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29、读书练字

　　她并没有玩闹多久，仆人端上了来一碗粥，她就被赤留抱去填肚子了。
　　这还是小首丘第一次在寮妆吃到粥食，于是怀揣着兴奋就大喝了两口，中原的粥慢工出细活，鲜美而又不油腻，可是现在喝到的粥没有一点儿佐料，里面的大米也很粗，甚至还有米饭黏成了一大团。
　　“额……”小首丘喝了两口，很想把嘴里的吐出来，一想到和赤留的约定，她又狠了狠心将粥食给吞了下去。
　　赤留倒是没觉得粥有多难喝，毕竟在物资缺乏的冬季寮妆，能拿出这么一碗粥已经是大费周章了。
　　等到一碗粥喝完，小首丘的目光移向了那边忙碌的仆人，她不禁发问：“我的粥都是男仆熬的吗？”
　　“怎么了，不好吃吗？”
　　小首丘摇头，“我是想问，哥哥把那些女奴招进来不就是想让她们做工吗？为什么不让她们进厨房呢？”在她的记忆里，厨娘都是和蔼慈祥的，每次小首丘去厨房都能混到不好少吃的。
　　“她们不配。”赤留并不想在女奴这个话题上多聊。
　　可是小首丘穷追不舍，“那她们在宫殿里面做什么工？绣娘？养蚕？哥哥你招那个中原女子进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教她们养蚕的？”
　　她一句离谱的猜测惹得赤留心下一惊，一个激灵，一个可行的想法略过脑海，他的确可以将桑树刺绣引过来试试。
　　匈奴和中原闭塞多年，也的确可以相互融合融合。
　　小首丘依旧问个不停，赤留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乖，这件事别管了，你先把身体养好，以后看到那群女奴记得绕道走。”虽然经过这件事，她依旧可以在宫殿里横行，但他想要她避开危险。
　　“唔……”小首丘不太情愿。
　　“时候不早了，先睡一会儿，嗯？”
　　小首丘怏怏地点点头，滚在了被窝里，看着赤留给她掖被子，一动不动。
　　赤留察觉到她的注视，摸了摸她的小西瓜头，看到她颈上糊着的头发，他轻轻将它拿出，这丫头，脖子上盖了这么多头发也不知道说难受，不过几个月了，她的头发的确是长长了一些。
　　“睡吧，孤就在旁边。”
　　小首丘安心地点点头，她要把身体养好，才能够读书骑马玩雪，带着这些欢愉的记忆，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等到房里安宁一片，典索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王。
　　“又有了新主意？”
　　“救活那个中原女奴，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吩咐得轻巧，典索只想把火炉子倒在他脸上，说让她自生自灭的也是你，现在要救活她的也是你，他当初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主子？
　　“王有什么高见？”
　　赤留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以往匈奴的丝绸都是从中原买，或者打劫一些中原的商人，用得起丝绸的也是一些高位之人，如今我们可以让女奴加工，做一些稍微精致一点的丝绸卖给一些中下位的人就可以了。”
　　这下子便可以敛财，寮妆的的确是不毛之地，也一毛难拔呀。
　　典索知道其中难处，不过目前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了。
　　“我去办。”他挑了挑眉，手头的事情堆得越来越多了，赤留还在这里逗小人儿。
　　典索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了出去。
　　——
　　董琪以为自己活不了的，但她真的很想活。
　　可当双眼睁开的一刹那，依旧还是那个熟悉的破烂不堪的房间，只是身边多了几张陌生的男人的脸，她下意识就双手交叉于胸前，想要保护自己。
　　董琪全身虚弱，被殴打的淤痕依旧泛疼，喉里干涩，她也说不出一句话，不过隐隐听到前方一个男人的声音……“去告诉王，她总算是醒了。”
　　王？王为什么会救她？总算？她已经昏迷了很久了吗？
　　带着这些疑问，董琪再次晕厥过去。
　　再一醒来，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典索把玩着衣服上翠珠，并不正眼看她。
　　第一次，董琪见到了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那个男人的声音悦耳而又动听，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漂亮的眸子就像星星一样耀眼，董琪低着头脸颊发烫。
　　“奴婢叫董琪。”
　　典索并不在意她叫什么，随便听听，交代正事，“你会养蚕或者刺绣吗？”
　　“奴婢会。”在中原，像她这么大的女子都是在地里帮着养蚕缫丝，至于刺绣这种女红也是熟稔无比。
