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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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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席之中午眯了会,手术太耗精神了,两杯咖啡都没用。
现在没有病人,他在屋子里站了会,等忙碌起来,估计就不困了。
从那天晚上起,他就没能联系上施垣,她应该是生气了。
虽然他很想她,但是再等两天吧。
他坐回座位上,看到有病人挂了他的号。
他先喝了口水,不能再乱想了。
“宋席之,”抬起头,陆泽手里拿着病历本。
他看了看挂号病人的名字,“你怎么在这?”
陆泽冲了过来,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走廊。
宋席之跌倒在地,陆泽的一只腿跪在地上,他抓着他的衣领,面目狰狞,“我打死你!”
他又打了他两拳,宋席之没有还手。
这层楼里的医生和护士听到声音都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屋里的狼藉,喊来保安也报了警。
陆泽将门给关上,宋席之站起身来,“你他妈要是敢再骚扰施垣,我坐牢也要把你弄死。”
宋席之要过去开门,陆泽不让,他以为他是要跑。
他抓住宋席之,虽然那人瘦,但却比他高上许多。
“你他妈说话!”陆泽气地骂道。
宋席之将椅子扶起,他打开水龙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陆泽被宋席之的态度给激怒。
宋席之的桌上有个医院制作的台历,台历架子是由玻璃制成,拿在手里有些重量。
陆泽拿起台历朝他砸去。
屋内又是一声惊响,台历砸在墙上,陆泽被踹倒在地。
他捧着肚子,疼的叫出声。
保安不敢进屋,新闻上经常播报医生被杀的事,他们不敢贸然进去。
警车已到了楼下,警察就要到了。
曹渊赶过来时,看着紧闭的门,一群人围在门口。
他将屋门给踹开,看到躺在地上的陆泽,还有满脸是血的宋席之。
“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吗!”他气地对着门外骂道。
护士长见局势稳住,硬拉着两个保安进了屋子。
保安控制住了陆泽,宋席之用水将脸给冲洗一番,脸上没伤,估计是在头上。
警察上了楼,宋席之坐在椅上,有医生在给他头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警察要将陆泽带走,曹渊看他躺在地上到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警察大哥,你们稍等,”他看着宋席之,这人不是他高中同学,怎么就打起来了,“要不要说些什么,这见血了,要被带走可不是关几天的事。”
宋席之冷着脸。
陆泽被戴上手铐,他佝偻着身子,因为疼痛,声音都在颤抖,“关几天?宋席之,因为你,我进去过一次。这次!谢谢你了!”
宋席之冷冷地看着他,曹渊在旁解释,这两人是朋友,这只是单纯的打架,没有伤人和袭医的意思。
警察不听曹渊的话。
宋席之看着陆泽,他是为施垣来的,难道他们在一起了?
他站起身子,走到警察面前道:“他是我朋友。”
警察看了看他,待确认了宋席之的医生身份,语气严肃道:“这是医院,想打架脱下白大褂,滚出医院再去打。你也跟我们回去!”
宋席之被带走了,院长赶过来时,警车刚出医院。
到了警局,二人被关在不同的地方。
曹渊请了假,可惜他在北京没人,要不到能先把宋席之弄出来。
他在警局外找了家宾馆,到了第二天,等到警局上班,跑了过去。
接待他的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宋席之?刚做完笔录呢,你是他谁?”
“生死之交,”曹渊道:“他是被打的,难不成也要被抓?”
“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让他回来做笔录而已。”
“那得要一夜时间?”曹渊不满,这警察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谁让他们在医院打架,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被煽动,万一说我们警察不作为,我们留有证据还能给自己说上几句话。”
“姑娘聪明,”曹渊拍起了马屁,既然没宋席之的事情,那他就不用担心了,“那打人的呢?”
女警察翻了翻笔录道:“被打者说二人是朋友关系,虽然二者伤势明显,但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对施暴者口头教育。”
“就是说也要放人了?”
“最多再关一天,看看事态发现。”
“美女,”曹渊凑过去,笑嘻嘻道:“我听说施暴者曾经也被抓过,是不是呀?”
女警察看了眼曹渊,严肃道:“坐正了,这是警局。”
“说的是,”曹渊摆正态度,轻声细语道:“你就告诉我下呗,我那朋友缺根筋,我怕他还会和施暴者做朋友,要是以后再动手咋办。”
“施暴者在九年前被行政拘留十五日,也是因为打人。”
“谢谢美女,我朋友还多久可以出来。”
“半个小时左右。”
曹渊等了会,宋席之出来了。
“没事吧?”他关心问道:“先去吃东西。”
宋席之说在里面吃过了。
曹渊不高兴,他还饿着肚子。
“你和那叫陆泽的是怎么了?他干嘛跑到医院来打你?”
宋席之摇头,这事和施垣有关。
“对了,你说你们是高中同学是吗?”
“嗯。”
曹渊掰着手指算日子。
“你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的?”
“不是,”是高考前一个星期,他和施垣交往的事情被家里知道。
“刚才等你的间隙,我在警局打听了些事。陆泽在九年前曾被拘留过十五天,好像是动手打人,听说事情闹的挺大,教育局那边都被惊动了。”
宋席之停下脚步看着他,“具体时间知道吗?”
