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尘世路》BiscuitNeko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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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仔细看着画中人，又把自己的红发带扯到面前，道：“红发带的颜色和材质，瞧着倒是和我现在的一模一样，而且蓝湛，不是我吹牛，对于我头发丝有几成黑亮这件事，我可是很有自信的，这个浮影，应该就是我本人没有错。”
　　因为“魏无羡”的浮影，是突然从蓝忘机的画像里飞出来的，魏无羡突然觉得，这可是难得逗弄蓝忘机的机会，他可绝不能错过。
　　魏无羡笑着用手指，戳了戳蓝忘机的脸，道：“蓝湛，你看，这个‘你’的心里明明就很在意我，要不然怎么会收藏这么多写满了我亲笔字的纸条？还有这张画，外加面前这个术法？对了，这个术法，你之前在姑苏应该没有见过吧？要不要我告诉你，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魏无羡本想着，蓝忘机大概率是不知道这个术法的，毕竟这样的术法，于正统修行和寻秘探案都没有什么帮助，一些二流三流的小家族，甚至都不会在族中的课堂里，正大光明地向孩子们教授这个。
　　魏无羡心中暗喜，他直觉这一回，又有能向蓝忘机介绍，他不知道的一些新本领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魏无羡每每快要做这样的事情之前，心中都无比兴奋。
　　蓝忘机却看向魏无羡，道：“魏婴，我知道，此术法名为‘浮影’。”
　　魏无羡的嘴微圈成了一个圆形，惊愕道：“啊？蓝湛你居然知道浮影？云深不知处的课上，肯定不会教习这个吧？而且我听说你们家家规严苛，不允许族中弟子看这种旁门左道的闲书，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你之前外出除祟，遇到过？”
　　看着魏无羡脸上，七分惊讶三分惊喜的神色，蓝忘机柔声道：“不是，我曾见母亲使用且画过这一术法。”
　　这下魏无羡更惊讶了：“啊？蓝夫人竟然也画过？不过也是，我阿娘说，蓝夫人在嫁入云深不知处之前，不仅于怨气一道颇有造诣，而且对于其他家族所使用的特殊术法，也略加涉猎。婚后青蘅君也没有因夫人修习的术法，同姑苏蓝氏不一致，就禁止夫人使用怨气鬼道，反而经常陪伴相助.......难怪蓝湛你不惊讶，肯定是蓝夫人给你讲过的吧？”
　　蓝忘机点点头：“嗯。母亲曾在我面前，画过父亲的像。”
　　魏无羡笑道：“像你这样天资聪慧的人，肯定一看就会。”

　　浮影术法于人无害，魏无羡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画上“魏无羡”的浮影，蓝忘机却先行一步，在半空中握住了魏无羡的手：“魏婴。”
　　魏无羡有些不解：“怎么了蓝湛？浮影术法多数时候是公子仙子们，画着用来纾解相思之情的。先用灵力，在半空亲手绘制出，心中所念之人的画像，画像落成后，再将它附着在比如这个人的贴身之物上。这样一来，就算短时间内见不到意中人，用灵力召浮影出现，也能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他先是看着画中暂时见不到的“魏无羡”之正脸，感叹起了赵意纯：“蓝夫人同青蘅君的感情真是好。”然后又转头看向蓝忘机，“所以蓝湛，这个‘魏无羡’的浮影，也一定是‘蓝忘机’亲手画下来的吧？”
　　蓝忘机点点头：“嗯。画上所用的线条笔势，皆出自于我。”
　　蓝忘机从不说无把握之事，作为姑苏蓝氏嫡系子弟，琴棋书画都是他从幼年起就必须修习的功课。
　　浮影刚刚出现的时候，只一眼，蓝忘机就认出了这是他亲笔所作。
　　魏无羡虽明知如此，却有心想要逗弄蓝忘机，抬起下巴指了指浮影，道：“哦？蓝湛？你刚才不让我碰浮影，又说这是你亲笔画的，那不妨给我画一张看看，证明一下？”
　　蓝忘机默默看了魏无羡一眼，魏无羡用手轻敲着桌案，眼带笑意地看向他。

