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湖心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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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在北平这个古都，最为亮眼的莫过于冬天，墨黑色砖瓦被白净的大学覆盖，明明是一个冷色的天气，但北平的老百姓们可一点都不安静，来年的虫害又会减少，小孩子更是爱玩，因为这证明快要过年了，无忧无虑的他们又岂会管你国家是否在打仗，是否还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墨子梅皱眉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因为“湖心亭”处于城北郊外，路可没城里的修得平坦，这马车颠簸起来，可没让墨子梅好受。
“不舒服？”
墨子梅寻声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何卫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因为马车颠簸了些，过一会就好了。”
何卫荣点了点头，捞开马车的帘子对着驾车之人大吼一声：“猴子，稳点！”
“少爷，这您可真不能怪我，我的驾马技术很好的，您要怪就怪这路啊。”
猴子心里委屈啊，外面风本来就大，冷得刺骨啊，自己幸幸苦苦驾马还要被少爷训，要不是少爷说自己也可以吃点心，他才不来呢。
“哟，小猴子，你还会学会顶嘴了。”
猴子心里一惊，自己刚才顺口一怼，会不会少爷一生气不给自己吃糕点啦？自己岂不是白受罪了吗！
“算了，卫荣，他还是个孩子。”墨子梅扯了扯何卫荣袖子。
猴子心想：还是梅老板好，又温柔又好看，梅老板和自家少爷在一起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猴子因为耍小性子，完全忽略了自家少爷其实也是个美男子。
何卫荣进了马车，看墨子梅担忧的模样嗤笑道：“我逗猴子玩呢。”又伸出食指抵在墨子梅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按。
手指的温度通过指腹传在墨子梅太阳穴处，到是让他的眩晕恶心之感减弱了不少。
“好些了吗？”何卫荣俯在墨子梅耳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墨子梅耳朵上，几乎瞬间，墨子梅的耳尖子连着半张脸都红了。
何卫荣在心里偷偷的笑着，墨子梅脸皮薄，怕尴尬，也没戳穿。
大约过了一刻钟，马车渐渐平缓了下来，两人下了车都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北平少有湖，而像这么大的更是少见，不禁想到张岱的“雾凇沆砀，天与山与水，上下一百。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
“走吧，那里安排的有划舟人。”何卫荣见墨子梅看神了本不欲打断，但又担心这冰天雪地的他身子吃不消，便催了催。
墨子梅回了神点头答允。
靠岸，舟上果然有一蓑衣斗笠老翁。
猴子走过去，礼貌道：“师傅，现在可否撑船？”
那画胡子老翁见来问话人面目清秀，又是“熟人”，点了点头，得见了猴子身后二人后一时间竟愣住了，稍为挺拔一些的男子得体俊朗，而另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也长得温婉斯文，好不亮眼！
猴子咳了声，戏谑道：“师傅，我家两位老板再好看你也不能盯着看啊。”
老翁面露尴尬之色，忙吆喝着人上船。
待人上船后，老翁长空一喝：“坐稳咯――”
竹桨被老翁用力一撑，舟入水后便开始往湖心驶去。
“老伯，能慢点吗？”墨子梅实在不想这么快离开这美景，开口询问到。
“这可不行勒，万一等会有其他客人怎么办。”老翁笑道。
何卫荣看见墨子梅脸上淡淡的失望，向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还算是机灵，心领神会后，就从怀里掏出钱塞在老翁手里：“师傅，您通融通融，我家少爷实在想多在船上多停留一会。”
那老翁看清了手里的钱后，先是一阵惊讶，这些钱可够他撑三个月的船，后是一阵喜悦，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子后面，脸上的肉都被挤到了脸颊上。
“好说好说，两位少爷不急，不急哟――今天雪这么大，客人不多的。”
湖还未结冰，正处于破碎状态，玉湖冰心之美，让船上三人颇有感叹，但终究还是要上岸的，墨子梅倒不着急，但何卫荣担心他身体染上风寒，最终三人还是上了岸。
“湖心亭”与其说是亭，不如说是江南的小阁楼，赭石色的木头叠加在一起，朱红色的瓦片整齐的铺在屋顶，屋檐四角如翘首的燕子微微翘起，就像江南女子一般的温婉秀丽。
