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小白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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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文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辗转反侧。
他睡不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警局把案卷翻个底朝天，然后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抓起来问个通宵，他就不信一点线索都问不出来。
可他毕竟是警察，这种会被投诉的事情他不能做。
周博文翻了个身子，拿被子蒙住头。
他烦案子，也烦程昱。
刚刚在楼下，程昱动作温柔的把他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笑意盈盈的对着他说‘晚安’。其实在程昱捅破窗户纸之前，周博文就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用意。他好歹是个警察，虽然看人不像程昱那般透彻，却也有作为警察的直觉，而且程昱在行为上丝毫不加掩饰，再看不出来他就真是白当那么多年警察了。
他闭着眼睛，想这些天来程昱的所作所为，想他和郑旭说的那些话，想于俊被锁在家里最后选择结束生命…
然后呼吸渐沉，睡了过去。
“林放，”周博文打了个呵欠，“目击者找到了吗？”
林放端着豆浆在队里走来走去，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还没有呢周哥。”
周博文让他转来转去的身影弄得眼晕，“你这来来回回的干啥呢？”
“周哥！”林放呼啦一下扑到他桌子上，“我仓鼠丢了。”
周博文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抽了抽嘴角，“啥玩意？”
“仓鼠！我的小白老鼠！”林放撅着嘴叫唤。
周博文抬起手一掌呼到林放脸上，把人推的老远，“现在都死三个人了，你忒么还在这儿找老鼠，逗大哥玩呢！去法医那一趟，把验尸报告拿过来！”
林放苦着脸，委委屈屈的样儿，“报告早就送过来了，让程队拿走了。周哥你帮我看看在不在你这，可小一只呢，我真怕你一不小心给我坐死了。”
“赶紧给我滚蛋，再不干正事我就是找见了也给你扔出去！”周博文瞪着眼，一脸凶相。
“好好好。”林放边答应边往后退，“我去找跟踪李寺的警员聊一聊，你要看到我老鼠帮我收起来啊。”
周博文又一瞪眼，林放闭嘴麻溜的跑了。
真凶，林放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心想，真该让程队长好好管管！
程昱倚在门边看了半天，没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周博文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又慢悠悠的转回去，把案卷翻得哗哗作响。
程昱微扬着嘴角，咳嗽一声，走过去把文件放到周博文的桌子上。
“验尸报告，看看吧。”
周博文头也没抬，“嗯。”
程昱盯着周博文后脑勺上翘起的两撮头发，总想抬手给他压下去。
“死后遭到殴打，和前两起案子的情况一样。”周博文边说边弯下身子从抽屉里拿出前两份验尸报告。
程昱没说话，那两撮翘起的头发随着周博文的动作上下晃动，把程昱的整个心思都给勾去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周博文没得到回应，考虑了半天，才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身侧的人。
谁知道他刚抬起头，后脑勺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程昱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翘起的头发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像搔在他脸上一样让人心痒难耐。
周博文已经是快30的人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周爸爸和张永严摸过他的脑袋，而且还是在他没蹿高之前。周博文18岁的时候就已经有178公分了，在同龄人中偏高，自那以后就一直是他俯视别人揉别人脑袋。这么的过了十几年，冷不丁被比自己还小的程昱摸了头，周博文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他瞬间化身小暴龙，一挥胳膊打掉程昱放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腾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干啥呢！”
声音动静很大，整个刑侦队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目光聚集在这两人身上。
程昱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往下拽了拽他的胳膊。周博文注意到周围的视线，也有点不好意思，顺着程昱的劲儿坐回了座位上。
坐是坐下了，可周博文的气还在。他打掉程昱的手，放低声音骂人，“你忒么摸老子头干啥，男人的脑袋老虎的屁股，能瞎摸么！”
程昱被他的模样逗乐了，也不说话抿着嘴就开始笑。周博文被那笑脸一闪，气的都要跟着一起笑了。
卧槽，骂他都能乐成这样，简直没治了！
程昱笑了一会，听见周博文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知道对方气的不轻。他控制好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周博文，指着对方后脑勺上那两撮还在空气中跳舞的头发。
“你睡相肯定不好，看那头发翘的。”
周博文眨巴着眼睛没反应过来，看对方指自己的后脑勺，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摸到翘发的同时理解了程昱的话，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腾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啊程队。”
周博文咬牙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程昱是啥回应，一刻也没停留的往洗手间跑去了。
程昱直起身子，看着对方慌张的背影，趁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嘿嘿嘿笑了一会。
