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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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把相框放到理子手里，“这个送给你。”
我们把悟之前在冲绳拍的照片洗出来了，然后一起去买了一个相框把照片放在里面。
“谢谢……”理子接过相框，她抽了抽鼻子有点想哭，不过暂时忍住了，“可惜上面没有安雅姐姐和硝子姐姐。”
“啊，那个的话，”我指了指照片，“我和硝子拍了一张合照放在这张照片底下了。”
悟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所以说很奇怪，为什么要放在底下啊。”
“那是因为我们买完相框才想起来这件事……”
“哈哈，还真有赤蜂大人的风格。”黑井小姐忍不住笑了。
我上前和那位父亲的友人说话，他的名字是伊戈尔，表面上是做海运生意，其实主营的还是偷渡。我俩交谈了几句，但也无非只是互相询问近来可好之类的。“你很像列昂尼德，他也是那种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他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列昂尼德是我父亲的名字，但是他从来没和我提过自己的过去和故乡。最多只有一边给我看他以前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一边和我讲这个国家的人文风情。我不可能对父亲的过去不好奇，不过现在并不是叙旧的时机。“时间差不多了吧？她们一路上，还有到俄罗斯以后都拜托您了。”
“其实如果你现在想改变主意我也完全可以安排。”
“不了，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我礼貌的微笑一下，“谢谢您。”
我回到大家身边的时候，悟惊奇的看着我，“为什么一个俄罗斯人和一个半俄罗斯人要用日语对话？”
“我不会说俄罗斯语。”我不禁汗颜，“我从小在日本长大，我爸爸也从来没讲过俄罗斯话。我对俄罗斯语的水平也只有电影里学到的几句而已。”
“说一句来听听？”悟一脸好奇。
“你对我的日式发音到底有什么期待……”但我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одинзавсехивсезаодного.*”
“这是什么意思？”杰的表情就像听我念了一句咒语。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出自《三个火枪手》。”
杰有些困惑，“大仲马不是法国人吗？”
“哦，俄罗斯人打群架好像喜欢喊这个。还有Ура!*”
悟一脸嫌弃，“你好像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学到。”
“那不然呢？我看的又不是教育频道！”
“你们几个，船差不多要开了哦。”硝子出声喊道。
我们消停下来，送她们俩登上那艘货船。看到理子一副努力憋着的表情，我说道，“想哭就哭吧，把眼泪留在这里，到了那里就不会再哭了。”我摸摸她的头顶，“再说了，等到俄罗斯再哭就太冷了，眼泪会冻住的。”
理子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我现在好像又不是很想哭了……”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她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但还是失败了。最后留给我们的印象，便是她嚎啕大哭的场景。
夏天感觉过得很快，我平时的休息时间大部分都花在和悟练习术式上面。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快要九月份了。
“唉。”我叹了口气。
悟站在我旁边，随意的靠在墙上，“叹什么气。”
“美好的夏天都浪费了！感觉衣柜里还有漂亮衣服没来得及穿。”我一脸惋惜，“真不敢相信我居然那么多时间都浪费在和你灰头土脸的对练上！”
他气不打一处来，“能和我一起学习是你的荣幸好不好！你居然说和我一起是浪费？”
我歪头躲过悟的爪子，“要不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出去玩一次吧。那些衣服不穿一下我真的很不甘心诶。”
“……反正你不许穿那条红色的。”悟闷闷的说。
“为什么？”我很奇怪，“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条红裙子？我还一次都没穿过。”
“杰跟我提起过。总之你不许穿那条！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抬头看看势头还很猛的太阳，“冷？”
“……反正你不要穿。那种吊带裙你穿了马上就晒黑了。”
我对于他这种没来由的的话很不满，“我有我爸爸的基因不会黑的！再说了谁说一定要白的才好看。”
“反正你就是不许穿。”悟说不过我，开始无理取闹的哼哼唧唧。
和他争论下去也完全没有意义，我放弃了，打算事后跟杰和硝子提提看。只不过我的计划在提出之前就泡汤了。
“等一下，京都友谊校交流会？”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我们学校还有这种活动？”
“因为只有二年级和三年级会参加。我们去年还是一年级，所以没有参与。”杰为我解答了疑惑。
夜蛾老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就是这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要好好准备。”
