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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外面有些冷,这是因为到了晚上,地面长波辐射减弱的原因,但是这却刚刚好地缓解了她的紧张。
她看到眼前的楼栋中仍然有一些房间开着灯,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睡下。尽管外面没有任何光源,一片漆黑,里面的人只有在贴近窗户的情况下才能看到外面,她还是谨慎地关掉了平板上的手电筒。
看来像柳穹一样不听话的人不少。学生们一直被规定7:00起床,22:00睡觉,可是现在已经快12:00了。
柳宇慢慢适应了外面较暗的环境,视野一点点地清晰起来。借着房间里透出来的光亮,她尝试着向外面走动。
“小宇!”
她听到身后有人压低声音叫她。
邬梓和她都穿着临时政府下发的没有经过染色的长袖长裤,长长的头发扎成低马尾,他们都6年没有剪过头发了。
“邬梓?”她有些看不清,眯起眼睛。
身上的东西太多,柳宇随手把墙纸放在门边,朝他走过去。
“说好了我去找你的,结果却是你先找到了我。”
“凑巧凑巧,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你了,你要是出来时转个身的话,就该是你先找到我了。”
柳宇再靠近了一些,两人相互打量着。身后的房间里面透出的亮光刚好照在邬梓的脸上,这使得柳宇看得更清楚一些。
没有人和这些学生们谈论到过面容、体型这些话题,她自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对方的外貌,只能很认真地通过观察的方式琢磨着面前的这张脸。
黑直发,常染色体隐形遗传和多基因遗传;双眼皮,直鼻子,有耳垂,常染色体显性遗传;上下嘴唇差不多厚,想来是上下嘴唇的显隐性基因得到了很好的平衡……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你……看起来……”柳宇嘀咕道。
“嗯?”
她拧起眉毛,十分纠结。
“我不知道,反正……不难看。”
“噗——”邬梓笑出声来,“你也不难看。”
柳宇自觉难堪,赶紧转移了话题。
“时间有限,我们先看看吧?”
“好,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不是,里面就是一些平时常用的东西而已,以防在外面出现什么情况。”
“那就好,如果直接离开的话应该还挺危险的。”
紧张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对外面的感知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冷,汗毛都立了起来,手指甲都显现出紫色,她现在又希望肾上腺素和甲状腺素多来一点了。地面不是很平坦,鞋底很薄,走着走着有些硌脚。
N21835社区一共有十栋楼,每栋楼有六层,每层有十间房间。社区的四周用两层的铁丝网围住,铁丝网距离楼栋很远,所以通过窗户并不能看到。最远的一栋楼的后面有一个电动门,不知道能不能打开,但是看着不高,可以翻过去。
建筑虽然不多,但是分布得非常稀疏,相互之间距离很远,使得社区的范围很大。两人边走边聊地逛了一圈,已经快两点了。
从小住在建筑里面,运动量少的可怜,大半夜的近十公里下来,柳宇累得够呛,一停下来腿就止不住地发抖,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吭声。
然而她又开始犯困。以往都是10:00就睡下了,两点的时候早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现在却在外面,又冷又困,使得她无比难受。
“这地方太大了,我好累啊——”邬梓突然停下来,靠在电动门上,“你不累吗?”
柳宇转身抬头看他,松了一口气,回应道:“累。”
“一点没看出来,你可是一点都没休息啊。”
“你不也是?”
“我装的。”
“我也是。”
邬梓再次笑了起来。
“笑什么?”
他止住笑:“我们没见面之前,我看你上课和老师讨论问题的态度和平时聊天的风格,还以为你是一个特别严肃和正经的人。见了面之后嘛……”
“之后什么?”
他又笑了:“确实是一个特别严肃和正经的人。”
“废话。”
“嗯,废话。”
邬梓站直身体,收起刚刚玩笑的模样:“已经很晚了,这次就这样吧,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很特别的东西。”
“嗯,我打算过两天再出来看看,我想先找找……”
“等等!”邬梓突然压低声音。
“嗯?”柳宇诧异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警觉地四处张望着,可惜太黑了,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
柳宇仔细地听了听:“没……”
“知道了,我会小心一点的……”不远处传来对话的声音。
“有人!”
