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行记》竹子的熊猫

21、如是我闻（6）

　　“咄！”

　　四爷和于小柠同时出手指向波罗夷，丝毫不顾及青黑之气已经由手臂盘绕而上，并指起印喝道：“囉怛曩怛罗夜耶，娜莫，阿哩野，弭跢婆耶，恒他蘗多耶……”

　　都说佛家箴言讲究的是气势沉稳悲天悯人，今儿被这二人宣得如此穷凶极恶怕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佛祖日后会不会怪罪。面对大敌，于小柠心思千回百转，将往后应付佛祖的说辞仔仔细细组织一番。察觉到她灵力时强时弱的四爷暗暗赞叹，即便是开着小差，这丫头仍旧可以和波罗夷这样的大敌应对自如，看来当年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这厢的波罗夷可没他们这么好过。释放出的污秽之气虽然缠在对面二人的手臂上，但似凝固般没有半点动静。空气中的滞纳感已经消退了大半，不出一根烟的功夫也就能被完全净化。荒月的灵力在逐渐回复，四爷和于小柠的灵力连绵不断涌来，只有自己，已经有了明显的疲劳感。风狸杖的神力正逐渐显现出来，看来逆转根本印的大法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施完。到时候自己……他打个寒噤，实在不敢想下去。

　　“波罗夷，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四爷有所察觉，冷冷发问，却已经料到了答案。波罗夷勉强笑了一下说：“四爷，您也是咱们圈儿里的前辈了，怎么会不知道行规？我要是悟了又如何，在您老手里捡的命还能在主人那儿用么？咳咳，我这身体这魂魄本是主人给的，大不了再还给他就是。不过我有个疑问您可得明白告诉我，不然我可就真的死不瞑目了。”“你就是想清楚这丫头是什么人，为什么以凡人之身能驱使神器却丝毫不损。”“咳咳，四爷英明。”“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在一个中学旁的鱼塘边拖下水的那个小男孩吗？”波罗夷闻言一愣，四爷看了一眼于小柠，意味深长的说，“你害错人了。”

　　“咳咳咳，原来……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从一开始就错了啊。”波罗夷放声狂笑，黑红的血沫从口中喷出渐在地上成为粉末。反噬的力量已经打掉了他的两魂六魄，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委顿在地。

　　四爷缓缓走上前，咬破中指在波罗夷额头正中画了几笔，提起手的时候从他额头拉起一道血红的丝线。当丝线完全被拉出缠绕在四爷手掌上时，了无生气的波罗夷像失手落地的瓷娃娃般，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转身将丝线取下递给于小柠，四爷拍拍身上子虚乌有的尘土说道：“归你了，什么也别问，到时候你自会知晓。”不过于小柠此刻双目发光的正捧着波罗夷一魂一魄加上四爷阳血凝成的丝线念叨着“发达了”之类的话，半点没有打扰四爷他老人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