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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5 ...
08.
她说她要离开,鹿丸没有阻止,只是一瞬,他的脸涮得粉白,那慵懒得让人气馁的双眼流露重蹈覆辙的恐惧,只有一瞬,随即他偏过头,颓然坐在月影之下,点燃他赖以渲泄负面情感的香烟,一缕缕,一嫋嫋。他抽烟的手势师承阿斯玛,娴熟,忧郁,性感。
当他们还只是好朋友,手鞠藏起过他遗留案头上的烟蒂,回到旅馆後紧紧锁上门,燃起剩馀的短短一截,在谁也见不到的地方,抱著双脚享受单恋附带的寂寞与凄美,鹿丸的气味化作捉不住的灰色的轻霞,温柔多情地搂抱她的肩膀,对她说,我爱你。
她狠狠爱过鹿丸抽烟的样子,从他嘴唇呼出的云霭叫她神魂颠倒地疯狂,但因为她是高傲的女人,因为旁边还有鸣人小樱宁次天天雏田丁次,所以井野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和口吻吐槽他吸烟不好,为掩饰对他的痴迷,她便跟著附和几句。
现今这一切统统过去,永不复返。手鞠说她要走,她失去留在鹿丸身边的信心,也无法以这样的心情维持不诚实的婚姻。她说要走,鹿丸却露出对前事不堪回首的痛楚和混乱。这下混乱彻底打碎手鞠仅存的最後一丝的希望。
他到底透过她幻想井野,抑或她的行为揭开井野离开他时留下的伤疤,手鞠想,她不是大好人,这种事她无力、也无需顾虑。
他们谈了很久,但说是谈,其实是手鞠在喘喘逼人。起初她无言以对,鹿丸向沈默的她解释──这是旧情,我不是故意隐暪你,是担心你不开心,怕你乱想……听到这番所谓剖白,手鞠感到强烈的情绪在体内大爆炸,鹿丸每说一句都微微停顿一下,彷佛给她消化的时间,这段短暂的沈默强逼她的头垂低一点,那姿势简直像逃避听他自说自话。她的眉眼皱得很紧,心脏一阵痉挛,似乎有股难以抵受的痛楚於肺腑穿梭。
她以为她快要发疯,却蓦地捕捉到鹿丸无可再低的叹息,这声叹气逼迫她睁开眼睛,他带著愧疚的口吻向她道歉。『对不起。』
很轻很轻,轻到像情人的窃窃私语。过去多少次,他用这种剥夺她抵抗力的声线,在她耳边不厌其烦重覆对她进行洗脑,告诉她,我爱你。
现今他说对不起,用那张说爱她的嘴唇。
所有激烈的情绪瞬间如潮水褪去,前一秒她巴不得毁天灭地,现在她心无旁物的平静,彷佛这几年她被附了身,无法思考,无法判断,现在那些失去了的冷静和理智伴随痛苦贯满她每根经脉,她在剧痛中抓住实在的感觉,对於生活的残酷和冷漠的感知,砂隐无情的教育使她们比木叶的女忍更透彻地明白这一点──没有人值得信赖,没有人值得付出真心。
她怎麽忘了?