邬梓拽着她就狂跑起来,柳宇来不及反应,被他拽着也跑了起来。
两人一刻没停地跑了一千多米,慌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柳宇就跌倒在了地上,整个胸腔仿佛被堵住,每一次呼吸都钝钝地疼,好像每一次呼气都要吐出什么来。之前的困意全无,寒意也全散去了,甚至还有些热。
在地上好躺了一会,她才勉强有了些力气,挣扎着坐了起来。
柳宇打开平板,看到邬梓给她发的消息。
[570邬梓:好累,我感觉我快死了]
[570邬梓:刚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不敢冒险,就带着你跑回来了]
[570邬梓:你现在还好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601柳宇: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601柳宇:我也听到有人说话了,他说“小心”什么的]
[570邬梓: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们]
[601柳宇:我们说话和跑步的声音并不比他小]
[570邬梓:现在事情很麻烦,这两天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
[601柳宇:嗯]
[601柳宇:但是我想找时间确认一下衣祉他们的房间的位置]
[570邬梓:好,过几天我们一起去]
[570邬梓: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601柳宇:嗯]
柳宇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为什么会有别人出现?这样看来,逃出去的人不止新闻上面的那一个。
她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慌张的,逃出去本来就是冒险了,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与是否遇到其他人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从另一方面来看,大家倒是可以结伴,自己反而能够在出去之后获得一些帮助。
越想越复杂,最后不知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醒来,但还是很困,眼睛很难睁开。
柳宇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头疼,喉咙疼,好像是着凉了,膝盖疼,整条腿都又酸又疼……她想到了乳酸,这么多年来终于让她如此深刻地认识了乳酸。
凌晨回来的时候太累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她整理好之前带出去的那一衣服的东西,把在外面沾了不少灰尘的鞋很认真地刷了一遍。
她现在只有两双鞋,新的鞋子要等到明年的三月份才能收到。
柳宇收拾好所有东西,从投送通道里取来早餐。
菜品每五天一循环,今天的早餐是玉米和鸡蛋。餐后学生们还要吃钙片,鱼油,维生素等等,以在不太能保障从食物中获得足够的营养的情况下,保障身体的各功能正常运行。
她啃着玉米,突然想起了柳穹之前开的玩笑。
“我说,有没有可能临时政府送来的食物其实是生的,经过投送通道的高温处理,到我们这就熟了?”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不其然,上课时老师提到了柳宇。
“WXGH6是一种逆转录病毒,含有逆转录酶和整合酶。逆转录病毒具有极高的突变率,易产生耐药性。进入宿主细胞后,其遗传物质RNA经逆转录酶合成双链DNA,通过整合酶整合至宿主细胞DNA,一旦感染则终生携带该病毒基因,目前没有可以彻底治疗逆转录病毒的方法。WXGH6能够同时感染多种宿主细胞,T淋巴细胞,肺纤维母细胞,肾间质成纤维细胞……”
[570邬梓:我们的电脑上应该安装了变声器]
[601柳宇:我知道]
[601柳宇:我所听到的你们所有人的声音都一摸一样]
[570邬梓:我之前也怀疑过,但是我以为人的声音是大同小异的]
[570邬梓:这么做是为什么?]
[601柳宇:不知道]
[601柳宇:可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专心学习?]
[570邬梓:难道住在隔离房间里面还不够让我们专心吗?]
[570邬梓:我回来的时候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认为我们遇到的那个人说不定是从别的社区逃出来的,我们应该趁他还没有离开这里太远时再出去看看。如果有他的帮助,那对我们在外面生存是再好不过了]
[601柳宇:我认同】
[570邬梓:那我们今晚12:00再出去一次]
11:50,柳宇再次打平板上的开手电筒,离开了房间。
刚到达底层,她就怔住了。
通往外面的门上倚靠着一个男性,身形高大强壮,穿着……呃,黑色的、有光泽的、前面裂开了的衣服,正在低着头看一个很小的平板。
身着奇装异服的男性感受到她的平板的光亮,抬起头看向她:“逃出来的?”
柳宇不知所措,有点想跑回去,但是想到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又止住了脚步,反问他:“你呢?”
“我?”男的放下手机,塞到了……呃,□□里,他耸耸肩,“算是吧。”
算是吧?那就是是了,一把年纪了,还敢做不敢当。
柳宇愈发地感到不屑起来,觉得这个奇奇怪怪的男性即轻佻又懦弱,可是懦弱的人又怎么会逃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凌晨,我来到这个社区的时候听到了人的动静,就进来看看,于是就发现到这栋楼的门被打开了。”男的站直了身体,把双手插到了□□里面。
柳宇嘴角一抽,眼睛看向地面。她当时跑回来的时候确实因为太慌张,没有把门关上。
“你……”
她开口,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邬梓走了进来。
他看到门后面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了下来:“你好。”
“你好。”男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看向柳宇,“这是你男朋友?”
