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30、山坡滑雪

　　冬季总是寒凉，昼短夜长，时间飞逝，小首丘趴在窗户上，看着一成不变的白雪，心绪平静，早已没了当日的兴奋与激动，只剩下满眼单调。
　　冬季，果然是漫长而又单调的。
　　屋子外传来了脚步声，小首丘急忙坐好，继续正正经经地写起字来。
　　她现在就在赤留议事处理政务地屋子里写字，偶尔会有大臣奴仆来往，不出所料都会伴随着讶异的目光。
　　她在这里会很奇怪吗？
　　少顷，赤留拿着一垛东西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愉悦。
　　他在小首丘身旁来回踱步，似在沉思。
　　小首丘抬眼瞟他一眼，恰好被那锐利的鹰眸捉住，她抿了抿嘴，有些心虚地继续埋首写字。
　　“过来。”看到面前笼罩下来的黑影，小首丘暗叹，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小人儿慢慢地凑过去，发现赤留手里拿着的是一堆麻布，不过是上面绣着了一些纹饰，看样子和中原的刺绣有些类似，不过这手艺可就不敢恭维了。
　　“好丑哟……”她拉长尾音，以此来表现自己的不喜。
　　“你看看，这些麻布上的纹饰，那几个算是绣的好的？”一个月了，这是这些女奴的第一次验收，她们笨手笨脚也只能做出这种水平了。
　　小首丘摇头，精确评价：“都不好看，做得还没有我好呢！”她以前在孟府也是做过女红的，这些东西她实在是看不上眼。
　　“如果一定要你选几个呢？”
　　这句话说出口，小首丘算是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最后指着几块刺绣说：“就这几个吧，看起来在针脚的处理下好一点。”
　　此时的小首丘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就将好几个女奴的命运给决定了。
　　“嗯，以后这种东西就交给你来决断了。”赤留不知不觉中给了她大权，小首丘也这么不以为然地接着了。
　　“随便，不过还真的挺丑的。”她瞟了一眼，继续写字，然后拿出手里的一个竹简，递给赤留，“这是公主给我送来的信，可是我看不懂。”
　　她干瞪着眼睛，老早就想问了，可惜赤留一直不在。
　　“她给你寄东西了？”看样子耶千的确是把这个朋友放在了心上。
　　“仆人上午才送来的，她还给我带了一个手镯。”小首丘说着将小盒子里的一对极有草原风情的手镯拿了出来，其上镶嵌着黑色和深蓝色的玛瑙，旁边是鎏金的流纹，就像是天空中的朵朵白云。
　　“送了就带着。”赤留给她套上，随后有些感慨地说：“耶千就给你带礼物，可真没把孤放在眼里。”
　　“没有呀，她明明还给典索带了礼物呢。”
　　“……”合着就没给他带，赤留咳嗽一声，给她读起竹简上的内容。
　　无非是一些问候和祝福，不过当赤留读到上面的某一句话时，他顿了顿，自动跳过。
　　【小首丘，记得千万要保全自己的清白哟，不要再让哥哥靠你太近了。】
　　赤留脸不红心不跳地跳跃读完，摊手：“就这样？你要给她回信吗？”
　　“当然要啊！”小首丘立即拿来一卷竹简，“我说你写好不好？”
　　赤留点头，也挺想知道这个小丫头会怎样回信。
　　“亲爱的耶千公主，我在寮妆很好……”小首丘边想边说，语速不快，赤留完全跟得上，“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道歉，我最后还是害怕屋里的虫子，搬过去和哥哥一起住了……”
　　赤留见她们两个小姑娘都不由自主地提到了这件事，不禁皱眉，挥动狼毫，写下了这样一行：我有听你的建议，和哥哥一直保持着距离。
　　一封由赤留和小首丘共同写的信就这样写完了。
　　“这个什么时候能够送到统万城呀？”
　　“差不多一个月。”赤留将竹简卷好，搁置在一边。
　　提到耶千，小首丘就想到了耶千送她的羽毛盒子，于是小脸抬起，“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呀？”一个冬天了，羽毛盒子里都只多了大黑的那一绺狗毛。
　　赤留不置可否，“想出去玩了吗？”
　　小首丘颔首，“冬天都快过去了，我窝在房里也有好一些时候了，都快被闷得发霉了，到时候雪都没了再出去也就太无聊了。”
　　赤留握了握她的小手，感受到指尖的冰凉，他依旧是摇头，“不行，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好，以后再说。”
　　小首丘怨怼地哼了一声，继续抄写着这些不熟悉的字符，赤留想到她指尖冷，于是又给小首丘加了件衣服，谁知道这个认认真真的小首丘耸了耸肩，“哥哥！热死了！”
　　他将手伸到她后背，还真的发现出了层薄汗，便讪讪地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等他将这件事知会了那个生活经验丰富的明娘，明娘只是扑哧一笑，“王，手脚冰凉那是身子寒气过重！哪有你这么强加衣裳的。”
