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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非爱 ...
墨倾池早上起床,自己穿好衣服,扶着轮椅慢吞吞地下床,将自己挪到了轮椅上。他做完这些额头已出薄汗,显然目前恢复得并不完全,还有些力不从心。
秋谨安昨晚在熬夜改作文,因此起得有些迟,待墨倾池正准备出去自己洗漱的时候才匆匆推门而出。她上个月给低年级的学生们布置了一篇作文,叫他们这个月月初交上来,主要是看学生们对文字的运用如何和行文结构的完整程度。作文有点多,墨倾池也帮她改了好几篇,最后被她强行赶上了床,理由是病人得按时作息。
墨倾池躺在床上,看着门缝漏出来的灯光。然而直到他实在筋疲力尽撑不住了,这光也未曾熄灭。
秋谨安念叨着“要迟到了”在屋子和院子之间来回奔跑,像一阵青色的小旋风。尽管喊着要迟到了,但她该做的仍然做了,就是给墨倾池擦脸有些敷衍,随便帮他糊了一把就去做饭了。
墨倾池无奈地看着她随便扒了两口粥就抱着作文跑了出去,要是再迟一些,她可能就要暴露自己有武学的事实,直接化光走了。
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真正的秋谨安像一只戒备的小猫,一点一点地朝他走来:她或许并不像其他女子一般端庄,相反她会蹦蹦跳跳;她或许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善于女红,却更乐意给孩子们做木头玩具;她或许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面面俱到,反而有些粗心大意。
墨倾池看着桌子上那半叠被不幸遗忘的作文,叹了口气。
但他很欣喜。这意味着秋谨安似乎终于不在他面前隐藏真正的自己了,同时也意味着的她对自己态度的软化和不再戒备。
不过,尽管已有进步,但墨倾池的谨慎仍然让他不敢大意。他们之间仍然有些事没有说清,或许只有等到他伤好之后的那次坦诚公布,这些事才会浮出水面。
他吃完水煮蛋,把碗筷收拾好放在灶台旁边,擦干净手,把那半叠被秋谨安遗忘的作文收拾好,用绳子绑在一起以防被风吹走后,拿上钥匙,锁好门,转着轮椅出了院子。
闻道堂他虽然没去过,但秋谨安指给他看过,他还是知道大致方位的。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独自走那么远,还是在如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
早上的温度不热不凉,村民们把孩子送去学堂后纷纷开始在田间忙碌。最近正值插秧的时期,村民们都十分忙碌,有的时候孩子们放学了也会为自己家帮忙。
因为有先前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步骤,有大半的村民都认得墨倾池,见他竟然出了院子有些惊讶,忙问他要去哪,需不需要帮忙。
墨倾池摇头婉拒了。一来是他仍然不习惯除了秋谨安之外的人的帮助,二来也是想自己锻炼一下自己。闻道堂就在山脚下,也不用爬山,基本都是平路,他还是有那个自信能独自到那里的。
他向热心的村民道谢,继续用手臂转着轮椅慢吞吞地向前走着。
村子的路不多,大路就一条,还直通书院,墨倾池不可能迷路。
有的村民还不认识他,忍不住问隔壁田的春婶:“那位是……?”
“就是秋先生的丈夫墨先生。秋先生说他重伤在床,看来是真的了,都养了一个多月才能坐轮椅。”
“看来也是个倔性子。”
“真的不用通知秋先生吗?”
村民们一脸担忧地看着墨倾池在路上慢吞吞地划着轮椅。
“应该是秋先生又忘记什么东西了,墨先生要帮他拿过去。”春婶直起腰,准备出田去学堂,“我看我还是绕小路先去找秋先生吧。”
秋谨安上课上到一半,发现自己只带了一半的作文,现在教的这个班还好,但另一个班的作文几乎全在忘带的那叠里,于是打算趁着课间休息赶紧跑回去拿。
她匆匆出了学堂,结果远远就看见田埂上一个哼哧哼哧慢吞吞挪动的身影,吓得她冷汗冒了一身,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那道身影的旁边。
墨倾池正努力走着,下一瞬只感一道清风拂面,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显然对方有些生气,眼睛也瞪圆了。
“你怎么出门了?还来这么远的地方?”秋谨安瞪着墨倾池。
墨倾池出门显然有些仓促,一直披散着的头发也只是随意一扎,如今只走了一半的路就满头大汗了。面对她的愠怒,他倒是十分坦然平静,说:“给你送作文。”
秋谨安这才看到放在他腿上的那叠作文。
她一时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感动了,只能虎着脸说:“那你也不用出门给我送啊,我发现了会自己回来拿的。”
墨倾池说:“但是阿瑾,你看,虽然我只送到一半,但是我仍然为你节省了一半的路程,不是吗?”