　　好是奇怪啊，明明蓝忘机这个人话特别少，可为什么总是能让魏无羡这么开心呢？
　　魏无羡越是逗他，就越发找到了一种，此前不同于和任何人相处的，独一无二的快乐。

　　莫非...这就是阿娘说的，喜欢？
　　魏无羡嘴角挂着笑，被心中刚刚确认的心意吓了一跳，蓝忘机却没有注意到魏无羡的情绪变化，他正从旁取过宣纸和毛笔，又将砚台拿到面前。
　　魏无羡瞧蓝忘机这是把他说的话当真了，连忙道：“蓝湛蓝湛，你，真的要画给我看吗？”
　　蓝忘机淡淡道：“不是你说要看？”

　　乖乖！
　　魏无羡发誓，从认识蓝忘机至今，他是喜欢经常用言语逗蓝忘机玩。一是因为魏无羡每每这样做都特别开心，二就是蓝忘机似乎对魏无羡的这些行为，都持有默许乃至包容的态度。
　　所以魏无羡的胆子，就这么一点点大了起来。
　　但他真没想到，蓝忘机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求必应了！而且这状似“堵嘴”的说话方式，怎么还越来越像魏无羡了呢？

　　嗯？！
　　好像，今日他们二人做过的事情里，多数时候都是魏无羡在主导，蓝忘机默许并陪伴着他一起去做...
　　若对照画本子里的故事情节，这不是道侣的日常相处模式，还能是什么啊？
　　魏无羡脑中正天马行空，蓝忘机却出声道：“魏婴，转过身去。”
　　魏无羡懵了一会，这才明白，蓝忘机是想要，参照浮影里的“魏无羡”的姿势，在浮影外画出一张相似的魏无羡来，以此，或许俩人都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魏无羡连忙边转身边道：“哦，好好好，那蓝湛，需不需要我把发带解下来？”
　　蓝忘机看了一眼浮影，道：“嗯，魏婴，你若能还原浮影里的画面，自是最好。”

　　魏无羡迅速摘下发带，按照浮影里“魏无羡”的束发方式系好头发。
　　蓝忘机在他背后，一边观察着浮影“魏无羡”的神态，一边对照着眼前的魏无羡，迅速在纸上临摹着魏无羡的背影。
　　可魏无羡刚把手放下，眼前却忽然发黑，先是闪过了破败不堪的乱葬岗，尔后还有穿着烈日炎阳袍，毅然决然离开乱葬岗的温情和温宁，以及被仙门百家杀死后又投入血池的婆婆和四叔一行人。
　　魏无羡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温情温宁一脉，作为岐山温氏的家主及家主直系，世代行医，在仙门百家中风评极好，他们为何突然离开乱葬岗？
　　或者说，他们怎么会住在乱葬岗？
　　乱葬岗，可是夷陵魏氏的属地啊...
　　而且婆婆和四叔，魏无羡也是经常见过的，他们都是温情和温宁的直系亲属，几乎没有修为，平日更是手无寸铁，不像温情和温宁至少还有修为和武器傍身，为何他们会被丧心病狂的仙门百家屠杀？
　　魏无羡迅速一手扶住眼眶，另一手摸向丹田。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魏无羡的灵力出了问题吗？
　　否则，他为何能够看得到这般惨象？
　　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蓝忘机拿着笔，手下刚在纸上画出魏无羡的大致轮廓，就见魏无羡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扶住丹田。他顾不上雅正，直接把笔搁在一旁，几乎是用冲上去的姿势，双手扶住魏无羡的双肩，道：“魏婴，魏婴，怎么了？”
　　魏无羡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些什么让蓝忘机放心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哑着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蓝忘机的角度去看，魏无羡很像是被魇住了，对于梦魇之人，应该第一时间把他叫醒，蓝忘机斟酌片刻，先是轻轻摇了摇魏无羡的肩，道：“魏婴，醒醒！”
　　魏无羡还是说不出话来，蓝忘机无法，只好将手搭在魏无羡的手腕上，可他刚给魏无羡输了些许灵力，就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输不进去。
　　魏无羡的丹田处，居然盘桓着两种灵力，且正一齐阻挡着蓝忘机灵力的输入。不难推测，一种是魏无羡的灵力，之前他们在刚来到这个世间时，蓝忘机见魏无羡用过。
　　但另外的灵力又是从何而来的.....？
　　从蓝忘机和魏无羡意外魂穿此世间，别说单独行动了，他们就没有互相让彼此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如果魏无羡的灵力，在之前探查线索的一路上出了某种问题，那蓝忘机理应第一时间，就发现魏无羡的异常。
　　可事实上在蓝忘机的眼中，魏无羡的灵力并未出任何问题。