“嗯。”
“咳,你们俩……打算私奔?”男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好奇。
“什么是私奔?”两人一齐问道。
“呃,就是……两个人未经允许一起逃跑。”
“嗯。”两人同时点头。
“那……你们打算逃到哪里去?”男的满脸求知欲。
“还没……”邬梓话音未落。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打断了邬梓的话,反问道。
男的笑了,把手从□□里抽出来,交叉抱在胸前:“你们肯定还没有任何计划吧!如果就像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不出意外,一定会死在外面。”
见两人没有说话,男的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但是你们可以选择跟我走,我有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证让你们活下去。”
“换一个地方把我们隔离起来吗?”柳宇问他,“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们还能找到比我更热心更善良的人来帮助你们吗?知足吧!”他甚至还得瑟得抖了抖身体。
“这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
“没事,我理解。”
男的从□□里面拿出那个之前塞进去的迷你平板,用手点了几下,递向柳宇。
她沉默地看着面前已经不太干净的平板,没有接过来。
“啧,这么谨慎?”他又把手伸向邬梓,“那你拿着吧!”
邬梓伸出手,柳宇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还是给我吧!”
“噗——”男的挑眉看着她,“这么护着他啊?”
没有回应,柳宇觉得手里的东西烫手,思索着如果把它扔出去会怎么样。
男的不再逗她:“我只带来一个手机,明天再给你们带一个来,你们都有充电线吧?”
两人点点头。
“你们的平板不能和社区之外的人联系,我通过这部手机给你们发消息、打电话,告诉你们一些关于我这边的信息,然后你们可以再决定要不要相信我。”
柳宇看向这烫手的手机,迟疑了一会,终于点头:“嗯,那我可以用它直接联系你吗?”
“当然,等我回去之后用别的手机找你。”
“我想请问,你说的那个地方有很多逃出社区的人吗?”邬梓突然发问。
“算是吧,再详细一点的内容就要等你们自己来看了。”
“谢谢您愿意帮助我们。”
“又不是什么大事。”男的摆了摆手,“快回去吧,还在长身体呢,谈恋爱又不能代替睡觉。”
他又把手插回□□,说了句拜拜就走了。
柳宇看向那部手机:“你相信他,很想去他的那个地方?”
“嗯,他没有必要冒着危险来欺骗我们。”
“可是……”柳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毕竟我们想方设法出来就是为了逃脱隔离,我担心如果我们去了那个地方,仍然会被关在房间里面。离开之后有时间的话,我希望还能回来看看,我放不下小穹他们的。而且……他冒着危险来找到我们,还主动来帮助我们,肯定是因为我们对他有用处,我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坏事。”
“你的担心很对,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先接受他的帮助也无妨。”
柳宇默认了他的说法,但是她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考虑和准备。
见邬梓还想说些什么,她抢先道:“这两天我们都没有怎么睡觉,我想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好,那有事再联系。”
“嗯。”说完,她就转身先走了。
柳宇觉得很奇怪。
那个男的很奇怪,这是行为言语上的奇怪。邬梓也很奇怪,他与之前不太一样,以前他一直是温和的,从不会反驳别人;可是刚才他的语言很激动,甚至想法也比较急切。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就像他所说的,一个难得的机会,他那么想出去,激动一些也很正常。
她仔细地擦了擦那个男的给她的手机,想到他说他会通过这部手机联系自己,试着打开了这部手机。
背景是……呃,一个赤裸的上身,颜色调得很暗……她果断关上了手机。
过了一会,“叮——!”
一个叫做“超级大帅比”的人给她发了很多张照片。
[超级大帅比:这是我们这里的宿舍和伙食]
[超级大帅比:宿舍的条件可能比你们的隔离房间差一点,但是伙食绝对有保证]
[超级大帅比: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啊?]
照片上是一个房间和几道菜品。
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两张书桌和两个柜子,还有一个卫生间,住了一个人,东西不少,但是还算干净。
这些菜品柳宇倒是都没有见过,红红的、黄黄的、还有五颜六色的,但是看起来很有食欲。
[全宇宙第二帅: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这个名字……柳宇又看了看对方的名称。呃,难为他了,自己和自己还要比一比。
[全宇宙第二帅:你所在的地方需要隔离吗?]
