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 不疯魔 ...
-
1928年年末，张学良东北易帜，社会动荡不安。
东北王张学良坐拥30多万当时中国最精锐的军队，各路军阀惶恐不安，因为只要他发一个通电，声明支持谁，谁就可以轻松胜出，所以，献媚抱大腿之人层出不穷
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一派和□□一派都派出了谋士和张学良接触，都劝说张学良加入自己一派，可惜经济拮据，无法说服张学良加入。
三人中最为富裕的阎锡山也不舍得出钱请张入派，此事就一直耽搁。直到□□派出的大谋士吴铁城则给张学良开出了1500万大洋的天价，派别一事才有了着落，张学良当场宣布加入蒋氏。
可是□□当时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好先支付500万的定金，剩下的慢慢给张学良。张学良岂会如此好说话，当时就撂挑子不干，不见现钱绝不答应！
这可把蒋氏急得团团转啊，可是□□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野心颇大的张学良灵机一动，要求将天津海关的关税权归自己管，天津海关当时是中国最大的海关，收入可想而知，这种长久的高收入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深知张学良的野心，但也没有办法拒绝，便去天津海关处协商调节。
可是天津海关是□□大舅哥宋子文的家当，宋子文坚决不干，□□调节无果，又回去让张学良另开条件。
张学良便顺势提出将黄河以北的平汉(北京到武汉)、平浦(北京到南京)、平绥(北京到归绥今呼和浩特)三条铁路的路权给自己。
“呵！好家伙！这三条铁路也是绝对的肥肉，一天收入就将近3万块大洋，张学良这厮还真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卫荣听着消息冷笑了一声。
何卫荣看着报纸上写着“爱国忠将张学良”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瑞恩虽然不是中国人，但左右帮的都是何卫荣，知道何卫荣心里的愤懑，道：“兄弟，换个思路想想，他好说歹说也没向着日本人不是？”。
瑞恩看着何卫荣越来越沉的眼神又，不安道：“兄弟，你――想……”
“瑞恩，我要进中国部队。”
瑞恩闻言大吃一斤，怒斥道：“你疯啦！现在就算你进了部队又有什么用？根本无法改变这事实！”瑞恩可能觉得气势还不够，又站起来拍着桌子瞪着何卫荣，他是何卫荣兄弟，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何卫荣闯进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军阀混战的局面，派别一旦错了，生死不由命啊。
何卫荣低着头沉思道：“我知道，不管能不能改变，我都不想被动的接受这些结果，现在这个局面，百姓动荡不安，社会治安错乱，就连何府、“梅苑”都被一些暴民砸门抢劫，更别说其它一些普通的家庭。”
“何府后来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子梅兄也没怪那些人啊，他都开棚施粥，证明他根本不在意。”瑞恩试图劝说何卫荣回心转意，语气也不太稳定。
“我在意！瑞恩，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在英国时有了军衔更能做自己想做的吗？”
瑞恩一听，不由得愣住了，何卫荣并没有说错，不管是和平还是战争的时代，没有权利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处处被动。
但是……混战时进部队可不是开玩笑的……
何卫荣见瑞恩哑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扫先前的压抑：“兄弟，你知道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瑞恩见何卫荣笑得那么阳光，气打一处来，无奈地损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何卫荣倒是坦然的接受了瑞恩的话，笑嘻嘻道：“你还没听过中国有句古话吧――不疯魔，不成活。”
瑞恩看着何卫荣没心没肺的笑容，有一句话哽在了嘴里。
如果疯魔后，也没能成活呢……
约莫几天后，张学良通电全国，声明支持□□，东北军入关，来势汹汹，披荆斩棘，中原大战毫无疑问以□□胜利而告终。
而随后，原本割据关外的张学良自此与蒋中正关系紧密，后参加了中原大战，进兵山海关，支持蒋中正的中央军，打败了阎锡山、冯玉祥的反蒋联军。
张学良也因此役而获得了华北的大范围治权，包括平、津、冀、豫、鲁、晋部份的征税、驻军、以及人事任命权等行政权力，成为当时仅次于蒋中正的中国实权第二号军事人物。
梅府内，淡雅檀香缭绕，只见一男子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手串，而眼神却始终在棋盘上。
“卫荣？”墨子梅见何卫荣双眼空洞没有理会自己，便站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袖角，墨子梅对上那双略带忧虑的眸子。
“子梅，抱歉。”何卫荣歉意的放开墨子梅。
