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不可及》黄木叶

10、挨打

　　沈栀兰次日一早带着书信前往崔府，今日薛言卿正好没来。
　　“秋雨你退下。”
　　沈栀兰进入碧落阁，将秋雨打发。又看向周围的婢女，崔梒落会意道：“你们全都退下吧。”
　　“阿兰，怎么了？”
　　崔梒落看着沈栀兰，一双眼睛睁的圆润。
　　沈栀兰看着崔梒落心里难受，可一想到崔梒落今后的日子，还是咬着牙将信塞到崔梒落手中。
　　”阿落，我们……断了吧。”
　　“今后也不要再见了。”
　　崔梒落想要拉着沈栀兰的手停在半空，她面布有些扭曲，又变为伤心欲绝。
　　“阿兰？你在说什么？”
　　“你如今这是……不要我了？”
　　沈栀兰没有触碰崔梒落，故作冷静，手一直揉搓着自己的腕。
　　“你知道的，你与我在一起，除了私奔别无他法。”
　　“我们……走不到最后，倒不如现在就断了。”
　　“知损而止，这样也能少受点伤。”
　　崔梒落看着沈栀兰的脸，暗想：要断也得是我提出，你怎么能先抛弃我？可惜你不是男子，你要是男子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那我们就私奔啊！”
　　“你觉得我不愿意吗？为了与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能做到！”
　　“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呢？”
　　沈栀兰听到崔梒落的回应心里也很高兴，可她明白她给不了崔梒落太多。索性一次性讲清楚，若是她还愿意，她会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和我私奔，你就要四处奔波，被崔沈两家追查。”
　　“你不能够过着现在的生活，要学着如何生存。”
　　“你还要吃苦受累，和我一起受到别人的非议。”
　　“……”
　　“你真的愿意吗？”
　　沈栀兰边说边流泪，她真的舍不得崔梒落。
　　“……我当然愿意，只不过是吃一点苦罢了。”
　　“我愿意。”
　　崔梒落抱住沈栀兰，用手轻拍她的背脊，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栀兰平复好情绪后，郑重地说：“我们一月后，就在当初郊外的花海处会和。”
　　“好，听你的。”
　　沈栀兰匆匆忙忙回到沈府，叫来秋雨。
　　“秋雨，你要同我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沈府？”
　　“我已决定一月后离开这里。”
　　秋雨果断道：“小姐去哪，秋雨就去哪。”
　　“秋雨，客栈应该还未有人知晓是我的产物吧？”
　　“是。对外称客栈的老板是个商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人知晓。”
　　沈栀兰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未向那些人介绍过她唯一的个人资产。这样，她也足够解决钱财方面的问题。
　　“这几日去客栈将银钱取些，房中的金银细软也都包起来。”
　　“对了，去偏远之地置办住处。再添些必须之物。”
　　沈栀兰一一安排妥当，随后又将自己要带的物件都打包好放在衣橱里用衣物掩饰。
　　沈栀兰还未来得及与崔梒落私奔，崔梒落与薛言卿的婚事就定下了。沈栀兰只好去崔府找崔梒落，商议提前私奔之事。
　　“阿落！我们要快些行动了。”
　　“阿兰来不及了，我阿爹要我半月后与卿哥哥完婚。这几日，我出不去的。”
　　“来得及！明日…对！我们明日午时就走。你与崔大人说，就说你已与我相约明日出游，不好拂了我的面子。”
　　“可……”
　　“你就这般与他说，说过了明日你，今后定然好好地待在崔府。”
　　“若是阿爹不同意，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崔大人不同意，你就将下人打发出去，对着后窗敲两下。我会派人去接你，如何？”