手鞠感到一点点昏晕和虚弱,一点点喘不过气和头重脚轻,但这很正常,因为刚刚她被撕开一半,幸好这点伤害无碍她清晰的思路恢复运作。
『对不起,是为了甚麽?』她头一扬,盯紧鹿丸写满内疚的脸孔,恰巧这种表情是她最不想要的。『你做了觉得对不起我的事吗?鹿丸。』
这回到鹿丸保持缄默,在手鞠雷霆万钧又无限心酸的眼神下,交往以来,他第一次失去从容的气度,沮丧落寞地闭紧嘴巴。但其实手鞠隐隐约约,希望他再次施展哄服她忍受烈日曝晒只为一起听蝉声的口才,将伤感的明知故问轻易化解开去,说服她相信,说服她原谅。
因为缄默代表他不能问心无愧,在这段感情上。
『你不想在井野和佐助的婚礼逗留太久,写信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说甚麽想见我全是骗人的,其实你受不了寂寞,无法以平常心面对井野嫁给佐助,所以叫我来支撑你一下,顺道向井野示威,对吗?』
一句话说穿鹿丸那时的软弱和悲伤。鹿丸不吭声,沈默代表默认,手鞠如是想。她冷冷一笑,竟然是这样子,她牢记心内的浪漫,值得纪念的夜晚,不过是他失诸交臂後一个聊胜於无的安慰。他希望在溶溶月色下漫步的对象不是她,他的嘴唇透过她的质感接触逝去的温暖。
他搂抱她的时候,念念切切是冠姓宇智波的女孩。
手鞠觉得自己被弄脏了。她这麽尊注,这麽动情,这麽心无旁骛地爱他,原来是自作多情,在他面前耍猴戏。他们交往几年,她以为这叫恋爱,但所谓恋爱其实是他编写的剧本,他温柔的言辞和动人的礼物是舞台效果,那些烟火,那些信函,只是他打发失去井野後伤心得彷若停滞不前的时间,所作出的类似玩耍的行为。
『你……没有爱过我。』调整倏地变凌乱的呼吸,手鞠静静的,以逼迫自己接受现实的口吻缓缓说出将她的心辗成碎块的话。这一个字代表一次肝肠寸断。『你一开始就没有爱我。』
鹿丸冲口而出。『不是!』焦躁、烦恼、担忧、愧疚、害怕、退避,几十种深刻的感受在他结疤的心同时搅拌起来,他像被刺痛的叫嚣出声。手鞠眼色幽幽,她疲倦又无力,大脑抗拒他的解释,耳朵却如饥似渴地期望他多说一些,可惜他的气势立刻化作冰冷的风,只能吐出支离破碎的碎碎念。『……真的不是。』
手鞠有生以来从未如此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一个谎言。她努力过了,然而这个人骗了她太久太多,她找不到那怕一个牵强的理由继续信任他而不是自己。话须如此,鹿丸又相信自己所说的吗?他爱的人是她,而不是昨天死命抓住他的手的井野吗?真的是作为结发妻子的她,不是临危呼叫他的名字、寻求他的庇护的井野吗?
他甚至说服不了自己吧?所以声音放得那麽低,语气放得那样缓。
手鞠感到心脏奇冷如冰,到了此时此刻,东窗事发了,所谓的美满幸福全属一幅假象,让人豔羡的恩爱是一幕娱人娱己的戏。
她心为之裂。
『如果井野没有跟你闹翻,你不会考虑跟我一起,对吧?鹿丸。』手鞠淡淡的说,答案她早已了然於胸。她知道的,这种不具建设性的问题徒然把事情拖进更无可挽救的地步,她看过笔记,看过鹿丸浅浅的笔迹,看过他投在井野身上眷恋不舍的眼光,她知道要怀有怎样的感情,才驱使得了这个别扭的大男人明明确确留下不可磨灭的爱情印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她知道的。
她却忍不住。
『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跟她分手吗?』
鹿丸似想争辩,最後他选择摇头,甚麽也不说。是懒得解释还是无话可说,意思上毫无分别。手鞠默默凝望他,嘴梢颤动,像哭泣地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惘然不知所措时还一脸要死不死的慵懒。他沈默著,终於放弃用谎言玩弄她的尊严,手鞠却觉得更加心碎。
她深深吸口气,抑起头颅,避免泪水涌出眼眶。
坚强了半生,现在她领略到流泪的悲怆,真像利刃一下下在心脏里割。那麽高傲的她,那麽坚毅的她,为了这段可笑的感情,一败涂地。
她缓缓合上眼帘,又慢慢徐徐张开,放目一片颓门败瓦的黑暗。这个地方不属於她,她的家在遥远的砂之国,不是这儿。
已经够了。
不想计较谁是谁非,孰真孰假。
她被鹿丸伤害的体无完肤,至少想拣拾一些破碎的尊严离去。
『我们到此为止吧,鹿丸。』
她逐步逐步摸著墙壁逃离她打算落地生根的地方,甚至来不及收拾细软平分杂物,她觉得自己来得像公主,走得像败寇,想获得一生的幸福,最後落得满腹悲怆。
她在这里三年,跟鹿丸度过几季盛暑寒秋,分享爱恨情仇。
现在她即将走出他的生命,那张说惯爱她的嘴,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句那怕是敷衍的挽留。
09.
