫吧？”埃里克摇了摇头，“不，只是克莉丝汀。”达洛加不确定自己是应该担心还是希望，埃里克仍然会放过她吗？他紧张地问：“你跟她交谈过吗？”

　　????埃里克的回答包含了一切复杂的情感，对克里斯汀的爱、渴望，以及知道她是妻子和母亲后的痛苦，失望，甚至是愤怒。他为她忽视了自己的声音而感到痛心，同时对她的承诺感到期待和不确定。

　　????“她有两个女儿，”埃里克自言自语，更像是对着墙说话，而不是对达洛加，“但她却忽视了自己的声音。她…子爵…他不想让她唱歌。”

　　????达洛加叹了口气。他能理解为什么夏尼想让他的妻子远离音乐，远离所有与她以前的职业生涯有关的痛苦记忆。“他们已经结婚了，”他提醒埃里克，“想要孩子是很自然的事...作为她的丈夫，子爵有权禁止那些可能导致他妻子痛苦的活动。”

　　????埃里克瞪着达洛加，“你是在暗示音乐会伤害克里斯汀吗？”他生气地说，“音乐是她的生命，她非常想念它。”达洛加退缩了，他并不是完全认为音乐本身会伤害这位年轻女性，而是担心她对以前音乐老师的记忆。

　　????“事实上，她告诉我她想重新开始唱歌，”埃里克告诉他的朋友，“她想唱我的歌…”埃里克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几乎像是在爱抚，“她喜欢它们。”埃里克再次遐想克莉丝汀是否知道她是这些歌曲的灵感来源。

　　????“嗯，我想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开始打包行李了，”达洛加郑重地说，“如果她没有发现这些是你为她写的歌，她的丈夫肯定会发现的，一旦他听到她唱...”

　　????埃里克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他向达洛加解释，“我们必须留下，这样我才能再教她一次。”达洛加跳了起来，“你疯了吗？”他怒吼，“你想找死吗？”埃里克似乎觉得达洛加的愤怒十分有趣，“她不会告诉…他，”他澄清，“他甚至不会知道她又开始唱歌了，更不用说和谁一起唱了。”

　　????达洛加自忖，子爵夫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显然，她仍在操纵这两个男人，她的丈夫和埃里克。这只会导致他们三人都再次受到伤害。

　　????“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教她？”达洛加讽刺地问，“我不认为你可以跳着华尔兹进入她的家，并自我介绍为新的音乐老师。她当然也不能来这里上课。”

　　????埃里克叹了口气，看上去很痛苦，“我还不知道，”他承认，“但我答应过她，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会的，”他坚定地补充，“我告诉她，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安排这一切，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达洛加翻了个白眼，向真主默默祈祷，他知道埃里克决心再次教导克莉丝汀，世界上没有任何争论能改变他的主意。

　　????第二天下午，埃里克决定拜访卢卡斯夫妇。他不得不通知他们，在可预见的未来，他不能公开演出。令他沮丧的是，当他们的管家带他走进客厅时，他就意识到他的朋友已经有其他客人了。

　　????“埃里克，很高兴见到你，”朵拉??卢德斯招呼着，将埃里克拉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尽可能远离灯光，使他的脸几乎处于阴影中，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你知道我的朋友瑞金和她的女儿格兰德，你最近为她和她的朋友们弹了钢琴。”

　　????埃里克点点头，他只记得那件事了。那天下午，他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克莉丝汀。

　　????格兰德微笑着，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次见到这位著名的音乐家。“哦，杜梅斯尼尔先生，”她对埃里克说，“真是个巧合！我们刚刚在谈论你。也就是说，”她纠正自己，“谈论你美妙的歌声。我只是告诉卢卡斯夫人，我的朋友克莉丝汀以前从未听过，但只要看到乐谱，她就能哼出旋律。她一定有一个出色的音乐老师，因为我的老师从未教过我这些！我非常希望能看懂这样的歌曲。”

　　????格兰德甚至没停下来喘口气，“克莉丝汀热爱音乐，她的父亲拉小提琴，她经常唱歌，但在她结婚后就放弃了这一切。显然，她的丈夫不喜欢音乐，但她渴望再次唱歌。当然，她已经生疏了，需要一些课程来让她重新跟上进度。因为我一直想学习更多关于音乐和唱歌的知识，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在我的地方一起上课。如果我们一起上课会更有趣，她的丈夫不必立刻知道。一旦她再次熟练，她就可以用她的新技能给他一个惊喜…”

　　????瑞金不赞成地看了她女儿一眼，“慢点，格兰德，”她告诫那位年轻女性，“你让我们都头疼了，我想你不打算用你的话让可怜的杜梅斯尼尔先生陷入困境。”

　　????格兰德脸红了，“对不起，先生，我绝不是有意冒犯，我不应该……”她紧张地摸索着茶匙。

　　????埃里克笑了，格兰德的谈话比他想象的更吸引人，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这是他再次教导克莉丝汀的机会，他当然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哦，夫人，无意冒犯，”他礼貌地说，“所以您希望像您的朋友那样阅读曲谱？”

　　????格兰德急切地点点头，“是的，我在这方面完全是个新手，但我非常想学习，这样克莉丝汀也能恢复状态，”她重复道。

　　????埃里克点点头，“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又几乎是随口补充道，“你也许不知道，我以前也教过声乐课，这很有趣的…”格兰德盯着他看，“您还是一位声乐教师吗？”

