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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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是我担心你已经遇到这家伙的分身什么的打算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了。”我看着不悦的从瓦砾堆上站起来的悟，“怎么说，我感觉不能从它给的选项里选择。”
看到出现在这里的悟，那个小孩模样的咒灵又一次开口了，“你选哪边？”
“什么哪边，莫名其妙。”悟走到我身边，“我选这边。”
“……突然觉得我俩都不按套路出牌，这玩意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你刚才选了什么？”
“我选择和他以游戏王卡片决斗者的身份一决高下。”
“总之把这玩意解决掉就好了吧。站在我身边，别离得太远。”
“等一下。”我试图制止悟，“你的术式会把整栋楼都毁掉的。”
悟露出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说我吗”的表情，“你这个拆了好几层天花板的家伙有资格说我？”
“对不起，你随意。”
悟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向他拉近一点，然后朝着咒灵的方向发动了术式。那咒灵居然也不躲，就是站在那里。“悟，你居然解除了无下限？”我注意到他的手和我的手腕之间没有距离。
“啊？反正那个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吧。”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收工收工。”
我不禁汗颜，自从变回自己以后我很久没有这种“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心虚感了，“我的考核怎么办？”
“我会给你好评的，别担心。”
我摇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背后污秽的咒力，然后立刻作出了反应。
那咒灵被我们同时制服住了。悟的手直接罩在那个咒灵脑袋上，我则是用咒具卡住它的上肢。
这个咒灵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和刚才那个小男孩模样的咒灵同样没什么威胁，很快就被祓除了。“分身？还是说不止一个？”悟看了我一眼，“有察觉到气味有什么不同吗？”
“我又不是缉毒犬。”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气息感觉上是一样的，或许是分身吧。看来要打倒本体才行。小心点，别光顾着耍帅。”
悟顿了一下，然后气急败坏的冲我喊起来，“我没耍帅！我本来就很帅！”他瞪着我，“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看着悟身后的墙，那里刚才应该被他直接用术式毁掉的来着……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
“悟，你看你身后！”
悟转过头，马上也意识到了我为何会有异常的举止。他再度转过来看我，然后发现刚才被我的术式制造出来的漏洞和瓦砾也消失了。
“空间……不，幻觉？刚才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觉？”悟皱起眉，“还是说，全部都是？”
我们凝视彼此，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那就是面前的同伴或许也是幻觉，站在对面的是敌人。
原来如此，那些人一直没能出来，不是被幻觉逼疯了，就是因为对彼此产生了怀疑，开始自相残杀吧。很遗憾，咒灵挑拨离间这一招偏偏对我们两个不起作用。悟的六眼当然可以看出我是不是赤峰安雅本人，我的术式也可以分析对方是否为真正的五条悟。
我耸耸肩，“看来彼此都是真货。这个咒灵招数挺阴损的，可惜正好遇上我们俩。”
悟伸长胳膊揽着我的肩膀，“毕竟我们是无敌的四暗刻。”
“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破这个幻觉吧，幻觉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之前打倒的咒灵连分身都不是，只是我们自己对着空气瞎比划。”我把悟的手拍掉，“放开，你这样我怎么动。”
悟瘪瘪嘴，把胳膊收了回去。
“我想，应该我们走进来那一刻就已经中了幻觉。这是直接对神经产生作用的，所以悟也受到了影响……好麻烦啊。”我努力思索着，“是不是要找出咒灵的本体才能破解……话说回来，刚才开始好像就有听到什么声音诶。”
越来越近了，听起来有些嘈杂，声音有点尖。我往声音的方向靠近，好像是一群小孩子的声音。
“悟，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悟？”
我只感到寒意缓缓爬上我的脊椎——悟消失了。
不，他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呢？这一定也是幻觉，让我们没办法感知对方。随后我马上意识到了更加可怕的后果，那就是我们的攻击也会因此波及到对方。
悟的话还好说，他有无下限，就算我的术式拆了这栋楼也伤不了他丝毫。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悟的术式杀伤范围很大，万一他对着我的方向用了……那么我必死无疑。我相信悟并非莽撞的人，凭他的头脑应该也想到这一层了。可是这样的话就相当于被封印住了自己的术式，要如何面对不知真身在哪里的敌人呢？
我面对那些出现在我身边，沉默注视我的一群小孩子。
