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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苍鹰下平畴(修) ...

  •   校场上,祝逢春一通擂鼓,三军新兵尽数会聚。

      新兵营指挥使蔡飞道:“祝都头,我丑话说在前头,打人的是新兵营的人,我甘愿丢这个脸,若不是,祝都头打算如何收场。”
      “若不是,我任凭指挥处置。”

      祝逢春放下鼓槌,看着台下两千多号新兵。因她在入营比试出尽风头,不少人都认得她,听了原委,都立在人群中东张西望,试图找出她口中的元凶。
      也有不识相的嘟囔,不就是挨了顿打么,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她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人当即闭了口,缩在同伴的背后。

      “列位勿要惊慌,常言道,冤各有头,债各有主。祝逢春今日不求其他,只想为友人讨个公道,倘有知晓元凶姓名者,过来说了,我给一两银子做谢礼;若是不说,与欺辱苏融者同罪。”

      说完这番话,祝逢春等了片刻,无一人上前应答。蔡指挥轻轻一笑,架起双臂,望台下道:“若有人打了苏医师,便自己站出来,若没有,也不用害怕。祝都头是个守规矩的,断不会冤枉好人。”

      这话一出,台下许多人放松了心神。祝逢春微微皱眉,望身后人道:“罗松,你去教头那边,把格斗比试的名单要来。”
      “早备着了,要不是某人三棍子敲不出一个闷屁,那用得到你来看顾这些小事。”

      罗松将名单递到祝逢春手里,目光转向蔡指挥。蔡指挥被他一看,脊背立时打了弯,连看东风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恭敬。
      这种紧要关头,还得是他帮扶东风。不像某些人,只会做几顿饭,缝几件衣服,东风乍一出门,便惹出这样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罗松又看向祝逢春。只见她抖开名单,念道:“刘挺在么,站出来。”
      一个壮汉站出来,道:“祝都头,俺刘挺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要是让俺知道谁打了人,俺把他打得苦胆都吐出来。”

      “桓英呢,劳驾出来一下。”
      这次出来的是一名高瘦少男,左手按着腰间宝刀,道:“这等暗箭伤人之事,我还不屑去做。”

      “两位请回,逢春一时心急,如有冒犯良善之处,改日定登门谢罪。
      祝逢春略一躬身,再次拿起名单,预备念第三个名字时,一个兵士举起胳膊,挤到她面前,道:“祝都头,小人知道一个,那人叫……

      他还未说完,祝逢春便瞥见一人欲逃,飞身上前,一脚将他踏在地上,掰过头一看,脸上果然带着伤痕。
      自打苏融第一次被欺负,她便教了他几招,虽不曾长成什么高手,却也不至被一两个新兵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说,你的同伙都有谁!”
      祝逢春脚上用力,那人嚎叫一声,一发说了几个名字,她抬头一看,又有几人弯着腰退出人群,便一翻手掌弹出一枚果子,将其中一个绊倒在地,与此同时,罗松等人跟了上去,将另外五人擒住,送到她的面前。

      这五人同她放倒的两个,长王三矮李四地站成一排,祝逢春看着这七个有名的汉子,遥遥望苏融一眼,道:“齐了么?”
      苏融走到她身边,道:“齐了。”

      祝逢春略一点头,望蔡指挥道:“指挥,他们是河东新兵营的人么?”
      蔡指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牙道:“是。”走到那七人身边,朝其中一个踢了一脚,踢得那人跪倒在地。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们几时打的苏医师,在何处打的?”
      “昨日属下在附近吃酒,回营时已近黄昏,看见苏医师在门口跟人说话,听得一个祝都头,顺道停了一阵,才知祝都头打猎未回。今日晨训过后,苏医师又在门口等人,我等因当日输给都头,心有不服,一时生了歹念,将苏医师骗到一边,打了他一顿。”

      闻言,祝逢春看向苏融,眉头聚做山峦,苏融微微垂眸,道:“他说捡了你的东西,要我跟着去取。”
      “这样的蠢事,不要再做第二次。”

      见他低头,她叹了口气,再有这等情况,他怕是还会上当,与她有关的事,他没有一个看得清楚,何况本就是她失踪在先,他所行失常,也是理所应当。
      罢了,日后出门,同他事先说好便是。

      那边蔡指挥问明缘由,回身望祝逢春道:“依照军法,以强凌弱者,当处斩刑。只是苏医师毕竟没有大碍,他们几个入营又不满一年,直接杀了,怕于军心有碍,拖下去,每人杖责四十,如何?”

      “也好,只是杖责之前,我还有另一件事。”
      “何事?”

      祝逢春看向跪倒一地的元凶,踢了一脚,道:“你们不是不服么,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站起来,跟我打一场,你们七个对我一个,若是赢了,我便放你们离开。”
      那七人霎时抬头,盯着祝逢春看了一阵,又都低下头,瑟瑟发抖道:“都头天威,小人怎敢和都头对打?”