　　赤留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本着把她养肥的念头，将寮妆的稀罕物儿都拿来给她进补。这一补多少天，小人儿不仅胖了一圈，眼看着气色也好了，赤留见了也高兴。
　　“就这么胖嘟嘟的挺好的。”不瘦也不胖，抱着舒服，看着舒坦，极好。
　　小首丘呼了呼，继续吃起奶酪，她的胃口的确好了太多。
　　赤留见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模样，心里一暖，不见伸手捏了捏她圆滚滚的小脸蛋，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今日就带你出去玩。”
　　正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小首丘立即直起脖子，双眼放光，“真的？”她的确是太过于讶异了，原以为赤留整个冬天都不会让她出去玩的。
　　“不骗你。”
　　赤留的确是一诺千金，小人儿再次走出宫殿的时候，依旧是冰雪皤然一片，可小首丘总觉得哪里不同了。
　　两个月未见，积雪多了，枝桠枯了，沃真湖的冰层更厚了。
　　她坐在赤留怀里，依旧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景物，左顾右盼，自顾自地比较。
　　“今天这是要去哪儿呢？”小首丘纳闷，她原本以为就是钓鱼之类的，结果都走过沃真湖了，看着这不辨轮廓和色彩的世界，小首丘迟疑。
　　赤留哈了一口热气，等到了山脚下，他将小首丘抱下马，步行上山，让仆人牵马留在山脚，“我们去山上滑雪，以前孤和典索就是这么玩的，孤还记得，就这么坐在山坡上滑下来，孤感觉就像得到了天神赐予的翅膀，翱翔在山巅。”
　　“翱翔？”小首丘看到脚下越来越远的山坡，心里多了分畏惧，这要怎么滑下来？滑下来不会受伤吗？
　　她在惶恐中考虑担忧着，赤留忽然间长呼一声，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小首丘伸出小西瓜头一瞧，原来她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这么瞧下去，平缓的山脊一览无余，下面来往的仆人都成了一个小点儿，小首丘看了还有些后怕，于是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这种滑雪的游戏还不如去河上钓鱼呢！
　　“害怕吗？”赤留见她煞白的小脸，故意发问。
　　果真，小首丘点头如捣蒜，这么高的距离，不害怕才怪。
　　“不怕，孤在。”这个山谷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坡度不陡，路上的碎石和枝桠也被清理干净了，滑下去不会被轻易划伤。
　　小首丘抿了抿唇，不禁害怕地咽了口口水，她指着山谷说：“该不会要从这里滑下去吧？”
　　“我们来试一试。”赤留点头，将她抱在怀里，小首丘下意识抱得更紧了，很明显不想尝试这个高度的冒险，赤留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站在半山腰，找了一条合适的路线，惊呼一声从高处滑下。
　　“呜呼！”赤留张开双臂，享受着风的抚摸，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纯纯的感动与快乐当真是久违了。
　　“呼……”小首丘却在风中凌乱，高速滑动下，扑面而来的狂风将她随意散着的碎发吹成了一团乱麻，她只好将脸埋在赤留胸口，毕竟只是稍一侧头，顺着间隙罅漏的风都会让她睁不开眼。
　　等到终于平静下来，小首丘一脸木讷地站在山脚，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这就结束了？小首丘愣神，感觉很……爽。
　　“怎么样？好玩吗？”
　　眼前赤留的微笑放大，久违的感觉让他莫名舒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
　　小首丘没有回应，只是挠了挠头。
　　“那再来一次？”赤留知道她整个人依旧是懵的，于是抱着她继续上山。
　　小首丘也想再感受一下，于是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没有拒绝。
　　又是相同的地方，这一回小首丘眼里多了一些期待，她没有如前一样趴在他怀里，小小的身躯选择坐在了他腿上，直面眼前辽阔的白雪。
　　“开始了！”
　　两人再次滑下，周围的风景飞逝，小首丘的小脸被吹的通红，身后的赤留忽然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尊敬的天神！请保佑寮妆！”
　　沉稳的声音回荡，小首丘也跟着大喊：“我！不！想！再！写！字！啦！”烦闷事吼出，小首丘心里舒坦不少。
　　一路滑行，耳边凉风飒飒，起点愈来愈远，再一回神就到了山脚下。“好玩，就像是快飞起来了！”小首丘意犹未尽，拉着他的衣角想再来一次，赤留应允了。