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山海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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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
“射击！”
枪管里参差不齐的发出“砰砰”声，何卫荣看了一眼百米开外的射靶，焦虑的皱起了眉头。
“呵呵，部队还真不把人命当作人命啊，一支新兵交给我训练一周就去剿匪，还真是看得起我何三少啊。”
何卫荣在训练场上苦笑，他深刻的记得昨天与张正的对话……
“山海关一带有一帮土匪抢了部队几批军火后独霸山头，这次你护送这批军火资源去河北，若有余地――剿匪！”
何卫荣问道：“伯父，山匪有多少人？”
“约莫二百号来人，据探子报的，此山有一个土匪头子，独眼，但枪法甚准，且会利用地形布阵，我本想收入麾下，奈何那人不是良驹，是匹性子顽劣的野马，可惜了。”张正叹息了一口气，但何卫荣并未看到他眼里有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
“那么，”何卫荣顿了顿问道：“司令准备给我多少人？”
是司令不是伯父，和老狐狸攀关系简直是太辛苦了，而且在军务上何卫荣向来一丝不苟，没有什么亲戚，感情向来会麻痹一个军人的判断，这是在英国时他的老师再三强调的。
“至多二百人。”
何卫荣也没多说，张正这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对方熟悉地形的情况下，同等人数去厮杀，这无疑是异想天开，若自己能完成任务，他人会觉得同等人数，不足为奇；若是失败了，呵呵，出头之日难上加难。
这只老狐狸终究是对自己留了一手，怕自己壮大后威胁到张家的地位，他倒也真是苦心孤诣了。
何卫荣的心理年龄绝对不年轻，若真的把他看作一只天真的傻狍子，您可能就要吃大亏了！
做事不露声色，给自己打下退路，是英国的老师交给他最实在的本事。
新兵没关系啊，射击不准没关系啊，有自己不就行了吗？张正这老狐狸，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啊，送了他一份大礼还不知道。
雪又开始下起来，北平的屋顶本身就平，如今倒像是堆起了一层厚厚的棉絮，铁轨里偶然间冒出来的几株枯草终于在飞雪的压力下折断了无力的腰肢。
这天，天在灰蒙蒙中透着朦胧的光线，号角就吹响了，长官们还睡着，新兵们就顶着还未离开的星星打着哈欠扫着雪。天很冷，很寒，新兵们不敢反抗命令，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抡着钉耙除雪，他们经常停下手中的活，往手心里哈着热气。
他们不敢搓手取暖，手上红红紫紫的冻疮让他们又痛又痒，搓手会使这些好不容易凝结的伤口再次裂开，但没人敢停下，因为他们是军人。
何卫荣吩咐着队伍带上装备上了装甲车。
看着新兵们听指挥忙碌的搬运装备，何卫荣还是挺欣慰的，当初刚开始接手时，这些新兵脸上瞧这自己的脸充满着不屑，难道自己五官生得不像一般北平糙老爷们一样粗犷，就怀疑自己的能力吗？那周瑜岂不是一无是处？也不能因为自己帅就觉得自己是砸钱进来混军官当的吧。
队伍出发了，车子走在软软的雪路上一摇一晃。雪太厚了，车子安了防滑链，更加拖慢了速度，而车子载重又不轻，车轮也陷入雪地二尺有余。
山海关一过，不出十里，便会有一处两山夹岸之地，山上多为胡杨覆陇，高大的胡杨生长的错落有致，似人工种植，又似自然风光，但也就是这些胡杨，用它们灰褐色的树干为两方山地形成一道道防护墙。
何卫荣“啧啧”赞叹两声，此地形一看便是易守难攻，山上必有会利用地形作战之人，这些胡杨便是他们最佳庇护所，若不熟悉地形的人躲在林中，外人很难发现，这片胡杨林就像一个迷宫，难怪军中难以铲除这些土匪，搞不好被一锅端都是有可能的。
何卫荣感叹一声：“可惜啊，可惜。”
可惜你遇到了我。
年轻的队长随即嘴角一翘，吩咐队伍中最后两辆车上的士兵下车，躲在两边的雪堆里，跟着车队不得超过十米，每辆装甲车上各扎十个稻草人，用军服裹住，立在车里，每辆车里仅留两名士兵蹲在车甲之下操控稻草人摇晃，而其他装甲车上的士兵则躲树林的对面。
装甲车在路上颠簸，士兵多为穷苦人家的孩子，躲在草丛里没有丝毫懈怠若是大意了，丢失的就是命！
约莫就这样匍匐行了半里路，何卫荣的直觉告诉自己，有危险，警告士兵们戒备。
半分钟后，一声枪响，伴随着一个稻草人的倒下，车上的两名士兵操控着稻草人有举枪的姿势，但随后越来越多的枪声射击在稻草人身上，稻草人皆应声倒下。
枪声停下，一分钟后，一群身着暗色毛皮棉袄的大汉从一棵棵胡树的背后冒出来，约莫三四十号人。
