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墨千世

2、chapter 2

　　《神魂颠倒》
　　文/墨千世

　　4/

　　酒铺里灯光缱绻，一切物品都被裹挟、浸润在一种透着吃力的、沉闷的暖调里。

　　我们前后总共喝了不到五两普耶斯提，不知是本性烈还是调酒师刻意多放了点儿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出于环境的烘托，我们在这暖调的情欲世界里意乱情迷了。

　　一开始我们极为正常地聊着人生，理想……这些我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样的环境里生硬扯着的话题，周围不时有隐秘的空间里传来几声低吟、急促的呼吸……我的思绪有些被带偏。

　　直到她问：“这是你……第一次吗？”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本想自然而然地顺接着她的话答“不是”，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没有这样回答。

　　我换了一种略显滞涩的无神的目光看着她。这是我们这类人在吸引猎物时惯用的手法。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她浅浅地勾了勾一侧嘴角，目光在我身上流转。哦天，上帝，我打赌那是我近几十个夜晚以来见过的最迷人的笑容。

　　我虽然不信上帝，但在十分激动的时候随便感慨一下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是。”我耸耸肩，将欲念尽数支棱开来，让它们慢慢地、充斥我的每一个毛孔。我们的视线在彼此的眼神里交锋，她似乎也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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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话题从严肃正经的人生梦想再到终于有些开放的择偶观，再到终于迈入正轨的接吻经历，一切都朝着有些疯狂却令人满意的方向发展。

　　“真想和你体验一下接吻的感觉。”她忽地捏住我的下巴尖，在离她鼻尖只二三寸的距离处，像端详、把玩一件古董似的摩挲着。

　　我只觉得每一寸感官都放大、细腻到了极致。我想我能顺着她手指划过的路径还原她指腹的纹理。

　　“是么。”我抬眸盯住那片浸润在暧昧灯光下的琥珀，状似不经意地答道。可沙哑的嗓音出卖了我。

　　我矜持地向她那边又靠近一寸。忽而感觉我们就像彼此的猎物，心甘情愿地陷入胶着。

　　她眯缝了下眼，眸子里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倾身再近，而我却该死的顺从，僵愣在原地。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咖啡店里我那该死的怔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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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们鼻尖相抵。已经这么近了，我能看清她脸上分明的毛孔和绒毛。可爱的。我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深渊，被纤细的睫毛般的树林细密地围绕。

　　我忽然想起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句耳熟能详的话居然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我体悟到。真该死。我在心里暗骂。

　　她说了句什么，如果我没记忆错乱并且当时还算清醒的话，我想那是：

　　“亲爱的，我能听到你的心跳。”

　　天知道这句话对当时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脑子仿佛烧开了一般，匆匆答了句“不遑多让”，终于按捺不住吻了上去——
　　细腻的、柔软的。

　　我慢吞吞地触碰着，用我的唇贴上她的唇。真该死！我的脑子炽烈地燃烧着，我感到冲动马上就要达到顶峰——可我的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它战无不胜一般压倒了我那强烈的、渴望再多做点什么的该死的欲望。

　　真该死。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理智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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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我听到她用很轻的声音从我们亲吻的间隙中呼唤。这个世界真叫人疯狂。我抽空应了声。

　　“你有些……放不开。”

　　我感到眉心跳了下，有些怔愣。趁着这怔愣我凝神看了看她的唇瓣。湿漉漉的。也看见她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
　　这个世界真疯狂。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她问的关于“第一次”的问题。但我总之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我用拇指轻轻按在她的唇瓣上，低头吻下。是不一样的触感。

　　“怎样才算放开？”我呢喃道。不知在对她说，还是对我自己。也许私密的空间不宜过度喧扰。

　　这样？我移开拇指，探出舌头，轻轻撬开她的齿缝。

　　这样？我的手掀起她的衣摆，从她后背处摸索上去。

　　一寸、两寸。皮肤滚烫。也许是因为指尖过于冰凉。

　　这种感觉很熟悉。指尖划出的每一条路径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此刻它们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

　　周遭没了声响。先前那些时隐时现的、细微的呻.吟、急促的呼吸都没了踪影，我感到自己好象置身于一片迷惘和混沌之中。

　　只有眼前这个人。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