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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 神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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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霹雳啪啦的鞭炮声似乎驱赶了北平不少寒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红红火火,若不是街道上时时有军阀巡逻,没人会认为这座城不太平。
过年,其它生意可能会好不少,但唱戏却是例外,人人都去回家团年,谁会有闲心思来看你唱戏呢?“梅苑”也因为过年也不开张迎客。
冬铃正抱着个大木盆一蹦一跳的往院子里走去,橙红色的棉衣,领上一圈雪白的兔毛,让她显得格外活泼可爱,圆鼓鼓的大眼睛先往院子周围张望了一会,然后她才从木盆里抱出花花绿绿的衣服准备挂在竹竿上。
只可惜大过年的也没让小丫头如愿,院子里响起了墨子梅的悠柔的声音“丫头。”
冬铃全身打了个寒战,顿顿地转过身去,看见依然一身白衣的墨子梅倚在门框处打量着自己。
“哥……”冬铃讪讪的叫了一声。
墨子梅也没说什么,迈步过来,正眼一看,大木盆里的衣服不就是自己的戏服吗?当下脸色黑了一半。
“哈,那个哥,你听我解释――我看今天雪也停了就想给你把戏服洗了,我保证我没有给你洗花,没有给你把珍珠洗掉,没有……”
一个暖手炉递在她面前,冬铃抬头看了眼没有表情的墨子梅,见他没有生气才接过暖手炉。
真是傻丫头。
墨子梅拍了拍她的头,道:“天冷,下次别洗了,手冻坏了你就别想出去玩了。”
墨子梅的手因为抱久了暖手炉的原因,格外的热乎,冬铃笑着满口答应。
后门被敲响,冬铃急急忙忙的去开门,墨子梅也跟去,见了来人后,墨子梅眼中闪过不经意的失落。
“嘿!子梅兄,好久不见啊!”瑞恩一进门就直接抱上了墨子梅,猴子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瑞恩这大块头才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墨子梅。
“进来吧,外面冷。”墨子梅退了一步让出路。
冬铃将大厅的暖炉点上,端了茶很自觉的离开了。
“子梅兄,你府上怪冷清了。”屋子里开始暖和起来,瑞恩脱下外套对着墨子梅道。
墨子梅扫视了一下屋子,不解道:“有吗?”
“这么大个府邸就只有你和冬铃,还不冷清?”
“下人们都回家过年了,等过几日就好了。”
“诶――看你府上这么冷清我和猴子就来这里陪你们过年吧。”瑞恩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我……”某人刚准备辩解就被傻大个打断。
“子梅兄不用担心,我和猴子是好人。”
“我……”某人刚准备再次辩解再次被只灵长类动物打断。
“梅老板别感动,其实这是少爷吩咐的。”
谁感动了??自己不来陪我过年安排两人来我府上蹭吃蹭喝我还感动?
墨子梅咬了咬牙冠:“你们留下吧……”
“少爷,还说给梅老板买了礼物呐。”猴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子梅停下撵动佛珠的动作,无奈的看了一眼猴子,“怎么?”
“但是少爷没有把礼物给我,他现在又在部队……”睡完,猴子还偷偷的瞟了一眼墨子梅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暗暗松了口气。
少爷也真是的,既然礼物不马上送,那大过年的还要人家告诉他干什么嘛。
墨子梅呷了一口热茶,抬起头望向未关的大门,那白雪皑皑的世间,那双如墨般沉寂的眸子仿佛可以洞穿所有,仿佛可以穿过凛冬,看见另一个他。
北平训练场。
“立正――!”
军人们整齐的由踏步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子脸上挂着笑容,明明臃肿的军大衣,在这男子身上竟显得格外精神俊朗,那嘴角歪歪的一抹弧度让人不明所以,但却十分耀眼,此人除了何卫荣还有谁。
教官先向着为何卫荣带路的军人敬礼,随口道:“这是哪家的小少爷想不开来军营里作秀啊?”
