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缘分》绯色果

8、第 8 章

　　阿月火急火燎的赶到理发店时，恰好遇到龙卷风正在关电视，准备关门：“收工啦。”
　　阿月顺了顺自己的气息，等稍微平稳了才开口： “龙哥，是我，阿月。”
　　龙卷风叼着烟，关掉电视：“找我有事呀？”
　　“嗯。”阿月面色凝重。
　　龙卷风走到角落的小方桌前坐下，又对阿月示意了一下：“坐下说吧。”
　　阿月深吸了一口气，把前晚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说完就取下脸上的口罩，露出还未完全恢复的脸颊想让龙卷风知道自己没有撒谎：“归根结底这件事的源头在于我，信一是为了帮我才出手的，行为上是激进了一点，但真的是情有可原的。我也知道城寨的规矩，不可以在里面闹事！但是信一是您一手带大的，您是了解他的，他这次真的就是因为同情我，所以才出手帮忙的，不是刻意坏城寨的机会，所以可不可以给信一一个机会。”
　　阿月噼里啪啦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龙卷风摁熄手中的香烟，城寨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了林朝生那件事，对于信一的处理方式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可阿月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不觉得她会突兀的跑来和自己说这个，必然是听到别人说了些什么：“谁告诉你我要赶信一出城寨的？” 这话他是对阿月说的，目光却绕过阿月看向了刚进来的信一。
　　害怕再给信一添麻烦，阿月赶紧否认： “没有谁。”自己也不算说谎吧，本来也不是信一说的，这种事情信一怎么可能告诉自己，他肯定是怕给自己造成心理负担。
　　龙卷风明显不信，似笑非笑的看撇了阿月一眼，也不说话，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这种无声的对峙让阿月愈发惴惴不安，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实话，可能就没机会了：“真的没人和我说，但是我自己猜出来了。昨天，信一来找我告别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字句句都是提点我照顾好自己；今天上班的时候也和柒哥聊了聊，他说您对任何破坏城寨规矩的人，都会一视同仁。所以我就……龙哥啊，想过了，如果这件事对外真的不好交代，一定要让一个人走才能息事宁人的话，不如就我吧！本来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离开没问题的，这样算有交代了吗？”
　　默默听着这番话语的信一心中酸涩胀痛，他怕她知晓自己的手段会害怕，所以隐瞒不说；不知道怎么还是被她知道了，知道后的反应竟然是维护自己，哪怕面临自己“被赶出去”也无怨言……信一喉结滑动，自然下垂的手轻颤着想要抽烟，目光触及那个正经危坐，为自己担忧到有些僵直的背影时，又停了下来。一直以来模糊在心中的想法，在此刻更加清晰、具象了，他好像无法对她放手了。
　　长久的沉默让阿月心里七上八下，她很想从龙卷风的脸上看出一二，可身为盘踞一方的大佬又岂是她能轻易看穿的：“龙哥，可以吗？”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眼神几经流转间，龙卷风已然明了：“安心住，没人要你离开，信一也不会离开。”
　　“真的吗？”阿月开心的握着拳头摇晃：“谢谢龙哥，谢谢龙哥。”似想到了什么，阿月又说：“我来找你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信一呀。”
　　龙卷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阿月身后的当事人：“为什么？”
　　“既然他想瞒着我，肯定是不想让我因为这件事情内疚啊，那我当然不能拆穿呀，至于这件事就让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吧。”对于信一给予自己的帮助来说，这是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不必说出来好像邀功一般。
　　阿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很晚了：“龙哥，时间不早了，今天真是打扰你了，我现在走了，拜拜。”
　　“嗯，去吧。”确定阿月已经走远，龙卷风对着旁边阁楼喊道：“已经走远了。”
　　信一从旁边的阁楼下来，走到门口往外看，楼道里已经看不见阿月的身影。
　　龙卷风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烟：“喜欢人家啊。”