这个数量也太多了，而且都是小孩……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针对我营造出来的幻觉，我的人生经历了没有这样的景象。会有那么多孩子的地方就是学校了，可是这里是居民区，并不合理。难道说这里以前是学校？我也想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聚集那么多孩子的怨恨，我也不是没有处理过在学校出现的咒灵，感觉上不太一样。
那些小孩只是看着我，然后窃窃私语。具体说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人话。与其说是在窃窃私语，不如说感觉是在无限次数的倒放生前的话语，然后录音带因为年久失修让声音失真。这些是具有智慧的咒灵，但不意味着就可以与之沟通了。它们不会对我作出回应，我试着和它们说话，或者是打倒了其中一个，它们仍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许试着分析一下这些小孩模样的咒灵可以搞清楚如何破除幻觉。考虑到之前被咒灵控制的普通人还有存活的可能性，我不能贸然对它们进行祓除。万一我不小心伤害了普通人……我没办法承担那个后果。
好痛！
头痛的要裂开了，好想吐……这些“小孩”并不是很多个咒灵，它们是一体的，这里只有一个咒灵。许多个个体组成了一个整体，我一旦开始分析，大脑就要开始处理成倍的信息量。而且再怎么说头痛的也太快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原本已经快要被装满水的杯子一样，突然又有一大桶的水倾倒过来。
这个咒灵那种窃窃私语一样的声音又被放大了，我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但还是贴着墙根缓缓滑下来坐在地上。我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错觉，咒灵似乎在不断逼近我，身形也变得高大，在空气中呈现扭曲的姿态。这些变化都加重了我心理上的压迫感。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用咒力保护了自己的头脑，为什么还会中这个咒灵的招数？
捂着耳朵也没有用，声音好像还是会进到脑子里……是了，就是这个！捂住耳朵还会有眼睛接收视觉，鼻子会接收嗅觉……我们的每一处感官都是从外界获取信息的渠道。色彩、光线、气味、温度……这些信息都会到达大脑，最后由大脑分析得出一个结果。这个咒灵就是靠这些，慢慢的把错误的信息塞进人类的头脑里，然后才会有幻觉。并非是在真实上掩盖了谎言的外皮，而是从根本上就是由虚假来构筑。
糟透了，这个咒灵的能力简直就像是专门针对我的一样。即使用咒力保护自己，也不能做到完全的隔绝外界信息的传输，而过分保护某个器官的话则会顾此失彼。
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试着操纵咒力保护自己的脑部，如果没办法保护所有的器官，那么让中枢不处理这些信息也可以。然而我发现，这是我大脑在极限状态下作出的失误判断，现在的我不应该铤而走险精密的操纵咒力。
当我终于破除幻觉见到悟的时候，干的第一件事不是表达重逢的喜悦，而是哇的一下吐了出来。说实在的被我呕出的那个弧度连我自己都有些叹为观止，要不是悟一直维持着无下限，我觉得他可能会像福尔顿一号的河畔那样遭受鱼尾狮水柱的洗礼。
“……”悟好歹是先把被埋在废墟里的咒灵解决了，才站在口吐跨海大桥的我旁边，“对于好不容易再见到我这个绝世帅哥结果失礼的大吐特吐这种行为，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我好不容易缓过劲，用手帕擦了擦嘴，“水。”
悟啧了一声，然后支使因为看到居民楼被我俩夷为平地而大惊失色的辅助监督去远处的自贩机买饮料，“记得买罐装绿茶。”
咕咚咕咚喝空一罐绿茶的我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全是灰尘砂砾的地上，把那个咒灵的招数大致和悟解释了一下。他看我仰着脖子看他，于是在我身边蹲下来，“和我猜的也差不多。那么你怎么破解那个咒灵的幻觉的？”
“我误打误撞罢了。”我还有些头晕目眩，“我想用咒力保护自己的大脑，结果因为头昏眼花误操作，无意间对自己使用了解构术式。你也知道我的解构术式是分析和分解，但是如果对我自己使用，就变成了有关自我的信息不断涌现到大脑中。但是有关自我的信息都是我早就熟悉的东西了，”我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像是一部已经看了好几遍的电影在不断重复播放一样。好比是电脑，电脑的运行空间是有限的，而这部电影的播放就占据了我这台电脑的运行空间。”我用大拇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这部熟悉的电影就如同1+1=2的演算，因为过于熟悉，不需要进行思考就能得出结论。而电脑运行空间满载的时候，你也没办法再打开新的软件。”
“也就是说，你的大脑里可以处理的信息被你自己填满了，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就会自动停止接收外来的信息。而填满你大脑的信息对你而言就像《猫和老鼠》动画片一样不会让你耗费精力去思考。同时达到了阻止错误信息的接受和大脑的自我放松调节。”悟对我同时伸出两只手的食指，“是这样没错吧？”
“Bingo，可以说是解构术式的逆向运用，我想掌握这个。这样可以缩短我分析精神能力的使用间隔，而且这个或许也可以施加在他人身上。被施加逆向解构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停止行动，在战斗中能派大用场的。”
悟看了一眼还在和其他方面联络想办法解决这栋被我俩拆掉的房子引发的后果，“这么说来，我也有一个想法。”他伸手把我拉起来，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他身上，“我的无下限，我想把它改进成自动档的。”