秋谨安憋着脸,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歪理。”
墨倾池淡淡地笑了一下:“当然,也有我想去闻道堂看看的私心。”
“走吧走吧。”秋谨安也没法把他再扔回去了,绕到他背后认命地推起了轮椅。
春婶刚穿好鞋准备去找秋谨安,就看见后者跑了过来。两人说了点什么,秋谨安便推着轮椅带着墨倾池朝闻道堂走去。
她看了一会儿,又回到了田里。
起初还觉得这对夫妻似乎怪怪的,但如今看来,这不是感情很好嘛!春婶放下了心,决定再为墨倾池送点大骨头熬汤。
秋谨安推着墨倾池刚走进教室,就听见一声大喊:“是师爹!”
顿时,整个班里孩子的目光全齐刷刷聚集到了墨倾池身上,一个个都带着好奇和八卦。
墨倾池泰然自若,平静地回视,看见了刚刚出声的人——就是不久前刚见过的牧童文川。
秋谨安一拍桌子,大怒:“蒋文川你给我坐下!你看看你的作文!树上知了的叫声都比你写得通顺!还有小小年纪就敢胡扯‘子曰’!子曰他没说过!”
牧童羞愧地低下头,赶紧灰溜溜地坐下。
墨倾池:“……”
秋谨安把墨倾池带到课室后头,让他现在这呆着,最后虎着脸环视了一圈:“继续上课!”
似乎作文写的不好,秋谨安特别生气,不过骂了一顿出头鸟文川后态度变得和缓了很多,在黑板上写了几个他们常写错的错别字,又把字义讲了一遍。
孩子们总是调皮的,尤其是最后一排最接近墨倾池的孩子,老是忍不住偷偷看他,结果都被文川瞪了一眼:“不要看师爹了,好好上课!”
墨倾池有点忍俊不禁。
讲台上的秋谨安引经据典地讲着作文,又因为正在给孩子们上课,讲课方式自然也会更加活泼些,各种典故语录都被她说得妙趣横生,孩子们渐渐也忘了后头还坐着一个墨倾池,纷纷听得入神。
毕竟秋谨安也算是渊墨书阁出身,如果这点还做不到,倒是有些不应该了。
孩子们的课程并不深奥,多是讲解字义,其间参杂着不少处世哲学,难怪竟也有文川这般聪慧的学生。墨倾池心想。就是还是有点调皮……不过这也是孩子的天性吧。
闻道堂就秋谨安一个老师,一个班的下课放学意味着另一个班的上课上学。墨倾池这一天跟着秋谨安走遍了三间教室,她在前方传道授业解惑,他则安静地在教室后面旁听。
他看着她讲仁义、讲君子如水、讲有教无类,看着她在讲台上飞扬着神采——其实这才是他最初印象里的她。她应当充满自信和骄傲,活成自己,有追求和梦想,而不是一个人静静地在一个笼子里度过余生。
但……他垂下眼睫。他当初总认为自己把她救出了牢笼,却从未想过,他又把她带进另一个牢笼。
秋谨安和他相处时,总不像她自己。哪怕和以前相比的确有所改善,但似乎仍然有一部分的自我被她偷偷藏起,不敢轻易示于他。
墨倾池观察了一个多月,也从未探出缘由。
早上还有些欣喜的发现到了此刻荡然无存。
他自然也想询问,可问了秋谨安就会说么?她总是岔开话题。
下课之后,有的孩子忍不住好奇地和他搭话,都被秋谨安打发走了。
“今天感觉如何?”她问。
“尚可。”墨倾池说。他望着孩子们走后空荡荡的教室,“天下间所有的书院似乎都差不多。”
“本就是我根据德风古道的学堂设计的,”秋谨安说,“虽然我并未进去读过书,但去探望兄长的时候看过几眼。”
怎么可能是几眼呢?墨倾池心想。她站在德风古道的门外看了有多久,他会不知道?