踏著悲怆的步伐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手鞠失魂落魄地拖著沈重的三连星,阵风吹过,不知是鹿丸的谎话抑或深夜的冰冻,让素来不畏寒的她微微打颤。蓦地鼻尖一凉,抬头迎上清澄的月色,几块雪花缓缓降落到眼前。
她接住其中一片,又软又冷,在掌心转瞬化作小小的冰水。手鞠嘲笑自己,她的情况正好把屋漏兼逢连夜雨发挥到极致,雪越飘越大,她想到民宿租客房,偏偏今天生意好,房间早住满,没奈何她唯有直奔学校,到教员室安顿一晚总算有瓦遮头,却来到校门才颓然想起,钥匙留在家里没带出来。
算了,没关系,冷不死的。她累到叹息都嫌费力,躲进公园的小亭台偎著扇子搓揉双臂取暖,呵气成雾,眺望家家户户的窗子透出柔淡灯光,手鞠勾起一抹苦涩微笑,那双被吻过的亮丽眼睛溅起让人不忍逼视的落寞。不论是理智的心灵,还是强壮的身体,经历了这几年虚构的太平安逸,已经回不到往昔了吗?
她竟然觉得好冷,冷到想痛哭失声。
好讽刺。出嫁前她是砂隐高层赖以重任的战斗力,除了我爱罗,数她最强。现今区区一点寒风,已然让她难以抵受。
她蓦然想起鸣人和小樱那对活宝。前年夏天热得特别利害,兼逢七月雨季,使自傲於气候怡人的木叶村彷佛笼罩在雾气腾腾的蒸炉里,夜晚的翦风也清凉不起来。在医院和政治决策机关奔波的小樱既是医疗队的重心人物又是火影不可或缺的副手,白天晚上没一刻空歇,终於体力不支累倒中暑。鸣人急得团团转,住院期间奉茶奉水喂药喂汤早在预料之中,出院後还整天像只黏巴虫贴著她,强逼她休息,给她买冰为她拨扇,散步撑起挡阳光的伞子,连同期忍者办聚餐,都勒令必须选择空调开放的餐厅。
後来养足力气的小樱一拳将他秀逗的脑袋打回正常,才结束男生引为笑柄女生引为佳话的妻奴真人show。
手鞠也有份笑,笑著笑著,压抑不住沈重的心酸。她和小樱是村子的美谈,鸣人是统领忍众的火影,鹿丸是被喻为木叶大脑的要员,两个叱吒忍界的男人,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声威传遍五大国,对他们的妻子却唯命是从到甘心被取笑为妻奴。
鸣人不在意别人嘴里不积德,也不认为妻奴含有眨意。小樱对他的温柔是别人察觉不到的宝藏,他自鸣得意的表情常常出现於别人的戏谑里,摇著食指嘴里发出欠揍的啧啧声──呐呐呐,因为你们娶不到小樱那麽好的老婆,所以才妒忌我吧?
他们比较认真的话,他也换上相对严肃的神色,却依然快乐的头顶飘音符。
──珍惜她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小樱在场,他一样脸不红气不喘表白得很顺畅。手鞠惊叹过昔日的蠢小鬼居然也学得满嘴油腔滑调,现在想来,才明白鸣人没有开玩笑没有说调皮话,他字字句句出自肺腑,那甚至称不上表白。他真心觉得小樱很好,好到足以让任何人嫉妒,他爱惜她重视她,撑伞拨扇搬书种种男人视为妻奴的行为,他很开心地自告奋勇。所以他不会害臊不会生气,因为宠溺小樱是理所当然的。
啊啊,奴性重到让人看不下去。通常是奴不到雏田的牙酸溜溜地开口,把相同的问题丢给对手鞠千依百顺的鹿丸。手鞠好几次看见鹿丸掀动的嘴唇,瞬间被烫热的胸口鼓动到难受,虽然对他的回答了然於心,还是暗暗对他会否被鸣人率真的坦白影响到怀有不小的期待。
而每一次每一次,他的答案总不能突破她的猜测。
他的眼隅乃至嘴梢浸透一贯轻挑的不耐烦,掸了掸烟灰,不英挺的眉毛因为牙多次重覆没营养的问题微微皱住。
他啧了声,有别於鸣人,是十分烦闷无聊的那种。
这就是他的答案。啧,麻烦,关你甚麽事。
没有承认手鞠很好,没有申明手鞠值得他终生宠爱。没有表现得很幸福,没有为娶了她得意洋洋。聚会结束後,他牵著她的手,十指交错一起,笑容放温柔,眉宇的闷气散去,提议回家前买盘花吧?他的微笑被西落的斜阳泛映的闪闪生辉,她的心便无可救药地沈沦下去。说来很好笑,自幼她被教育为拼弃感情抛弃幸福的兵蚁,忍者的操守根深蒂固抓住她的思绪,她的梦想是将纲手从最强大女忍的宝座踢下来。可是因为这个男人……因为鹿丸说爱她,那些曾经视为人生目标的东西就此失去意义。