　　蓝忘机还探查了一下魏无羡专行怨气的脉，确认怨气并未在他魂体里作乱。
　　虽然云深不知处内，不应修习怨气，这也不是姑苏蓝氏所擅之道，但赵意纯作为青蘅君夫人，在姑苏蓝氏的地位较为特殊，因此蓝曦臣和蓝忘机，在金丹修成稳固的半年内，被赵意纯亲自教习了与怨气有关的基本常识。
　　其中就有一条，如何通过探查修习怨气之人的灵脉，确定此人现下状况是否安好。没想到今日蓝忘机却用在了魏无羡身上。
　　蓝忘机小心翼翼去探魏无羡专行怨气的脉，依旧一切正常。
　　正当他对魏无羡的突发状况不知所措之时，魏无羡突然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枯坐了好一会儿，缓缓道：“蓝湛，我没事了。”
　　想到方才魏无羡突然捂住眼睛的动作，蓝忘机忧心道：“魏婴，你方才可否看到了某些画面？”
　　如果不是看到了什么，魏无羡不会突然捂住眼睛。
　　魏无羡做出一副长出一口气的动作：“对。蓝湛，但你的画，画到了哪儿？画完了吗？”
　　蓝忘机虽然疑惑魏无羡怎么不先顾好自身，但他也明白，魏无羡直接询问画作进度，应是与他方才突然发生异变有很大关系，于是蓝忘机把画拿起来，道：“我只作了简单临摹。”
　　魏无羡指着画纸里红发带的位置，道：“虽然你只是大体打了线稿，但也确实画上了这发带。”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心中突生一念，顺着画纸去摸蓝忘机的手：“蓝湛，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不过这办法略显复杂，可能要辛苦你好一会儿了。”
　　蓝忘机道：“何法？”
　　魏无羡斟酌了一会，道：“你...能不能左手牵着我，右手作画？虽然这个办法可能有些异想天开，也挺麻烦你的.....但我刚才在你打好线稿不久，眼前突然发黑，看到了之前我们在乱葬岗上，没能看到的一些东西。”
　　蓝忘机面色凝重，道：“是这些东西，导致你灵力不稳吗？”
　　魏无羡沉默点头，又道：“还有，你方才给我输灵力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我这具魂体，好像不知何时，带上了另外一息灵力。”
　　蓝忘机道：“魏婴，这道灵力，是你方才就发现的吗？”
　　魏无羡回想道：“准确来说，不是。它是在咱们当时离开乱葬岗的时候，突然涌入了的我的后心，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一是到目前为止，这道灵力在我的魂体里安安分分，二来，我不想耽误太长时间，所以，就隐瞒到了现在。而且刚才你给我输灵力的时候，这道灵力同我身体里的灵力，一齐对抗你的灵力，虽然它们是相争的状态，但并不是很激烈，所以我推测，或许这是它们的一种相识方式？”
　　眼见蓝忘机沉默不语，应是思考这其中的关系以及对策，魏无羡生怕蓝忘机不同意这个提议，道：“蓝湛，若你能一边牵着我一边作画，或许能看得到，我方才突然观察到的一切。不过我也知道这有多麻烦，所以，你若是不想，那就按原计划继续，我会尽量保持理智，然后把我看到的画面都告诉你。你看这样行吗？”
　　蓝忘机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道：“魏婴，我有个办法。”
　　魏无羡眼睛微微一亮，道：“蓝湛，你说。”
　　只见蓝忘机突然把抹额扯了下来，然后一端缠在魏无羡的右手手腕上。
　　蓝忘机不放心，还抓起抹额的另外一头，道：“魏婴，你把它系在我左手手腕上。如此，我用右手继续作画，或许就能看得到你方才所见之物了。”

　　魏无羡看着这条蓝白色的云纹抹额，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道：“说起抹额，蓝湛，之前咱们在外面的时候，你就用抹额绑了我的手，然后抹额闪了一道淡蓝色的灵光，我问你你家抹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你说，到了静室就告诉我。现在咱们要借用抹额的力量寻找线索，那你是不是就能告诉我，姑苏蓝氏抹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