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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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以后，哈莉还是为自己十岁时奇差无比的体力而感到羞愧，即使后来改善了不少，但还是会在赫敏回忆童年时涨红脸颊。
格兰杰家住得离德思礼家很近，确切的来说，就在马路对面的女贞路五号，就在到社区图书馆这条赫敏可以轻松走上一个来回的短短道路上，她丢人地瘫倒在公园的长椅上。
不过这大概得归咎于在德思礼家长期营养不良的生活。
而这一点在赫敏和她的父母得知了哈莉的处境后迅速得到了改善——格兰杰夫妇都是牙医，标准的中产阶级，在德思礼夫妇的眼中是典型的正派人，而来自这样人物和他们女儿对于自己涉嫌虐待养女的质问显然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他们给了哈莉一个长期被当做储藏间的最小的房间，但这对哈莉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惠，她不敢要求更多在这之上的东西，也为此十分感激格兰杰夫妇。
第一次踏进那间干净整洁的小别墅时，哈莉最先见到的人是格兰杰先生，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曾经在军队中当军医，参加过马岛战争，退伍后开了一间自己的牙医诊所，最终在这里与妻儿安定下来。
然而，由于某些事情，导致哈莉很难信任这样的人，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登门打搅，这个表里如一的男人逐渐让她放松了戒备。
到了九月开学，经历了一次重新分班之后，两个女孩在教室里迎来了令人惊喜的相遇。
而时间就在他们一起学习，研究，结伴玩耍的过程中流走了，来到1991年，哈莉表哥达利的十一岁生日这天。
她依旧不得不帮佩妮做早饭，但她其实从未对此抱怨过什么，毕竟她是被收养的，所以极少对自己那些并不过分的差别待遇多说什么。
当哈莉把一盘盘煎蛋和熏咸肉放上餐桌时，达利正用他那水汪汪的蓝眼睛扫视着自己今年得到的礼物，并用短短胖胖的手指清点着。
“三十六。”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比去年少两件。”
她立刻从这话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急忙埋头吃起自己的那份，并极力避免发出一丝声响，好让那三人不注意到自己。
就在她将要吃干净盘子中最后的一点食物时，电话铃响了，佩妮跑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显得又急又气。
“坏消息，弗农。”她说，“费格太太把腿摔断了，不能来接她了。”她朝哈莉那边点了一下头。
达利张大了嘴巴，显得又惊又怕，他不想让一个怪胎毁了自己的生日，而哈莉却高兴得心脏怦怦跳。以往每年达利过生日时他们都会把她送到费格太太住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卷心菜味，还总是被迫看那几张猫的照片。
而今年，她可以去赫敏家度过一天，而且在过去的一年里，她遵循赫敏的建议，没有做出过会让德思礼夫妇讨厌的事，尤其是展现那奇怪的能力，因此她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也许也能在这次关于自己去处的讨论中取得些许发言权。
等到弗农提完他的建议，哈莉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也许，我可以去赫敏家里待着。”
她的姨夫几乎要表示同意，但佩妮却扬起了眉毛。
“把她送去格兰杰家？虽然他们大概会同意，但是突然要求送去一个小孩肯定会给他们添不少麻烦。”
哈莉缩了一下，她有料想过自己被拒绝，不过姨母的话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有趣——她根本不在意会不会给格兰杰家添麻烦，只是担心又会被别人当作拒绝带着收养的孩子参加家庭活动，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么，我你们也可以把我留在家里。”她做出了一定的退让，心想这次大概会被同意。
“把你留在家里。”佩妮重复了一遍，“如果我还希望这间房子好好的的话，我就永远也不会这么做。像他们那种人，总是在策划着些什么。”
“我不会做什么的。”哈莉说，但没有人听她的。
失望慢慢涌上她的脑门，也许过去一年里与赫敏的交往给了她过多不必要的自信，德思礼家到底还是德思礼们，他们只会因为她的乖巧而给予暂时的宽容，也不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给她多少更好的待遇。
当意识到这一点，哈莉感到自己的四肢都使不上力气。
不过这终究只是把自己的认识拉回到几年前，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困扰。
“我想我们可以带她到动物园去。”佩妮慢慢地说着，“如果她能延续之前的好表现的话，这应该不会带来多大困扰。”
