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whleaf

11、音乐课

　　当克莉丝汀在下午三点半抵达格兰德的住所时，惊讶地发现她的朋友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我来得太早了吗？”她询问道，“其他女士们在哪里？”格兰德微笑着拥抱了她，“我得坦白，”她向克莉丝汀透露，“今天并没有集会。我撒了个小谎，好让你的丈夫同意你过来。我仍然希望你能帮忙筹备，但我们可以几周后再开始工作。如果你的丈夫问起我们今天做了什么，你就说我不要你说，因为这应该是个惊喜。”

　　????克莉丝汀感到困惑，“但你为什么告诉劳尔集会的事？如果你只是邀请我来看你，他肯定不会介意的。”格兰德笑了起来，“我不能告诉你丈夫我们要上一堂声乐课，”她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渴望再次唱歌。我从未接受过正规的声乐训练，但我很想学习视唱，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练习。这样你的丈夫就无需知道，直到你准备好了，给他一个惊喜。”

　　????克莉丝汀点了点头，她确实渴望重新开始唱歌，但她对接受别人的指导并不感兴趣。她想要的是埃里克的指导。她该如何向格兰德表达感激之情，同时又表明她更愿意自己安排呢？

　　????“但最惊讶的部分还没到，”格兰德继续说，“猜猜谁将教我们唱歌？你绝对猜不到！是埃里克??杜梅斯尼尔本人！”

　　????克莉丝汀屏住了呼吸，她的天使！她将再次见到他。几分钟后，他就到了，准备再次教她唱歌。但她心中充满了疑问：他是如何这么快就安排好的？格兰德对她和这位著名音乐家之间的关系了解多少？

　　????“我不知道杜梅斯尼尔先生会教导学生，”克莉丝汀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前几天我觉得他很保守，一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

　　????“我也不知道，”格兰德承认，“这是个巧合。我和母亲去拜访了朵拉??卢卡斯，祝她和她的家人圣诞快乐。你知道她是我的教母，也是我母亲最好的朋友。当我们一起喝茶时，杜梅斯尼尔出现了。我想他也是来祝福节日的，因为卢卡斯是他的出版商，他们也是朋友。嗯，我再次感谢他来参加我的下午茶，我告诉他我想上音乐课，这样我就可以唱他的歌，我的朋友也可以复习她的歌唱技巧。我提到了你，他表示愿意教我们唱歌。但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他会收到很多请求私人课程的邀请。我向他保证，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确信你也不会告诉你丈夫，因为他不希望你唱歌……”

　　????克莉丝汀笑了，“所以这只是一个幸运的巧合吗？”克莉丝汀问道，“你不认识杜梅斯尼尔？”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确定。

　　????格兰德疑惑地看着她，“我当然参加过他的音乐会，”她说，“但除此之外，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我十二月的下午茶上，另一次是在卢卡斯家。你为什么这么问？”

　　????克莉丝汀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最终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一个多么奇怪的巧合。我们想唱歌，他主动提出要教我们……”

　　????格兰德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我自己也难以置信我的运气。但也许他只是喜欢教书，所以…”

　　????这时她的管家带着埃里克进来，她的话被打断了。她便起身去迎接她的客人，“哦，杜梅斯尼尔先生，”她说，“我的朋友和我非常感激您。您还记得克莉丝汀??夏尼吗？”她介绍克莉丝汀时说道。

　　????埃里克抓住格兰德的手，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然后在克莉丝汀面前正式地鞠了一躬。”格兰德夫人，夏尼夫人，”他向女士们打招呼，“我们就开始上课了，好吗？”格兰德急切地向钢琴走去，她在那里堆起了几本歌谱，上面是埃里克自己的一本。

　　????“我已经准备了一些音乐了，”她解释道，“当然，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歌适合上课，但我希望其中一些能奏效。”

　　????埃里克在钢琴前坐了下来，“我认为我们现在不需要乐谱，”他告诉格兰德，“我想从一些基本的技巧开始，比如正确的姿势和呼吸技巧。你曾经上过声乐课吗？”他问克莉丝汀，又一次没有看她，就像那次下午茶一样。

　　????克莉丝汀咬了咬嘴唇，她不确定自己在期望什么。他当然不能承认他们认识，他们不得不装作完全陌生。这将会很困难，但至少她现在可以定期见到他，他会再教她。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可以发展成一段新的友谊。

　　????“是的，我以前常唱歌，”她平静地回答，“但当我结婚后，我停了下来...当我有了两个女儿的时候…”克莉丝汀脸红了。谈论怀孕在男人面前并不被认为是完全合适的，尤其，不知怎么的，向她的天使提起这样的事情会感到更尴尬。她的视线被他那长长的纤细手指吸引住了，她想起了这些手指在她脖子上的感觉，在他的歌剧表演中，他轻轻地、深情地抚摸着她，就在她扯下他的面具之前。

