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之心》玉渊潭

21、第 21 章

　　云渐倚靠着菲列特，一起将这地牢走完一圈。
　　“裴迪南家果然还在做这种营生，真是本性难移。”菲列特一脸厌恶。
　　“陛下，有些血迹还很新鲜，离这里的东西离开最多不过一天，他们可能是怕海顿的死走漏了风声，所以提前撤离了。”管家嗅闻了一下手上的深红色固体，禀报道。
　　“这里可能还有别的出口供出逃和人口交易，还能找到么？”
　　管家在一个笼子后面发现了一扇门。
　　“能打开么？”
　　“不能，陛下。门是银质镀铜，门外还有钳制，没法推开。”
　　菲列特也不想直接破坏大门以留下把柄，便命罗恩寻找开关。果然门的底侧有一块松动石头，罗恩把平整的石块取开，一个类似于锁孔的东西出现了，只是这个锁孔略大了些，长宽各接近十公分，不像寻常钥匙。
　　“我猜门的钥匙应该就在管家那个空的暗格里，应该已经被叶莲娜夫人拿走了，现在怕是早已销毁了证据，不会留尾巴给我们抓了。”菲列特眉头微皱。
　　“这个锁的钥匙得有今天那把匕首这么大吧，那个暗格放得下吗？”云渐轻声道。
　　这句话当然被菲列特和管家听见了。管家的眼里精光一闪而过，他抬眼看了菲列特，道，“陛下…”
　　“对”，菲列特轻轻摩挲了两下云渐的后脑勺，“果然和你在一起会变得幸运。”
　　云渐面色苍白，神色冷淡，仿佛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句话似的。
　　菲列特见此也没有生气，先蹲下到锁孔前，右手作把握状，霎时间，房间里那些细小的沙土碎石屑像被吸铁石吸附一般，都朝一个核心凝聚去，在菲列特手中形成了一把匕首，和扎死管家的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形状！
　　见云渐满脸惊诧，菲列特满意了，眼角扬起来，散发出一股由衷的自满，仿佛向雌性展露尾羽的雄鸟，所以说动物的本能，无论进化到什么地步，都总有相似的地方。
　　“纯血和类纯血直接不仅仅有恢复力的天差地别，更主要的是对元素和物体的控制能力，纯血个体之间根据个人素质决定个体见实力强弱，但无论是个多么弱的纯血，都是任何非纯血无法仰望的高度。”菲列特不等云渐提问，先行回答。
　　“那刚刚我们走路时你说没有人能听见的原因，就是你利用元素力消弭了摩擦声对么？”云渐问。
　　“对。”
　　菲列顺利的把匕首插进孔里，沉重的门应声而起，石板被摩擦而产生一股淡淡的热灰。门内是阴暗的隧道。菲列特这次首先进去，他牵着云渐的手，另一只手擎着灯，大步向前迈进，这次的隧道很宽敞，每隔几米就有石拱门，但依旧没有灯。
　　云渐起初还怀疑为什么没有人逃跑，但是在极度黑暗、充满危险的情况下，恐惧和怨恨成了最佳的神经兴奋剂，同时也加速了体力透支，慢慢影响到人脑最基本的判断力，最初那点同类相怜完全消失，暴力滋生，理智丧失，人和疯狗无异。而因暴力产生的血液则是保护裴迪南家生意场长盛不衰的最佳培基，等到买家挑选时，剩下的都是精神崩溃的摆件了吧。
　　但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仅仅如父亲所叙述的那些上代繁衍的后代和犯罪人口明显不够填塞这么大的饲养空间，那就必定有新鲜血液流入，来源只可能是联邦的人口流失。
　　到底是谁出卖了这么多活人？
　　路的尽头是一个斜坡，上面有轮滑驱动的大木板车，应该是由顶上的人拉动轮滑让车上去，离开公爵府。
　　“陛下，已经五点了，再过一个半小时那些男仆就要醒了。”管家尽职的提醒到。
　　“好，如果没有变故，我们明日再来一趟。”
　　回程远比来时快，只是云渐一直闭着眼，牵着菲列特的手以求不再见到人间地狱。很快他们就回到了房间。
　　云渐侧躺在床上，心里有万般悲哀痛恨，都化作无比的寂寞。他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或者说联邦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它把所有人的付出当做自欺欺人的借口，让所有人活在美好的未来，仿佛神曾俯首告知人才是万物之主一样，当然这其中肯定也不乏血族的纵容，才让所有人觉得，人族的智慧不会在任何地方折损，所有奉献的灵魂都将得到永生。
　　云渐看见菲列特完美无缺的睡颜，谄媚之心油然而生，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如此卑微的人，妄自尊大，却被无限包容，那……他到底能留住什么呢？
　　云渐久思不得其解，按捺不住上前靠的离菲列特更近了些，手拥住了他，这才满意的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