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不可及》黄木叶

11、真相

　　秋雨一宿没合眼，一到时辰马上叫那群下人将沈栀兰放出来。秋雨进入柴房，当她碰到沈栀兰的那一刻，她快要疯了。
　　好烫，怎么会有人这么烫？
　　沈栀兰半夜起高热了，秋雨抱起沈栀兰往房里跑。轻手轻脚将沈栀兰放在床榻之上，喊春晓去请示沈夫人喊个大夫来看看。又让夏鸣去打冷水，用帕子反复浸湿拧干后敷在沈栀兰额头上。
　　春晓一直没回来，秋雨让冬雪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冬雪刚一只脚迈出门槛，春晓就哭着跑回来了。
　　“秋雨，怎么办……夫人不让请大夫给小姐治病，这可怎么办啊？”
　　秋雨没想到沈夫人如此决绝，她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为沈栀兰用凉帕擦拭身体。
　　秋雨忽然又想起沈栀兰背后的伤，马上让冬雪扶着沈栀兰，自己拿着金创药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上药的时候，沈栀兰总是回无意识地闷哼几声。兴许是太过疼痛，沈栀兰终于醒了。
　　“……秋雨……”
　　沈栀兰的眼皮很沉，只睁开了一条细缝。
　　“小姐！小姐，我在！我在！”
　　秋雨听见沈栀兰的声音，连忙握住沈栀兰的手。
　　“你……你和阿落说了没，她……”
　　“小姐你先别说话了，先歇会。等你好些了，我再同你说。崔小姐好着呢，没被人发现。”
　　秋雨情绪复杂地将沈栀兰的手放进褥被里，因为背后伤的体无完肤，只能翻着面继续为沈栀兰擦拭。
　　沈栀兰头脑本就昏沉，现下渐渐昏睡过去。
　　待沈栀兰清醒过来，已是次日午时。
　　在此期间，秋雨不停用清水湿润沈栀兰的唇。见沈栀兰清醒，冬雪下去做了一碗蛋羹，又煮了一些白粥。
　　“小姐，吃点东西吧。”
　　“秋雨呢？”
　　“秋雨去打清水了，一会就回来。小姐先吃吧。”
　　沈栀兰饿了许久，拿着汤勺慢慢吃着。秋雨恰好在沈栀兰用完膳食那刻进来。
　　“冬雪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问秋雨。”
　　“是。”
　　等冬雪等人都退下了，沈栀兰刚要开口，秋雨就打断了她。
　　“小姐是不是想问我崔小姐的事？”
　　沈栀兰点了点头。
　　“崔小姐骗了小姐。她那日并未赴约。”
　　“……许是那个人没法子带她出来，不会是她。”
　　“那还能有谁？”
　　“……”
　　沈栀兰认真回想过，那日应当没有人听到她与秋雨的对话。只有崔梒落知晓，还有那个被派去接崔梒落的人。
　　“那个雇佣的人回来了吗，带过来，我要问问他。”
　　秋雨将那人带回来，沈栀兰问道：“你可知昨日阿落为何没有赴约？”
　　“不知，不过昨日我去那时等了许久，也不见崔小姐身影。我本打算按原计划离开，正欲离开崔小姐便回来了。”
　　“我就知道，阿落不是在骗我。”
　　“不过，那时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公子。至于二人说了些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多谢。”
　　沈栀兰迫切想找崔梒落问个清楚，那位公子应当是薛言卿。
　　阿落难道是因为薛言卿才出不来的吗？沈栀兰心想。
　　“秋雨，备马车。”
　　“……小姐，夫人禁了你的足，不让你再出门了。”
　　“哈……她是怕我丢了她的脸面吧？”
　　沈栀兰叫秋雨拿来便服，穿上后又备了些绳索。
　　沈栀兰用绳钩索勾住墙檐，用力一拉。秋雨先行翻过墙，再在下面等着沈栀兰。
　　二人就这样跑到崔府后门，秋雨放心不下沈栀兰的伤，用钩索到崔府内部后，让沈栀兰跳下后，用手接着她。
　　沈栀兰轻车熟路来到碧落阁，她站在后窗外敲了两下窗。崔梒落听见动静，立马开窗。她先是怔住，又有些不耐烦。
　　“阿兰，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你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
　　沈栀兰有些愕然，她有些不确定先前的想法。
　　“阿落……是不是你告诉我阿娘的？”
　　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是我。”
　　“你是不是被他们逼迫的？他们是不是发现了？”
　　“你想多了，就是我告诉沈夫人的。”
　　崔梒落没有一丝犹豫。若是原先，崔梒落或许还看在沈栀兰的脸的份上继续哄骗她。可崔大人的一个妾室在最近生了个男胎，她必须和沈栀兰撇清关系，确保自己能够不带一丝污点地嫁给薛言卿。
　　“可是，可……不是你说的你愿意和我私奔？你……你说你心悦我。”
　　沈栀兰有些呆滞。崔梒落说是她，为什么？
　　“实话和你说吧，你当初不是问我是不是看上了你的脸才说心悦你。”
　　“其实你猜的不错。”
　　“还有我说要与你私奔，那也是我哄骗你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是和你玩玩，我本来就是要嫁给卿哥哥的。”
　　崔梒落不带一丝感情，将沈栀兰最后的幻想都破灭了。
　　“可……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你说……你为了我什么都能做……”
　　“你说过的，你承诺我的。”
　　“我相信了。”
　　“可你全是骗我的。”
　　亲吻是假的，承诺是假的，喜欢也是假的……
　　沈栀兰用手背，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她仰着头，希望眼泪停下，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是，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我要成亲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事被其他人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阿落，你知道吗？”
　　沈栀兰满脸泪水，看着崔梒落。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喊她。
　　“冬天的时候，效外的花若是被冻伤了。一旦伤到根系，即使到了春天也很难再次绽放。”
　　崔梒落毫无负担的抛弃沈栀兰，沈栀兰却为了眼前这个骗了她的人流尽了眼泪。
　　沈栀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秋雨见她差点被绊倒，上前搀扶着她。
　　“秋雨，回府吧，今后我再也没有朋友了。”
　　“小姐还有我。”
　　“是啊，我只有你了。”
　　沈栀兰走了一路，泪也跟着流了一路。
　　“秋雨，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秋雨深深地看了沈栀兰一眼，将门带上。
　　沈栀兰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心口一抽一抽，时不时就会疼痛。她的脑海中，浮现着与崔梒落的脸。她的大脑被那些和崔梒落度过的回忆所占据，任凭怎么平复，眼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流淌。
　　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曾经想过放弃所有，只为了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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