她的光芒因他发亮。她点头,脸上盪开温馨甜美的笑靥,两人一起挑的盘栽,会比她独个儿选的绽放的更精神漂亮。
手鞠不在乎他是不是言听计从,有没有唯命是从。即使他会摆起大男人的臭架子,让她不爽让她发飙,飙过以後她还是快乐满泻──只要他真心爱她。
手鞠埋首臂间,为了不掉眼泪,她深深吸了几口气。
偶然不远处寥落的脚步嗦嗦声来了又去,她没心情探看谁独自夜归谁联袂路过,渐渐连脚步声亦懒得留意,有人走近,警剔性重的她丝毫不察觉,直至那人拿开她的挡风扇,她才惘惘然抬头。
深夜的公园漆黑阴暗,几盏微弱的灯泡的光线如萤火虫般嬴弱小巧,徒添景致,照明作用则强差人意。那人的嗓子好听,像白玉击盘的清脆,琴弦颤动的优雅。
「就知道是你。」
看不清楚他的容貌,手鞠凭他铿锵却稳重的声线,落难但不失高贵的态度推断来者身份。她没想到冰天雪地会有人闯进积雪没胫的公园,更猜不到发现她的人,竟然是他。
佐助单手轻轻松松挑起她的扇子,彷若那几十公斤的铁块是轻若毫毛的纸手帕,一手把打颤发抖的她抓起来。
他偏偏头,说:「来吧,我家没人。」转头提脚便走。
几十年以後,手鞠再想起这件往事,对表面冷漠不近人情、却在她徬徨时伸出援手的佐助抱有很深的谢意,不过当时当下她笃定脑筋一定是风雪严重冻伤,才亦步亦趋跟佐助离开──那个跟她丈夫纠缠不清的井野的丈夫,他们一起在白雪蒙蒙的夜行道上漫步的画面讽刺到让人笑掉大牙。
她和佐助应该同一阵线。然而佐助不容欺侮的傲骨肯定抗拒同病相怜的扶持,他情愿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不怕对著深夜凄神寒骨的白月光独自憔悴伤心,唯独不要别人觉得他可怜。
手鞠明白,她是同样的人。
所以她逼迫自己离开他,所以她觉得,自己是疯了才接受佐助的好意。
手鞠想也许佐助不知道井野和鹿丸的事,要是察觉了,高傲如他,又脆弱如他,怎麽承受得住这种屈辱般的背叛,浑若无事地继续对欺骗他的妻子柔情似水?
跨过宇智波大宅古老荒凉的重门,回廊伸手不见五指,佐助摸黑燃亮烛灯,回头说:「这边走。」或许是火光摇曳产生错觉,他报以的微笑轻轻浅浅彷佛带著细微的温柔和安慰,他端著盛放蜡烛的碟子,随著移动的步伐,那点小光亮便似拥有暖煦的生命。
手鞠心头一抽,悻悻然的,对井野和鹿丸感到憎恨和愤怒。明明心有所属,对旧情前尘难以放开,却自私地当他们的爱慕做水抱,肆然地践踏,肆然地侮辱,肆然地伤害。
他们把别人的心看作甚麽?
虽然愤愤不平,但是手鞠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终究比知道来得好。尤其是对历经重重苦难、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安身之所的佐助。
怀著这份悲哀和气忿,手鞠走进黑漆漆的房间,看著佐助燃点暖炉的背影,像为了呼出凝聚嘴内的寒雾,她低著头,将饱含疼痛的叹息压得很轻很轻,然後那些几欲冲口而出的真相,也抓住虚烟的尾巴,飞出屋外投奔无垠的苍穹,消失於宇智波家残旧不失端雅的内堂。
TBC
近来常常觉得处於苦手状态,之前的龙樱和现在的鹿鞠都打得很不顺,还有仙莹的馀波就花了我几天。然後转念又想,我干啥老是不雷不写?简直跟自己过不去…。
打算过让小樱发现手鞠,最後决定给佐助担当媒人婆。
我笔下的小鹿君,总是会惹喜欢的人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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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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