何卫荣心想，看来这帮土匪还不算太蠢，还知道躲埋伏。
“哈哈哈，三当家，这么多车，这次大丰收啊！”一个干瘦的青年用沙哑的嗓子蹦哒道：“三当家立了大功，大当家肯定会为三当家办庆功宴的。”
其它土匪纷纷发出赞叹之声，何卫荣看时机到了，一颗烟雾弹准确无误的投放到土匪中间，土匪们纷纷以为是手榴弹，顿时慌了阵脚，这时新兵们的枪声纷纷响起，新兵们的枪法不准，并且敌人都在烟雾里，更是无法瞄准目标，等烟雾散了，土匪们也不过大多数中弹受伤了而已。
这时，后面的士兵也接收到命令全员出来形成了包围圈将土匪围在中间。
“呵呵，抱歉啊，看来这庆功宴是开不成了。”
土匪们纷纷看向说话的何卫荣。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土匪站了出来：“卑鄙的丘八！”
何卫荣见这汉子脸上一条刀疤占据大半张脸，且孔武有力，肌肉虬结，但眼神却不似一般土匪那般奸诈凶狠，倒有一丝清澈，也不知道，就凭这眼神，他是如何当上三当家的位置的。
“我觉得，我们现在并不是在谈判，我更觉得你应该为了你兄弟们的命态度稍微好一点，这才是聪明之举。”何卫荣也不怒，笑嘻嘻的根本不像是在战场上。
那三当家向周围打量了一圈，最后悻悻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吧。”何卫荣将头顶的军帽取了下来，“在下何卫荣。”
“爷叫李鹏。”那汉子到也爽快这让何卫荣轻松了不少。
“这场交易可以说对你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我可以放了你们所有人，我只有一个条件，”何卫荣顿了顿“我只要你带我去你们山寨然后平安的让我回来。”
李鹏听完，不敢置信皱着剑气的眉，道：“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我只想和你们老大做笔交易，仅此而已。”
李鹏冷笑了一声：“你就不怕我带你上去后一枪崩了你？”
何卫荣乐呵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你的这帮弟兄不是还在我手里嘛。”
李鹏沉默了一会，粗气一嘬，转身对着周围举着枪的士兵恶吼道：“还不给大爷我让路！”
士兵们看向何卫荣见他没有反对，都向两边退了一步。
何卫荣跟着李鹏上了山，最近风雪交加，山林间无处寻路，若不是跟着李鹏，他绝对无法找到路。
何卫荣摸枪这么多年，眼力很好，隐隐约约看见错落有致的树干后有一座山寨。
这是李鹏有些别扭的转过身来对着何卫荣嘱咐道：“待会进了寨，你最好别多嘴，我大哥不好惹。”
何卫荣颔首：“多谢。”
当初自己从张正处接受到的情报是山上有一个枪法准的土匪头子，现在看来，最起码也有三个，何卫荣感叹着。
进入了寨子，景色与山下完全不同，砖房一间间的排在一起，这些砖房大门外开，里面却空无一人，所有妇孺和老人都围在一个大火炉旁做着自己的事，老人们削着土豆，女人们织着毛衣，小孩们脸被冻得通红却围在一起丢雪球，他们丝毫没有自己是土匪亲人的罪恶感，他们就像一群普通无害的百姓，在匪宅里安居乐业。
何卫荣跟着李鹏进了稍大一些的砖房，坐在房内正中的有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面部棱角分明，只可惜其中一只眼睛用一块黑布遮住，看不清全貌，唯一一只眼睛像鹰鹫一般冰冷，让人发寒。
他身旁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带着许些书生气息的男子，与墨子梅一般皮肤微显苍白，但他与墨子梅最大的区别在于，墨子梅有着傲骨，但是温润如玉，；这人是心有城府，并且带着一抹无法隐藏的自卑。
“阿鹏，你不是背着我带兄弟们下山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弟兄们呢？”为首的独眼男人问着李鹏，但是阴狠的眼睛却一直不离何卫荣。
“大哥，我……”李鹏心虚的低下头。
“阿涛，别再凶三弟了。”书生抬手按住独眼男人的手臂。
“青书，你瞧瞧你把他惯成什么样……”
独眼男人话还没说完，便听书生剧烈的咳嗽起来。
独眼男人一边帮书生顺气，一边道：“青书，我听你的，你别动气。”
“二哥，你没事吧？”李鹏焦急的盯着书生。
何卫荣看着眼前这一幕迅速分析出了这个山寨的关系，这个山寨看似三个当家，其实最核心的应该是独眼男人，但是这只是表像，真正能左右山寨的应该是那个病怏怏身患残疾的书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山海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