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一串数据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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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站在墓碑前，将手中的白菊轻轻地放在泥土上，看着微笑着的莫齐，他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当初顾沐庭离开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拿着一束白菊，看着那个再也不会变老的顾沐庭。心，开始抽痛。莫齐的死，让他难受，可是当时的顾沐庭，却让他万念俱灰。
他是多么幸运，他和顾沐庭还可以挽回，可是莫齐却没有这份幸运，他的阿洛永远不会回应他，到他死，也没有。
顾沐庭看着沉默的苏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不想看见这个悲伤却又遥远的苏木。
苏木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冷漠的顾沐庭，忽然伸手抱住了他，还好，是热的，是活着的，真实存在的顾沐庭。
顾沐庭没有伸手回抱他，他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沉了下来。
苏木，你在透过我看谁。
顾沐庭有着一双锐利到仿佛可以看透事物本质的眼睛。
【一串数据还吃本尊的醋。我都没有嫌弃他鸠占鹊巢。】
啊？苏木酝酿出来的悲春伤秋的情绪被这句冰冷却滑稽的话打破了。
【顾沐庭】有着最原始的占有欲。
苏木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没有办法让系统形态的顾沐庭闭嘴。
为什么完整度只有39%苏木在心里疑问。
【缺了七串。】
那现在找回来一串了吗？
【不。差1%】
啊？为什么啊。
【不知道。】
苏木一下子有些沮丧，为什么偏偏差1%啊。
顾沐庭明显感受到了苏木的情绪变化，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有什么麻烦吗？”
“顾沐庭，你爱我吗？”请多爱我一点吧。
顾沐庭耳尖一下子发起了烫，他扭开头，不再看他。
“可是我爱你啊。”苏木盯着他，口无遮拦:“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爱我一点呢。”
顾沐庭觉得整个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天啊，苏木为什么忽然这么主动。
“要是你也能很爱我就好了。”
苏木低着头，脚尖轻轻蹭着草地，有些惆怅。
蓝天白云，青草微风。
忽然，顾沐庭的声音响在耳畔。
“嗯。”
“嗯？”苏木仰头看他，顾沐庭却抬头看着天际，仿佛刚刚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他。
苏木忽然很想亲亲他。
眼角撇到莫齐的照片，苏木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样的话自己好不道德。
两个人最后还是开车回了警局。
D市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两人辞别了白警官，就离开了。
顾沐庭带着苏木回到了他家。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顾沐庭看着苏木:“你那天怎么知道莫齐在卫生间的。”
“就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看见怨灵，那个怨灵告诉我的。”苏木小口喝着水。
“会害怕吗。”
“嗯？”苏木抬头看他，又反应过来，心里麻麻的，“会啊，刚开始真的很怕，后来就好了。莫齐死了他就消失了。”
苏木捧着杯子，认真地告诉顾沐庭。
这样的苏木就像乖巧的宠物狗，等待主人的安慰。
顾沐庭一个没忍住，拉住他就亲了上去。这是一个毫无技巧的吻，顾沐庭仅仅只是用自己的唇贴上了苏木的唇。
苏木伸出双手手固定住他的脑袋，伸出舌头开始撩拨他，虽然他懂得也不多，但是比起冷静理智的顾沐庭，好许多。
顾沐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就连头皮都在发麻发颤。
他一个翻身，将苏木压在了沙发上。向来冷静理智的眼中染上了情欲。
领带被他扯开丢在地上，失去束缚的他似乎被释放了天性。
“顾沐庭，你做这些都面不改色的吗？”
“你也是。”克制而压抑的声音响起。
“不一样，我是因为面瘫。”苏木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反驳。
“会变的。”
“嗯？”
“不会一直面不改色。”
苏木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专注地盯着他，试图看出一丝不一样。
顾沐庭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了，移开视线，声音似乎含了几分不自在:“耳朵会烫。”
苏木诧异地看着他，两只手轻轻地捂上了他的耳朵，果然，手心里有滚烫的触觉。
苏木眼睛一下子亮了。两只手搭在顾沐庭的耳朵上不肯拿下来了。
顾沐庭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低头就去亲他的眼睛。
苏木闭上眼睛终于把手取下来了，伸手去推他，抵住他的胸膛，可顾沐庭哪里还会允许他抗拒，直接就把他两只手按住了，开始自己的征途。
【停下来，让他停下来。】
没有人理会【顾沐庭】，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白日有些晃眼的阳光，沙发上两道交缠的人影恰恰应证了白日淫宣这个词。
【完整度40%】
【顾沐庭】看着界面上突然亮起的指示灯，沉默了。不愧是自己的数据，拱白菜最要紧，拱起来都不用教的。
苏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身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数据收集完成了。】
那，那个世界的顾沐庭呢？
【消失了。】
这样不会影响那个世界吗？活生生的人忽然消失。
【木木，停止吧。我们不收集了。】【顾沐庭】没有回答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什么？苏木诧异地瞪大眼睛。