哈莉呆住了，若是和达利以及他的朋友皮尔但在一起一整天，自己绝对会被活剥——如果坚持不展现那些能力的话。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门铃就响了，趁着他们应门的功夫，她快速地把盘子浸到水槽中，接着跑上楼去，往宽大的衣兜里塞了一本小开本的局外人，决定如果那两人想要骚扰自己的话就躲到厕所里去看书，不然就像普通人一样去看看动物。
“哈莉-波特！”
佩妮开始大声叫喊了，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头发，跑下楼梯。
路上，弗农一边开车一边对佩妮抱怨有关摩托车的事，哈莉把额头贴在车窗上，看着向后掠去的房子。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动物园里挤满了举家出行的游客，这让她多少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那两个男孩大概就不会多做什么了。
在进入动物园之前，佩妮去给达利和皮尔各买了一支大巧克力冰激凌，弗农则把哈莉拉到一边，再次警告她不要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
如果达利不来惹事的话，是的。她在心里回答他，并点了点头。
这是哈莉第一次来动物园，毫无疑问，那些首次真实出现在眼前的动物夺走了她绝大多数的注意力，她一边注意着与达利间的距离，一边观察关在玻璃窗后的动物。
她缓缓踱过黑猩猩的展览窗前，看到一只猩猩正在给另一只抓虱子，手插在口袋里，大拇指磨蹭着局外人粗糙的封面，心想这些非洲猩猩究竟是不是从非洲来的。
一直到午饭时间，哈莉都没有再和同行者们说过一句话，他们也乐得这样，也很好的避免了达利的兴趣从动物转移到她身上。
动物园餐厅里的人很多，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空着的桌子，而这也意味着哈莉不得不与弗农贴在一块儿，他硕大的体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让她皱起眉头，但被限制了动作的手臂使她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只好细嚼慢咽着意大利面的同时，百无聊赖地环视着四面攒动的人头。
达利和皮尔吃饭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引来周围人不高兴的注视，在那些眼睛里，哈莉偶然同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对上了，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她，并露出一个微笑。
她立刻加快了小臂的上下运动，尽力把吃饭速度提到最快，然后轻轻把叉子放到盘子里，用食指和大拇指的指甲提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抬起头对弗农说：
“我得去上个厕所，回来以后我会在餐厅门口等你们的。”
他皱起眉头，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不信任，但还是挥挥手让她去了。
哈莉小心地跨过椅子，小跑着绕过桌子，来到自己唯一的朋友身边。
“赫敏！”她高兴地小声叫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棕发女孩看起来也同样惊讶，“我也没想到会见到你，你知道的，德思礼他们......”
“我今天沾了达利的光，为了给他过生日我才会在这里。”她略带讽刺意味地快速说完，然后向格兰杰夫妇问好。
“弗农和佩妮在哪里？我好像没有看见他们。”简，这个和她女儿有着相同颜色但柔顺得多的头发的女人问道，她放下手里的叉子，转向哈莉。
“他们就在那边，还在吃饭。”她指向自己来的地方，达利正在和皮尔一起嘲笑哈莉破破烂烂的眼镜和佩妮改出来的宽大衣服，看过去的简轻轻皱起眉头，又很快回到了原来的表情。
“他们......”简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看上去不太欢迎你参加这个生日会。”
“这并不意外，因为费格太太不能来接我去她家，他们又不想麻烦你们我才会在这里，他们本来就不欢迎我。“她用一种近乎自虐的语气讲到，赫敏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她不要再这样说话。
“你听起来很受伤，哈莉。”她说，这时哈莉才意识到，从早上以来一直萦绕着的失望原来是自己正在为付出了努力却依旧不能得到信任而受伤。
她总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和坚强，去面对那些不合理和不公平的事，但事实一再告诉她她是错的，她既没有明白自己与那些备受宠爱的孩子在自身问题上有什么区别，也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坏孩子都会被带到办公室去接受教育。
也许接受那些不公平，不要再去自讨苦吃会是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她已经有了三个会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不是吗？