　　????埃里克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安，“那么你应该记得正确的姿势和呼吸，”他煞有介事地说，“请你为我们示范一下。如果你记错了的话，我就纠正你，然后你和格兰德夫人就可以开始了。”

　　????克莉丝汀点了点头，开始回忆她的天使多年前告诉她的正确姿势。当她完成后，她尽力把身体各个部分都放在她所正确的位置，期待着看着埃里克，看看她是否做对了。

　　????埃里克批判性地打量着她，啊，他花了多少精力才集中精力在手头的课上，不要让他的眼睛停留在她那可爱的脸上，她的胸脯和狭窄的腰间。”很好，”他终于干巴巴地说，“你基本上做对了。试着多放松一点，把头抬直一点，就这样…”他轻轻地把克莉丝汀的头抬到了正确的位置。他的手指像以前一样冷，然而…克莉丝汀感到一阵暖流，她脸红了。

　　????“好多了，”埃里克宣布，“现在，格兰德夫人，您能模仿夏尼夫人的姿势吗？”

　　????格兰德试了试，在埃里克纠正之后，她已经接近完美了。埃里克接下来解释了正确的呼吸方法。格兰德非常惊讶，她有一些模糊的印象，有人在唱歌时用隔膜来呼吸，但她从来不知道如何正确地这样做。克莉丝汀曾经知道，但她漫长的练习中断和怀孕导致了她的肌肉虚弱。

　　????埃里克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对他的两个学生都不满意，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忘记了他对克莉丝汀的爱和渴望，因为她的呼吸是多么糟糕！

　　????“不，不，不，夫人们，”他沮丧地说，“根本就不是这样做的，夏尼夫人，我还以为您以前上过课呢。以前的老师没有告诉你怎么呼吸吗？”

　　????克莉丝汀很尴尬。她的天使会怎么看待她呢？他曾如此努力地把她教导为一个真正的歌唱家。“对不起，我很抱歉，”她低声说，并尽力让埃里克满意。

　　????“很好，”埃里克说，“现在是您，格兰德夫人。您听了我说的话了吗？必须从这儿来呼吸。”他指着自己的隔膜，又一次演示了应该如何呼吸。格兰德开始失去耐心了，她原以为会和克莉丝汀一起唱歌，而他们在过去的一小时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练习姿势和呼吸？公正地说，这并不怪她，她以前请的教师几乎都是迎合她们意愿的人物，没有一个曾从专业的角度指导她，她还以为声乐课就只是唱歌呢！

　　????但她迅速瞥了克莉丝汀一眼，发现她的朋友很激动。因此，她叹了口气，决定为了克莉丝汀的缘故而努力去做。她又一次努力呼吸。“更一点好吗？”她犹豫地问道。埃里克心里叹了口气，“有点，”他抱怨道。越来越明显的是，格兰德已经有点失望了。她似乎缺乏专业所必需的耐心和抱负。不过，他开始明白，如果他想定期教克莉丝汀，就需要保持格兰德的兴趣。

　　????“我想这是你们俩现在能做到的最好水平了，”埃里克酸溜溜地说，“在下一节课前试着练习，记住，呼吸和姿势对一个歌唱家来说是最重要的。现在让我们来做一些音阶练习吧。我猜你还记得你的水平吗，夏尼夫人？”克莉丝汀点了点头，埃里克继续说，“好的，让我们从中音c开始。先是你，然后是格兰德夫人，然后我们提高半个调，看看能走多远。”

　　????克莉丝汀集中注意力，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埃里克对她最初的几个音阶没有什么可纠正的，而格兰德则偏离了音准，于是被纠正了。不过，在几个音阶之后，当克莉丝汀碰到更高的音域时，埃里克畏缩着，她完全没有练习过，高音听起来很平淡。

　　????格兰德震惊了，在她看来，克莉丝汀一直都是完美的，她的音符比格兰德想象的还要美妙。而埃里克不满意？他甚至责备克莉丝汀，指责她因为忘记了那么多而对不起她以前的老师。不过，克莉丝汀似乎并不介意。她很抱歉，一遍又一遍地向埃里克保证，她会努力再做好。

　　????一个半小时后，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了，不过原因不同。课程终于结束了，格兰德松了一口气，唱歌比她想象的要累得多。克莉丝汀在羞愧和兴奋之间左右为难，而埃里克则为他的学生们的错误百出感到愤怒。

　　????“我们喝点茶吗？”格兰德礼貌地提出来，记得她作为女主人的职责。

　　????埃里克要找借口离开，他需要独自一人，思考与克莉丝汀的第一课对他的影响。他希望这两位女士都没有注意到，他有多少次想碰她，纠正她的姿势，让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放在她的横膈膜附近…想把她抱在怀里，吻那红润的嘴唇。他几乎很高兴她的声音如此退化，因为这样可以给他一个借口，可以更多地见到她，教她。