　　典索颔首，看来事情进展又顺利了几分，“你想活吗？”
　　“想！”董琪点头如捣蒜，她流落异乡受尽欺凌，她要活，活着才能报仇。
　　典索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冷笑几声，有执念好呀，有执念便能更容易地控制。
　　“刺绣，以现在为期，一年的时间，教会那群女奴。”见她愣住，典索补充，“这就是你活命的筹码。”
　　好听的声音传来，她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多谢王！”她自动将面前这个威严无比的男人当作了寮妆的王。
　　“注意你的措辞，王的尊严不可侵犯。”他严苛地看了她一眼，甩手而去。
　　董琪的目光追随而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都不是那传说中绝代风华的寮妆王吗？
　　她半垂着眼帘，脸颊微红，无意中瞥见自己手臂上的烫痕，她立即心慌，拉好衣袖将她遮掩。
　　有些恐怖的记忆涌来，董琪惊慌失措，就像一个无助的小丑，躲在暗处用一双眼睛注视着外界。
　　因为首先她必须要活下去……
　　——
　　小首丘已经大好，赤留也允许她在外面走一走了。
　　经过了这场大病，自己吃了亏不说，还快被闷得发霉了，所以小首丘一呼吸到外界新鲜的空气就兴高采烈地奔跑起来，就像个刚被放出的野鸭子。
　　“小姐，你可慢些跑哟！别出汗了！”
　　自从出了女奴一事之后，明娘现在把宫殿里的一些事情都推了，整日就跟在小首丘身后，生怕她又碰上什么不长眼的作恶。
　　等爬上了一块大石头，小首丘伸长脖子看过去，“我想去那边！”
　　明娘顺着看过去，正是那关着女奴的别院呢，她摇摇头，少有的皱眉，十分严厉，“小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边都是些牛鬼蛇神乌烟瘴气的。”
　　“这不有明娘陪着我嘛，再说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活。”小首丘自有盘算。
　　“知道了做甚！小姐还是回房去念念书！”
　　小首丘也知道如今敏感关头，于是服了个软，哒哒哒地跑了回去。
　　明娘看她认真写字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去给她拿奶酪，算作是犒赏，小首丘最近还是表现得不错的。
　　大病一场后，整个人都成熟了几分，一些娇脾气也消散了不少，也许是在鬼门关又走了一回，她更加珍惜吧。
　　不过明娘的确是低估小首丘的机灵古怪了，小首丘哪里是一个闲得住的人。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小首丘念着这些拗口的话只觉得脑子晕乎，她多瞟了两眼，毫无兴趣，随后就将竹简一甩，埋首打呼去了。
　　这都几天了呀，一直被锁在屋里读这些，也的确是无聊了。
　　小首丘抱怨地嘟哝了几句，就自得其乐地跑去和周公约会去了，反正现在赤留也在和大臣商议国务，天高皇帝远，他管不着。
　　可他忘了，这个大灰狼可是不定时查岗的。
　　当赤留进来时，那个心心念念着的小人儿正睡梦正酣，小首丘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他一把将她敲醒，疾言厉色，“你在做什么？这就是你的态度？”
　　小首丘依旧是思绪游离，半眯着眼睛，听到赤留责备她也很不耐烦地回嘴，“都是些晦涩的东西！我都看不懂！”
　　赤留下意识地扫过去，看到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也觉得有些为难她了，眼帘半垂，赤留想到了一个主意：“跟孤去书房，就跟在孤旁边读书，不懂的就问，这样行不？”
　　小首丘眼珠子轱辘一转，继续和他谈条件，总算是讲明了意图：“我和哥哥做个交换好不好？我完成一个任务，哥哥就给我一个奖励。”
　　“嗯哼？”赤留没想到这丫头得寸进尺，于是闷哼一声等待她的后文。
　　“我写完多少字，哥哥就给我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好不好？”她抿着嘴，小可怜状。
　　“比如说？”
　　“孙子兵法！”小首丘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满是异彩。
　　原来她的目的在于此，孙子兵法的确是兵家名作，只可惜她这个时候读，能读得懂吗？
　　“你为什么想看孙子兵法。”
　　“因为我爹爹说那是一本好书！”她无条件相信孟照的话。
　　赤留摸了摸她的脑袋，孟照之后，果真对带兵作战一事很感兴趣，她冰雪聪明，教教她也是可行的，赤留的眼底满是沉思，最后算是应允了，“慢慢来。”
　　“好。”小首丘重新拿起毛笔，开始写起蚯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