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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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七百六十一加上三千八……”
今年三十八岁的鹤田八云像个老年人一样用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你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用手机计算器都能按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能叹了口气），旁边的乘客都朝你们投来超不爽的眼神，还有几个漂亮jk交头接耳，你隐约听见她们说“这个大叔怎么回事啊超烦人的”之类的话。
你双手合十，祈祷他不要再算了：“我明白了，鹤田先生。一共八千五百六十一日元对吧？下了车我就会给你的。”
无法打开系统商城的你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钱。
“哦哦，你已经算出来了吗。”鹤田八云耷拉着一双死鱼眼，看似十分豪爽地说道，“不用你付，我们AA！”
“除以二，一共是六千六百六十一日元。凑个吉利数字，你给我六千六百六十六日元就够了。”
你：“……不是这么算的吧，鹤田先生。”
倒是把括号加上啊！六千乘二都变成一万二了好吗！
咒术师学校是没有数学课吗！
“是吗……”鹤田八云将信将疑地搜了一下，“是四千多啊……真不吉利。那你还是给我八千吧。”
这个咒术师怎么回事。不光算术差而且好抠……
你偷偷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他用的还是必应……
旁边的漂亮jk又在说悄悄话了，自以为很小声地说这个大叔好土。
你觉得这位一级咒术师肯定听到了，但他没有反应，于是你也安静地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说到底怎么在这个路人脸大叔的剧情上又不敷衍了……
在算完跟你AA的车费后，鹤田八云终于想起来解释前置剧情。
大概不管是系统还是正在观看的观众都觉得十分无聊，他的叙述竟然被开了二倍速加快了……总之就是他受人所托推荐了你入学，准备去学校抓你的时候被咒灵拦住，结果发现你就在现场。“这样来的路费说不定还能报销，运道真好”——这是大叔的原话。
运道又是什么老年词汇。
不过这个游戏的策划还没有发疯真是太好了。
作为被发现在现场的本人，你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幸运。
或许是作为你不遵守规则的惩罚，系统商城被暂时封闭了。就像是用了太久智能GPS的人类走到街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一样。没有道具帮助的你也完全不会自行处理伤口，还是鹤田八云替你草草包扎了事。
被简单处理的伤口还是在发疼，指尖暴露的肌肉被藏在绷带下，有种灼烧般的火辣感。止疼药和药瓶都在封闭的系统商城中无法购买，你只能靠自己硬捱身体的不适。对你而言，这种感觉着实十分久违。
虽然只进入了系统一个星期，面临这种无法依赖道具的感觉，你却有种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恍惚感。
上一次见到正常的人类是什么时候来着？
死亡之前的记忆，好像逐渐离自己远去了。
人类的记忆无疑是依托于各种感受而存在的。
如同在各种小说或电影中的灵光一闪，角色往往在触碰到某样东西，或是闻到某个味道时，突然发出了“我好像来过这里”这样的感叹。在裙角嗅到的洗衣粉味、偶然之下扫过指尖的发丝、第一次接吻时精心挑选的水果糖，这样一连串的感受才是二十年后关于初恋最为深刻的记忆。
而现在，你能立刻想起的——是血腥味、燃烧的高温中异常柔软的肌肤、还有在兴奋下突突跳动的神经。
“啊。”
一脸颓丧的咒术师突然开口：“你身上带了咒具？是你脖子上挂的那个吗？”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视线向下移，落到你的胸口。虽然位置有点微妙，但这家伙翻着一对三白眼，倒是有种充满疲惫的诡异正直感（就是那种看破红尘，除了发工资的会计跟食堂打饭的大妈以外无视一切异性的社畜目光）。
不过旁边的jk们好像不这么想……因为她们捂紧了胸口，全都瑟瑟发抖地缩在了一起。
就算你没有读心能力，你也能听见“被这种邋里邋遢的路人脸大叔看还不如去死”这样超级过分的内心活动。
你把五帝钱从衣服里抽出来，防止jk们继续给他加上各种失礼头衔。
不过，“咒具？”你晃了晃掌心的青色铜钱，“这里面有咒力？”
不是法器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从哪里弄来的？”
“……您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偷的一样。”
穿过铜钱的红绳同样造型古朴，中心有隐约的金线没在其中。
鹤田八云凑在你跟前细细查看。摘了帽子后的发型更加不忍直视，头发不知道是抹了过量发胶还是几天没洗了，看得你直翻白眼。
“总觉得有点眼熟啊。说起来，你的名字听着也很耳熟，我是不是认识你？”
你一脸麻木：“随便搭讪未成年是犯法的。”
“哪有这样的法律！”
下车的时候，你感觉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
这位咒术师大叔意外得烦人，有那么一瞬间你甚至想加入旁边的jk团队。他嘴上说着“大概只是普通的有缘吧”，实际上把你的个人生平从头到尾都问了一遍……还自以为很隐晦。简直像是个要给你写八卦小传的流氓记者，又或者是旁敲侧击儿子有没有恋爱的操心老妈。
而实际上，你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能力。
说到底你作为微生惑才“出生”一个礼拜，你怎么知道角色设定是什么……你只能跟他大聊特聊你的同班同学五十米跑竟然只要三秒。
超好用的虎杖同学。
尽管是被推荐入学，流程还是要走的（毕竟如果不把剧情点都过一遍的话就不算rpg游戏了）。
在被送到一个美女姐姐那治疗过后，迎来的是校长的提问时刻。
理论上看过动画片的你属于手握答题诀窍的挂壁，但是当对方坐在玩偶堆里用鼻孔看你的时候，你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
在毫无日光的房间里，阴沉脸大叔一边扎娃娃一边拷问你为什么要来上学的场景实在是威慑力十足。你恍惚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面试入学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说出喜欢的类型是什么作为自我介绍，但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在车上被插科打诨那么久，仔、仔细一想的话，……你都没有咒力啊！
为什么会忘记这么关键的事情！
这种时候说“因为被莫名其妙推荐入学了”绝对会被扔出去的！
现场的气氛格外凝重。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一言不发，连句自我介绍都没说的人，但你知道鹤田八云一直在底下偷偷地踹你鞋子……这让你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扔出去了。
终于，在你咽了第八次口水以后，校长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再次问道：“微生惑，你为什么要入学？”
你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的眼睛，以格外真诚的语调说道：
“我还欠鹤田先生八千日元，加上房租的四万三千日元，再不找个包吃包住还给工资的地方就要活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