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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鲁伯·海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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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对海格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鲁伯·海格是一个虽然只有三年级,但身高已经远远超过成年人的大块儿头,又壮又高,身形看起来像头小熊,留一头乱糟糟的打着卷的黑鬈发,笑起来憨憨的,对人很友好。找他帮忙就倾力相助,有时候甚至过了头,从书本上的内容延伸到他很感兴趣的怪物上去。
“我觉得人们对它们有很多误解。”他嘟嘟囔囔地对弗利蒙说,完全没有在意弗利蒙惺忪的睡眼——他刚又忍不住睡着了一次,“你知道,比如说八眼蜘蛛,我觉得它根本就不会很危险,能和人交流的怪兽能危险到哪里去呢?”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弗利蒙耸耸肩,“它们被标注有危险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比如说,朱莉就被禁林跑出来的怪物袭击了。”
他不应该提到这个的,一说完,海格的甲虫似的小眼睛就忽然发亮了起来,他偷偷叹了一声:“完蛋!”
果不其然,海格开始滔滔不绝,从朱莉的伤势开始推测,猜了好几种动物,又一个个介绍习性,坚称它们全都不危险(但它们无一例外不是被《神奇动物在哪里》列为四星以上的危险神奇动物的)。
“还有,我问过格洛普兰教授,她坚持认为绝不会是羊面狮身兽,但我听来的伤势可像得很呢。”他忿忿不平地说,“要我说,羊面狮身兽一定还存在。”
“《神奇动物在哪里》说它们可能已经灭绝在北面的大森林——”
“它们只是藏得很好!书上还说,鹰头马身有翼兽找不到了呢。”海格憨憨笑了起来,“你猜怎么着,我前段时间还找到它们在禁林的栖息地了!有好几只呢,还有八眼蜘蛛的痕迹——噢,糟糕。”
他一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伸手去捂自己的嘴。一直默不作声,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哈利也睁大了眼睛。
“你——你经常去禁林?”弗利蒙惊讶道,“你知道那林子为什么叫‘禁林’吗?”
海格不说话了,一直捂着嘴。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弗利蒙说,“除了在场的我们。”他忽然加了一句,很重的语气,哈利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汤姆!”哈利不高兴地说,虽然弗利蒙警告得很对,他刚刚就在想如果他告诉汤姆,霍格沃茨有史以来的最好学生会是什么反应。
弗利蒙很大声地嗤笑了一下,然后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你放心吧,鲁伯,我不是级长,就是,那实在很危险,别随便跑进禁林了。”
海格点了点头,他有时候像一只听话的大型犬,看起来凶神恶煞,但经过这几天弗利蒙和他的相处来看,非常容易敞开心扉,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
“呃,我们,我们聊到哪了——对,羊面狮身兽。”他尝试敷衍过前一个话题,又开始提起了他喜欢的危险怪兽们,“要我看,他们不应该抓它,它是很温顺的动物,才不会无缘无故伤人呢。我看肯定是有什么隐情。羊面狮身兽根本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奇怪,你想想看,弗利,它长着羊头,一只小羊能危险到哪里去呢?”
哈利干笑了两声,脑子里想象出一个羊头狮身的怪物,山羊头,不友善地用山羊的黑色小眼睛盯着它,两个长长的犄角尖端锋利,还长了狮子的身体,四肢有力,爪子锋利得能反光。温顺的小羊?他可看不出这种东西哪里温顺了。
弗利蒙也尴尬地笑了笑:“呃,是啊,小羊……”
“但是比起它,我会更喜欢能和人交流的动物,马人除外,它们真不好惹。”海格嘟嘟囔囔地说,“我是说——谁不喜欢能和自己交流的小动物?聪明又可爱,对吧?”
弗利蒙干巴巴地笑了笑,讽刺意味很足地提议道:“或许,你可以搞只八眼蜘蛛,如果它没有在你养它的时候偷偷把你毒死的话。”
海格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受用。
告别海格,弗利蒙抱着他的课本找了一间空教室,一边吃书包里翻出来的零食一边和哈利说话:“他人真不错,可是也太奇怪了。”
“也许这就是神奇动物狂人。”哈利说。
“我看是怪兽狂人。”弗利蒙摇了摇头,“你和里德尔的约会后续怎么样了?”