何卫荣听着来人尖酸的语气也不恼,倒是带路的军人吓坏了,使劲给教官递眼色。
“怎么?这位爷是大人物?”教官装作一脸惊恐的模样,但语气中的轻蔑让带路的军人寒冬冒冷汗。
何卫荣轻笑出了声,对于这些军人,苦苦立战功向上爬都很难得到军职,所以看不惯一些“关系户”也正常。
只是被别人看成吃素的小少爷何卫荣也挺为难的。
何卫荣不理他叫那个军人继续带路。
“何少爷,您别生气,他这个人当初是因为没饭吃才进得部队,立了战功好不容易才轻松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他若是知道您以前在英国的军职,一定不敢这么……”
何卫荣随意笑道:“我没在意。”
“那就好,我替弟兄谢谢您。”
带路的军人在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平房门口停下,站直敬了个军礼:“司令!人到了。”
“进来。”门里传来中气的声音。
何卫荣进门后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那人进来之后,放下了手中的军报,拈着一撮胡须打量着何卫荣。
“张司令。”何卫荣规规矩矩的向着面前这人行了军礼。
张正抬起头,瞄了何卫荣一眼:“现在没人,你叫我一声伯父也无碍。”张正发话,虽然他极其不愿承认何卫国这么一个文人娶了自己女儿,他再次打量了几眼自己女婿的弟弟,若是可以重来,他想自己怎么都要把女儿嫁给何卫荣啊。
“伯父。”何卫荣应声叫道。
“坐。”
待何卫荣坐下后,张正才问道:“听卫国说,你当初在英国身居高位,那想必本事应该不小吧。”
何卫荣“呵呵”一笑:“伯父说笑了。”
张正见他沉的住气欣慰的点了点头:“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本事,跟我来。”
何卫荣跟着张正走到先前的训练场,正在训练的军人纷纷放下枪对着张正行礼:“司令!”
百人的队伍发出震天的声音,可看出张正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不用管我,继续训练,”张正转头对着何卫荣道:“那枪夹子里有枪,选一把你趁手的。”
何卫荣瞟了几眼,拿出一把重狙,一握,便皱起了眉,这枪虽然和自己在英国用的枪的样貌相同,但重量却轻了不少,定是仿照的。
何卫荣几乎没有瞄准便对着枪靶开了一枪,枪靶的中心正中一枪。
接着何卫荣又对着靶中心打了一枪,这一次速度比先前还要快,子弹上膛到打出没超过一秒钟。
“嘭!”
子弹正中红色的靶心!
周围的士兵纷纷侧目过来,就连先前看不起何卫荣的教官也脸上写着惊讶。
“好小子!”张正激动的大赞一声,一个狙击手不瞄准就可以正中靶心,这对军人的应变能力,射击能力都有极高的要求,暂时张正所在的军营里还没见过。
“第二枪比第一枪快了接近两秒。”
“因为这枪与我以往用的枪的质量要轻上约莫120克,第一枪我试了试重量调整角度,第二枪就没必要了。”何卫荣放下枪:“这些枪应该是高仿吧。”
“是高仿,若真的全部从外国进枪支,军费哪里够?”张正苦笑道。
“现在国内能高仿出这些枪还真是不错,我再改一改里面的结构,应该可以让枪的威力不比原枪小。”何卫荣仔细的研究着枪管。
“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张正一听可以改造枪支威力,兴奋的捋着胡子大笑。
张正的办公室里炭火烤得正旺,火星偶尔霹雳的弹出火盆,没出片息便再也燃不起来了。
“卫荣啊,我怎么说也是你伯父,我便卖一个人情给你,你想怎么做?”张正现在是越看何卫荣越顺眼,跟自己的女婿明明是一个娘生的,差距却这么大,现在倒像是把女婿的期待放在了何卫荣身上。
“伯父,卫荣希望伯父能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立功?现在军阀混战,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立功……”张正捋起了胡子,何卫荣现在对张正胡子为什么还这么浓密深感怀疑。
“好像倒是有那么一件差事,但是却不是件好差事。”张正似笑非笑的从军务的叠纸中抽出一张。
“山海关一带正在闹匪灾,这些土匪是从西南迁徙来的,部队想运送物资就需要从那里过,但已经被劫持了好多次,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帮子土匪还当真不是好惹的主,中央已经好多次派军队剿匪都没效果,那群土匪很会利用地形,我们又不能放火烧山,根本对他们无可奈何,若是你能剿匪成功,那还真是大功一件啊!”张正说到这里,白花的眉毛都皱紧了,可见的确是让他烦心了。
何卫荣嗤笑了一声,把张正弄得莫名其妙。
“我倒是不觉得西南出刁民,长江水养育的人儿反而水灵得很呢。”
而此刻正在为家里三口人做饭的墨子梅很不及时的打了个喷嚏……
墨子梅掏出手绢,心里想着肯定是某只傻狍子在唸叨自己。
“卫荣可想好了要接这差事,若是做砸了,以后办事就难了,不如多等些时日,寻觅机会。”张正见这小子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怕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提点他一句。
“不了,伯父,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多谢伯父点拨。”
匪也不一定需要绞嘛,只要不继续拿军饷就行,骁勇善战的土匪,说不定会是些好助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