[超级大帅比:当然不用,不然我是怎么出来的?]
[全宇宙第二帅:那可以随意去外面吗?]
[超级大帅比:有正当理由的话就可以]
[超级大帅比:但是原则上不建议长时间或频繁地出去乱逛,毕竟外面还是挺危险的]
[全宇宙第二帅:你为什么要主动帮助我们?]
[全宇宙第二帅: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吗?]
[全宇宙第二帅:我们仅仅知道一些理论知识,没有任何实践经验,很有可能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
[超级大帅比:别想得那么复杂]
[超级大帅比:我们只是受够了被迫隔离的生活,渴望自由,想要拥抱大自然,也希望能够帮助和我们一样不满隔离生活的人而已]
[全宇宙第二帅:真的吗?]
[超级大帅比:当然]
[全宇宙第二帅:那你又为什么不建议其他人随意出入房间?]
[全宇宙第二帅:你们想要自由,想要接触大自然,难道不应该鼓励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尽量待在外面吗?]
[超级大帅比:不不不]
[超级大帅比:虽然我们热爱大自然,可是我们也热爱生命。只有建立在活着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有时间和大自然共处]
柳宇肃然起敬,这种果断坚定的追求和助人为乐的热心是极其难得的。
[全宇宙第二帅:你们很勇敢和善良]
[全宇宙第二帅:我很尊重你们]
[超级大帅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你很有眼光]
[全宇宙第二帅: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
[超级大帅比:太客气了]
[全宇宙第二帅: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想要先做一些准备]
[超级大帅比:没问题]
[超级大帅比:有问题随时找我]
[全宇宙第二帅:嗯]
柳宇已经下定决心要去那个地方了,可是她还是不免地舍不得她的妹妹和其他同伴们。尽管他们已经六年没有见面,只能通过平板用文字来交流,但是更多的,是16年一模一样的成长经历,共同担负的使命,和距离一个隔离房间的陪伴。
柳穹今天没有给她发消息,应该是决定认真学习了,她感到很欣慰。
等到能够确保外面的安全之后,她就把柳穹接出去。在此之前,柳穹还是好好地待在隔离房间里面学习比较好。
[570邬梓:小宇,你和他联系过了吗?]
[601柳宇:嗯]
[601柳宇:他给我看了一下他那里的宿舍和伙食,并保证我们不会被隔离]
[570邬梓:你们只说了这些吗?]
[570邬梓:有没有谈到那里的位置,所居住的人,他们的主要任务、行动之类的东西吗?]
[601柳宇:这些内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601柳宇:但是他倒是和我说,他们不满于隔离的生活,渴望自由,想要和大自然接触,所以逃了出去,并且他们想要帮助和他们一样不愿意被隔离的人]
[570邬梓:说实话]
[570邬梓:我觉得他在欺骗你]
[570邬梓:这些人想方设法找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居住地,还要自给生活物资,组织人群,却仅仅是为了自由和更多地接触大自然?我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而且,他们一心想要摆脱隔离生活,和大自然共处,却主动跑到有这么多人的社区里来,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601柳宇:我觉得你想多了]
[601柳宇:他们来到隔离社区,只是想要寻找和帮助和他们志同道合的人而已。正巧看到我们逃出房间却没有地方去,才伸出援手的。]
[601柳宇:我很感激和尊重他们的善意和勇气]
[570邬梓:那么你决定要去那里了吗?]
[601柳宇:嗯]
[601柳宇:但是我想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570邬梓:准备什么?]
邬梓的说话风格好像又变得激烈了。
[601柳宇:和小穹,还有其他人道个别]
[570邬梓:你不担心被他们发现吗?]
[601柳宇:我不会多说的]
[601柳宇:我只是想要多和他们聊聊天。等离开之后,我们再联系就不会那么方便了]
[570邬梓:你要准备多久?]
[601柳宇:不知道]
[601柳宇:你着急离开?]
[570邬梓:没有]
柳宇把输入框里的“你可以跟那个人先走”一个一个删掉。
[570邬梓:我只是问一问]
[570邬梓:这样我也好和你一样做一些准备]
[601柳宇:嗯]
[570邬梓:已经很晚了,这两天都没有怎么睡,早点休息吧]
[601柳宇:好]
柳宇给手机充上电,稍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输入法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总是会打错字。
但是既然它喜欢,那就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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