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尘世路》BiscuitNeko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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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魏无羡的意料，他刚问了这个问题，蓝忘机就用一种，在魏无羡看来，堪称奇怪又无奈的眼神，看了魏无羡一眼。
　　魏无羡被蓝忘机这眼神看得不自在，但转念一想，他又不理亏，道：“怎么了怎么了，不懂就要问，这可是求学修道必备的良好品质！蓝湛你不夸我也就算了，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我呢？真叫人伤心啊....”
　　说完魏无羡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左手捧着胸口，可瞧起来甚是滑稽，哪里有半点真伤心难过的模样。
　　蓝忘机叹了一口气，绑住抹额的手轻轻动了动，道：“魏婴，过来。”
　　魏无羡直觉，这么过去准没好事，他的右手手腕还缠着蓝忘机的抹额，怎么能就这么直接过去，可魏无羡又知道，蓝忘机不会害他，而且魏无羡本心也不愿拒绝蓝忘机对他做任何事，虽然嘴上说着“伤心”，但魂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飘了过去。
　　魏无羡动了动手腕上的抹额，道：“怎么了，蓝湛，你要把抹额解开吗？”
　　蓝忘机摇摇头，右手放下毛笔，示意魏无羡坐近一些。
　　魏无羡迅速飘到蓝忘机左边坐好，两人的肩也无意识地擦了一下，蓝忘机正在翻家规的手微微一顿，但并没有维持太久，魏无羡也就没有看出来。

　　魏无羡看蓝忘机翻找蓝氏家规，了然道：“哦！蓝湛你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翻蓝氏家规给我看，是不是怕你如果只是口头告诉我，姑苏蓝氏抹额的意义，我不相信啊？”
　　蓝忘机面不改色，继续往前翻着纸张：“没有。”
　　魏无羡撇了撇嘴：“要是没有的话，那你怎么不直接和我说呢？”
　　蓝忘机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不解：“魏婴，你在夷陵的时候，竟从未听说过姑苏蓝氏的抹额吗？”
　　魏无羡回忆道：“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外界的传言都乱七八糟的，有说抹额是一种降魔法器，有说抹额是蓝家人的装饰，专门区别于其他家族，毕竟修真界只有姑苏蓝氏的人才佩戴抹额，甚至对于这一点，还有人说，抹额分为带云纹和不带云纹两种图案。带云纹的、云纹越深的，说明此人在姑苏蓝氏地位越高.....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可又从没见青蘅君出来声明澄清过，所以就说什么的都有啦。”
　　魏无羡见蓝忘机翻书的手渐渐慢了下来，道：“诶，蓝湛，你找到了吗？嗯？怎么这上面又放了另外一张纸条，把字挡住了？那蓝湛，你要把它打开吗？万一这张纸条打开之后，再出现什么类似于浮影这样的术法，那我可未必能百分百应对得了啊。”
　　想到之前突然出现的浮影术法，以及魏无羡方才看到了，一些说不上是好事的画面，蓝忘机心中有些犹豫，他轻轻摸着这张纸，也未想好到底要不要打开它。
　　魏无羡思索片刻，也将手摸向这张纸，道：“蓝湛，我并没有从这张纸上探查到有被下过术法的痕迹，若你犹豫，那就我把它打开？而且蓝湛你看，虽然这张纸折叠起来了，但透过背面我能看得出，这应该是我的字迹。”
　　对上蓝忘机明显担忧的眼神，魏无羡反倒安慰道：“没事，蓝湛，你的抹额还在我手腕上，就算等一下我可能突然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次你也一样能看得到啦。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办法多，若真看到了，咱们也能早日解开这世间奇怪的谜团，也就可以更早回家了呢！”
　　蓝忘机凝眉，并没有下定决心，但还是赞同了魏无羡的看法：“嗯。”

　　“嘿，这不就得了！”魏无羡突然把纸抽了出来，并迅速地打开了它。
　　只见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蓝氏家规，魏无羡惊愕道：“我去，这不是我的字吗？我之前难道在你这静室里抄过蓝氏家规？嗯，蓝湛你快看！”
　　魏无羡往蓝忘机身上倚了倚，本意是想让蓝忘机看的更清楚，这张魏无羡所抄的家规上，有一处地方用朱笔圈了出来，魏无羡去瞧，被圈出来的地方，在空白处写了“命定之人”四个字。
　　但魏无羡没有意识到，蓝忘机不仅没有躲远，还任由魏无羡靠在自己怀里。
　　蓝忘机道：“这，是我的字。”
　　魏无羡道：“命定之人...嗯，好字，上上品！蓝湛，你快给我看看，这在家规里对应的是哪一页？”
　　蓝忘机却没有翻书，而是指着纸条所在的书页，示意魏无羡去看，只见纸条下对应的书页上，果然有这么一句话：