哈利顿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脸忽然烧了起来,马上否认道:“那不是约会,弗利,我和你也经常一起去霍格莫德。”
“噢,是吗?你也和我去霍格莫德之后在里德尔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上我三天吗?”弗利蒙毫不掩饰地嘲笑道,“还有,我只带尤菲去帕夫妮。”
“我们没去帕夫妮。”哈利弱弱地纠正道。
“但他可想邀请你去呢。”弗利蒙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觉得他对你有点怪。”
“呃——是吗?”
“对啊,还记得我们四个,你,我,讨厌的马尔福,还有里德尔一起在禁林的时候?他一把把你从我身边拉走了。好像我能怎么样一样。”他翻了个白眼,“那时候我们才十一岁!里德尔这家伙,早熟得很啊。”
“别胡说,汤姆他只是——”
“汤姆他只是——”弗利蒙掐着嗓子学了起来,非常大声地笑了起来,“老兄,省省吧。珍惜一下你脑子还清醒的时光,虽然我看你这方面一直也没多清醒。”
哈利觉得很恼怒,因为弗利蒙说得似乎是实话。
“胡说,我才没有——!”他据理力争道,“难道不是你一直对斯莱特林有偏见,我才会一直为他说话吗?你看,这么多年,汤姆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也和你一样,对格兰芬多有偏见,所以对你态度不好。”
弗利蒙眨了眨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好了,好了,我的隐形朋友,冷静点儿,咱们不值得为这件事吵架吧?”
哈利叹了口气。
“好吧,你是对的,我是有点儿——脑子有点儿乱。”哈利说,“我不知道他突然间为什么,你真的觉得他喜欢我?”
“百分之一百。”弗利蒙说,“如果你一字不差地跟我复述了他说的话——百分之一百,他只是害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才吞吞吐吐的。”
“噢。”哈利说,觉得脸痒痒的,热热的程度又增加了,“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
“你也没想过谈恋爱的事啊。”
“呃,这我确实没想过。”哈利附和道,“但如果我自作多情了,情况就太尴尬了。所以,你觉得……”
“你百分之一百没有自作多情。”
哈利觉得弗利蒙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你想得方向完全错了,现在他喜欢你是百分之一百,你应该想想你是不是喜欢他。”弗利蒙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说,“如果你喜欢他,你们皆大欢喜,顺带一提,我觉得你喜欢他。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们就得想想办法了,里德尔那个性格可不好甩呀,兄弟。”
哈利皱起眉毛,让他想他是不是喜欢汤姆有点儿太超过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方面呀。他沉默着,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前几天汤姆离他很近的时候他浓密的眼睫毛。哈利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有一个很简单的测试方法。”弗利蒙说,“他不是和那个叫卡罗的关系很好吗?也许他们会谈恋爱呢。”
哈利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黛西的脸,她的手和汤姆的十指相扣,汤姆像对哈利那样微微矮下身体,用那双乌黑的,专注的眼睛盯着黛西。他们的脑袋逐渐凑到一起……
哈利忽然间感到无法忍受。他觉得有什么怪兽在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啮咬着他的残存的理智,又像它在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他的太阳穴,让他控制不住地烦躁不安,好像马上想要扑出去撕开这个画面。
“不行。”他还没来得及想想,就开口了。
弗利蒙挑起了眉毛:“可他们很配?”
“她和汤姆只是朋友,甚至都算不上——!”哈利说,接着他意识到这样说黛西不太好。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他生硬地想,除了哈利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真正的算汤姆的朋友。他们是斯莱特林式友谊——那怎么能算得上?
“要我说,兄弟,你反应可够大的。”弗利蒙耸了耸肩,咧开了嘴角,“没什么可讨论的了。”
“如果你现在显形就好了,我最喜欢看别人红着脸手足无措的了。”弗利蒙遗憾地说,“你怎么不说话?”
“噢……”哈利反应过来,回神道,“我只是,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告诉他呀。”弗利蒙理所当然地说。
哈利磨了磨手指,他觉得弗利蒙说得太理所当然了,他现在乱得很,总觉得应该再回去理一理。而且汤姆的眼睫毛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打乱他的思路,还有他在霍格莫德跟他说话,嗓音很温柔。
他要不然马上飘回去问个清楚吧,哈利真受不了这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弗利蒙好像还说了什么,哈利没听到,只有一个尾音:“不要太相信——好吗?”
他附和地点了点头,有点儿敷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