      “一群废物!”
      祝逢春啐了一口,道:“准你们拿木棒上来,罗松,给他们东西。”
      片晌,罗松抱着七根木棒回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根,七人握着木棒,商量一阵,应下祝逢春的要求。

      众新兵腾出一片空地,祝逢春扎好衣袖,赤手空拳立到中央。那七人握紧木棒,颤巍巍分散开来,其中一个胆大的,提起木棒朝她狠狠一夯。祝逢春听得风响,侧身躲过这一击,反手夺过木棒,望他头顶敲了一记,木棒断作两截,那人头顶淌出鲜血。

      弃了木棒,其余人也朝她袭来,她躲过棍棒,把手撑地,望他们下盘重重扫去。众人先自乱了阵脚,被她抓了两根木棒向后一拽,持棒的两人撞在一起,额头各自青了一块,嗷嗷乱叫起来。

      另外四人见状,攥着木棒步步后退,祝逢春紧赶一步,踹在其中一个腿窝,在他身上踢了两脚。忽有一人掣起木棒望她肩上敲去,似用尽了全身力气,竟将木棒敲得断裂开来。祝逢春面色不改,穿过那人腋下,一手扣头一手抓脚,将他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掼在其余两人身上,当即令他吐了几大口鲜血。

      祝逢春将他踢开,揪住剩余两人,朝地上狠砸数下,直至砸得牙齿都掉落几颗,才转过身又打先前四人。正尽兴时,忽听得一人大喊:“逢春,手下留情!”

      祝逢春松开手,循声望去,却是匆匆赶来的俞指挥,当即毕恭毕敬站好。俞指挥瞪她一眼,拱手望蔡指挥道:“俞星御下不严,致使她闹出这等大事,还请蔡兄恕罪。”
      “俞指挥言重了,若论御下不严,我才是那个该认罪的人。”

      说着,蔡指挥看向伤痕累累的七人,吼道:“还不给我起来,七个饭桶,提着木棒都能输成这样,男兵营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指挥,这祝都头也不是什么一般女兵啊!”

      “还敢顶嘴?”
      蔡指挥飞起一脚,那人登时没了声响。便又唤人提来木棒,按着这七人行刑。祝逢春捂住苏融的眼睛,自己仔细看了,知道打得不轻,放下一颗心,拉着他离开校场,俞星罗松等人跟上。

      路上,俞星道:“你好大的胆子,一夜未归便罢了,还敢找新兵营的麻烦。”
      祝逢春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一时情急,再说今日之事,原本便是我们在理。”

      俞星在她额上狠敲一记,道:“罢了,念在你事出有因,我便饶你这一次,再有下回,定罚不赦。”
      “多谢指挥宽恕,指挥宽宏大量仁者之风,属下自当引为楷模。”

      “什么楷模不楷模,你只要不把天掀了,我便谢天谢地了。你昨天都做了什么,一夜不曾回来,若不是知道你和叶景扬的武艺,我也要以为你们喂了老虎。”
      “说来话长,我们到医馆详谈。”

      一行人去了医馆,捡一间清净屋子坐下。祝逢春提出早先买好的吃食,分给苏融罗松唐越,苏融掂了两掂,却只是冷笑。她挠了挠头,看到俞指挥和徐子京两手空空,灵机一动,去包里取出两锭银子。

      俞指挥别过脸,冷声道:“你这是要行贿赂之事?”
      徐子京微微一笑,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不缺钱财,还请姑娘收回银两。”

      “算了算了,改天给你们补上。”
      祝逢春拆开苏融那包吃食,抓了一把,一边吃一边说这两日的经历,怕苏融追问,她说得极细,连半夜饥馑叶景扬给她两条肉干都说了出来,惹得罗松直说日后要常备一包,以防她寻不到吃食。

      待她说完,苏融道:“所以你这件锦袍,是宁王赏给你的。”
      “是他赏的,三更半夜,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
      “宁王下属都穿着什么?”
      “皆是布衣。”

      苏融微微低头,抓过她一只胳膊检查起来,因方才的打斗,袖上多了一道口子。祝逢春皱眉道:“他赏的东西,若是坏了,怕不是要问罪。”
      “不怕,我能补。”

      苏融捻了捻布料,对齐豁口处的绣纹,沉声道:“既是宁王所赐,日后便不要穿了,以免出什么纰漏。”
      “我本身也不想再穿,袖子这么宽,下摆又这么长,累赘得要死。”

      苏融抿唇一笑,不再多言,倒是徐子京看过来,道:“宁王殿下又是赐衣又是赏银,想是爱极姑娘才干。姑娘得贵人青眼,往后定能平步青云。

      祝逢春蓦地抬头,哂道:“我和叶景扬一起猎虎,他给我青眼,却给叶景扬白眼么?”
      “许是他没能考虑周全,随从擅做主张。”徐子京款款道,“我家人常说,宁王宽厚仁德,有明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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