我已经不想去问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提前一个月再告诉我们，我往椅背上一靠，“不过我们东京校的稳赢的吧？有悟和杰在，再加上硝子这个治愈女神，我想象不到我们会输诶。”
“安雅你忘了你自己，你可以负责烦死他们。”
“硝子，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爱我了。”我故作悲伤，被她戳了戳脸才回到正题，“我还有一个疑问，怎么没看到三年级的前辈？”我举手，“不是二年级和三年级一起出战吗？”
“三年级的学生被外派了，赶不上交流战。”夜蛾老师解答道，“虽然说四年级基本就以职业咒术师的身份单独活动很少呆在学校里，实际上差不多三年级开始活动重心就逐渐往校外发展了，如果实力出色就离校更早。”
“毕竟咒术师这一行很缺人手，可以理解。”我卷了卷耳边的碎发，“唉，怎么感觉咒术师比我原来的工作更惨，这个职业根本不受劳动法保护诶！”
杰无奈的笑笑，“劳动法是给普通人用的，并不能用在咒术界哦。”
“说起来京都校都有哪些人，完全不清楚。”硝子托腮看着悟，“悟知道什么吗？”
“我哪知道？”悟皱起眉，好像觉得硝子会问他这个问题很荒唐似的。
“说起来确实，五条家是御三家之一吧？”杰的视线也转向悟，“那么另外两家禅院和加茂按理说也可能有我们的同龄人入学，悟总该知道些什么。”
悟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片刻，“禅院家好像有个人和我差不多大。”
“哦哦，那悟知道些什么吗？”我立刻竖起耳朵，虚心求教。
悟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不记得了。应该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来着。”
杰叹了口气，“算了，是指望他的我们有错。”
“喂，杰你是什么意思！”看着和硝子一起点头的我，悟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咔拉咔拉响，“你们这算什么态度！”
“没关系的，悟。”我露出了包容的微笑，“脑子不够用可以用反转术式自己再造一个。”
杰为了憋住突如其来的猛烈笑意，不小心低头太快，整个脑袋磕在了课桌上。在那一声巨响里，悟的怒意戛然而止，转为对杰的无情嘲笑。随后两个精力多的没处发泄的男子高中生就像两头公牛一样又差点打起来。这一次是夜蛾老师出手阻止了他俩，照着他们发热的脑袋分别来了一下制裁铁拳，我和硝子远远的躲在角落里看热闹。
解散之后，悟好像要去接一个重要的电话先离开了。我和硝子并肩走着，突然我眼角瞥到坐在一棵树下的杰。
“……”
硝子用胳膊肘捅捅我，“去看看他吧。”
“硝子不一起去看一看吗？”
“他这是心里的毛病，可不在我的治疗范围之内。”硝子摊了摊手。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安静的走到杰身边。
等了一会他都没反应，我伸出手指推推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杰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我然后笑了，“安雅啊，不好意思，没发现你在。”
我挨着他抱膝坐下了，“你最近很不对劲哦。”
杰目光注视着前方，“……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虽然你好像努力让自己显得没事一样，可是我们大家都发现了。只是，杰你也不会喜欢朋友过分的担心吧？我们也相信你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我和他一样把目光放到前方的风景，“话是这么说啦，万一有自己不能解决的情况不要客气的告诉我们好了。我们都是朋友啊。”
我转过头，把脑袋枕在抱住双膝的手臂上从矮一点的角度观察杰的反应。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我。可是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我眼睛的瞬间就像触电了一样急忙移开了，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衣服，“谢谢你，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不需要感到抱歉，人会遇到烦恼、困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垂下目光。
我们之间又维持了一会沉默。
“安雅。”
“嗯？”
“……鲜花这种东西，虽然很美丽，可是开放几日也就凋零了，它能存在于世的时间太短太短。”杰用平淡的语气提起一个突兀的话题，“比起不会被时间摧毁的珠玉，鲜花实在是转瞬即逝。”
杰为何会提起这个话题，我找不到缘由。但是我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因为我觉得恐怕他现在自己都还很迷茫。
“珠玉也是会磨损的，它和鲜花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但是我觉得关键并不在于时间上，鲜花谢了，但是枝叶还在的话就可以每年盛开，珠玉磨损了再难回原本的面貌，可是它可以被重新雕琢，焕发新的光辉。”我觉得腿有点麻，就改变了抱膝的姿势把腿伸展开，“鲜花也好珠玉也好，可是土地是一直存在的。”