　　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魏无羡睁大眼睛，他没有经历过这个世间里“魏无羡”遭遇的事情，但在来到这个幻境世界之前，他可是实实在在地，在夷陵就扯过了蓝忘机的抹额啊！
　　魏无羡动了动手腕上的抹额，又看向蓝忘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蓝氏家规上。
　　白纸黑字，都是印刷体，既不是魏无羡的手抄，也不是蓝忘机的亲笔。
　　魏无羡指着这行字，缓缓看向蓝忘机，道：“所，所以.....难怪蓝湛你当时，在夷陵这么生气....”
　　蓝忘机道：“嗯。当时我很生气。”
　　魏无羡迅速捕捉到了某个字眼，道：“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蓝忘机摇摇头，道：“我似乎明白，为何在你动了我的抹额之后，它就带我们，魂穿来到这里。”
　　魏无羡思考道：“可天道如果只是为了告知，我是你的命定之人，大可以只在抹额上设定某种特殊术法，比如缠到我手腕上啊，或者是你的抹额就是赖着我不走啊....没必要把我们都带到这个世界，而且还是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的世界....”
　　提及这个世界，早已离开人世多年的四位父母，蓝忘机和魏无羡俱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蓝忘机道：“魏婴，我突然有一个推测。”
　　魏无羡道：“什么推测？”
　　这个想法刚刚在心中冒头时，就连蓝忘机也震惊不已，但仔细想想，也或许只有这种推想，才能对的上此世间发生的种种异象。不过，怕魏无羡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蓝忘机斟酌道：“魏婴，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想，事实未必如此。”
　　看出了蓝忘机的顾虑，魏无羡释然一笑，道：“蓝湛，你想说就直说，不用顾及我，自来到这个世间，我们经历了太多意外，如今我大概能理解，为何旁人都看不到我们的存在了。”
　　蓝忘机道：“你也猜出大概了？”
　　魏无羡点点头：“你还记得，当时咱们在夷陵上空，返回姑苏的时候，世人对我是何种评价吗，如果他们能看得见我，估计早就把镇压灭绝术法，通通对着我使了个遍了。”
　　蓝忘机的左手慢慢环上魏无羡的肩，道：“魏婴，我相信，事出有因，错不在你。”
　　魏无羡对蓝忘机释然一笑，道：“虽然目前我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即使这个世间的‘我’，在旁人眼中做了许多十恶不赦之事，但我想，就算到了身死这一步，我也肯定不会后悔。蓝湛，我没事，你仔细想想，如今别人看不见我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没有人能我施加任何伤害了。来来来，蓝湛，你继续说，你方才心里的推测是什么？”
　　蓝忘机道：“天意，让我们魂穿至此。”
　　魏无羡道：“我也这么想过，我们魂穿来此不久，就亲眼目睹这个世间里，你和我的身体都已冰封下葬。人死后，理应都有灵魂，那我们的灵魂去了哪里？不会是...”
　　“我们原来所在的世间？！”

　　魏无羡笑道：“好嘛，蓝湛，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一个空间，理应只能存在同一个人的一个灵魂，我和你既然从原来父母尚在的六大家族，来到了如今父母都不在、且没有六大家族的世间，那原本属于这个世间，早已死去的我们的灵魂，理应被送到我们魂穿之前，父母尚在的世间才是。”
　　魏无羡回想了一下，道：“蓝湛，之前探查身体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里有怨气，也有修过鬼道的痕迹。夷陵魏氏，可以只凭借某人生前所用某物，对其施加怨气予以追查，推断出此人灵魂大致的方向。”
　　蓝忘机眼神微亮，看向魏无羡，道：“魏婴，你当时可否探查过，原本属于这世间你的灵魂去了何方？”
　　魏无羡点点头：“我是探查过，但却在这世间怎么都找不到。顺便我也探查过你的，也是一无所获。一开始我推测，属于这个世间、本来的‘我’的灵魂，在我来此到这里的同时，就去了我原本所在的世界。可当时一没有其他的证据证明，二我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任何魂体，我也就没和你说这个推测。不然的话，我觉得你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但又什么都做不了，肯定会失望伤心的。”
　　大致得出了这一结论，魏无羡有些悠闲地仰着头，长出一口气：“如果事实真是蓝湛你推测的这样，那去往我们原身所在世界的‘我’与‘你’，可都比现在幸福多了。那边有爹娘，能陪伴我们长大，且六大世家和平共处，没有任何纷争，真好啊...”

　　魏无羡拿起芍药干花，轻轻嗅了一下，道：“蓝湛，我其实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就，我们被天道选中，和原本属于这个世间的你我，魂穿交换了世界，究竟是为什么呢？或者说，天道为何这么做？”
　　蓝忘机伸手把桌案上的画笔握在手里，轻蘸几滴墨，但毛笔始终没有从砚台上拿起。

　　魏无羡看出了蓝忘机的顾虑，道：“蓝湛，你是不是想要再对着浮影，把我画一遍，但却又担心我的魂体出了意外？”
　　蓝忘机点点头：“如果我们能把浮影画在纸上，或许能从中了解，我们对于此世间，许多未知的事情。”
　　魏无羡想了想，用左手拿起抹额，道：“那我们就继续刚才的提议，你把抹额的另一端，绑在你的左手上，你用右手继续作画，这样你也就能和我一起，看得到我之前见到的东西了。哦对了，”
　　在魏无羡的左手的帮助下，蓝忘机用右手，把抹额系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蓝忘机刚想说他要开始画了，魏无羡突然把原本被搁置在一旁的芍药干花，拿在左手手心，道：“蓝湛，我觉得，我可以拿上这朵芍药，万一我们等一下被噩梦梦魇所困，或许闻着这朵花，就能保持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