哈莉苦涩地想着，在眨眼的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一块雪白的天花板，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从喉咙深处涌起，她几乎能感受到胃酸在刺激咽喉，同时眩晕感袭来，她在失去平衡前抓住了赫敏的手臂，她也立刻用空着的手扶住她。
“你没事吗？”她问。
弗兰德-格兰杰也俯下身来，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太适应人多的地方。”哈莉随口撒了个谎，而他们三人显然都看了出来，只是没有揭穿。
“那么，今天下午你想跟我们一起行动吗？我可以去跟弗农他们说一声——如果他们同意的话。”
“真的可以吗？”她的视线游移着，简微笑着点了点头，赫敏拉住了她的手。
“当然可以了，哈莉，有你在的话这个下午一定会很有趣的。”
哈莉终于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向弗兰德点了点头。
“既然你也已经吃好饭了，就到餐厅外面去等我们吧，这里人实在太多了。”简分别在两个女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站起来同她的丈夫一起走向那桌吵闹的人。
“我们走吧。”赫敏捏了捏她的手，“别再这么伤心了，他们……不值得你这样。”
“我知道。”哈莉耸了耸肩膀，“只是有时候我太天真，喜欢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哦，现在暂时忘了那些事吧，你们上午都去过哪些展馆？”赫敏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哈莉为她的体贴感到感激。
“嗯……据我所知，只剩下爬虫馆了。”
“看来我们的游览路径差不多，真奇怪为什么上午没有见到你——觉得那些动物怎么样？”
“老实说，我没想到它们的皮毛没那么油亮鲜艳，不知道是不是动物园没给它们好好吃饭。”哈莉歪过头，提出自己的疑问，但赫敏看起来对这个问题感到有趣，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哦！哈莉，你的这个问题和我第一次到动物园的时候一样，当然不是没有吃饱——至少在这家动物园，如果你仔细看看那些狮子的话，你会发现其中几只有些发福。”赫敏说着，高兴的情感让她的脸红扑扑的，“你会这样感觉只是因为我们平时看的书上的照片都经过了处理美化，所以看起来格外漂亮。”
他们慢慢从拥挤的餐厅门口挤了出来，在一棵正对着门口的树下站定。
“我真没想到你会到动物园来，毕竟，你知道的，比起出门，你总是更喜欢去读几本书。”哈莉靠在树干上，叶间漏下的阳光让她眯起眼睛。
这话让赫敏不高兴地鼓起脸颊，伸手打了一下她的上臂，“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笑着躲过了第二下，看到不擅长运动的友人懊恼地揉着拍到树上的手，“不过我敢肯定，这次一定不是你要求来的。”
“这你确实说对了。”赫敏耸耸肩，瞪着浮现出胜利微笑的哈莉，“不过可别把我当成一个成天窝在家里的书呆子。”
“是的女士。”
笑声在他们间洋溢开来，格兰杰夫妇也正好走出了餐厅。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一起享受这个下午了。”弗兰德高兴地说道，“弗农他们还要享受饭后甜点，我们就先走吧。”
哈莉快活地挽起赫敏的手臂，简提醒了他们一句，“哈莉得在四点前到停车场等他们，我们得注意别在那之前跑到太远的地方。”
“我们家不就住在他们对面吗？”赫敏不解地提问。
“这是他们的坚持，真要问的话我也不怎么清楚。”
哈莉则伏到她耳边，小声向她解释了一遍。
“佩妮姨母总喜欢像个长颈鹿一般窥探邻居，她认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
这个原因让赫敏皱起眉头，想到自己家住得离这样一个人如此近，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啦，我们快点走吧。”弗兰德看了看表，“现在阳光正洒进关着那些蛇的地方，这会让它们活跃一点——哈莉上午去过爬虫馆了吗？”
她摇摇头，跟着格兰杰们离开了餐厅门口。
爬虫馆建在地下，要去到那里得经过一段又长又陡，还特别狭窄的楼梯，很多人都决定在这个时间前往观看那些冷血动物，因此楼梯变得及其拥挤。
“为什么他们不把楼梯扩大一点呢？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赫敏在下楼时小声说着，弗兰德正走在他们身后以防有人把他们挤倒。
“那些人不会在坏事真正出现之前做出任何改变。”他略带讽刺意味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的娇小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身体猛地向下沉去——她踩空将要摔倒了，在这种地方摔倒可不是笑笑就可以过去的，后面的人可刹不住车。
哈莉立刻伸出双手，准确地插入女孩的腋下，再借着自己向前的速度把她拉了起来，又不至于停下。
“哦，哈莉！”赫敏叫了一声，“这太危险了！”