“自动档？也就是说变成被动技能吧，那种持续时间无限长的buff咯。”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个主意不错啊，省的你像上次和这次一样得意洋洋的解开无下限结果吃大亏。”
悟伸手拧了一把我的脸，“闭嘴。其实我还想做到更多……比如用最少的能量维持无下限，还有就是通过咒力强弱以外的条件来筛选术式对象。比如形状、质量什么的。”
“嗯哼，看来被伏黑甚尔偷袭的事情你果然很在意。”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正好我的解构术式本质是用咒力入侵物体，那么作为更高级无下限的训练对手再合适不过了，没错吧？”
“正是如此。反正你也要练习逆向解构术式，分析无下限的时候必定会产生使大脑过载的情报，可谓一举两得。”悟很自然的揽着我的肩，“毕竟我们是相性无敌良好的四暗刻——等练成以后就让杰和硝子吓一跳吧！”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能不能别老是揽着我的肩膀……我们现在这个身高差距会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你提着走的麻袋一样。”我瞄了一眼被我俩碾成碎块的楼房，“那个要怎么办？”
“辅助监督会解决的。”悟一脸不为所动。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可以。
我和悟被夜蛾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顿。
悟摸了摸被夜蛾老师揍过的头顶，“为什么他只揍我！？以前不是连你也揍的吗！”
“可能因为现在是女孩子吧……”我伸出食指挠挠脸，“好久没挨揍还有点不习惯。”
悟伸手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家的感觉？”
我摸了摸，“凑合。感觉就像在东京出差的大阪人吃了不正宗的章鱼烧。”
悟眼睛一转，“被你这么一说，我想去吃章鱼烧了。”
我伸长手臂和他击了个掌，“真巧，我也是。反正咱们也不是关西人，吃个不正宗的也没事嘛！”
“啊，等一等。”悟想到了什么，“我有个东西要给你，跟我过来。”
我跟着悟走到宿舍那边，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说我现在随便进男生宿舍也不太好，我在这儿等你？”
“也行。”
没一会悟就拿着一个小盒子跑到我跟前。
那是个精致的绒盒子，一看就是那种装首饰用的。悟打开盒盖，黑色的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对夺目的蓝色耳钉。
“想了想耳坠可能在战斗的时候不太方便，我想让你一直戴着，就改成耳钉了。”悟的手指刮了一下鼻子，把盒子捧到我面前，但是视线落在别的地方。
我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宝石的表面，“这是蓝宝石吗？”我拿起其中一颗耳钉对着阳光看了看，“在阳光下这宝石的颜色和悟的眼睛特别像呢。”
“咳，巧合，是巧合。”悟忸怩了一阵，“你可别事到如今说什么太贵了不敢收，之前你答应我的，一定会收下。”
“我知道了啦，那么漂亮的宝石诶，我绝对不会客气。”诚实来讲，我非常喜欢这对耳钉。没人能拒绝这样色泽美丽、光彩夺目的宝石，我简直就像喜鹊一样深深的被这闪闪发光的美丽石头吸引了。我刚想拿起另一枚，悟突然阻止了我，“那个，我给你戴上吧。”
我把手心里那枚放回盒子，“那就拜托啦，动作轻一点噢。”
悟好像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然后拿起一枚小心的靠近我的耳垂。看他这幅有点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就想笑，当他的手指碰到我耳朵的时候我就更想笑了。
“你别笑！”
“可是痒……噗噗。”
“你躲什么啊！”
“这是自然的反应嘛！真的很痒诶，要么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喂你别动——”
“痛！”
“谁叫你要乱动！”悟凶神恶煞，但趁我因为被扎到吃痛的时候眼疾手快给我戴上了。然后他伸手先用力拽了一下我的另一只耳朵，我被他痛到眼泪都出来了，紧接着他把另一只也戴上了。“先让你痛就不会痒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悟满意的看了看我的耳朵，“挺适合的。”
“咦，你居然也会吐象牙了？”我有被悟坦承的夸赞惊到。
“又找死了是不是？”悟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嗯，这下有点以前那种感觉了，“那什么……之后有机会的话，换一对星光蓝宝石的给你。”
“啊，那种宝石中间有六道星芒的那种吗？不用了啦，我觉得这对就很好看了。谢谢你，悟。”我指指自己的耳朵对他微笑，“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的。”
“……那就好。”悟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
夏油杰静静凝视着远处的两人。
他待在宿舍里，通过窗户看到了那两个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闹腾。五条悟确实很舍得花钱，那是一对美丽的宝石，随着赤蜂安雅的一举一动，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他的手指搭在桌上那个空花瓶的瓶口，轻轻摩挲边沿。冰凉光滑的触感通过指尖传递过来。
里面的玫瑰早就谢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