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6、调动的风声 ...
-
对于邵琳的约于果思考了很久也没办法安排出时间,无奈之下于果只好让邵琳上医院见面。而邵琳未等下班,人就出现在了病房里,把于果和任父搞震惊了。
“怎……怎么的你这班是不打算上了吗?”于果被吓得都有些结巴了:“郝主任不是好东西你也不至于这么报复他……你这是报复你自己吧?”
“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偷偷溜出来而已,梁姐会替我打掩护的。”
“你确定梁姐会在办公室待到有机会帮你打掩护?”于果知道梁姐临近退休,是最不受单位规矩束缚的人,她不在办公室的频率比她们俩高得多。
于果的灵魂拷问把邵琳搞沉默了,任父伸手轻拍了一下于果,装作责怪的样子说道:“少说两句,你看把邵琳吓的。”
“啊不不不,没关系的,被发现了再说吧,反正我又不是不回去了,晚上回去加班也一样。”
任父看出邵琳是专门过来找于果的,于是示意她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于果考虑了一下,由于现在是白天,同时她爸目前也没有什么腿脚不便的问题,她觉得其实也不是很需要看护,于是她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就和邵琳出了病房找地方聊天。
“叔叔恢复的不错啊。”邵琳站在大厅护栏边,扒着栏杆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内心感慨着医院总是一年四季都很热闹。
“嗯,很快可以出院的了。所以,你是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我真的很郁闷了。”邵琳说到这儿,突然猛地停顿了一下,掏出个人手机按下了关机键,随即又掏出工作手机,再次按下关机键。感受到于果疑惑的眼神后她解释道:“我怕被谭娅听到。”
什么玩意儿?被谭娅听到?于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阵之后试探着问道:“用手机窃听?”
嗯哼。邵琳点点头,她领略过谭娅的技术,入侵她的手机确实只需要短短一瞬,简直神不知鬼不觉。更可怕的是她跟着谭娅的操作自己做了一遍,竟然也成功了。这证明入侵别人手机的门槛着实很低,知道了方法随便谁都可以学会,因此还搞得她紧张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你关你的有什么用?我的手机还开着呢。而且谭娅这么做不合法吧?更何况,她没事听你干嘛呢?”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邵琳叹了口气,有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觉得谭娅不喜欢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在找她的茬,平时也动不动就要挨骂,搞得她有些怀疑人生。现在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她竟然,毫无征兆地让我摸她头,把我CPU干烧了。说实话,要不是她对浔茵表现出了不一样的样子,我都要以为她恐同了!”
于果笑了笑,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表意见,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比较好,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和她自己一开始想象的有些偏差。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工作烦恼,结果是情感答疑,这方面她着实没什么经验。
邵琳其实就是一肚子郁闷没人可以倾诉,虽然她朋友也不少,但是基本都没多少在本地发展,要不就是在天南地北地出差,没空当她的垃圾桶。普通朋友的话她也不屑去跟她们说这些,思来想去也只有于果合适。
“那个……展开说说摸头?”
“摸头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莫名其妙就是一头雾水。”
“那你是怎么想的?”于果双臂环抱在胸前,倚靠着墙。在她看来,谭娅并不是不喜欢邵琳,她宁可相信谭娅不喜欢她,也不相信谭娅会和邵琳不对付。如果谭娅对邵琳有意见就肯定不会自己有家不回赖在别人家,更不会在邵琳怀疑自身能力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肯定她。
难不成这还是个当局者迷?
于果觉得平时的邵琳对这些事还是比较机灵的,结果落邵琳自己身上时本人却迷糊了。
“怎么想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每天可紧张了,和她相处时八百个心眼子,好累啊。”
“那你就不要有心眼子啊。”
“什么意思?”
“她骂你时你就组合拳应付,直接一个是,好,对就行了,和应付领导一个样。”
闻言邵琳憋不住就笑了:“摆烂是吧?”
于果也笑了起来:“你说是就是吧。”
“我那天……”邵琳突然收起了笑,正色着开始说正事:“喝醉了之后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也是我觉得谭娅在找我茬的原因。”
邵琳在那次喝醉酒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些朦胧的记忆怎么看都不像是梦境,经历了各种挣扎之后她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强吻了谭娅的事实。做贼心虚的她对谭娅心怀愧疚,于是才会觉得谭娅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报复。
然而听了这件事的于果一副像是听到天方夜谭的模样。她不是惊讶于邵琳强吻谭娅这件事,而是觉得邵琳的脑回路难以理解,她甚至觉得邵琳是在整蛊她:“你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啊,她骂我和凶我的频率变高了啊!”
“你这……”于果无奈地笑了,她某瞬间都要以为邵琳是个大直女了。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女人的人,这点子不对劲都感受不到,简直比浔茵还迟钝:“有没有种可能,她是喜欢你。”
“哎~你开什么玩笑,她喜欢的是浔茵。”
“你再想想,你好好想想。”
“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的。”这次轮到邵琳一脸听天方夜谭的表情,她无论如何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要真喜欢我还以这种方式表现的话,莫不是以为我是个抖M?我长得像喜欢这一套的是吗?玩的这么新吗?不吹牛,我可是推人的那个。”
于果挑了挑眉,刚刚邵琳的嘴突然碎了起来,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比较好。但是她并不觉得邵琳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就冲邵琳这个碎嘴的否认,很大可能性内心里其实也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看于果笑而不语,邵琳又开始烦躁了起来,她甚至开始怀疑找于果吐槽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一直以来都很确定自己想要找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对象,而且她也很确定谭娅不是她会喜欢的人,但是刚刚于果说出谭娅可能喜欢这件事时,她竟然开始慌了,慌的原因她还没想明白,搞得她脑子里也有点乱糟糟的。
越想越气,邵琳抬手开始捶打于果:“都怪你,乱说些什么,居然还敢笑。”
原来看别人暧昧和恋爱是这么有意思的吗?于果笑着抬手挡着邵琳的拳头,没有还手。她在某瞬间终于理解了别人磕CP的快乐,静静地看别人从暧昧到确认关系再到热恋,果然是别有一番乐趣。
“所以这就是你专门要来找我唠的事情了?”
