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54、长万弑君御说复仇

　　话说鲁庄公与南宫长万正在蒙泽喝酒斗乐，时有宫人来报，周王使臣到。
　　庄公问明来意，原来是邀请前去周朝吊唁周庄王，并朝贺新王即位的。
　　长万就说，臣从来没有看过京都的繁华，愿奉使臣一往。
　　庄公闻言笑道：“宋国都没人了？何至让一个囚徒奉使而去？”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这笑声像把刀似的扎进长万的心里。他的脸由红变青，由青变紫。一时怒火中烧，乘着酒醉，不顾君臣名分，指着鲁庄公大骂道：“无道昏君，知不知道囚也能杀人乎？”
　　鲁庄公一听气的大喝一声：“贼囚竟敢无礼！就去夺长万手中的戟，欲刺长万。
　　长万撇下戟，拿过博局的斗筒向庄公的头上砸去。庄公一声惨叫，长万还不解气，抡起拳头来又朝庄公的面额一顿暴揍，这一下，庄公倒在血泊之中一声不吭了。
　　宫人吓得四散而逃。长万仍怒气未消，手中提戟，走到朝门，迎面遇见大夫仇牧。
　　仇牧诧异地问：“主公何在？”
　　“昏君无礼，吾已杀之。”
　　“将军喝醉了吧？何岀此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长万伸岀满是血污的手给仇牧看。
　　仇牧一看长万血淋淋的手，立即勃然变色，破口大骂：“尔等逆贼，天理难容！”
　　边骂边用手中的笏板（官员上朝用的）来击打长万。
　　长万丢了戟，以臂来挡。挨了几下，另一只手一把夺过笏，向仇牧面门打去。
　　这长万力大如牛，一拳便把仇牧给打死了。
　　长万瞧瞧自个儿的拳头还真有点不相信，遂俯下身去一探仇牧的鼻息：“哎！这人咋的这般不经打！”
　　于是立起身，旁若无人地走到一辆车前，一手提戟，一手驾车往东宫西向而去。
　　太宰华督闻变，即仗剑登车，领了一队兵马来讨贼。
　　路上遇见长万，即率兵仗剑向长万杀来。
　　双方只斗了一个回合，长万眼疾手快，一戟刺华督于车上。那些兵士一见华督死了，都四散而逃了。
　　于是，长万迎了闵公的从弟（堂弟）公子游为君。
　　把戴、武、宣、穆、庄等五族的人都赶走了。
　　其他的公子哥儿怕遭毒手，都奔了曹国。闵公的嫡弟公子御说一个人逃到了毫地。
　　长万就对公子游说，公子御说这个人很有才华，是万万留不得的。
　　于是，令儿子南宫牛跟着猛获，一起率军去打毫地。
　　时逢冬初十月，萧叔大心率戴、武、宣等五族之众，又合群公子从曹国借来的军队，一起解救毫城之围。
　　两军在城外厮杀。御说见了，亲自带了毫人，开了城门接应。
　　两下里夹攻，南宫牛大败，最后被乱箭射死。余下的宋兵都投降了公子御说。
　　只剩下猛获孤身一人不敢回宋，径投卫国去了。
　　戴叔皮向公子御说献计道：“公子可复用降兵旗号，假称南宫牛和猛获已攻下毫邑，并擒了公子御说，现在搬兵回朝了。”
　　又使数人前头一路散播传言。长万听了信以为真，并没有防备。
　　投降的军士骗开了城门，这时群公子的兵到，一起杀入城中。
　　使人大声喊话，只要拿了逆贼长万一人，其他人俱不问罪，大家莫要惊慌。
　　长万仓卒之间无计可施，手提画戟奔到朝中，欲接了公子游岀奔。
　　见满朝堂都是带甲武士，一时束手无策。时有内侍走出言告：子游已被众军士所杀。
　　长万长叹一声，欲待奔陈，又念及家中老母在堂，于是大喝一声：天伦不可弃也！
　　遂返身回家，扶母登辇，一只手仗戟，一只手推辇，无人敢近，直出城门。
　　宋陈相距二百六十余里，长万一日便到，可谓神力也。
　　再说公子游被杀，公子御说即位，是为宋桓公。
　　拜戴叔皮为大夫。又从五族之中选一贤者，拜为公族大夫。
　　宋桓公又遣使至卫，请求押解猛获；再遣使至陈，请陈执南宫长万回国。
　　时站在桓公身边的儿子目夷，刚满五岁，笑笑对桓公说：“长万回不来的。”
　　“哦，小孩子怎么知道的呀？”
　　“长万神力，谁不爱之？空手而去，必然空手而回。”
　　桓公听了，哈哈大笑，摸着目夷的头说：孺子可教也！
　　遂叫回使臣，复带重金去陈。
　　再说前头的使臣已去了卫。卫惠公便问群臣：“是否交出猛获大家说说看？”
　　群臣皆说，人急了来投我，为什么又弃之？
　　独大夫公孙耳谏道：“天下之恶，同也！宋之恶，犹如卫之恶。留下一个恶人，害我卫宋通好，实乃得不偿失，非善计也！”
　　卫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缚猛获以押宋。
　　后面去陈的使臣见了陈宣公，献上重宝。果然，宣公就点头答应了。
　　可为了捕获南宫长万，陈宣公还真是煞费苦心。
　　首先他使公子结与南宫长万结为兄弟。然后说主公非常看重你，准备封你为大将军，并令我为你制作将军车乘。
　　次日，南宫长万回访答谢。公子结置酒款待，席间，又令婢妾为长万劝酒。南宫长万非常开心，喝的酩酊大醉，在席上呼呼大睡。
　　公子结命人用犀革包裹，再用牛筋捆住。星夜将其与老母一起押送去宋。
　　到了半路，长万才醒了过来，大骂并奋力挣扎，无奈革坚筋固，不能脱，惟手足露于外。
　　押解军士以锤击之，筋骨俱折。
　　宋桓公命将南宫长万和猛获一同押赴市曹，剁为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