“土地？”杰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鲜花是从土壤中长出来的，凋谢以后也会回到土地。土地也是孕育珠玉的地方，珠玉破碎了再回土壤，经过漫长的演变也能得到新的姿态。”我偷偷蹬了两下发麻的腿，“土地就在那里。一视同仁平等的对待万物，不论鲜花还是珠玉，温厚的土壤永远接纳它们，不会背叛它们。”
“……”杰低头思考了一会，随后对我笑了。并不是那个一直让人感到藏了一丝疲惫的笑容，而是感觉放松了不少，“谢谢你。”
“没事了就好。”我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腿都麻了。”
杰轻笑出声，“我很庆幸你在身边。”
“哇，干嘛突然这么郑重其事，鸡皮疙瘩要起来了。”我抖了抖逐渐恢复知觉的腿，“我会一直在的。”
“那个……”
“嗯？”
“之前冲绳给你买的耳坠子，碎掉了。”
“咦？啊，那个啊！没事啦，不如说经历一场战斗下来没碎才奇怪，你不用在意。”
“下次会准备一个新的给你。”杰飞快的瞄了一眼我耳朵上的宝石，“送你一条手链吧。”
“你不是吧？居然直接说出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我故意跟他开玩笑。
杰也从地上站起来了，“那什么时候送你我就先保密好了。”
看到终于有些精神的杰，我心里很高兴，“交流战的时候大家一起努力吧。”
“到时候可不要怨我不给你出场的机会。”
“哇，欠扁。”我作势要拍他，杰敷衍的躲避，然后我踮起脚，把手伸向他的头顶——捏了捏他的丸子头。
爽到！然后我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赤蜂安雅你给我站……”杰想追上来，结果跑了两步，有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
那是我刚才捏他头发的时候偷偷塞进去的一颗薄荷糖。
看着我的笑容，他叹了口气，“你还没吃完啊？”
“吃腻了……那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三井先生送的，你要帮忙一起解决。”
杰看了看手里的薄荷糖，突然把手挡在眼睛上大笑出声。
我知道杰真正的心结并未完全解开，但是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起码现在，他的疼痛暂时被抑制了。于是我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但是，为交流战的练习并不怎么顺利。
也不能说完全不顺利，与大家的配合都很好。关键是，我没有如自己所愿掌握新的术式用法。我的这个练习是和悟互相合作进行的。
我学不会反转术式，因此必须要掌握这个新用法缓解解构术式的弊端。悟不一样，他学会反转术式的这一前提为他维持自动的无下限提供了可能性。原本这种会烧坏头脑的行为，只要用反转术式随时随地制造一个新鲜的头脑就不成问题。关键是同时要维持这两者也并非易事，哪怕是天才五条悟也需要时间。
而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悟好像有些回避我。
我实在不明白这些青春期少年敏感的内心都在想什么，先是杰，再是悟……唉，头大。男人心，海底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交流战的时候我可不想当拖后腿那个。于是我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然后到悟的门口敲了敲他的房门。
没反应，我早有准备。我拿出扩音喇叭，“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过了一会我才听到里面的响动，悟不耐烦的声音从门板另一侧传出来，“就你一个人，还想包围我？”
“谁说就我一个人了？”
悟力道有些野蛮的打开了房门，于是他看到了举着扩音喇叭的我，还有我脚边的几个毛绒玩具。我一点也不为驴了他而心虚，非常理直气壮的继续用扩音喇叭说道，“我请来了群演。”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手推开我的喇叭。悟提溜起一只玩具，抡圆了胳膊把它丢出去，那只玩具就这样化成了天边的一颗星。
“……那个是硝子的。”
“骗人。”
“真的，我和她之前一起购物送的赠品，我们一人一只。”
“……”悟沉默了一下，“我去捡回来。”
我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悟的脚步越来越快，我终于忍无可忍。我立刻拔腿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悟试了几次发现都没法突破我的阻拦，“让开。”
“五条悟你又发什么神经？”我深吸一口气，“那天你接的那个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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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одинзавсехивсезаодного：就是那个网络流传的俄罗斯打群架空耳视频里那句“白帝圣剑，御剑跟着我。”
*Ура!：中文谐音为“乌拉”，俄罗斯人冲锋时的口号。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出自动画《新世纪福音战士》，里面的女角色凌波丽在男主角碇真嗣来救自己时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碇真嗣就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