听到于果的询问,邵琳才突然间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件事,而且那一件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今天早上邹市长给邵琳透露了一个讯息,说市里会有一个很大的人事变动以及调动,涉及很多个单位。其实调动和人事变动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浔茵也在调动的范围内。
“那我呢?”这件事其实在于果的意料之内,她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也难逃被调动的命运。然而邵琳咬咬唇,也有些困惑地皱起眉:“这是第二个奇怪的点,似乎没有什么你的消息。”
这又是怎么个事儿?
“没事的,你不用太着急,我让二叔帮忙关注一下,把浔茵调动这件事拦下来。”
“……谢谢。”于果本来想张嘴客套一下,说两句类似于“不用了”的话,但是她发现根本说不出来。苦笑着低下头,她很清楚地认识到如果光靠她自己,这种情况她实在没有办法解决。虽然就浔茵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情况断不会让她去想办法,但是她觉得就浔茵自己也很难有手段解决这种事情。此时的她除了道谢,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回应。
“说这个就生分了,其实我真的很想找你陪我喝点酒来着。”
“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
*
我真的是冤大头倒霉蛋!
浔茵从谢支办公室出来时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回到单位的她一进谢支的办公室就莫名其妙地就被骂了一顿,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在派出所和领导起冲突,私自越职权办理案件,未经领导允许移送手头案件以及没有及时汇报工作等,那阵势大有种浔茵的罪行罄竹难书的样子。
把这个情况归咎于工作压力,浔茵就觉得她似乎也可以接受谢支的这一顿臭骂。
一顿骂完,谢支长长出了一口气,拿出了一根烟点燃。他看着浔茵脸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有点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什么表情?”
“谢支,案子很难办吧?可以理解。”
“你小子……”谢支被浔茵的答非所问气笑了,他知道浔茵是误会了,虽然案子真的很难办,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他把浔茵叫过来臭骂一顿的理由:“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女生进市局的刑警支队还能办案子是多不容易的事吧?”
“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让你进专案组好好办案,你是不是在里边得罪了人了?知不知道现在正在研究要把你调走?”
调走?什么调走?调去哪里?浔茵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发了一会儿愣,随即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被报复了。这个猜测在谢支的下一句话里得到了更大程度的证实:“有消息还在说你要直接被调离公安队伍。”
好哇,牛啊,杀人诛心是吧?
浔茵冷笑了一声:“我不走。”
“人事调动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本人意愿可以发挥作用的机会,领导们决定了,告知你一声,流程就结束了。”
“我可以交申请……”
“别傻了,会领处分的,进档案你的职业生涯就基本完蛋了。”谢支叹了口气,打消了浔茵略显幼稚的念头,伸出手指指了指浔茵,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长叹:“你啊……”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默了几秒,浔茵闻着谢支二手烟呛人的味道,第一次感觉这味道让她脑子有些发懵。要说慌吧,这种结果其实符合逻辑,就在意料之内,而且她也想象过。要说不慌吧,他妈的根本不可能!
一开始的恼火劲儿过后,浔茵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好向谢支求助:“能指条明路吗领导?”
“不是我不想帮你。”谢支很快抽完了一根烟,把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是我不够格帮你。不过换个角度,假如啊,我说假如,你真的要调离警队,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现在我们这行着实越来越不好做了……”
谢支想表达的意思浔茵很快就知道了,警队也像围城一般,有人想进来,有些人却想出去。这些年来监督力度不断加强,有权部门的权力也有越来越多的条框束缚,部门履职虽然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也举步维艰。
很多人进入警队都是受一些电视剧电影的影响,带上了滤镜。现实上打击犯罪虽然有,但更多的是在做一些报表报告汇报宣传等的事情。杂务太多早已压缩和掩盖了本职工作的占比,也磨灭了工作热情,这也导致了不少人产生了离开警队的念头。调离的机会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千载难逢,然而这个“千载难逢”浔茵并不想要。
看着浔茵复杂的脸色,谢支又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去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啊,等等,你和那个什么大昭是同学是吧?让他赶紧把车祸的案子关联上立个案给一个交代,然后把赃款的案子递上来,让我们决定一下管辖。”
“可好像那司机还没醒。”
“醒什么醒,植物人了。他不醒你是不是案子都不做了?缺他的证言办不下去是吧?”
行吧。浔茵冲谢支敬了个礼,留下一句“这就去传达”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刚关上门走了几步路的浔茵越想越气,就这么被调走那根本就不是窝囊一词可以简单形容得了的。假如结果一定是被调离警队,那她在离开之前势必要搞一波大动静。
虽然这事是谁干的目前无从知晓,但是浔茵的斗志都被点燃了起来:爱搞事是吧?搞呗,看谁搞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