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之心》玉渊潭

22、第 22 章

　　“陛下，这是今天问代管家索菲亚夫人要来的两把匕首。”罗恩恭敬呈上。
　　菲列特听完后一怔，随即眉峰轻挑，语气三分轻快，“是真的么？”
　　“是真的，陛下。”
　　“怎么要来的？他们倒肯给了。你没有强要吧？”
　　“没有，陛下，我今天去厨房时恰巧遇到，她问及案情，我说还需要凶器，她便取来给我。”
　　“他们故意给我们留把柄？”
　　“他们可能要借刀杀人，之前叶莲娜夫人不是给我们透露过么？她说‘公爵生前与诺曼公爵见过面’。菲列特，”云渐眼神炯炯的看着他，“如果诺曼也参与贩卖人口，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会被削爵吗？”
　　“当然不会削爵，如果只是参与的话，只能作金钱处罚，而且我知道诺曼的为人，他不屑于做这种事。可是如果是主谋，倒很有可能被我降爵位，因为他违反了条约，所以叶莲娜肯定不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除非她有什么大动作。”
　　“那怎样才能让公爵级别的人永远失去身份甚至被处死呢？”云渐问。
　　“杀死同僚，投靠外敌和谋反。”
　　血族北国除了王之外位分最高的两个人就是诺曼公爵家族和裴迪南家族，叶莲娜夫人的母族古斯里夫伯爵家族次之。整个血族的最后一位纯血女性是上任南国王的妻子萝拉斯图亚特，也就是说，无论南北都不可能再有另一位纯血即位了。那菲列特死去后，王位将会传给两位公爵中的一个，不出意料应该会是王族的母族诺曼家族，裴迪南家族想把女儿嫁给菲列特并且传续后代，但菲列特明里暗里都一副拒绝的姿态，裴迪南自然不肯罢休。
　　“阿渐，你觉得裴迪南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诺曼公爵？”云渐想了想，不确定道。
　　“不是，裴迪南家仍旧有继承人，而且无论裴迪南是否活着，决定谁成为王国的继任者取决于我是否娶裴迪南小姐，如今我对外宣告你是我的王后，自然断了他们的念想，所以诺曼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那就是玛格丽特？或者……叶莲娜夫人？”
　　从初见玛格丽特开始，面对叶莲娜的任何命令，玛格丽特都完全是顺从的表现，现在没有外人能了解玛格丽特的心性如何，単从表象来看，受益最大的就是叶莲娜和玛格丽特。
　　“说不定公爵就是玛格丽特或者叶莲娜杀的，可管家为什么要自杀？如果他不死，我们连贩卖人口这条线索都找不到，这个案子完全可以做成悬案，如果要坑诺曼公爵，光凭贩卖人口这一条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可是裴迪南小姐的立场和叶莲娜夫人并不在同一条线上叶莲娜夫人，而且海顿经由我们的推断是自杀。如果他们三个人都是对立呢？”菲列特道。
　　云渐一个头顶两个大，“叶莲娜夫人或者玛格丽特杀了公爵，管家拥护公爵，但一开始管家坚持是汉娜杀了人，后来被迫自杀，同时我们发现了地下的屠戮场，那叶莲娜夫人并不是主动暴露出贩卖人口事件，那她为什么要把匕首给我们？她坑诺曼公爵的套路应该早就被打断了吧？”
　　“还有之前那个给公爵守门的侍卫，他现在成了叶莲娜夫人的贴身侍卫。”管家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声提醒道。
　　“按照那个侍卫的血脉，如果能在裴迪南疏忽时偷袭，也有可能杀掉公爵。”菲列特补充。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思路，菲列特朝管家示意前去开门。
　　进来的是女仆索菲亚，她颤抖着行礼，几乎语无伦次，“陛下，夫人发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希望您去决断。”
　　菲列特向云渐投以了然的眼神，叶莲娜必然是要找诺曼发难了。
　　来到客厅时，叶莲娜和玛格丽特已经等在那里了，叶莲娜指甲涂的血红的手正拿着一块洁白的绢子在脸上抹眼泪，红白相对，异常刺眼。玛格丽特则还是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具木偶。
　　她见了菲列特，半跪下来，扯住菲列特上装下摆，声嘶力竭道：“陛下，我有罪，请责罚我！”
　　菲列特脸上还有一点点安慰的笑容，他把叶莲娜夫人搀扶到位置上，柔声道，：“夫人，你有什么错处呢，如果愿意告诉我，我愿意为您分担。”
　　“哦，陛下，是我的错处，到现在才发现这样的东西。我之前去替我丈夫整理遗物时，才发现了这样的东西，我丈夫生前曾背叛过条约，他做过贩卖人口的生意！我在他房间的暗格里发现了这样的东西，上面记录了他所犯罪行的账目，真是触目惊心！我看见这种东西时就害怕不已，决计要交给您，您知道的，我只是个不管事的妇人，又胆小怕事，我愿意贡献出账上所有的资金，为我的丈夫赎罪！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惩罚，就请冲我来吧，不要惩罚玛格丽特，她还是一朵不谙世事的白花，我想上帝不会开罪无辜的人的吧。”
　　“此后还有几封诺曼公爵与我丈夫的来信，我也斗胆看过，公爵竟然…我一个妇人不敢插嘴，请陛下断决吧。”
　　菲列特打开信件，面色渐渐凝重。云渐猜测定然是污蔑诺曼的内容，但不知具体内容，菲列特也并没有要当场给他看的意思，于是云渐只好暗自好奇不已。
　　“夫人，这件事我会详查的，请您放心。”菲列特回答道。
　　这次菲列特客套完后直接回了房间。云渐憋了一路，刚到房间就问：“信里面写了什么？”
　　菲列特把信给他，云渐一目十行，看到后来果然能了解菲列特连笑都挂不住的感受了，叶莲娜夫人一下就把诺曼公爵打成叛国罪，信里是诺曼劝裴迪南投靠斯图亚特家族，并且许诺他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地位，让他向南国贡献活人。
　　“这是诺曼公爵的字么？”云渐问。
　　“是，这字体完全是诺曼亲笔，我曾和他颇有私交。”
　　“那该如何？”云渐焦急问道：“她已经把事摆在你我眼前了，如果由着她必然把事情作大，那岂不是真会如她所愿？”
　　“事已至此，罗恩，传诺曼来裴迪南公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