“你既无心下棋，那今天就甭下了。”墨子梅将棋盘用布掩上，重新坐回椅子上道：“跟我说说吧。”
若是你不介意我知道，我一定做一个石头，只听不说。
“我准备进部队。”何卫荣皱着眉，也不知道他是在纠结还是在担忧。
“英国还是民国？”
“祖国。”
眉月星目的男子不自主的停下了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明明样貌堂堂可现在却满脸焦虑的男人。
何卫荣见墨子梅此状，抬眸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墨子梅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回答出来，等反应过来后才觉得有几分羞耻。
“你别误会……”
何卫荣似笑非笑的想看墨子梅解释，但见他脸憋得开始发红了，怕他一傲娇后被气走了，很自觉的给了他一台阶下。
“我知道了，子梅是在担心我~”何卫荣把脸凑了过去，就像一只得了肉吃的大型犬。
嗯――或许真得了“肉”吃，这人估计都要摇尾巴了。
墨子梅并没有接话，他担心的可不止是何卫荣的安全……
一星期后，何卫荣在劝服了他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娘后，终于得到了他爹的支持。
以何建林的话来说这叫“好男儿志在四方，咱何家有种！”
临走那天，何夫人哭得那个叫伤心啊，一边哭还一边呐喊着：“荣儿啊，荣儿哟，你不要娘了吗？咱们别去了，啊，乖孩子。”
何卫荣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倒是大哥何卫国回来后亲自塞了一封信在何卫荣怀里。
“三弟，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世道就是这样，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大哥自作主张求了一封推荐信，你不要生气。”
何卫荣自然知道这封推荐信是何卫国向他老丈人张正求的，现在张学良只手撑天，张正作为张学良的远方亲戚倒也有些实权，只是……张正向来看不起何卫国，何卫国能求到这封信又谈何容易……
何卫荣上前紧紧的抱住这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何卫国也紧紧抱着他这个唯一的弟弟。
“哥，谢了。”
他这个大哥虽然现在常年不在府中，但是对他的关心可一点也没少，这声谢，何卫荣早就该说了。
何卫荣又转过身看向最为高大站在最后一排的瑞恩开口道：“瑞恩，你就在我家呆着，若是想回国，就跟我娘说，她给你想办法。”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哼！想赶我回去，没那么容易！我还舍不得猴子呢！要不是你们国家不信任别国人，我也跟你一起进部队了，你还不快进去搞点名堂出来改改这迂腐的破规矩，再接我进去。”瑞恩中文说得溜溜转，除了他口音有些问题以外，与人交谈几乎没什么问题了。
“你别以为你学了点中华文化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你那点皮毛少拿出来丢人现眼，猴子刚才翻你白眼你看见没有啊？”何卫荣笑骂道。
“我丢人现眼？你别几天不摸枪，扳机怎么扣都忘了，到时候连个军衔都混不到那才是丢人！”瑞恩向来对何卫荣说话不客气，损人也损得更麻利了。
“哎哟喂，你也别老呆在府里不运动，你看看你的身材一天比一天烂，我怕你到时候回英国都没女人愿意看你一眼。”何卫荣反唇相讥，开什么玩笑？用中文比吵架，你一个洋人能比过我？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脑补出墨子梅吵架的情形，估计子梅那个闷葫芦很难能和人吵架吧。
何卫荣想起他难免有些失落，走之前没能见到他，说不在意是假的。
何卫荣上了何建林安排好的车，车轮子滚了起来何卫荣向众人招手，示意他们回去。
因为老城的路不是太好，人又多，车开得很慢，车还没行多远，就见一小个子在车前面招手，司机正准备绕过，被何卫荣制止。
那小个子一见车停了，忙跑过来敲了敲何卫荣的车窗，何卫荣见这人是“梅苑”的小五，将车窗摇了下来。
小五一边喘着气，一边怪叫道：“哎哟，可遭我赶上了，何三少你不会是想报我当初不让你进梅苑的仇吧，害得我好跑……”
“哎哟，不跟您开玩笑了，”小五拿出一个包裹，“这是梅爷叫我给您的，您可收好了啊，这可是我们梅爷第一次叫我跑腿呢！”
何卫荣自动屏蔽了小五多余的话，脑海中只留下了这是墨子梅送的。
包裹有点沉，待车重新发动后何卫荣才拆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一件厚实的羊毛线衣以及一个信封。
何卫荣小心翼翼的在不撕毁信封的基础上取出里面的信。
清冽的梅香徽墨是墨子梅向来爱用的，墨香晕染了纸张。
何卫荣细细品读起了墨子梅所写的信――
卫荣，很抱歉，我不方便为你送行，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衣裳，如果不合身，就晚上睡觉时裹上，别冻着了，梅苑二楼那个位置我永远为你留着。
墨子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章 不疯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