此时天色尚不算晚,太阳也并未近西山头。秋谨安锁好了闻道堂的门,打算推墨倾池一起回去。
他们之间有些静默,气氛自然尴尬,秋谨安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憋出个话题: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墨倾池倒不重口欲,更何况他此时心里有事,并无太大胃口。
“那就煮点鱼汤吧。”秋谨安也不纠结,想起了水缸里还有几条残存在世的鱼,说。
“好。”
话题又结束了。
秋谨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和墨倾池能像普通夫妻一样好好相处。不过普通夫妻又是什么样的呢?好像她也不是很明白。
“秋先生、墨先生,要回去了啊!”有人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望去,墨倾池并不认识这个人,但秋谨安却笑着应道:“忙着呢,洛大叔。”
“是啊是啊,今天得把这片秧插完。”洛大叔黝黑的脸上挂着笑,“哎对了秋先生,您说我那十几条鱼苗啥时候下合适啊?这不我这几天刨了抛土,想换些鱼养。”
“等秧苗再长高几寸就行了,那鱼苗您养在鱼坑吗?”
“对对对。”
“过些日子再放吧,放早了秧苗得被鱼吃了。”
“好嘞好嘞,还是您懂得多。”
刚到的一个月,墨倾池都听不太懂他们的对话。但好在他听多了,又看了秋谨安书柜上的书,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刚才说的是田间养鱼的方法。
这法子是秋谨安自己琢磨出来的,只记录在一本农学书籍的边角上,却被墨倾池看见记下了。
“秋先生!墨先生!”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个粗瓷杯恰好从草屋里出来,见到两人欣喜地唤道。
“萍姨。”又是一个墨倾池不认识但秋谨安认识的人。墨倾池跟着也喊了一声好。
“两位先生也太过客气了。”萍姨有些不好意思,“哎对了,我刚给我们家老洛泡了最近新晒的茶,虽然茶色淡,但味道不错。您们等我一下,我送完茶水给您们包些走!”
墨倾池看向秋谨安,后者微微笑了笑:“那就麻烦萍姨了。”
“先等等啊!”萍姨说完端着粗瓷杯脚步飞快地朝洛大叔跑去。
墨倾池看着萍姨把茶水放到离洛大叔最近的田埂上,对他唤了一声。后者显然也有些口渴了,便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淌着水过来了。
看见他那条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毛巾,萍姨显然十分无奈。等他走近,她一把把那条脏毛巾扯下来,拿出自己的给他挂脖子上用。洛大叔笑了笑,用这条雪白的毛巾给她擦了擦因为跑过来而出的汗。
萍姨愣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墨倾池却眼尖地看见了她微红的耳根。
“再等等啊,我马上回来!”萍姨爬上大路,对他们说了一声,便冲进了不远处的草屋。很快她又拿着一个纸包出来了,把纸包放在墨倾池的手里。
“一点粗茶没法表心意,二位先生莫要嫌弃。等老洛的鱼好了,我再给你们送几条。”萍姨不好意思地说。
“萍姨客气了,平日里乡亲们也照顾我们不少。”秋谨安说。
“哪有您帮得多……”萍姨摆手,“我就不耽搁你们啦,秋先生还要回去做饭吧?”
“是啊。”她笑了笑,低头平静地看向墨倾池,“走吧。”
和洛大叔萍姨道过别后,她才继续推着轮椅朝家走去。
墨倾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秋谨安刚才是在和他说话。他本应该回她一句“好”的,可现在回不回好像也没有什么紧要了。
他坐在轮椅上,腰杆笔直,放在膝盖上隐藏于袖内的指尖却泛着白,微微闭眼,脑海里却是她刚才的目光。
“你陪我折腾大半天想必也累了,先休息。”她扶他上床,又盖好被子,“我要出村一趟,前些日子给你定的衣服应该做好了,我去取回来。回来再做饭。”
她帮他盖好被子,很快就出门了,给墨倾池一个说“路上小心”的机会都没有。
墨倾池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刚刚维持自己端坐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被子和软垫像潮水一般包裹着他,他却不愿阖眼。他扭头想看花——床头的娇嫩的花在他不能动弹的日子里不知给了他多少慰藉,可现在,床头的这束花似乎因为经历了大半天的太阳照射,此刻看起来已经有些蔫了。
他终于明白了。
先前是他想多了。
那些隐瞒,那些不愿交心,那些生疏和岔开话题……一切答案都在那双平静的眼里——都是因为她并不爱他。
最近发出来的都是存稿,这章也是存稿,但这个星期忙了起来,不敢保证是否后面都有存稿且稳定更新
这章就暴露出了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了
秋谨安的心理状态其实有家庭因素的原因在
下一章回忆杀,看看能不能解释清楚为啥不爱的缘由,我的离经宝宝终于又能在回忆杀里登场了
我其实挺喜欢写当年德风古道的岁月的,我尽量会写的年少轻狂且好玩点
毕竟谁都有那么个曾经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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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非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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