　　沈栀兰紧紧握着崔梒落的手，紧张地看着崔梒落。崔梒落一副信任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栀兰见崔梒落应允，即刻回府，叫秋雨去雇请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明日到崔府准备接崔梒落。然后将包裹都收拾出来，提前叫了一辆马车明日午时到郊外的花海处等待。
　　次日巳时，沈栀兰已经到了郊外静候崔梒落到来。却不曾想，她刚到郊外，就看到了沈夫人和一些家仆。
　　那些家仆不知为何要到这里来抓沈栀兰回去，但沈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们把二小姐给我绑了带回去！”
　　沈夫人怒目圆睁，若不是昨日崔梒落叫人给了她一封书信，她都不知道沈栀兰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向崔梒落述说爱意，还要崔梒落与她私奔！
　　沈栀兰看到沈夫人的那一刻，马上叫秋雨回去给崔梒落报信，让她别来了。
　　秋雨想去，但是被拦了下来。她只能待在这里，看崔梒落什么时候来，再告诉她这件事。好在沈府家仆将沈栀兰带走后，就离开了。
　　沈栀兰被沈夫人带到沈府后，沈夫人当即给了她一个耳光。她让下人都下去，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阿娘。”
　　“别叫我阿娘！你知不知道你干的是什么蠢事！？”
　　沈夫人此刻恨不能把沈栀兰掐死，她怎么会生下这么一个孽种？
　　“……你这么知道的？”
　　沈栀兰自诩只与崔梒落与秋雨说了此事，她相信她们不会背叛她。可她不知是谁偷听墙角，走漏了风声。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昨日崔梒落给沈夫人的信里，特别强调了不要说是自己告发的。沈夫人因此，也没有说出是她。
　　“……我心悦她，我心悦她也有错了吗？”
　　沈栀兰抬起头直视沈夫人，这是她第一次直视她，也是她第一次反抗。
　　“什么错？你喜欢上她这就是大错特错！”
　　“你们都是女子，你怎么敢……”
　　沈栀兰突然情绪激动，她大喊道：“都是女子又怎么样？！我就是心悦她！”
　　“你……你……”
　　沈夫人用手指着沈栀兰，气的说不出话。沈夫人冷哼了一声，拂了拂衣袖，道：“来人，家法伺候！”
　　秋雨等到申时还未见到崔梒落，思及沈夫人一事，当即明白崔梒落骗了沈栀兰。她从郊外一路跑，跑到镇上，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回沈府，就看到沈栀兰被按在长条凳上杖刑。
　　“夫人！夫人别打了！小姐已经知道错了。”
　　秋雨跪在沈夫人面前，一直磕头，把脑袋都磕出血了。血顺着脸颊流到眼睫，混着泪水又顺着眼睫流到到脖颈。
　　沈栀兰伸手想拉秋雨起来，可她碰不到。她惹着痛意，气喘吁吁。
　　“……秋……秋雨，起来……”
　　“我……没……没……错……”
　　“……我……没错……”
　　沈栀兰意识模糊，可嘴里还是一直喊着没错。
　　“小姐！”
　　秋雨看着心疼。为什么还不认错？她根本不值得。你被她骗了啊……
　　沈栀兰服完杖刑，沈夫人让人将她带到柴房里静闭反思。
　　“夫人，小姐身上带着伤，没用药她挺不过去的！”
　　秋雨恳求沈夫人叫个大夫，等处理完伤口再带到柴房也不迟。
　　沈夫人没有回应，那群下人拖起沈栀兰往柴房里走。秋雨慌慢回到沈栀兰的院落里，将金创药带上。她刚到柴房，那群人受沈夫人之意，不允许秋雨进去。
　　秋雨只能心里干着急，她绕道柴房后方，拿来扶梯看里边的状况。
　　沈栀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婚身瑟瑟发抖。沈夫人罚沈栀兰一晚静闭。可如今已静开始入冬了，夜间天寒地冻。连常人都尚且难以忍受，沈栀兰带着伤怎么挺得过这个晚上。
　　秋雨本想将药从窗口扔进去，可如今沈栀兰的情况根本无法给自己上药。她只能看着沈栀兰难受，心里暗示自己沈栀兰一定能够挺过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