【太危险了。第一个世界就这么危险。】
可是，我不怕啊。苏木身体有些颤抖，他想过会被主脑制止或者会遇上未知的危险，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被顾沐庭本身阻止。
【木木，我后悔了。】
【顾沐庭】的声音在苏木脑海中响起，找回了一部分数据的他，不像之前那样冷漠了，可是他学会了担心和害怕。
苏木看不见顾沐庭，可是他心中很慌，他觉得顾沐庭会做出什么令他恐惧而无法接受的事情。
顾沐庭，我想保护你啊。
【木木，我送你回去。】
顾沐庭的话令苏木绝望，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想要让顾沐庭觉得他可靠，想要让顾沐庭不因为自己畏手畏脚，担惊受怕。
我不要。
【木木，听话。】
我不要。
顾沐庭，我不要。
可是苏木的拒绝没有一丝用处。【顾沐庭】没有再开口，黑暗裹紧了他，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脸上冰冷的触感唤醒了苏木，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灰的石碑，细雨飘打在脸上，黑色的伞还落在原地。
苏木用力掐了掐手心，他不知道现在是在做梦，还是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
可是手腕上依旧缠绕着的纱布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他也真的被顾沐庭扔回来了。
苏木咬了咬舌尖，紧紧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可是场景依旧没有变化。
顾沐庭，你够狠。
看着墓碑上照片里一无所知，温和微笑的顾沐庭，苏木眼角酸涩。他仰起头，按了按眼角。不要哭，苏木。
顾沐庭，顾沐庭。
他在心里拼命地喊着顾沐庭的名字，可是毫无回应。
他不知道把自己送回来顾沐庭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失去这个人了。
跪在顾沐庭的墓碑前，苏木绝望地看着他的照片，心里情绪波涛起伏。就在前一刻他还在为莫齐叹息，想他没有自己这么幸运，可是下一刻，却是天翻地覆。
只感觉体内有一股邪火左冲右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顾沐庭。
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难以忍受的痛楚令他弯下了腰，单膝跪了下来，苏木握紧了拳头，撑在地上，眉间隐隐有黑气流转。
难耐的折磨令苏木神智模糊，可恍惚间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小时候翻阅到的书籍，想到了驱魔人的传说，他快速奔离这片墓地，朝家的方向狂奔。
“兔崽子，一整天跑哪里去了。”醉酒的父亲又在骂骂咧咧。
“顾家小子死了你就这幅鬼样子，要我说死得好！省的天天被你拖累。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人。”
苏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头发因为刚刚的奔跑凌乱地贴在眼角，可眼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看什么看！你拿什么眼神看你老子？”苏父捞起旁边的一把扫把就要抽他。但是对上苏木的视线竟然没有下手。
苏木径直离开了，苏父还在背后骂骂咧咧，只是又坐在门槛上又开始喝酒。
苏木强忍着体内灼热的痛感，开始翻阅母亲留下来的书籍。
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它焚烧殆尽。
顾沐庭，谁允许你替我做决定的，混蛋。
苏木被体内胡冲乱撞的热气几乎破了理智，几乎抓不住手中的书。
陈旧积灰的书籍无风自动，灰尘在暗沉的房间内漂浮起来，细小的颗粒悬浮在门缝透进的光束里，古老而神秘。
翻开的书页静止，时间仿佛凝固，地板上空无一人。
扉页上一行端正的字体跃然纸上。
——得偿所向，其果自食。
耳边是黯哑怨毒的嘶吼声，阴冷之气不停地侵袭苏木的身体，苏木抬手挡在眼前不知何处袭来的冷风，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是修罗地狱，是亡灵之境，是死亡，是绝望。
无数的怨灵盘旋呼啸在他的身周，桀桀欲食。
被封印的亡灵，终于等到了封印者的后代。因果轮回，也许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苏木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中抓着的那本不知名的书，丧失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面前是成千上万的怨灵，他们携着无尽的怨恨和毁天的怒火，对上了苏木。
“啊！”
数不清的白色身影无情地冲破苏木的身体，在他身中钻行。以苏木的身体为战场，互相厮杀，胜者为王，方能冲破封印。
难以描述的苦痛，是比活生生地拆骨割肉更为可怕的体验，痛上千倍万倍，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苏木在地上疯狂地打着滚，惨叫声不绝于耳，汗水不停地从身体里渗出砸在地上，是一种绝望而无望的哀鸣。
想要力量吗，他们就是力量。
有什么在身体里破碎了，比之前更为惨烈的痛感猛然涌向全身，吞噬了苏木。
僵硬颤抖的手指费力地弯曲，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什么都没有了。
认命吗？
被这个世界厌弃，被顾沐庭抛弃，被自己的母亲放弃，要自己也放弃自己吗。
顾沐庭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自己体内碎掉了。为了保护自己，顾沐庭真的消失了。
不甘心。
不可能。
顾沐庭可以活一次，就可以两次，三次。
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未知的世界。
已是多月之后。
“白警官，还没有顾专家的消息，苏木也查不到踪迹。”
白止负手站在窗边，望着灰蓝的天空，眼神晦涩。
顾沐庭，你终究还是信错了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一串数据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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