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36、喜欢或者是爱

　　哈利回寝室的时候，汤姆还在上课，于是他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他有点儿空白的大脑正在逐渐恢复思考能力，但脸上的热度还没散下去，让他的脸一阵阵的发痒，他几乎要怀疑这并不是脸红，而是他害了什么皮肤病了。
　　他回了寝室，才意识到虽然弗利蒙说得简单，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汤姆。突如其来的一句“我喜欢你”好像太奇怪了，兜圈子又不是他的风格，再说他要兜什么圈子呢？哈利说话习惯单刀直入。
　　然后他开始试图恢复理智，劝解自己应该仔细想想而不是直接听弗利蒙的话，结果汤姆的眼睫毛又来干扰他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对汤姆的眼睫毛如此在乎，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每一次夜晚他睁开眼，他们的鼻尖都贴得很近，几乎挨在一起，汤姆的脸异常放大在他的眼前，而他第一个能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眼睫毛。
　　像小扇子似的，他好像还在睡梦中迷迷蒙蒙地萌发过要数一数这么奇怪的想法。
　　然后是英挺的鼻梁，光滑的面庞和脸颊精致的轮廓。他几乎近距离观察过汤姆脸庞的每一寸皮肤，而他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很安静，也很腼腆，让哈利有想要拥抱他的渴望，从小到大，他都觉得拥抱汤姆的感觉很好，和他这个人的感觉不一样，很温暖。
　　太近了，每一次他迷糊地醒来，他们都挨得太近了，足以让他感觉到汤姆身体的温度，他的手偶尔会搭在哈利身上，被汤姆触摸过的皮肤感觉很奇怪，好像起了鸡皮疙瘩，可是他并不想挪开汤姆的手。有时候他们近乎是以一个怀抱的姿势睡着的，哈利发誓他们躺到床上的时候绝对没有抱在一起。
　　然后哈利想起汤姆和他说话时的嗓音，总是很温和，他几乎从来没对哈利生过气。然而哈利又一次迟疑了，温和且无限包容的友人和家人的面庞之下，他再一次无法控制地想起了那个黑黝黝的蛇洞。
　　吐着信子的，成千上万条蛇在里面潜藏着，黑暗里他们橙黄色的大眼睛和中间一条黑色的细缝看起来格外恐怖，有几条蛇在撕咬一只残缺的手臂，惹得哈利一阵恶心，差点儿吐出来。但汤姆却轻描淡写地说：“那只是他们运气不好。”
　　还有艾米给他的信加大的叹号，警告他汤姆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说起孤儿院，他们度过童年的地方，艾米和丹尼尔，因为讨人喜欢，在汤姆入学霍格沃茨没几年就各自被领养了，但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归宿。艾米了无踪迹，丹尼尔则状况凄惨，未长到十四岁就惨死了。比利和他的兔子得到了同样的归宿，他害了病，一直病恹恹，没几年病死了。
　　在孤儿院，不幸的发生是很普遍的。哈利心想，还是他的错，他潜移默化，总是把这些不幸联系在一起，然后怀疑汤姆。
　　霍格沃茨时有发生的打架事件也是一样，因为汤姆对黑魔法感兴趣，和弗利蒙几次发现恶劣事件中都有恶咒和黑魔法的使用痕迹后，他的大脑就把这些联系在一起，而汤姆明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对这些事情也兴趣缺缺，花大把时间在图书馆。
　　这些压下去的隐秘怀疑让他混乱，为什么他那么喜欢汤姆，却不肯完全信赖他，可是他还是愿意带着那些怀疑和他待在一起。这样追根溯源，哈利意识到，他恐惧的源头竟然是，即使他始终压不下去那些怀疑，他还是想要靠近汤姆，他想起汤姆的蝴蝶似的眼睫毛，他的睡颜，鼻梁下是柔软的薄唇，形状姣好。
　　他想要亲吻他。
　　他……他恐惧的是，即使那些隐秘的怀疑被证明和汤姆有关，他可能，还是想要亲吻汤姆。
　　他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有人打开门的声音都没在意，直到被熟悉的手揉了揉头发，汤姆凑过来问：“你在发什么呆？”
　　“噢……我在想很重要的事。”哈利耸了耸肩，他靠在书桌上。汤姆闻言轻笑了一下，很自然地靠了过来：“什么重要的事？”
　　哈利一时语塞，又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好说？跟弗利蒙有关？”汤姆挑起了一边眉毛，“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来想想办法，如果你要求帮忙，就算是那头蠢狮子我也可以提供帮助。”
　　“好吧，嗯，首先，弗利蒙不是蠢狮子。”哈利无奈地说，汤姆走进来让他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他刚才想到哪里来着？即使那些怀疑是真的——他还是想要亲吻汤姆？
　　亲吻——亲——他的脸再次热了起来。