　　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嗯。”对自己大哥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想清楚了吗？”龙卷风又问：“她现在失忆了，如果她恢复记忆时发现自己原来有男朋友，你打算怎么办？”
　　有男朋友？这个假设是信一没有想过的，如果阿月失忆前就有了男朋友，自己该怎么办呢？他不知道，这个假设只是想想就心痛难忍。
　　龙卷风没有再多说什么，有的东西点到为止。信一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只要他想清楚了，不管做什么，当老大的肯定站在他这一边。起身拍拍还在思索中的信一：“我先回去了，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俗话说无事一身轻，说的就是阿月此刻的状态，解决了积压在心里的事，就连步伐都轻盈起来。
　　“好靓啊，”鱼蛋妹手里细小的手麻利的捏出一个个圆润的鱼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过道对面的电视。
　　路过的阿月弯腰勾了鱼蛋妹软软的下巴：“什么好靓啊？”
　　鱼蛋妹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星星，指了指对面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杨贵妃》冯宝宝饰演的杨玉环正在献舞，把唐明皇迷得神魂颠倒：“杨贵妃跳的舞真好看。”
　　就这一段舞跳得，在阿月看来一般，冯宝宝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本身并没有舞蹈功底，所以跳得一味的柔软，缺少了力量衬托。不过对于观众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这不，鱼蛋妹不就为此着迷了吗。
　　“是不是很好看呀？”鱼蛋妹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憧憬，：“她真的好像仙女一样。”
　　阿月揉了揉鱼蛋没细软发黄的头发：“你想学跳舞吗？”
　　鱼蛋妹小小年纪，却早已懂得有的东西注定与自己失之交臂，比如念书！从她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城寨，从来没有出去过。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在城寨里到处打临工贴补家用，偶尔空闲也是去鸡馆等妈收工。像跳舞这种，更是要有钱人才能玩的东西，妈妈更不可能出这个钱了：“算了，我看看电视就好。”
　　阿月蹲下身，平视着鱼蛋妹的眼睛，真诚的说：“如果你想学，我教你啊。”
　　“你会跳舞？”不怪鱼蛋妹不信，虽然阿月失忆这件事在城寨不是人尽皆知，但是她们几个熟悉的人还是听说过的。
　　这个很难吗？刚刚阿月看的时候就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跳过比电视里更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成千上万遍，那种熟悉感觉深入骨髓。闭上眼，脑海中全是跳跃、压腿、旋转等一系列的画面。
　　“阿月，你怎么啦？”鱼蛋妹唤醒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阿月，人小鬼大的安慰：“没关系啦，不是人人都会跳舞的，你看我也不会啊。”
　　阿月失笑，看了下周围的距离，“鱼蛋妹，看。”
　　只见阿月手双托掌，膝盖微弯，上身挑腰，纤细的小腿肚直打后脑勺，整个身体成在半空中呈上升趋势，就像仙子飞升一样，而后轻盈落地不显笨重。
　　“哇，阿月好厉害。”鱼蛋妹看傻了眼，也不顾得手中的鱼丸泥，啪啪只顾鼓掌，真心赞叹：“你跳的是什么？”
　　“这叫倒踢紫金冠！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脱口而出的名字，就似一道开关点染了阿月脑海深处潜藏的记忆，自己从前一定是一名舞者，一名优秀的舞者！
　　鱼蛋妹露出渴望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月可以教我这个吗？”
　　“可以！”阿月勾了勾鱼蛋妹软嫩的下巴：“只要你想学，只要我会的，我都可以教你！。”
　　“阿月。”鱼蛋妹激动的扑进阿月怀里，勾住她的脖子磨蹭，还贴心的翘起小手，没有把手上的鱼肉泥蹭到阿月的衣服上：“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阿月也会抱住鱼蛋妹柔软的小身体：“你也可以继续叫我阿月，我不在乎这个的。”
　　“不，”鱼蛋妹退出阿月的怀抱，珍而重之的说：“是老师，阿月老师！”
　　阿月读懂了鱼蛋妹眼里的情绪，明白了她对于学习的尊重和渴望，也不再强求。捧着她的小脸蛋揉了揉：“乖！阿月老师的开工时间你是知道的，其余时候只要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我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