这人也真有意思，脾气那么大，脸皮却薄得很。
周博文在厕所里拦下警员借了一根烟，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抽过烟了，不知道怎么被呛得咳嗽了两声。他用手指夹住烟，从嘴里拿下来，站在窗户边吐气。
他觉得自己对程昱有点太过在意了，对方说的话做的事都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实在是搞不明白程昱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个意思，对方调来西城警局才两个多月，之前还一直在国外生活，两人之前肯定没有过交集。
难道程昱对他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周博文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又猛吸一口，周博文甩甩头，把只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
忒么的这破事烦死了，还是破案要紧。
周博文双手插兜溜溜达达的走回队里。安倩已经回来了，站在他桌子跟前和人说话。周博文一偏头，看见程昱又坐在自己工位上，手里不知道抓的什么东西。
周博文对程昱这种有办公室不待非要在自己工位上得瑟的行为感到非常不爽，但是他也不能直接过去朝那人吼一句“起开这是老子的座位”，然后再一脚把人踹下去，虽然他十分想这么做。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正好能听见安倩说话的地方。
“我往李寺家跑了一趟。他父母说李寺自前天晚上回家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和他们说话也不出来吃饭。他妈妈有一次用钥匙把门打开，想给他送饭进去，结果李寺发了脾气，又摔东西又砸门的把人赶了出来。后来他父母就不敢再贸然进去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李寺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李寺的手机在家里吗？”
周博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倩回头，冲他一挑眉，“没有。手机一直关机，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看见你。”
“刚刚。”周博文朝她笑了一下，“查过他的通话记录了吗？”
“查了。最后打进来的电话是个黑号，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已经叫技术监控了。”安倩说。
程昱一直侧耳听着，这会儿抬头看了看一问一答的两人，冲安倩挥了挥手，“李寺的社会关系网还得继续查，他和张三一块干的这些事，不可能守口如瓶，肯定当做炫耀的资本和人讲过，你辛苦点，继续跟这条线。”
安倩点点头，转身和周博文打了个招呼，拿过外套去执行队长分发的任务。
程昱从他座位上站起来，扬了扬下巴，“坐。”
周博文站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你看。”程昱把一直捂着的双手举到周博文眼前，轻轻抬起上面的手。
周博文不明所以，依言往他手上瞅了一眼，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他推开程昱挡在自己脸前的手，麻利的站起身退后两步，“什么东西！”
“仓鼠。”程昱笑呵呵的凑上来，又想把手举到他脸前，“林放的那只小老鼠。”
“你别动！”周博文喝止程昱，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啊。”程昱一直在笑，好像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是怕。”周博文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是讨厌。”
程昱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过他还是好好欣赏了一把周博文少见的懊恼表情。林放正好从门外跑进来，看见程昱手里的东西咋咋呼呼的高兴的不行。
“程队你在哪儿找到的？我早上喂它的时候没关好笼子，这小家伙一下就没影了，害我找了一早上。”林放边说边小心翼翼地从程昱手里拿过小仓鼠。
“在你们副队长电脑后面窝着呢，估计是觉得那儿暖和。”程昱笑着说。
“哈哈哈谢谢程队啊，我还怕让周哥给扔了呢。”林放也笑嘻嘻的，一扭脸看见自家副队长沉着脸正死盯着自己，赶紧收了笑容溜回座位上。
“林放！”周博文咬牙切齿，“谁让你把这东西带到警局来的！”
林放缩着脑袋，不敢抬头也没敢回话。
“下午就给我处理了！不然我连你一块扔出警局！”
林放“唔唔”应了两声，把仓鼠装回笼子里，提着笼子跑出了刑侦队。周博文推开程昱走回去，踹了一脚椅子。程昱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溜达着往门口去了。
“小放。”程昱拽住到处跑着求人收留小仓鼠的林放，“来来来。”
林放被程昱扯到楼道尽头，觉得莫名其妙，“程队，怎么了？”
程昱从林放手里把笼子拿过来，一边用手指逗仓鼠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周哥不喜欢这个？”
林放是谁，他可是队里第一个看出程昱对周博文有意图的人，立马就明白了程昱的意思。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就以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凑近程昱。
“程队你不知道吧，周哥在上警校的时候，在他们训练场的地下室发现了他同学的尸体，死因是心脏麻痹。那个训练场的地势有点低，地下室在下雨的时候总是积满了雨水，所以一直空闲着没有放东西，平时也没有人会下去。他那个同学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瞒着所有人偷偷的下去了。周哥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好多天了，尸体旁边都是老鼠。自那以后周哥一看见老鼠心情就不好，警局里的人都知道的。”
“都知道？”程昱笑了一下，“那你还把这个带过来？”
林放委屈的撅着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女朋友一大早在警局拦住我，硬是把它塞给我了。而且这不是仓鼠嘛，我以为没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小白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