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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在黑色的文字下方的,是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14:59]
      「杀死了山中司也的学姐成为了充满怨恨的诅咒,请在十五分钟内祓除学姐,防止咒灵伤害人类。」
      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如此写道。

      在你的注视中,姣美的少女身躯缓缓变形、扭曲,膨胀,白皙的肌肤染上青灰色,在白光中显得格外惊悚。
      学姐慌乱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你。
      她无法理解自己刚刚恢复完好的手指为什么会突然肿大,变得丑陋而怪异。

      你知道她正在逐渐变成你所见过的咒灵的模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五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翻飞,你的脸侧映出淡蓝色的荧光,照着你咬紧牙关下颤抖的肌肉。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五分钟,她就会彻彻底底地成为一只怪物。
      一时间,你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荒谬感。

      [帮助学姐找回失物]
      这样的任务,难道不是为了“帮助”学姐吗?
      为什么会设定出这样的剧情?

      即使知道自己只是身处在一款游戏中,你依旧觉得十分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感并非针对你所处的世界,而是说……你甚至不知道这个系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鲜红的数字在疯狂地跳动。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没有找到任务失败的惩罚。
      如果十五分钟后,你没有祓除学姐变成的咒灵,将会发生什么?

      -

      “求求你们让我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我儿子究竟是怎么了——放开我!我要进去!”

      “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拦在这里!?”

      ……

      “怎么回事?”

      鹤田八云抬起交错的黄色警戒线,从底下穿行而过。他可以绕开了吵闹的源头,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看见,大声嚷嚷了起来:“凭什么他可以进去?我也要进去!谁知道你们把我家怎么了!”
      他掏掏耳朵,直接别过了头。
      贝雷帽在这样的动作下歪至一旁,露出底下乱糟糟的发丝。卡其色的风衣袖口也有几滩咖啡的污渍,显得他像是个不靠谱的私人侦探。

      一旁的年轻人挠了挠头,也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短发。
      “有咒灵伤人,一死两伤,等级大概在准一级到二级间浮动。”

      鹤田八云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干嘛也要叫我?”
      他说着挽起衣袖,看了一眼手表。
      那是一只纸质表,颜色十分鲜艳,远看倒有点像某个漫画的周边。
      “我不想上班啊……马上我还要接小孩放学,很忙的。”

      年轻人张了张口,像是有些无语。
      很快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咒灵已经被祓除了。”
      “但咒力的残秽……来自那个小姑娘。”

      -

      在他们的视线一起落到你身上时,剧情终于播放结束。
      你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着裂缝的墙壁。
      耳侧的头发一晃一晃,滴落下了粘腻的鲜血。你胡乱抬起手将碎发一卡,指间和脸颊上半干的血迹已经让你趋近麻木,连找张纸巾擦手的行为都显得毫无必要。
      你分不清这些都是谁的血,也分不清自己身上究竟有没有伤口。
      只知道指尖和口舌都在燥疼,像是在惩罚你动用了超越自身权能的力量。

      山中学长的尸体倒在地上,四肢诡异地扭曲,身下漫出肮脏与污臭混杂的各色□□。他的眼睛圆睁着,死死地瞪着你的方向。
      穿着古早款靴子的男人踮着脚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脏污,蹲在了你的面前。
      他看都没看一眼尸体,反而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你的指尖。

      在这一刻,无论是死人的视线,还是活着的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你失去焦距的眼中。警戒线外吵闹的人还是这么吵闹,廉价的咖啡味和血腥味充满你的鼻腔。
      你的指尖上有烧灼的痕迹,被烧去的肌肤表层下是掩盖的鲜红肌理。
      石子、碎屑,还有一点骨片,通通嵌在伤口里,显得触目惊心。

      “啧啧。”男人咂巴着嘴,“比我还脏。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
      你终于转回来看他。

      [一级咒术师·鹤田八云]

      他长了张十分路人的脸,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如果不是满脸颓丧、又邋里邋遢的话,大概丢在人群中就可以瞬间隐形。
      看你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身来,十分自来熟地朝你招了招手。
      “走了走了,先给你找地方洗个澡。”
      你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鹤田八云被你气笑了:“干什么?又不是把你抓去坐牢。”
      “动不了。”你哑着声音开口,“腿太酸了,走不动。”

      自从你意识清醒后,你就无法再打开系统商城了。

      ——半小时前,你身体的掌控权再次被系统夺走了。

      即使你的神经与记忆有几分钟的断链,你依然可以清晰地回忆起触碰到青灰色肌肤的触感。
      ……如果那还能被称作肌肤的话。
      有别于人体的柔软组织在你手下燃烧让你想吐。
      但更加让你恶心的是,……这种浑身上下充盈着力量、调动了全身肌肉的感觉,令你热血沸腾。
      每一根神经都在突突跳动,大声叫嚣出你的兴奋。

      “……”
      少女形变后硕大的眼睛紧紧贴着你的身躯,瞳孔里映出你的一滴泪光。

      “小孩子就是麻烦。”
      鹤田八云这样说着,十分不耐烦地重新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背:“别把我衣服蹭脏了。你家在哪儿?”
      你顿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说大声点——听见没有安原,帮我打个车!”
      年轻的监督大声骂他:“鹤田先生,我正在工作,请不要胡乱指使我!”
      鹤田八云也喊回去:“你现在下班了!”
      趴在他背上装死的你:“……”
      真是要命的职场氛围。

      鹤田八云背着你走过安原身边时,对方正在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慢走……诶诶诶!?”不走心的道别后是惊讶三连击,“您竟然真的会照顾小孩……等等,您是要带她去哪里?我的报告怎么写啊?”
      对方十分敷衍地回答道:“随缘写好了,只要缘分到了字就会出现在纸上的。”
      “这是做得到的事情吗……拜托拿出点前辈的姿态来啊。”
      你也心说咒术师都这么不靠谱吗……他不会是上学时做选择题都靠扔骰子的那类人吧。

      “哪有你这种什么小事都来问的后辈!”鹤田八云虽然这么说,还是偏过头想了想,“啊,对了。就写是高专的学生吧。这样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安原尬笑了两声,问他:“鹤田先生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啊?”
      你有点同情这位监督……这怎么看都是假话吧。
      但邋遢的男人自作主张,说得言之凿凿:“当然是真话了。”

      ——于是,一小时后坐在发往东京的高铁上的你,露出了神经断裂的表情。

      究竟是你在做梦,还是这个游戏的策划在做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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