　　????埃里克笑了，“当然，如果我不了解人的声音，那我就不能写歌了。”他解释道。

　　????格兰德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灵光一现，尽管这个问题可能显得荒唐。但如果埃里克不希望被问及，他就不应该提起…她犹豫地开口，“我们能否……”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您能教我和我的朋友克莉丝汀吗？您是在我的茶会上认识她的，就是那位法国女士…”格兰德咬了咬嘴唇，或许最好不要提及克莉丝汀不向她的丈夫透露他们见过面的事。他如此保守，过多的崇拜可能会让他不愿意教导。

　　????埃里克装作在考虑这个建议，“上一堂课或许会很有趣，”他缓缓地说，“当然，我不会因此被冒犯到，我认为一位绅士乐于向女士们提供这种服务...或者在这种情况下，两位女士。当然，我有一个条件，”他补充道,“这必须保密，否则我会收到大量要求私人课程的请求…”

　　????格兰德承诺她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的朋友克莉丝汀也肯定不会，因为她有自己的保密理由。于是，第一堂歌唱课定在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四下午四点，在格兰德的家中举行。

　　????格兰德和她的母亲不久后就离开了，他们还在为圣诞节做准备。两位女士一离开，约翰??卢卡斯就看着埃里克，“你总是让我惊讶，埃里克，”他说，“前几天我们费尽力气才把你带到格兰德的小聚会上，现在你却提出要教她和她的朋友？”

　　????埃里克点了点头，他已经想道怎样告诉他的出版商了。“这与我来拜访你的原因有关，”他开始解释，“我要请求你在可预见的将来不要为我安排任何公开演出。我的理由是私人的，但这可能会引起猜测，比如我的健康状况，或者谁知道什么...我认为确保自己不会完全消失是一个好办法。这就是我要求保密的原因，”埃里克咯咯地笑着说，“她们会这样做一段时间，但迟早会向朋友们透露一句，每个人都会知道我没事的。”

　　????约翰??卢卡斯笑了，“你是对的，如果你真的有一段时间不能表演，这可能是与观众保持联系的最好方式。不过遗憾的是，你不能参加音乐会，麦克斯最近问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和你一起工作，他喜欢指挥你的作品，但我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我希望你还能创作新的音乐吧？”

　　????埃里克愉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一种感觉，近期我会创作更多音乐。”

　　????圣诞节后的第二天，格兰德去拜访了克莉丝汀。她突然想到，子爵先生必须允许她定期去看她，以便去上歌唱课。由于他不想让克莉丝汀唱歌，她们不能告诉他那些课程，她不得不想出另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格兰德到达他们的别墅时，劳尔和克莉丝汀都已经回家了。她被领进客厅，这对夫妇友好地向她打招呼。劳尔感谢格兰德把克莉丝汀介绍给了她自己的朋友。

　　????“克莉丝汀在你家喝下午茶时玩得很开心，”劳尔告诉格兰德，“她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克莉丝汀脸红了。再次见到她的天使，知道他还活着，身体很好，肯定对她产生了影响，但她的喜悦真的如此明显吗？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更加小心，否则劳尔就会开始怀疑她隐藏了什么。

　　????格兰德心中暗自微笑，“她被埃里克深深吸引，”她想，“一旦我告诉她关于声乐课的事，对她来说将是惊喜中的惊喜…” 她大声说道：“子爵先生，我来这里是想请求您妻子帮一个大忙。我的母亲布莱多夫人负责我们一年一度的春季慈善会，这是一个庞大的社会活动，旨在为那些为祖国牺牲的士兵的遗孀和孩子们筹集资金。许多上流社会的女士都参与了这个集会的组织工作，策划这一切需要数月的时间。我希望您能允许克莉丝汀加入我们的委员会，我们非常需要额外帮助…”

　　????劳尔沉思了片刻，然后回应道：“这无疑是一项崇高的事业，我相信克莉丝汀能从中获益良多，她当然需要与她同龄的朋友交往。但另一方面，我不希望占用她太多与孩子们相处的时间。那么，这些集会多久举行一次呢？”

　　????“每周一次，大约一两个小时，”格兰德迅速回答，“第一次会议定于1月7日星期四下午3:30，在我家举行。”格兰德清楚地记得埃里克四点钟出发，但她认为她可能需要和克莉丝汀单独相处几分钟，以便向她解释一切。

　　????“这安排太好了，”劳尔对克里斯汀说，“我总是在星期四下午与大使进行长时间会谈，回家很晚，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与其他女士见面，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不会感到那么孤单了。你觉得怎么样？”

　　????克莉丝汀犹豫了一下。“我不太确定，”她说道，“我以前从未参与过这样的事情，可能对其他女士们没什么帮助。”

　　????“你会做得很好的，”格兰德试图说服她，“三年前，当我第一次加入这个委员会时，我也不懂，但更有经验的女士们帮助了我，很快就会明白的。拜托，克莉丝汀，答应吧！”格兰德坚持说，“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克莉丝汀突然意识到格特罗显然是有意让她接受这个建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新朋友会希望她帮助她们做慈善工作，但对格兰德来说，这样做似乎很重要。

　　????“我想试一试，”她说。劳尔对她微笑，他很高兴克莉丝汀在柏林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她开始社交，对生活重新充满热情。

　　????“医生说得对，”他自己心想。“她所需要的只是换个环境。她现在比以前活泼多了，而且很迷人。尽管有点健谈，但格兰德显然对她很有益。”

　　???? “那么，七号见，”格兰德离开时愉快地提醒她。她为自己感到非常骄傲，她不仅确保了克莉丝汀能来上第一堂歌唱课，还巧妙地让劳尔同意克莉丝汀可以经常去看望她。

　　????“他真是个傻瓜，”格兰德想到劳尔，“虽然有点帅气，但不太聪明，而且对音乐完全没有兴趣，老想把她留在家里...我想知道克莉丝汀为什么会嫁给他？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