她一向对自己的运动神经有自信，所以摇了摇头让赫敏别担心，低头去看那个女孩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她在小学里的同班同学，平时很少说话，让人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玛......丽娜？”站到爬虫馆的平地上后，哈莉试探性地说出来这个名字，对方的反应让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的，真的谢谢你，哈莉。”她不断低头道谢着，在一边的她的父母也做着同样的事。
“啊......这，真的，没什么......”她极其不擅长接受他人的好意，结结巴巴地回应后，撑着他们正和格兰杰夫妇交谈，悄悄地溜走了。
她在一只巨大蟒蛇的柜子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却发现自己最不乐意见到的对象，达利-德思礼，正站在那里，敲打着玻璃柜，想让它动起来。
“真烦人。”他最后抱怨了一句，拖着脚步走开，同时注意到了哈莉。
她缩了一下，不过没有跑开，只是继续待在玻璃柜前，阅读玻璃窗上的牌子。
蟒蛇，巴西。
这时候，那条巨蟒居然睁开了那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慢慢抬起头，直到能与哈莉对视。
她歪了歪头，好奇地看着蟒蛇的行为。
“你去过巴西吗？”她立刻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却又惊讶地发现自己嘴中发出的是如蛇一般的嘶嘶声，而且它对自己的话做出了反应，用尾巴拍了拍那块牌子。
她再次仔细观看，发现底部有一行极小的字：
这是本动物园内的繁殖样品。
也许上午的其他动物也是这样。她想。
“哈莉！你刚刚是在和蛇说话吗？”背后突然传来赫敏的声音，“至少我听不懂你嘴里发出的声音。”
“也许我是在说蛇语呢。”哈莉说道，“不用说，这一定是那种力量的结果，既然你也听到了，说不定它会直接影响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也可能是通过影响正在传播的声音或是让倾听者感受到那种声音。”赫敏补充道，她总是喜欢列出所有可能。
“我觉得后者可以排除。”哈莉提出她的意见，“如果有那种指向性的话，你就不会听到那些嘶嘶声，因为我刚从根本没意识到你在我后面。”
“有道理，不过我们应该先试试你能不能发出其他动物的声音，或是直接用外语与人交流。”赫敏思考着，但皮尔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了她。
“达利！德思礼先生！快来看这条蛇，你绝不会相信它在做什么！”
达利赶紧向他们冲来，撞开赫敏，又用力在哈莉背上打了一拳。
她来不及发出尖叫就撞向那面玻璃，照这个速度她也许会撞断自己的鼻子，或者更糟，撞出脑震荡。
她闭上眼睛，最后出现在额头上的触感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湿软的泥土，腥味立刻入侵了鼻腔，一个巨大冰凉的物体划过裸露的手臂，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巴西蟒蛇的柜子里，它正盯着自己，吐着蛇信子。
四处传来尖叫，其中以达利和佩妮的最为明显。
“谢谢你。”蛇嘶嘶说着。
“放开她！”一道尖锐的声音靠近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声音的主人是玛丽娜。
“不，等一下，这条蛇没有恶意。”哈莉连忙说，以免玛丽娜跑来抓住蛇而受伤。
“咦？”她发出迷惑的声音，这是赫敏也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这个冲动的女孩。
“你现在应该去找管理员，而不是自己跑上来。”她说，不过哈莉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如果没有玛丽娜的话，她自己可能会先跑上来。
哈莉试着用手摸了摸蛇的头，它眯起眼睛，看起来很享受，接着跳出了柜子，没有管蟒蛇也一同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掉进去？”玛丽娜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哈莉和赫敏对视一眼，决定蒙混过去。
“也许是它脱落了吧，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呢？成年男人都没办法斗得过这种巨蟒。”
她嘿嘿一笑，挠着头，“你看，在楼梯上的时候如果没有你抓住，说不定我已经摔得头破血流了，所以，我想......应该要还你一次——什么的。”
哈莉愣住了，她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单纯的女孩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直到佩妮尖叫着跑近，抓住她的肩膀，简和弗兰德也跑来检查他们有没有受伤。
她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女孩，现在想要放弃亲近别人还太早。
哈莉想，任由弗农拉着她上了车，现在做出任何决定都还太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