墨子梅回想起小时候家乡的建筑，虽然他没在江南长大，但西南也如江南一般多雨，所以建筑倒出奇的相似。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身着蓝色锦布的小厮，这小厮彬彬有礼，戴着副圆框金属眼镜，倒还颇有一番说书先生的气质。
小厮向着三人作揖后道：“三位贵客远道而来实在是小店的荣幸，请问贵客们可订了位子？”
“16号西湖。”
小厮弯腰做出请状：“客人们请跟在下来。”
小阁楼装修得古色古香，木制的方形灯笼中烛火冉冉，实木的楼梯上由脚步发出“蹬蹬”的声音，何卫荣订的座位在靠窗的地方，窗子处是竹制的挂帘，而此处仅有一个直径不过四尺的方形矮桌，矮桌下有一盆炭火烧得正旺，好不暖和。
“客人可想吃点什么？”小厮笑眯眯的问道。
何卫荣看向墨子梅，笑问道：“子梅想吃什么？”
墨子梅也不客气，冲着何卫荣点了点头，问小厮：“这儿有些什么甜食？”
何卫荣在心里默默憋笑，墨子梅果然是个爱吃甜食的主儿。
“我们这儿的糕点有桂花糕，莲子糕，绿豆糕，麻酥糖，凤梨酥，……”
听完小厮巴拉巴拉了半天，墨子梅陷入了纠结的困境，只见他低着头，皱着眉，回想刚才小厮说的那些糕点。
最后何卫荣见墨子梅向他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何卫荣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小厮说：“你觉得味道不错的都来一份吧，再多来壶烧果酒。”
小厮离开后，墨子梅踌躇了一会才用埋怨的语气对何卫荣道：“你点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吃不完的。”
何卫荣知道墨子梅是在为他心疼钱，不由得心里高兴，如果花些钱能让子梅吃得高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何卫荣还是特别平静的解释道：“没事，吃不完可以带走。”
墨子梅这才肉疼的点了点头，耐心等待着糕点的到来。
只有猴子在背着墨子梅向何卫荣不停的翻白眼。
最先端上来的是一小壶烫手的果酒，酒香与果香顺着风扑向三人，猴子嘴馋：“少爷，我能喝点吗？”
何卫荣为猴子倒了一杯，又对墨子梅道：“子梅尝尝吧。”
“不行，喝酒会伤嗓子，我还要唱戏。”
“这是果酒，没有什么关系的。”
“还是算了。”
何卫荣也不勉强，只是觉得墨子梅的自觉性还真是高。
这可不好办啊！自觉性这么高，怎么能骗到手呢？
墨子梅自然没看懂何卫荣焦虑的神情，还以为是自己拒绝了他，惹他不高兴了，忙道：“酒伤嗓子，没了嗓子我就没办法唱戏了，没法唱戏，就没法养家了。”
何卫荣难得听墨子梅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说这么多话还是在向自己解释，他这可以理解为，墨子梅误以为自己不高兴了怕失去自己吗？
何卫荣当下露出笑嘻嘻的模样，道：“我养啊！”
墨子梅知道何卫荣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反驳，但是他心里咬定何卫荣在开玩笑后，好像并不开心……
到最后糕点果然还剩了一大堆，猴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对何卫荣道：“少爷，那个桂花糕可以给瑞恩带回去吗？他最喜欢吃这里的桂花糕了。”
何卫荣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声，想不到那个傻大个还有人惦记。
最后，除了桂花糕，其他全部糕点何卫荣都给墨子梅打了包。
猴子此刻在心里“啧啧啧”了几声，少爷对待梅老板和瑞恩的差距也太大了吧，瑞恩可是“舍身取义”的为他在家里忍受何夫人的麻将洗礼呢。
和来时一样，猴子驾车，何卫荣先将墨子梅送回了梅府。
墨子梅下车后对何卫荣说了声谢谢，有提高了手中的糕点晃了晃：“还有这个也谢谢。”
何卫荣看着他进府后才叫猴子驾车离开的，殊不知，在马车发动的一瞬间，梅府的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有一双似墨的眼睛一直跟着越行越远的马车。
何卫荣回到何府时，只见瑞恩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把抱住他，可怜兮兮道：“兄弟啊，我再也不要帮你这种忙了，太可怕了！！”
何卫荣捏了捏瑞恩这儿，又看了看瑞恩那儿，对瑞恩道：“也没少胳膊少腿的啊。”
只见瑞恩欲言又止的摆了摆头：“你娘太可怕了……不吃不喝的拉着我搓麻将大半天！”
“诶――此言差矣，你看我们家小猴子不是给你带了酬劳吗？”何卫荣笑道。
猴子将一包糕点递给瑞恩，只见瑞恩眼泪都要出来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把抱住猴子。
“哇――还是你对我最好！小猴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
猴子再一次的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湖心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