　　“你会生病吗？”汤姆眯起眼睛，“我从没见过你发烧，但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像发烧……”他凑近来，哈利下意识地向后，坐在了桌子上。
　　“我不是，呃——”他有点儿慌乱地解释，但汤姆的脸已经放大到他眼前了。哈利以为他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试探一下，没想到汤姆竟然把自己的额头轻轻挨在哈利的额头上，两额相抵，哈利眨了眨眼睛，看见总是干扰他的眼睫毛真实地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仍然像扇子一样，浓密。
　　他的思路忽然无比清晰了。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那些怀疑被证实和汤姆有关——那些怀疑从来只是哈利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啊！那些怀疑是哈利对汤姆的不够信任，他应该想的问题是，他要不要完全信赖汤姆，而不是在未发生的基础上继续做假设。
　　他要完全信赖汤姆，哈利想，这就是他想要的。
　　那么那些假设便是无稽之谈了，他为什么要恐惧即使汤姆和那些事有关联他也想要吻他呢？汤姆和那些事毫无关联。
　　他只要吻他就可以了。
　　哈利的思绪又暂停了几秒，然后他看到汤姆那双深邃的，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先是惊异，逐渐变成喜悦，然后变得浓重而有侵略性。哈利往后靠，伸手抓住了汤姆的领带，把他一起拉了过去，斯莱特林的绿领带，丝绸般的质感。
　　他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趁着两人都在喘息抢先说话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是这样，我喜欢你，呃，那么你——？”
　　“同样。”汤姆飞快地说，“我爱你。”
　　“哇哦。”哈利噎了一下，“你知道一开始不会说这个词吧？”然而燥热在延伸，他盯着汤姆的眼睛，觉得那黑色想要扑过来把他吃了，很巧，他也想扑回去。他眨了眨眼，知道自己肯定发晕了，但管他的呢。
　　汤姆点了点头。
　　“很好，我也爱你。”哈利立刻说，他们又凑近了，汤姆的手握过来，十指相扣。哈利咧开嘴笑了起来：“聪明，你待会最好一直这么牢牢握着我，省的别人闯进来看到你在和空气缠绵。”
　　汤姆低低地笑了一声，微微挑起半边眉毛：“希望你待会也能这么精神。”
　　……
　　阿布拉克萨斯小心地擦掉了发尖沾染的一点儿污渍，直到他的长发又如金色瀑布一样流畅华丽，才满意地把它们一起拢到一边肩膀上，用绸带宽松地扎了起来。汤姆·里德尔又翻了一页，他正在翻那本魔法契约。
　　“进展顺利？”阿布问，前几天汤姆说要加快速度，他就给他提供了一个表白的方式，“我那招很好用？”
　　“事实上，”汤姆抬起头，“我没有用。”
　　“什么？”阿布颇感遗憾地说，“那招真的很好用。好几个美人儿就是这样爱上我的。那么，你用了什么方法？”
　　“没有，他吻了我。”汤姆说，语气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笑意明显得遮不住，阿布都懒得去提醒他，反正汤姆·里德尔绝不会承认这是高兴。
　　“哇哦——我没想到他…呃……”阿布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嗯，这么辣。”
　　他很快意识到他说错话了，因为里德尔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脸色忽然阴沉了一些，马上找补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表达我的出乎意料。”
　　“你真应该注意点你的用词，阿布，那很冒犯。”汤姆调整表情，又低下了头，“接下来只要找一个合适的契约就行了。”
　　“你确定……你仍然要用个契约骗他？”阿布小心斟酌了一下语气。
　　“那不是我们本来的目的吗？”汤姆略微有些疑惑，“进展很顺利，当然按原计划实施。”
　　“我猜你会后悔的，如果你让他伤心的话。”阿布摇了摇头，“再说，你看过这本书很多遍，还是没选定，因为你知道它们最后都会让他伤心的。”
　　汤姆皱起了眉毛，表现出明显的不赞同来。
　　“我想你让黛西爱上你之后，没这么开心吧？”阿布说。
　　“G和黛西不一样。”汤姆心不在焉地说，“放下那些无用的猜测，重要性的不一样不能说明什么，我没有你以为的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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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发生了不能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