　　????“我可以问一下，女士们什么时候方便安排下一节课吗？”埃里克在他离开前正式问道。格兰德迟疑地看着克莉丝汀，她自己对另一节课不太感兴趣了，但克莉丝汀似乎很喜欢。为了她的朋友，而且只请埃里克先生上一节课似乎也不太礼貌...她可以再忍受一次这些无聊的课。

　　????“你不是说星期四最适合你吗了？”格兰德问克莉丝汀，她点了点头，格兰德对埃里克微笑着继续说，“下星期四您也有空吗，杜梅斯尼尔先生？”

　　????埃里克也点了点头，“那么，同一时间？”他简短地问。格兰德向他保证那时间十分合适，埃里克鞠了一躬，向她们告别了。

　　????格兰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哦，”她叹了口气，“太累人了！谁会想到浪漫的杜梅斯尼尔先生这么严厉呢？”

　　????克莉丝汀笑了，毫无疑问，格兰德根本不了解埃里克。她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点让她有些高兴。“他必须这样做，才能正确地教导我们，”她反驳道，“如果他不纠正，我们就不能取得任何进展。”

　　????格兰德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克莉丝汀，“所以你认为杜梅斯尼尔是个好老师吗？”

　　????克莉丝汀点了点头，热情洋溢，“他是个了不起的老师，”她如梦似幻地说，想起了以前埃里克安慰过她的所有时光。他回到她的生活中真是太好了，尽管她不能当着格兰德的面和他交谈，但下周四她还会再见到他的。克莉丝汀感到内心温暖而明媚，生活毕竟是美好的！

　　????格兰德好奇地观察着她，克莉丝汀似乎莫名地快乐，她容光焕发。“音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她终于问道，“你如此想念它吗？现在你重新接触了音乐，看起来就像另一个人了…”

　　????克莉丝汀抬起头来，“不一样吗？”她问道。如果格兰德注意到了什么，劳尔也会注意到的。她必须更加小心。”我不知道……是的，我确实非常想念音乐...”还有我的天使，克莉丝汀心里补充着，“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那对我有多重要。”这当然是真的，不仅仅是关于音乐，还有关于埃里克。她的目光黯淡下来，“但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了，杜梅斯尼尔先生一定很失望。他可能以为我很专业，但我犯了很多初学者的错误…”

　　????格兰德拍了克莉丝汀的手，“你太棒了，”她安慰她的朋友说，“我永远不能唱得像你那么好，你听起来很适合演歌剧。杜梅斯尼尔先生不应该对你这么苛刻。”

　　????克莉丝汀笑了，“我今天很糟糕，”她坦白道，“我自己也能听出来，我的声音在上音域听起来很紧促，我知道我当时的呼吸不佳。我需要努力练习，让肌肉恢复健康。杜梅斯尼尔先生很专业，他绝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格兰德并不太相信，“如果我们能唱他的一首歌，那会更有趣，”她听起来像是有点生气，“现在我们试试，我相信你听起来会很好的！”

　　????克莉丝汀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她说，“我最终会唱这些歌，但现在不会。在我能唱好之前，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和复习…”格兰德撅着嘴，“你现在听起来像杜梅斯尼尔，”她抱怨道，“你和他一样，都是个完美主义者。”

　　????克莉丝汀笑了，她喜欢她和埃里克有一些共同点的想法。“很多热爱音乐的人都是完美主义者，”她对格兰德说，“但我向你保证，一旦我感觉能唱好，你就会第一个听到。”

　　????埃里克回到家，陷入了沉思。再次见到克莉丝汀，不得不在她周围如此正式，对他造成的伤害比他预期的要大。尽管他试图与之斗争，但那种历久弥新的爱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使他充满了渴望。克莉丝汀如此严重地忽视了自己的声音，这深深地伤害了他，但这也是一种契机。

　　????她那可怜的歌声给了他一个理由，他能更经常地见到她，再一次引导她。他注意到她对她所犯的许多错误感到多么羞愧，他知道她想要进步，只要他希望她表现出色。

　　????他不太确定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她几年前曾经明确表示，她害怕他，讨厌他那张丑陋的脸，这张脸现在正巧妙地藏在一个近乎自然的面具下面。但为什么她这么明显地想让他回到她的生活中？有一两次，她看着他，好像…好像她关心。好像她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他，好像她很想念他...继续见到她明智吗？达洛加的警告很可能是对的。

　　????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克莉丝汀只是想和他做朋友，经常见到她最终会让他自己心碎。或者克莉丝汀对他有更深的感情，而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这也只会导致灾难，会让他们两个都感到痛苦。他拒绝考虑第三种可能性，即克莉丝汀在戏弄他，故意玩火。不会，埃里克确信，他的克莉丝汀不可能进行这样的欺骗。她不会试图伤害他，她确实很开心再次见到他。只要她想见，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她那种天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