“没,为了问这些,我已经费了一番功夫。”
宋席之没回去,打电话给了他姨妈唐文菲。
他出国后一个月,唐文菲才去了英国,或许她会知道原因。
二人约在咖啡厅,唐文菲刚从外地赶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么着急把姨妈喊来,有什么大事?”
“你知道陆泽吗?”
“怎么了?”唐文菲搅动着杯里的咖啡,看着宋席之脸上的淤青道:“你高中同学?你脸是怎么了?”
“没事,”宋席之道:“上次我和你说,找到施垣了,我也见到了她,但是,陆泽来找我了。”
“是他动手打你的?”唐文菲气道:“真的太不像话了。”
她对这个侄儿,比任何人都要宝贝。
“我听说在我出国后,他因为打人被拘留,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唐文菲看着宋席之,支支吾吾道:“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都过去的事情。”
宋席之清楚,他知道唐文菲知道些什么,并且隐瞒着。
“你和施垣的事情被你妈知道后,你不是被要求出国嘛。你走之前不是和姨妈说,让我找到施垣向她说离开的原因。结果,你走没几天,那叫陆泽就开始追求施垣,还和校外的小年轻打架,”唐文菲说了这些,说到让宋席之最为介意的,“你妈不放心你一人呆在国外,就让姨妈过来陪你,没几个月,施垣不就同你分了手。这些,姨妈瞒着你,是怕你难过。谁知道,你还因为那个女人......”
“我知道了。”
宋席之握着杯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文菲从包里掏出一张门卡和银行卡,“钱够不够用,这些你先拿着。地下室别住了,那里潮湿且又阴冷,你的身子哪里吃的消。姨妈有间屋子空着,你搬过去住吧,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
宋席之放下两张卡,他付了款,打车又去了警局。
陆泽出来了,警察说是被个遮掩严实的女人给带走的。
宋席之回曹渊那了,一屋子的火锅味。
曹渊戴着口罩,在厨房里洗着菜。
“你可终于回来了,马上就好吃饭了。你先去洗个澡,衣服我给你找。”
宋席之如行尸走肉,他褪下衣服,大腿的那道疤痕,那是为了施垣,为了能回来见她,但现在,这道刀疤就像是一个鞭刺,嘲笑着他的愚蠢。
曹渊在外催促,让他洗快些。
宋席之拿了罐啤酒,站在阳台下。
这间屋子有窗,能看到太阳知晓昼夜。
他以为找到施垣,就是找到他的太阳。
但事实太过讽刺,早在九年前,她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手机响了,”曹渊拿着筷子,扯着嗓子喊道:“响好几次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宋席之将空啤酒罐捏在掌心里,来电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是施垣打过来的。
他先接了院长的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去办公室。
“喂,”他正对着窗户,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隐隐约约能看清自己的表情,“手机忘在房间里。”
“你回家了?”
“嗯..”他道:“今天是你去接陆泽的吗?”
“嗯。”
“施垣......”他的嗓子又些哑,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胸口,一阵阵地刺着他,“你吃饭了吗?”
“吃了些。”
“你在北京吗?”宋席之将手放在窗台上,这份感情压抑在心口,太重太重,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早上回来的。”
“对不起,”他抬头看着天,北京这个城市,有他无数的记忆,但这个时候,他倒希望这些记忆能够消失,“你和冯馨乐还有联系吗?”
“今天早上是她和我一起去接陆泽的。”
“那天......我看到陆泽时,在他身边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他和冯馨乐分手了?”
“嗯......九年前。”
时间吻合,宋席之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因为什么?”
“我。”
宋席之的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他转身看向陆泽,正对他招着手。
“我明白。”
“你不明白,”施垣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又给了他一丝丝希望,“更是因为你。”
“你呢?”他问道:“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不能!”
宋席之喝醉了。整个晚上他几乎都没吃什么菜,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起先他喝的是啤酒,曹渊觉得不尽性,又拿了一瓶二锅头。
喝醉的宋席之趴在桌上睡着,曹渊将他扶起时,他却醒了。
他自己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曹渊将碗筷收拾好,拿了个盆进去,怕他吐了。
躺在床上的宋席之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曹渊看到他在哭,他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
夜已经很深了,曹渊却毫无睡意,他将窗户打开,一根接一根烟地吸着。
宋席之去了院长办公室,也表明了离职打算。
打人的事情还是在网上掀起了一番议论,院长本想让他在家休息几个月,但是没有想到宋席之会辞职,去意坚决。
院长没能留住他。他很欣赏宋席之,这个年轻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并不能说少年老成是有多好,但至少这个年轻人所经历的,可以让他在今后的人生里,比别人更容易得到所要的。
先是在医院动手,如今离职。医院里,这个消息已传的沸沸扬扬。
曹渊在医院食堂等他,平时舍不得点的菜,今天舍得了。
宋席之对离开并没有多大反应。
“以后就看不到你了。”
宋席之拿着筷子,夹了口菜,“医师资格证两个月后才能给我,所以我还会再上班两个月。”
“那还有两个月工资,”曹渊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还没回应,”宋席之显得一点都不急。
“可以出去旅游。”
“我今天下午请了假,昨天酒喝太多了,下午回去睡觉,你下班前打我电话,今天我们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